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荷.人世間】鄱湖水肥心憂憂(散文)
這些天一直在下雨,晚上下,白天接著下,沒日沒夜的下,滴滴答答聲不絕于耳。
你打著傘去買菜,路邊的菜農(nóng)會講,園里快沒有菜了,全部被雨水淋死了。剛開始聽著,還有點(diǎn)不相信。后來,在這兩三天的日子里,那些平時在路邊賣菜的大媽、大爺們,還真的就一個個沒有再來賣菜。菜,真得被雨水給滴答死了,還有農(nóng)家的莊稼也一樣。
6月28日,鄱陽湖水超警界線1.07米。也就是昨天,雨又淅淅瀝瀝的滴答了一個夜晚,天剛蒙蒙亮?xí)r,久違的布谷鳥又叫喚起來了,“咕咕咕,咕咕咕”聲不斷地從窗戶的縫隙中傳遞過來,一聲緊似一陣,從忙種的時候一直叫到現(xiàn)在,布谷鳥是在喊農(nóng)家人去催耕、催收。
時間來到了上午,天也漸漸放亮了。雨沒有再下,天應(yīng)該是要放晴的節(jié)奏嗎?我的心情也隨之明朗了起來,一掃往日被梅雨滴答的困擾和煩悶,從陽臺透過厚厚的玻璃窗,看見橫貫城區(qū)東西向的先鵬路上的行人,還有來往的車輛也多了起來。
下午,我騎上電動車,來到了南山腳下的鄱陽湖畔,昔日太上老君封神鄱陽湖時,不經(jīng)意間留下來的紀(jì)念印章——印山,只剩下一個僅0.01平方公里的印,孤零零地懸浮在鄱湖水肥之中,連接南山的印把也已沉入湖底,不見影蹤。
一波萬傾的鄱陽湖,此時真的肥了,胖了!肥得令人心憂,胖得讓人憂心。湖岸,停放了不少大小車輛,有大人,有小孩,有夫妻,有情侶,還有不少相互相扶的老人、老伴,趁這難得一見的晴日,無雨時光,有人在拍照,有人在直播,更多是有人在觀鄱湖水肥,看湖中印山,還有對面的松門山。
我一直都想看看松門山的真面相,有人說松門山的臉部就像一個雄俊挺撥的獅子面相;還有人說詩仙李白,大學(xué)士蘇東波來都昌,都是從松門山那邊過來的。
我一直往東,想看清縱貫東西,蜿蜒盤亙在鄱陽湖中松門山的獅面頭像,也想探尋松門山南面吳城的點(diǎn)滴舊蹤,可是不管你如何向東行走,松門山的頭像永遠(yuǎn)是側(cè)向行走中的我,直到界石吳村,柳村的觀湖橋,也是如此。松門山就像一位傲然而立的巨子,一直心向東方,目不斜視,心無旁騖,意志堅定。它只給你留個側(cè)影,你不能一睹其芳容;除非有一艘小舟,載你而去。
這時,觀湖橋下,一對兒也在遠(yuǎn)眺前面松門山,只見披長發(fā)的女人雙手放在嘴部,作抱球狀,對著浩渺肥美的前方在大聲地呼喊,男人不斷地調(diào)整著手中的手機(jī),在抓拍女人,鄱湖水肥,以及和松門山融為一體的最精美瞬間。
再往前就來到了自來水二廠,路兩邊高高的藤蔓,像兩堵綠色的圍墻,一直延伸到水廠的大門。左手邊有一婦人,在撿拾被湖水漂打過來,擱淺在岸邊的竹棍,木柴,一根又一根的在整理,分類。長長的也許是留著,準(zhǔn)備用來做瓜蔬果菜的支架,搭棚涼風(fēng);短的,粗壯的,她用砍刀在斫小,應(yīng)該是做飯的柴火。
自來水廠大門的西北角上,還有一寺廟,香火燎繞。我放眼望過去,第一個字看不甚清楚,第二個字像臣,末尾應(yīng)該是寺字。
這時我就問正在撿理柴棍的婦人,這個廟叫什么名字?
婦人回道:“她也不知道,只曉得這座廟很有靈性。”
于是我就往廟走過去,才看清第一個字是紫字,原來叫“紫臣寺”。
我來過這個自來水廠,有兩三回,以前還真沒有注意,這里還有一座“紫臣寺”。寺雖小,里面卻燈火通明乾坤大,前面香龕中,香火裊裊飄飄,旺盛得很,難怪那位撿拾棍棒的婦人講很靈驗(yàn)。我想這就是“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的緣故吧!
一直到檔案館,我都沒有能睹得松門山獅子臉部的尊容,不過卻在攔著高高的網(wǎng)狀護(hù)欄的湖岸,見到了久違的牛。
開始只看見兩頭牛,一頭大水牛,還有一頭黃牛,再靠近一看,還有一頭半大的水牛,結(jié)果在大水牛旁邊的草叢中,居然還有兩頭小水牛,不錯,一共五頭牛。黃牛繼續(xù)沿著湖畔青草向西逶迤而去;那頭半大的水牛,卻走走停停,一邊吃著草,一邊不時地回頭望向后面的母仔仨;兩頭小水牛和大水牛青睞著,嬉戲著落在后面,這可是挨著城市的鄱陽湖畔一道最亮麗的風(fēng)景。
這些牛吃著肥沃的青草,間或也高仰著頭,久久地看向一望無垠的鄱陽湖肥水,又隔著護(hù)欄看向路上的行人,以及在湖岸觀湖的人們,人們在憂心鄱陽湖的水肥,太肥了!牛也在憂心忡忡,有種羞見君子,不喜鄱湖肥水的模樣。
帶著沒有看見松門山真面目的失落,看向天邊驟擾過來的一陣陣烏云,天,這又是要繼續(xù)梅雨的節(jié)奏,雨也不管湖岸還有許多在觀湖的人們,我加快速度,一路向家狂奔,等剛剛到達(dá)小區(qū)識別桿的跟前,雨真的又下了。
天,還沒有放晴到一天的陰晴日光,夜晚又繼續(xù)下。第二天早上繼續(xù),一直到上午差不多10點(diǎn),雨都是一陣緊似一陣。
今天,6月29日,鄱陽湖水位20.35米,超警界線1.35米,比昨天上漲0.28米。
我撐著傘,穿著靴,一路向南,先去鄱陽湖再看水肥人心憂。松門山,印山依水而肥,湖岸,欄桿、涼亭處,有不少市民和我一樣,聚集觀湖、觀水,揪心這雨不能再下了,大有我勸天公收雨腳的吶喊。
這時我想起了站得高,望得遠(yuǎn)的一覽眾山小,于是我折轉(zhuǎn)身,回到南山腳下,拾級而上,想上南山,去看鄱湖肥水之中松門山,還想到昨日一直往東,想一睹松門山面東而立的雄獅面相。
先去博物館,一件件展品,一段段歷史簡介,釉面陶瓷,上塑至宋,唐,東漢,西漢,一直到秦,周商夏,立郡建縣,都昌歷史悠久,文化燦爛,源遠(yuǎn)流長,名人相仕輩出;再過野老泉,三個紅色的蘇體“野老泉”,醒目,大氣,野老用于蒸煮草藥,治病救人的山泉水,如今成了南山四A景區(qū)的一處景點(diǎn);上南山寺,大殿,濟(jì)公香火廳,立于山崖之上的送子觀音閣,靜悄悄的,只有香火繚繞,山雨的滴答聲,從樹葉縫隙中傳來;繞竹林旁的紅魚池,一條條,一群群紅魚,一只只龜,水面嗖的一聲,沉入了池底;瞻仰英雄紀(jì)念碑,英烈忠魂永垂不朽,萬古長存;品石刻長廊,一樽樽,一幅幅,王,顏,柳,蘇,褚等書神各顯風(fēng)流;沿著一階又一階壁陡的石級,來到了靈運(yùn)塔下的愛鄉(xiāng)亭,一幅長長的對聯(lián)“愛心系南山永懷桑梓,鄉(xiāng)情似鄱水長澤萬邦”,道盡了海外游子的故土情懷。
一路登頂靈運(yùn)塔,只是在新建的一處休息場所,遇到了唯一的一位男客,應(yīng)該是游客,沒有穿寺廟工作服。
走過靈運(yùn)塔,來到靈運(yùn)塔東面的最高處,放眼望去,四周霧蒙蒙的一片,又哪里能看得見松門山,印山,還有鄱陽湖呢?更別想去看松門山的獅面頭像。
雨仍然在下,從靈運(yùn)塔到鄱湖之珠,石階、踏步、因久雨不見行人,一方方青苔隨處可現(xiàn),欄桿兩邊的綠植縱橫交錯,穿插在山路的上方,依風(fēng)托雨,婆娑搖曳,像是在迎接我這位為鄱湖水肥而憂心的稀客。立于靈運(yùn)塔下的我,多想開鑿鶴壁精舍的老仙鼻祖謝靈運(yùn),能給鄱湖水肥心憂的人們,助力顯靈于堅守在抗洪一線的公仆們,祈禱老天收雨腳,鄱湖水止肥,這雨真的不能再下了。
當(dāng)我陸續(xù)碼下這些字的時候,好在,梅雨季節(jié)已過,水位也放緩了漲勢,天也漸漸放晴了,布谷鳥又在催耕了......等下次再找個空閑,去看鄱陽湖的水肥,再去探究松門山的獅面頭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