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籬】看不見的海(散文)
我看過一篇名家散文——《后面的海》。
作者一心只為寫作,像一朵羸弱的小花在寂寞角落里小心翼翼地靜自開放。周圍人,勿論親戚朋友,對他的行為表示出某種輕蔑。現(xiàn)實于他而言,只有堅守那份無人理解的孤獨和寂寞,遭受異于常人的痛苦與煎熬,一刻不停地往前,收獲越來越多和越來越好的作品,才對得起曾經(jīng)立下的錚錚誓言。然而,付出與收獲往往不遂人意,不能常規(guī)地去理解這番作為,但收獲又符合辛勤勞作的常規(guī),即一分汗水一份收獲原則;可現(xiàn)實中又伴隨著另一種情形,希望越大,愿望越強烈,結(jié)果帶來的失望就越深刻,打擊也越深重。煎熬中,差一點放棄的人不知有多少!
文中提到嚴(yán)冬過去嗅到春的第一縷訊息,和乍暖還寒的春天里,從集市上買來一束瑟縮的小花,養(yǎng)在向陽的窗臺上,以及在單位平白遭致的冷眼。世人的心態(tài)很奇怪,他們艷羨仰慕成功,卻漠視甚至嘲諷他人所做的努力。某個特別的夜晚,在燭光下,作者自酌自飲,形只影單,那是世所未見孤獨求敗身陷囫圇的心境與追求文化時尚和理想的另一種孤單。
終于有一天,他收到了編輯部的來信,一切,仿佛才剛開始。
關(guān)于這篇文章,作者將文學(xué)隱喻為“后面的?!保瑢⒓罕茸髻醯男』?。陽光下,推開窗戶,撲面而來的整個春天,是他心境中不絕的信念與希望!
從文中所提供的情景信息看,他初學(xué)寫作和發(fā)布作品是改革開放以前,應(yīng)該說,那個年代更體恤和珍惜文化人,而不至平白遭人猜忌才對。也許,是我僅憑回憶,揣測作者的意圖有誤?或者,我只是一廂情愿地把作者的那一點委屈和自我憐惜的情感,生硬地扯到自己身上,是為了哭訴自己的遭遇而自圓其說,不自覺地憶想起這篇文章,和文中照影下仿若我自己的影子?無論何種情形,對于一個初學(xué)寫作的人來說,這番經(jīng)歷和那份心境的確是存在的,而且,對于后來者,這份孤獨感同樣不可避免——如果,你想在這方面有所作為的話,就沒有第二條路可走。只能像作者那樣,孤軍奮勇,一條路走到“黑”。走到思想黑暗的盡頭,才可能覓得一線光明。就像黑夜的邊緣就是青天白日一樣。這里所言的黑暗,是思想不能通達的任何地方。實際上,求真者的孤獨,只是表象,在其內(nèi)心,自有一方天地,因而,這種常人所言的孤獨,或者是虛無的,一種誤傳;即便自詡孤獨,也與旁人有異。孤獨的形式同樣因人而異。當(dāng)你明白孤獨時,孤獨是有自身的重量、價值和意義的,它不再是阻撓你我視線的蔽障,當(dāng)你在文學(xué)的路上,孤軍奮勇,與它邂逅于思想的內(nèi)外交困,那么,孤獨就是你的激揚文字,就是你清澈見底的思想溪流,它會把你不愿耳聞的世俗雜音和喧囂隔離開,還你一片孤芳自賞的優(yōu)雅從容。
我的確是想寫“那片海”來著,對一個想搞文學(xué)創(chuàng)作的人來講,那片在思想中一直沉默的海,只有泅浮和暢游其中,才能真正欣賞到那片海的水之藍,之柔媚與深沉。而駐足堤岸,踟躕不前,將永遠(yuǎn)無法領(lǐng)略到別人窮其一生只覓得一知半解文學(xué)海洋的無限風(fēng)光。
因而,不管我周遭有多少白眼,我用我的性命擔(dān)保并確定,就是那片“看不見的?!保隊繅衾@著我,讓我不肯安分,讓我思思慕慕地想突破那些限制我思想自由的思想的桎梏與牢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