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婚姻夢想曲(散文)
軍俊是一名四十出頭的男子,在上海一所民辦學(xué)校當(dāng)數(shù)學(xué)教師,還能寫一手好看的毛筆字。因妻子長期不能懷孕且脾氣暴躁,他便與她離婚了。喜歡做月老的軍俊好友小王便迫不及待地要給他介紹女友。他搖搖頭說:“不急,我剛離婚,想休整一下?!敝钡揭荒旰?,軍俊還沒有想好,不知道要找什么類型的女友。他常跟好友小王說:“我這個年齡不好找啊!”小王感到納悶,反問他:“你有上海戶口,又有房有車,收入不差,年齡處于壯年,怎么難找呢?”軍俊紅著臉告訴小王,想找一個三十歲以下的未婚漂亮女孩,并愿意幫他生一個娃兒?!败娍。愕任液孟?!”熱情的小王給他做了一個鬼臉,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軍俊以為小王是一名做媒高手,卻左等右等就是沒有等到他的音訊。三個月過去了,軍俊再也等不及了。他便打電話邀請小王在自家附近的上海私房菜館聚聚。軍俊準(zhǔn)備了好酒好菜,等候小王的到來。已經(jīng)過了約會的時間,小王卻姍姍來遲。酒過三巡,軍俊單刀直入地問道:“進展如何?”小王則不停地搖頭喝悶酒,卻一言不發(fā)?!澳悴皇窃诖笮团云髽I(yè)做部門經(jīng)理嗎?你沒有問過那些未婚漂亮女青年嗎?”耐不住性子的軍俊想問個結(jié)果。“我問了很多個未婚漂亮的本地女孩,結(jié)果都被他們罵得真想往地下鉆?!避娍°读艘幌?,好奇地問:“他們到底說了什么?”見軍俊問得急,小王便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經(jīng)過告訴了他。原來,小王利用公司培訓(xùn)部經(jīng)理的職位在給新員工培訓(xùn)時,單獨問過那些漂亮的女孩。她們一聽是四十歲出頭的離異老男人,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還有一些有個性的女孩,氣得直瞪眼,大喊道:“我是小姑娘,讓我嫁給已婚男,你有病啊!”軍俊沉默了一會兒,咬咬牙說:“小王,你就給我介紹一個年齡大點的未婚女青年吧?!毙⊥觞c點頭,喝下杯中酒后便起身離開了。
幾天后的一個晚上,軍俊正在自己的書房里興致勃勃地練字,突然他的手機震動了一下。他拿起手機,一條短消息映入他的眼簾。“一位與你年齡相仿的漂亮老姑娘愿意與你交流,愿意嗎?”此時,軍俊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癱坐在沙發(fā)上,望著書桌上水墨未干的書法作品,嘴里喃喃地說出幾個字:“我——想——想!”
三天后的一個傍晚,軍俊很不情愿地邁著步伐向老姑娘家附近的“相思豆酒家”走去。十五分鐘的路程,軍俊卻走了半個多小時。一進酒家,一股香氣撲鼻而來。循著香味,軍俊看到靠窗的地方有一位衣著時尚燙著波浪發(fā)的姑娘正在朝自己笑。
“你是小王介紹的那位梅子嗎?”軍俊試探性地問道。“對的,對的,過來聊聊吧!”梅子站起身,招呼著軍俊過去。走到桌旁,軍俊發(fā)現(xiàn)自己比老姑娘梅子矮了一個頭。趕忙坐下后,鼓起勇氣抬頭端詳著梅子,發(fā)現(xiàn)她的確長得很俊俏,柳葉眉,鳳凰眼?!败娍?,我長得美嗎?”聽到梅子一見面就這樣問,軍俊不知怎的,不敢直視梅子,手也不知往哪兒放,一雙小腿卻不知覺地有點抖動,嘴巴像被貼上膠似的張不開,只能點點頭?!澳愕氖拢⊥醵几艺f啦!你有房有車,是高級教師,又沒孩子,很好??!我可不喜歡做后媽!不過,我已是老姑娘了,我不想再浪費時間。我直說吧,你愿意跟我結(jié)婚的話,你的房產(chǎn)證上要寫上我的名字。另外,要跟我談朋友的話,為表達你的誠意,最好給我買一個價值不菲的禮物吧!”聽到這兒,軍俊突然感到有一股無名之火直往頭頂沖,心想:高價姑娘,怪不得嫁不出去!此時,軍俊腿也不抖了,不知哪來的力氣,讓自己站起來了。按以往軍俊的性格,會用手指著她的鼻子罵。但此時,看到柳葉眉和鳳凰眼的梅子,卻罵不出口,只說了一句“我找錯人了”便轉(zhuǎn)身離去。他還未走出酒家門口,身后就聽到了一句“好色又吝嗇的老男人都不是好東西!光棍一輩子吧!”此時的軍俊心想:我這一輩子再也不找漂亮的“老剩女”了。
拖著沉重的腳步回家后,軍俊跟小王打了一個很長的電話。一周后的一個晚上,軍俊邁著輕快的腳步向自家附近的上海私房菜館走去,耳旁還不時地回響起小王說的話“我部門的漂亮文員小芳因丈夫出軌離異啦,小芳有一個2歲的兒子歸丈夫撫養(yǎng),跟單身沒有什么兩樣,她很想跟你聊聊啊!”
在約定的時間,軍俊提前趕到了菜館,在一間包房里等著漂亮的小芳出現(xiàn),期待兩人好好聊聊。過了約定時間,一個剪著短發(fā),穿著有型的運動服,長著一張圓臉的姑娘出現(xiàn)在軍俊眼前。此時,軍俊眼睛一亮,想不到生過娃的小芳身材還保持得這么好,很有青春氣息,正是自己心儀的對象。他連忙招呼小芳坐下,熱情地問她愛吃什么菜。“你愛吃什么,我就吃什么,”小芳溫柔的回答讓軍俊感動不已,心想:我還是第一次碰到既漂亮又沒有架子的女性。軍俊高興地點了女性愛吃的魚、糖醋排骨、河蝦仁以及甜品。他們聊得很開心。你一句,我一句,彼此的笑聲不時地飄出菜館窗外。小芳心想:自己離異又生過娃,可眼前的軍俊有才氣,文質(zhì)彬彬的,看了就有安全感。不像自己的前夫,當(dāng)了公司的部門經(jīng)理就趾高氣昂的,把自己當(dāng)丫鬟使。軍俊內(nèi)心想:小芳雖然離異,但沒有其他漂亮女性的嬌貴;她樸素,容易相處。正當(dāng)他們彼此都感到相見恨晚,憧憬各自美好的未來時,突然,幼兒的哭泣聲從遠處傳來?!皨寢?,媽媽……”幼兒的哭叫聲越來越響。軍俊便抬頭一看,一名穿著筆挺西裝的男子抱著一個小男孩走向了小芳?!澳愕膶氊悆鹤右娔?!”小芳的前夫沒好氣地說道。只見小芳迅速站起來,用熟練而溫柔的動作抱過兒子,嘴里不斷地說著安慰話:“玉兒,不哭,媽媽在這里呢!”一陣清風(fēng)從窗外吹來,軍俊清醒了很多,心想:剛見面,小芳與前夫還藕斷絲連,孩子成為他們交往的橋梁,萬一以后他們復(fù)婚,自己不是人財兩空嗎?。還沒等小芳反應(yīng)過來,軍俊便匆匆地離開菜館,消失在夜幕街頭的人群中。
十年后,已是滿頭白發(fā)的軍俊站在自家的窗前,看到窗外街上霓虹燈一閃一閃的,心想:我已跟不同年齡的女性談過無數(shù)次戀愛,可總找不到一個合適的對象。是自己想法太多了,還是女方的問題太多了?要是自己的思想不像霓虹燈一樣閃個不停,那該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