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東籬】巷子里的貓(散文詩)
1
貓行虎步,以一種自傲的打扮符合當下,在陽春三月間,在花事盛開處。與一棵樹,與一朵花,與一陣春風拂面。
貓兒踱步的方式很獨特,老虎都有點懷疑,是不是自己的子嗣在矮化。那頻出的貓步,是向上還是向下。
貓兒在巷子里,在靜謐中。
此刻的人群已經(jīng)四面八方,偶爾嬰兒的哭泣來自于遠方,或者某一個空間里,與地面無關。
美好的環(huán)境便允許一只貓放蕩。
2
在巷子里久了,貓兒也顯得寂寞。
這是一只成年的貓,需要自己速配食物,漫步是缺心眼的?;⒉蕉芯陀辛松癫桑辛送?。
老虎講究的是偵查,是守候,是速度,是獵取。
以迅雷掩耳之勢。
貓在巷子里,沒有掩藏的樹,沒有遮擋的草。
巷子注定了井底之蛙的局限,荒山野嶺生長自由馳騁。
貓注定于巷子,老虎注定笑傲江湖。
3
生與死是一組反義詞,但都決定著貓與虎的命運。
一個屬于巷子,一個屬于荒山野嶺。
對于一個比較而言,終究是溯根同源。
貓站在廊檐里,虎站在山峰上。
相望的歲月里,有著一種呼應,屬于相守。
貓在仰望著藍天,藍天在俯視著大地,大地在養(yǎng)育著老虎。
4
巷子很長,巷子很深,街邊站著玉蘭,站著春桃,站著蝴蝶和蜜蜂。
巷子很老,穿越百年。巷子很年輕,有一只貓走過。
巷子給貓遮風擋雨,貓給巷子增添生機。
貓會爬上玉蘭樹,會摘一朵春桃花,會撲一只蝴蝶,戲弄一只蜜蜂。
巷子有了歡呼聲。
5
貓的歲月里沒有了泥土,也失去了土地,理解不了什么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br />
但貓也遵守時間,隨著朝陽而出,隨著日落而回,在來回中踐行虎步。
熟悉的巷子,熟悉的玉蘭,熟悉的春桃,和斷斷續(xù)續(xù)的蝴蝶與蜜蜂。
貓兒天生麗質難自棄,總會超越常理。太陽在貓的瞳仁里如一絲線。
這是貓兒足以自豪,可以直視陽光。
6
貓兒會神出鬼沒,總是在一個夜晚跳上窗臺,沿著玻璃的芳心鳥瞰遠方。
清晰的路,清晰的燈,清晰的高樓大廈。
貓只懂貓語,聽不懂深夜里巷子外的迷情,以及畫著括弧的腳步。
貓兒的世界就在巷子里,與遠方高樓落地窗前的酒杯無關,也無法知道那只酒杯里裝了多少哀愁。
在這樣的夜里,貓兒會想到什么?
7
貓兒只講述貓的故事,那就是貓行虎步。貓兒進出的環(huán)境僅僅局限在巷子里,沒有住進過山林,也不認識山林養(yǎng)育的那只狐。
狐假虎威是狐的專用名詞,貓的專用詞僅限于貓行虎步,絕對不會讓狐去染指。
貓兒是自私的,總在時間與空間的隧道里呵護自己的巷子。
貓兒也是頑皮的,玩性大發(fā)的時候會瘋狂地撕碎一朵花,一片樹葉。
8
陽光總會化作一張溫床,從巷子口延伸,到巷子的根部。巷子是有根的,就長在貓的腳下。
此刻,巷子就是一條金色的彩帶,隨著風飄蕩。
從內(nèi)到外的陽光鋪得滿滿的,暖烘烘的。
貓兒在此刻,總會在自家的門前假寐一會,享受陽光。那一對豎起的耳朵在聆聽著花香,以及樹葉成長的噼波聲。
巷子里沒有水,那是貓兒的理想。
貓兒天生不喜歡水波蕩漾。
水會阻礙貓行虎步,水會堵塞貓的思緒。
9
既然是一只貓,住在巷子里,貓就長了貓的個性。
貓的個性屬于月色,貓的個性屬于星星,貓的個性屬于暗夜。
老鼠總是在夜里出行,貓兒就有了夜的行裝。
貓兒住在巷子里,巷子里拒絕老鼠。
但必定是一只貓,注定要夜游四方,從巷子的延伸開始。
10
巷子里的一只貓,鐘愛著巷子,也有著巷子一樣長長的理想。在貓行虎步的過程中東張西望,貓就有了巷子的悠長,巷子也有了貓的虎步。
漸行漸遠漸無書的歲月,總是一道風景,巷子的悠長和貓的虎步是主角。巷子在講述著巷子的歷史,貓在丈量著巷子的悠長。
巷子的歷史里就有了貓,貓也住進了巷子的歷史。
在陽光下,貓是巷子移動的影子,巷子是貓影子的溫床。
貓便讀懂了巷子的歷史,巷子也襯托出貓的虎步。
11
貓不局限于巷子,總在深夜里走出去,貓眼看世界就出現(xiàn)了巷子一樣悠長的夢。
貓是巷子的寵物,巷子是貓的情郎。
貓在深夜里的出行,總會給巷子帶來新鮮,花朵般燦爛。
巷子就開滿了花,一樹樹潔白的玉蘭。
貓在走過玉蘭的時候,貓眼就變成了媚眼,溫柔的渴望在輕搖。
12
貓兒在虎步中細數(shù)著腳步,細數(shù)著巷子。
貓在走進另一個胡同的時候,胡同有了巷子的情韻,有了巷子的味道。
貓要在胡同里工作,開一家花店,擺滿康乃馨,擺滿火玫瑰,擺一個兒童世界的萬花筒。
貓就有了貓性,巷子有了貓性,胡同有了貓性。
貓開始收斂自己的虎步,做一只真正的貓,眷戀巷子又眷戀胡同的貓。
康乃馨和火玫瑰的世界,就有了貓的思維,那是關于虎步的思維。
13
貓兒學著蝴蝶飛舞,舞出自己的靈動;貓兒學著蜜蜂匆忙,忙出自己的花蜜。
貓兒就有了悠長的夢,在巷子與胡同之間架一座橋,彩虹般華麗的橋。
橋的一頭是巷子,另一頭是胡同。
通過橋的陽光,把巷子住進了胡同,也把胡同住進了巷子。
貓在橋上走著貓步,那一只影子,依然在演著貓行虎步。
14
貓兒買了化妝品,買了手機,買了支架,把自己在康乃馨與火玫瑰間的打扮拍成視頻,發(fā)往抖音的世界。
美麗的貓就活成了貓的現(xiàn)實與貓行虎步的理想。
貓兒也會累,在累了的時候會做夢。
花開花謝,草長鶯飛,柳枝飄逸,桃花盛開,一個春天就來了。
茂盛的樹葉密植著山梁,風溫暖而過,茁壯成長的雨漫過山川,河流在瘋長,夏天成熟了。
高粱紅紅的臉龐,在北方的原野上火一樣蕩漾。高粱酒在一個夜晚喝紅了臉,滿山遍野的紅葉,醉了整個的秋天。
原創(chuàng)于2025年3月31日
2025年4月5日首發(fā)江山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