【柳岸】童年雨天的記憶(散文)
2024年7月12日中午12點多鐘,我正在家中吃午飯。眼看著窗外烏云密布,天色越來越黑,黑得嚇人。飯還沒吃完,窗外雷聲隆隆,豆大的雨點噼噼啪啪地下了起來,越下越大。
原本計劃吃完午飯,鋪上宣紙開始畫虎??粗饷骊幊脸恋奶?,室內光線不好,我放棄了畫虎的計劃,拿起手機開始寫文章。寫什么呢?看到室外正在下著的大雨,頓生靈感,就寫寫我小時候夏季下雨天的經(jīng)歷吧。
一、暴雨肆虐花池遭殃
俗話說:“六月的天,小孩的臉,說變就變。”我記的小時候7月份,也就是農(nóng)歷6月,正是雨季。有時候天氣十分炎熱,把人熱得汗流浹背。突然天色黑暗,一塊烏云飄來,瞬間大雨傾盆??耧L夾著暴雨,呼嘯而來。
此時此刻,我趴在我家玻璃窗的窗臺上,看著外面瓢潑大雨,聽著震耳欲聾的陣陣雷聲,老老實實地躲在家中避雨。
一下大雨,我家花池子可就慘透嘍。在我家室外有一個花池子,有兩米多長,一米多寬,花池子雖然不大,可種的東西不少。有三四棵向日葵,我哥哥還在花池里用竹竿搭了個架子。架子上爬滿了絲瓜、豬耳朵扁豆秧,喇叭花(牽牛花)
也爬得滿架都是。
每到夏天的夜晚,坐在花池子邊休閑避暑,總能聞到喇叭花淡淡的花香。陽光明媚,我家種的向日葵就昂首挺胸,迎著太陽綻放著笑臉。暴雨襲來,頓時被砸得蔫頭耷腦,愁容滿面。喇叭花也被砸落的滿地都是。絲瓜花,扁豆花紛紛凋謝,一片凄慘的景象。
二、那年下雹子
1969年8月29日傍晚6點多鐘,北京地區(qū)下了一場特大冰雹,波及16個區(qū)縣。這場冰雹深深地印在我的腦海里,至今記憶猶新。
那年我11歲,上小學五年級。我老家的大姨來北京看望我母親(我大姨的妹妹),住在我家。我大姨雙目失明,特別愛說笑話。那天我大姨正坐在我家土炕邊上給我說笑話,我坐在小馬扎上,仰頭認真聽著。傍晚6點多鐘,正是人們下班的時候。原本還是晴朗的天氣,忽然烏云密布,狂風大作。瞬間天黑得像個鍋底,雷聲隆隆,大雨傾盆而至。
雨下了不到一分鐘,就聽見窗外響起了噼噼啪啪的聲音,聲音越來越大。我隔著玻璃窗一看,外面下起了雹子。白色的冰雹滿天飛舞,砸在房檐上、砸在玻璃窗上。當時我家還有老式的窗戶格子,上面糊著窗戶紙。冰雹砸破了我家窗戶紙,飛進了屋里。我母親趕忙找來一塊大鐵板,擋在砸破的窗戶上。乒乒乓乓的聲音十分嚇人,嚇得我大姨雙手抱頭捂著耳朵,嘴里還一個勁兒地說:“老天爺,嚇死我了!”
這場冰雹持續(xù)了大約半個多小時,終于停了下來。我家小廚房上的頂棚砸壞了,玻璃窗也砸出了裂紋,窗戶紙也全砸破了,不少大雹子砸進了屋里。
雹子一停,家里大人忙著清理砸壞的家中的物件。孩子們都跑到院子里撿雹子,滿院子都是大雹子,地上是厚厚的一層冰雹,都是大個的,不少冰雹有乒乓球那么大。這是我長到11歲為止,第一次見到下這么大的冰雹。所以,這場冰雹深深地留在我的記憶中,揮之不去。
三、雨后掃水
我家住的地方是兩個院子,一個里院,一個外院。外院有一個下水道,由北向南通過七八米長的門道,通到大門口。每次下大雨,院子里就會出現(xiàn)積水,有時積水很深。需要及時掃水,把雨水通過下水道,掃到大街上。才能恢復院子里街坊鄰居們的正常生活。
老北京四合院里的街坊鄰居們團結互助精神特別強。每次下完大雨,不用招呼,雨停就是命令,只要雨一停,就有街坊鄰居拿著掃帚紛紛走出家門掃水。男女老幼上至古稀老人,下到六七歲的孩童,爭先恐后地加入到掃水的行列中。眾人齊心協(xié)力,不大工夫就把院子里的雨水,掃得干干凈凈。
掃水過程中孩子們非常積極。一邊掃水一邊玩兒,有的小伙伴兒之間挨得很近,掃水時非常用力,故意讓雨水濺起來,濺的身邊小伙伴滿身泥水,惡作劇的小伙伴兒哈哈大笑。玩童的天性暴露無遺。有時候下水道堵了,院子里的大人們就把大長竹竿綁在一起,深到下水道里,反復捅下水道,直到暢通為止。
四、雨前逮老桿兒
老桿,就是蜻蜓。北京的孩子們管蜻蜓叫老桿,農(nóng)村人管蜻蜓叫螞螂。我小的時候,北京的環(huán)境非常好,沒有那么多的汽車尾氣,也沒有那么多的空氣污染。白天,晴空萬里的時候,站在我家門口往西眺望,能清晰地看到北京西山的山影輪廓。良好的環(huán)境,致使各種昆蟲非常多。
夏天的傍晚,悶熱難耐。每到傍晚就容易下雨。雨前氣壓非常低,胡同里老桿亂飛,而且飛得非常低矮。我們胡同里的老桿有時有百八十只在不斷地盤旋。由于飛得非常低矮,一不留神,躲閃不及就會撞到腦袋上。
雨前的傍晚是逮老桿的絕佳時機。我拿著哥哥給我做的老桿網(wǎng)到胡同里逮老桿。逮老桿有個訣竅,要迎著老桿飛行的方向,用老桿網(wǎng)抄,一抄一個準。由于天上飛的老桿太多,飛得又低矮,所以夏天下雨前的老桿太好逮了。一網(wǎng)下去,就能抄到十多只。將抄到的老桿放到一個細眼鐵籠子里,帶回家里把老桿放到家里的紗窗上吃蚊子。
如今,隨著環(huán)境污染,城市化進程,老桿棲息地的改變等多種因素,城市里幾乎看不到老桿飛舞了。即使是夏天傍晚的雨前,老桿也難覓其蹤,逮老桿也成了回憶。人們期盼著治理好環(huán)境,消失的昆蟲再回來,鶯歌燕舞的情景再次出現(xiàn)。
一場大雨,激發(fā)了我的寫作靈感,寫出了這篇拙作,與大家分享,共同回憶童年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