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少年的十月 (雜文隨筆)
“嘭—嘭—嘭?!庇腥饲瞄T。
“準(zhǔn)備做核酸了?!狈孔油饷嬗腥撕暗?。
2022年10月中旬的一個早上,少年在迷迷糊糊的睡夢中被敲門聲和門外的喊叫聲驚醒,他穩(wěn)了穩(wěn)心神,才突然想起這是在酒店里“留觀”。核酸每天做一次,今天是留觀做核酸的第一天。他慌忙地起床,洗漱,出門,在走廊排隊。工作人員提著箱子站在走廊的那一頭,一個接一個采樣。少年和排隊的人一起打開了健康碼,驚奇的發(fā)現(xiàn),今天的碼已經(jīng)是黃碼了。在這個大數(shù)據(jù)的時代,誰也逃不脫大數(shù)據(jù)的五指山,個人信息、隱私、行程等隨時被監(jiān)控。他尤其羨慕那些管大數(shù)據(jù)的人,在這個疫情防控的階段掌控絕對權(quán)利,像判官一樣能決定人的生死。健康碼已經(jīng)是黃碼了,離變紅又只是一步之遙,說不準(zhǔn)你是密接或是次密接,或時空伴隨,或者檢測結(jié)果不合適,或沒有任何原因,一會兒就變紅。變紅了就被拉走集中隔離。想到這,少年一陣緊張,和被采樣者保持了一米的距離,做完核酸,轉(zhuǎn)身就回房間去了。
昨天下午4點多,在折騰了一整天,走了3個高速出口后,他終于從西出口下了高速。下西出口時,工作人員并沒有說讓返回原地,而是告訴低風(fēng)險要在酒店“留觀”三天。盡管這個政策是違反國家防控政策的,但是地方政府就這樣做了,圣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路口兩邊已經(jīng)停了好多車,有些特殊地區(qū)來的車已經(jīng)被貼上了封條。可能是從高中風(fēng)險區(qū)來的,也有可能是外地來的(外地來的低風(fēng)險區(qū)同樣按“一刀切”的方案執(zhí)行)。他的車被交警指揮著停在了路邊,下車去辦公室登記,工作人員看了行程碼和最近幾次的核酸記錄,身份證便被工作人員收走了。他還想爭辯一下,看低風(fēng)險區(qū)來的能不能放行。工作人員告訴他,上車等著,有人帶著酒店去,在酒店“留觀”,外市來的都一樣。少年一看,司機們都上了車等著,他也明白了,爭也不能爭出個結(jié)果,便回頭往車上走。
路口下來了一輛越野車。車停下來門一打開,下來三個中年男人,從氣質(zhì)和穿著上看是干公事的,少年停下了腳步掃了一眼他們。聽到了這樣一段話:
“我們是市XX某局的,去省城開會了才回來。”一個男人說。
“身份證給我一下,我登記個信息,行程碼打開。”工作人員說。
看完了行程碼,登記完信息以后。工作人員說:“你們上車等一下,一會兒安排留觀住酒店?!?br />
“你們留觀人員安排的是哪個酒店?我們要住XX酒店,我們單位和某某酒店簽協(xié)議了,必須住這個酒店。”一個男人說。
“XX酒店住的是中高風(fēng)險隔離區(qū)來的人員,你們是留觀的,不能住那里呀!”工作人員說。
“那我們不管,單位有規(guī)定必須住那兒,住其他酒店單位不報銷。”另一個男人說。
工作人員想了一會,給辦公室其他同事說:“要不就把剩下的人一起安排住XX酒店吧!”
少年心里咯噔了一下,這個酒店在市上有些名氣,住一晚得300多400元吧。難道哪一類人住哪類酒店沒有具體規(guī)定,隨機性這么強嗎?他正在擔(dān)憂和焦慮時,那幾個人打了一通電話,從表情和語氣中能聽出來,是在給某些領(lǐng)導(dǎo)打。最后,他們從工作人員那里要來了身份證,車開上走了,據(jù)說是自己去住某某酒店了。剩下他和其他的一眾司機和乘客,在擦黑的夜幕中凌亂,等待安排酒店的工作人員到來。
少年和路口的其他人焦急等待了3個小時,天快黑了,終于來了一個交警,騎著摩托車帶所有人的身份證,領(lǐng)著路到了一家快捷酒店。他把身份證扔給前臺,獨自離開了。每個人交了3天的房費,拿回了身份證,辦了入住手續(xù),拿著房卡上了樓。
天黑以后,少年從窗戶向外望去,外面城市霓虹燈格外亮眼。正對著窗戶便是一座大橋,橋上的車擠著堆堆往前走,不時有司機焦急而不耐煩的按喇叭,可能心里暗自罵著,前面的車怎么還不走?橋上的路燈更是明亮,和車的尾燈、剎車燈交織在一起,把這個城市疲憊的夜給不斷喚醒。少年進(jìn)了房間坐下,心煩意亂地給家里打電話報了平安,坐在桌子跟前一邊吃東西一邊望著外面的夜景。
外面看起來一切正常,要往家里趕的人或開車,或坐車,或騎車,或步行。都在夜色中匆匆往家里趕。唯一相同之處的就是幾乎每個人都戴著口罩。路邊擺攤的人,有喇叭的喇叭在喊,沒喇叭的人在喊,都在拼命攬客。夜色茫茫照四周,天邊新月如鉤。逛街的人三五一群。四六一伙人在逛街,看不出疫情的跡象。他心想,疫情的時代,呆在自已的城市哪里也不去才是最好的,可為了生計又免不了要外出奔波。不外出怎么生活,外出了要回到另一座城市,又得受多少艱難。少年吃完了,夜景也看的沒多少意思,他想,接下來要過兩天吃了睡,睡了醒的日子了。
百無聊賴,索性刷一會兒抖音吧!自媒體時代,人人都有在平臺上發(fā)視頻的權(quán)利,可平臺上得到的各種信息很多,難辨真?zhèn)巍jP(guān)于疫情的消息,很多與官媒發(fā)布的不一樣,可能自媒體上的就是假消息,可是這些假消息和現(xiàn)實聯(lián)系到一起去,怎么那么像真的啊。
抖音上有人問:從XX市回來不會被隔離???XX市是低風(fēng)險區(qū),有沒有這兩天從XX市回來的?說一下情況。
有人回答:肯定要隔離啊,我剛下南站,身份證就被收了,然后就被拉到市上XX酒店隔離了。
又有人回答:我也是從XX市回來的,我回家了,因為酒店住滿了,沒有空房間了,哈哈。
又有人回答:我看到有人從高速上翻欄桿走了。
還有人說:我們這的傳統(tǒng)就是對人不對事,想要不被隔離,主要看你認(rèn)識的人攢勁不攢勁了,哈哈!
三年的疫情讓人看不見未來和明天,遇到各種各樣的事,讓人心情壓抑沉重,同樣的時間來自同樣的城市,防控政策卻不一樣。在某個全程管控的階段,少年聽一個朋友說,別人都出不了小區(qū),他就能出去。方法很簡單呀,借一套志愿者的衣服就能出門了。
國家付出了這么大的財力和人力在防控疫情,每一級各個單位都安排工作人員冒著危險做志愿者??蛇@疫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這惱人的疫情到底什么時候才能結(jié)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