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荷?人世間】二鳳(小說)
二鳳是十里八村有名的美人,誰也沒想到她會嫁給了大奎。大奎算是擱進人堆里找不出來的一個人,父親早亡,剩下他與瞎眼的老母親相依為命。家境雖不算富裕,但他勤勞能干,跟同村人相比,日子過得在一般人之上。大奎對老母親特別孝順。大奎給媒人送了好幾次禮,才把二鳳娶回家。老母親有著一顆封建頭腦,丑妻近地家中寶,他擔心兒子管不住二鳳。雖然不是特別愿意,但是兒子愿意也就認了。
夫妻相處融洽,不到一年就生下一個漂亮的女兒。生了孩子的二鳳,白凈的膚色又添了紅潤,像天天涂了胭脂。本就豐滿的雙乳,被奶水揣得像兩個小山包,恨不得把衣服撐破似的,她身上的肉也會長,腰一點也沒變粗,這讓二鳳更加有了別樣的韻味兒,惹得女人看到她不是臊不搭地低了眉眼,就是嘀咕一些端不上臺面的酸話。男人都是好色的動物,看到二鳳,就怎么也管不住襠里的那點東西,免得尷尬,都是打一聲招呼,就匆匆而去。當然,也有膽肥的,那就是村里的大家長,外號汖(撲女人的諧音)的焦亮。焦亮剛四十出頭,長得一表人材,能言會道,慣會見風使舵。若不是老村長被他哄得團團轉,也不至于把小女兒嫁給她。
從二鳳剛嫁進他們村,焦亮眼睛就亮了??上?,剛結婚的小夫妻,恩恩愛愛,讓他無處插足,可腦子一直沒閑著。在二鳳生下女娃兒后,他終于打定主意,讓自己在新疆種棉花的侄子建剛把大奎帶走,也去新疆種棉花。新疆可是遠地方,對于從不出門的村里人來說,那就是天邊。
大奎舍不得二鳳,尤其是吃了肉嘗到了滋味兒之后,更是舍不得??墒羌懿蛔〈彘L侄子一遍又一遍地吹風,新疆多么多么好,只要肯賣力氣,錢如何如何好掙,也眼見人家蓋起了村里第一座樓房,他也想讓老母親和二鳳女母過得更好,狠狠心答應了。
臨走的頭一晚,小夫妻折騰了三起兒,害得老母親直拿拐棍子敲墻。第二天一早,二鳳和建剛媳婦兒跟他們去了縣城,看著長途汽車啟動,再到大城市去搭火車,二鳳眼淚止不住流下來。
“弟妹,放心吧,有建剛呢,大奎肯定錯不了?!?br />
“嗯嗯,嗯嗯?!倍P哪里還說得出話來,只是雞啄米似的點頭嗯著,兩眼望著已看不到車影的方向。
“鳳啊,這大奎一走,家里就剩咱仨孤兒寡母的,咱們得多長個心眼。”二鳳回到家,剛進街門,婆婆正拄著棍子坐在過道里,等她。
“嗯,知道了,娘,放心吧?!倍P惦記著閨女,急忙往屋里走。
“我剛說的你要用心聽,別當耳旁風。每天晚上把街門從里面插上?!逼牌蓬濐澪∥〉馗M屋來,平時,她很少進這個房間,吃飯都是去婆婆那屋。
“行,我每晚都插門,娘,您老人家放心吧,都是一個村里人,能有啥事。”
“老話兒說的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二鳳奇怪婆婆今天為啥這么話多。
“知道了,您老就放心吧,誰還能把咱娘兒仨咋樣不成?”
婆婆不再言語,長哎一聲,顫顫巍巍地走出去。
“老嫂子在家嗎?”第二天,焦亮提了一箱八寶粥和一箱方便面走進大奎家。
“誰呀?”二鳳正在奶孩子,忙從孩子嘴里抽出櫻桃一樣的奶頭,匆忙系上衣扣,下炕往外走。
“是村長啊,有事嗎?”瞎眼婆婆拄著拐棍兒也走出屋。
“沒啥事,這不大奎剛走,來看看有啥能幫上忙的不。”焦亮滿臉的笑,客氣地說。
“謝謝啦,家里都好,沒啥事,讓大兄弟費心了。”焦亮是??蘿卜不大但長在輩上。
這時,看二鳳走出門來,焦亮的兩個眼珠子登時像通了電,發(fā)出亮光。
“呀,是侄媳婦兒啊,孩子好吧?這么長時間了,都沒來看看孩子,這是給孩子的一點見面禮?!闭f著掏出一個紅包,給二鳳遞過來。
“這哪合適啊,不能收,不能收?!倍P擺著手推辭。
“孩子他叔,家里亂糟糟的就不留你了,謝謝你跑一趟。”婆婆聽著他們的爭執(zhí),發(fā)出逐客令。
焦亮今天是來試探的,本來就沒打算做什么,聽了瞎眼婆婆的話,順坡下驢,放下東西就往街門走去。
“往后家里來人,你不用出來,只管奶好孩子就好。今天不去地里了吧?”
“去,種了那么多紅薯,該翻翻秧子了?!?br />
“干一會兒就得,大奎在外面掙錢去了,這地里有一搭沒一搭的,收點夠自己吃就行了?!?br />
“好,知道了?!?br />
大奎剛到新疆時,還隔長補短地來個電話,慢慢的電話就少了。大奎說新疆太大,好多地方沒信號。二鳳也就沒有多想。她做夢都不會想到,老實巴交的大奎被建剛拉攏進賭團去了,錢沒掙多少,饑荒拉了一屁股。他是不敢打電話了。建剛的背后,就是焦亮使的伎倆,只為得到二鳳。
自從瞎眼婆婆收下了禮物,焦亮就有事沒事登門,陪老嫂子說說話,逗逗孩子,當然每次都不空手。婆婆越來越喜歡焦亮來家里,兩三天不來,就會磨叨一句。
不知不覺就到了要起紅薯的時候了。起紅薯,可是個力氣活,偏偏婆婆又受了點涼,弄得二鳳顧里不顧外的。
這天,剛吃罷早飯,焦亮又過來了。
“老嫂子,好點了嗎?大奎那邊還好嗎?”
“她叔啊,你說大奎這孩子是咋啦,有倆月沒來電話了,二鳳打過去,還老打不通。你說這孩子不會有什么事了吧?現(xiàn)在我這把老骨頭也不中用了,又不就讓二鳳過去找找他了?!睅讉€月下來,焦亮已經順利把婆婆拿下,看二鳳的眼神也就變得更加大膽。
“老嫂子,您就放心吧,大奎那么老實,能出什么事?肯定是沒信號,您想想新疆多大的地盤啊。往后,就把我當家里人,跟我就別客氣啦,眼看紅薯該起了,怕您著急,說一聲,我去找人幫把手就行了,您就放心吧?!?br />
“二鳳啊,我讓建成幫你去起紅薯,起完讓他直接拉家里來,你就踏實在家管孩子吧?!闭f著,向二鳳不懷好意地擠了一下眼。
二鳳的心里忽地起了一陣風,扭頭看看婆婆,又急忙低下頭。
“鳳啊,你這孩子,還不趕緊謝謝你小叔。”
“謝謝小叔。不用了,我自己去起就行了,不麻煩建成了。”
“瞧,這孩子還見外了?!逼牌艔堥_沒牙的嘴,呵呵地笑了起來。
“好,那我先走了,回頭我就讓建成收拾收拾去地里?!闭f著,他抬起左手,拍了一下二鳳的左肩,收手時順勢滑向鼓脹的乳房。多虧二鳳閃身快,后退得及時,否則,肯定是就碰到了。
這一段時間,二鳳看出焦亮對她沒懷好心??墒牵植桓宜浩颇樒?,她知道,要是跟村長鬧僵了,在村里混著就不會那么順當了。她也聽說了,要是在誰家的地里看到焦家人幫忙了,那家的女人都是愿意或不愿意地被焦亮睡過?,F(xiàn)在,村里哪還有壯年的男人啊,為了掙錢,都出去打工了。留守在家的,一般都是上面老的,下面小的,為了撐起這個家,只能忍。以前,就是因為二鳳還得奶孩子,再加上厲害的婆婆,焦亮才未得手?,F(xiàn)在婆婆被拿下,她二鳳,哎,恐怕也只能是早晚的事。
正在準備晚飯,建成拉著一車紅薯進門。焦亮在排子車的左側,右手扶著車幫,一幅佯裝幫忙推車的樣子。
“哎呀,建成受累啦。孩子,累了吧?飯立馬就得,今晚,都留在這兒吃飯?!逼牌藕軣嵝摹?br />
“不了,讓嫂子明天慢慢卸車吧,我娘跟我說了,回自己家吃?!苯ǔ砷L得像頭牛,有點憨傻,但最不缺的就是聽話和力氣。
“老嫂子,我也不吃了,晚上還有事呢。”焦亮說著,又向二鳳擠擠眼,歪頭跟二鳳耳語:晚上留門哈,然后故意大聲地說:“建成,建成,咱們走啦,別耽誤了我晚上的事。”
二鳳的心猛地一沉,手一抖,碗差點掉到地上,怔怔地盯著街門的方向。
“鳳兒,趕緊吃飯,車還是今天卸了吧?!?br />
二鳳沒反應。
“鳳兒,魂掉啦?咋不說話呀?”
“好,娘,我收拾完就卸。您老吃完就先進屋早點休息吧。”
“好,身子還是有點不爽利,那我就先進屋吃點藥先睡去了哈。”
二鳳沒像往常那樣送婆婆回屋,而是坐在小板凳上怔怔地發(fā)呆。
“大奎,你到底是咋啦?為什么不來電話,也打不通你的電話呢?你可知道,這村長焦亮可不是個好人啊。”
街門大敞著,還是剛才排子車進來的樣子。二鳳忘了婆婆的叮囑:早點關街門。耳邊仍嗡嗡地響著:晚上留門哈。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一道熟悉的身影悄沒聲地進來,順勢把身后的大門輕輕地關上,“咔嗒”落閂的聲音驚醒了二鳳。
“你……”
“……”焦亮豎起食指在嘴邊左右晃晃,幾步沖上前,把二鳳從小板凳上拉起來,擁在懷里。
“叔,我是……”你的侄兒媳婦這幾個還未吐出口的字,被一巴掌捂進嘴里。
“鳳兒,鳳兒,我的心肝兒,你知道叔有多想你嗎?想你想得我心都疼啊?!焙艉舻臒釟獯抵P的耳朵,也像一陣滾燙的火燒得她身心巨疼。
“你是……”
焦亮不容二鳳再說什么,半推半抱地把二鳳弄進屋里,顧不得脫掉鞋子,把二鳳摁倒在炕上。二鳳不再反抗,淚水從眼角默默滑落。她想大奎了。
焦亮扒光二鳳的衣裳,又猴急猴急地褪掉自己的褲子,兩只大手鉗子一樣箍住那對喧騰饅頭一樣的乳房?!傍P兒,鳳兒,我的心肝啊,你可想死叔了,往后好好陪陪叔哈。把叔伺候好了,你的好處多著呢。”焦亮一邊西里呼嚕地說著,一邊啃著二鳳的眼睛、鼻子、嘴巴、乳房、肚子,直至軟軟的舌尖頂進那最隱秘的小穴深處。二鳳的緊張與害怕,被眼前的瘋狂弄蒙了,那一如蛇芯子一樣的舌頭弄得二鳳忍不住發(fā)出輕輕的呻吟,繼而抬起雙腿,跨住壓在身上這個人的腰,雙臂緊緊地摟著男人的脖子。
“大奎,是你嗎?是你嗎?大奎。”二鳳從心里發(fā)出呼喚。
“鳳兒,我是你的亮亮啊?!倍P一個激靈,松開了雙手和雙腿。
“你……”一句話沒說出來,一股暴風驟雨般的熱流涌進自己的下體。淚水,再次從眼眶里無聲地涌出。
孩子的哭聲驚醒了二鳳。二鳳把孩子摟在懷里,下意識地去喂奶。孩子小嘴含住奶頭的一瞬,她猛地一個哆嗦:雙乳生疼。這時,她才意識到自己還這么光溜溜地躺著,躺了多長時間,她不知道。焦亮什么時候走的,她也不知道。她只知道雙乳生疼,下體也有點漲疼。
“大奎,你真是個死鬼了嗎?你知道我被你叔禍禍了嗎?”
太陽升起,一夜未眠。
剛吃過早飯,焦亮和建剛又一起過來,嘁哩喀喳幫著卸車。
“又是大兄弟你呀,太麻煩你了?!逼牌怕牭絼屿o,走出屋門?!斑@孩子,說昨晚卸車的,咋沒卸呢?”二鳳沒出屋,婆婆光顧著嘟囔這事了,一時忘了問他倆是怎么進來的。
秋天過了,冬天來了。過年也近了。誰知,直到這個時候,大奎還是沒有消息。二鳳和瞎眼婆婆心里都不踏實了。
“大兄弟,你能不能想想辦法,讓大奎給家里來個電話?他不是跟著你那侄子一起去的嗎?這都快過年了,咋也不來個消息。這孩子不會出什么事了吧?”
“是啊,叔,您幫忙想想辦法吧?!币恢芾镉腥逋淼呐惆?,二鳳沒有了羞怯,只是嘴上還是這么稱呼。
“沒事,你們就放心吧。建剛也沒有消息,他們肯定在一起,忙得脫不開身?!苯▌偟拇_也沒回來過年。
半年又過去了,二鳳的肚子里又孕育出了一個小生命。
“叔,這可咋辦?大奎不在家,我這懷孕算咋回事?”二鳳這次是真害怕了。
“有叔在,怕什么?你見郭凱回來過嗎?他家的老二怎么來的?戶口不也上上了嗎?”二鳳的腦袋轟地一聲。
“您……”
“都出去打工掙錢了,家里沒個男人咋行?這地誰來耕?再說,這女人要是沒有男人能行嗎?現(xiàn)在若是我不再過來,你行嗎?”二鳳一陣干嘔。
“踏踏實實的,生了男孩,還給他們數(shù)代單傳的老梅家續(xù)了香火呢,他大奎謝我還來不及呢?!?br />
十月懷胎,一朝分娩。正要去住院,嗚嗚哇的警車開到了家門口。
“請問這是梅大奎家嗎?”
“是?!倍P和瞎眼婆婆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走出來。
從車上走下來的警察,看到出來的兩個人,一個大肚子,一個雙眼瞎,一時不知怎么開口。
“警察同志請說吧,我們娘兒倆能受得住?!倍P看兩個警察猶猶豫豫,一股不祥的感覺襲上心頭,但為了孩子和婆婆,她必須堅強。
“是梅大奎出了點事,一時還回不了家?!?br />
警察能上門,這事能小得了嗎?二鳳哇地一聲慘叫,一個血淋漓的嬰兒從雙腿間掉下。一時間,受了兒子和兒媳的雙重驚嚇,瞎眼婆婆身子一軟,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