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星月】捕魚記(散文)
在我住的牟山小區(qū)附近,有兩條河,一個是南北流向的環(huán)城河,一條是東西走向的二支渠。它們在牟山小區(qū)南邊匯集在一起,然后緩緩地繞著新區(qū)向南流去。兩條河岸邊經(jīng)常有釣魚者,他們釣魚的方式有以下幾種:第一,是用專業(yè)的魚竿釣魚;第二是用漁網(wǎng)捕魚;還有一種是用帶長桿的抄網(wǎng)撈魚。別說,他們每次都有收獲。雖然這兩條河的水質(zhì)不是那么好,里面的魚還是不少的,不是有這樣一句話嘛,水清則無魚,臭水溝里反而有魚。
本來我是不喜歡捕魚的,主要是沒有那個耐心??墒沁@個周末我也加入了捕魚的隊伍。
我的同事王老師送給我三顆已經(jīng)綻開葉片的碗蓮種子。我喜歡荷花和蓮花,可是怕養(yǎng)不好,所以一直沒有入手。這次無意中得到了碗蓮種子,我當然得好好養(yǎng)了。我拿出收藏的盛酒的玻璃罐子,大小正合適,又找出了以前養(yǎng)金魚留下的彩色雨花石,放在罐子底部,然后把碗蓮種子放進了玻璃罐里??粗h在玻璃罐里的碗蓮葉子,我覺得還少點啥。忽然想起,應該弄幾條小魚放進去。小魚產(chǎn)的糞便可以給碗蓮當肥料,碗蓮的根和葉子也可以生產(chǎn)魚兒需要的微生物,這樣豈不弄成了一個小小的生態(tài)循環(huán)圈嗎?當然,養(yǎng)的魚兒可不能是嬌貴的金魚,我得養(yǎng)幾條生命力頑強自己會奮斗的小魚。這樣一想,我就有了去河邊捕魚的想法。
到了周六,我找出幾個大號的礦泉水瓶子,在瓶口綁上了細網(wǎng),又拿出一根火腿腸撕碎放進瓶子里做魚餌,然后用一條長長的塑料繩把礦泉水瓶子綁到一起,騎上電動車就出發(fā)了。到了小區(qū)南邊,二支渠的水從涵洞里嘩啦啦地流出來,匯集到了護城河里。河邊的人不少,不過不是釣魚的,都是來洗車墊地墊等不要求水質(zhì)的生活用品的。有幾個釣魚的都在護城河上游,這兒水流太急,魚反而不多。
我往下游走了一段距離,到了水流平靜的地段。我仔細看了看河里,發(fā)現(xiàn)有個地方有幾條小魚游動,我就把瓶子裝滿水,然后把瓶子慢慢放進水里,有一個瓶子漂在水面上,我找來一根樹枝,把瓶子壓進了水里。我坐在不遠處,看著手機,等著魚兒進網(wǎng)——我的要求并不高,魚不用太大,也不用太多,三五條即可。
一個小時后,我來到河邊看了看,河水還算清澈,我清楚地看到瓶子里一條魚也沒有;又過了一個小時,還是一條魚也沒有??戳丝词謾C,快十二點了。熱辣辣的太陽曬著河道,加上河里飄過來的濃烈的腥臭味,我的耐心已經(jīng)被耗盡了。我把瓶子收了起來,騎上車準備回家。
來到牟山小區(qū)西門,我看到河邊有三四個正在釣魚的男子。我突然想道:我干脆向他們買幾條小魚算了,也不值幾個錢,何苦來受這個罪?
我走到河道里,跟第一個男子打招呼:“老絲兒,釣了幾條魚了?”老絲兒是我們這兒的方言,是對中老年男子的尊稱。其實應該是“老師兒”,因為鶴壁人說話平舌音翹舌音不分,所以聽起來就是“老絲兒”。
那個老絲兒說道:“釣了好幾條了。”他讓我看看他裝魚的網(wǎng),里面有一二十條小魚,都是一寸多長的,最大的也不超過兩寸長。
我趕緊跟他套近乎:“老絲兒,我想要幾條魚往魚缸里養(yǎng)了,你能不能賣給我?guī)讞l?”
“我釣的魚大,不能在魚缸里養(yǎng),小的我釣上來都放了,要是有我就直接給你了?!?br />
沒辦法,我就去找另外釣魚的那幾個老絲兒。
他們也沒有小魚。我拿出我自制的“捕魚神器”,讓一個曬得面龐黢黑的老絲兒看:“我在那邊忙活了一上午,一條小魚也沒有捕著?!?br />
這個老絲兒比較熱情,他說我的捕魚工具不行,然后他詳細給我說了一下怎樣用塑料壺捕魚,還說有人用這個辦法,一下子能捕十幾條小魚呢!
我的自信心又有了,謝過老絲兒,我就回家了,準備明天再戰(zhàn)。
第二天早上,一吃過早飯,我就開始按照老絲兒的要求鼓搗起了捕魚神器。我先從地下室拿來一個我撿的盛棒棒糖的大塑料桶,然后用錐子在桶上扎了好幾個洞,這樣往岸上拉塑料桶的時候桶里的水會漏掉一部分,不至于太沉拉不動;我還用刀子在桶上割了兩個大口子,方便魚兒進桶;最后我拿出昨天用的那條長長的塑料繩系在桶蓋上,就躊躇滿志地出發(fā)了。
到了小區(qū)西門的商業(yè)街,我想起了還得買魚餌,可是油條賣完了。我只好來到超市買了兩元錢的特價油條,然后來到了昨天捕魚的地方。我把油條撕碎放進了塑料桶里,然后灌了半桶水,把塑料桶投進了河里,我找了一個陰涼的地方看著手機坐等魚兒進網(wǎng)。
這時,河邊來了一對父女,年輕的帥哥拿著一個造型奇特的魚網(wǎng),我一看人家的魚網(wǎng)太專業(yè)了,一定可以捕到魚,就對那個帥哥說:“你捕的魚兒要是多了我買你的幾條,我往魚缸里養(yǎng)的,三五條小魚就行?!睅浉缫埠芎谜f話:“只要能捕到魚,送你幾條也沒關(guān)系,就怕捕不到。我就是陪女兒出來玩的?!?br />
帥哥在魚網(wǎng)里放了一堆大骨頭,把魚網(wǎng)投進了河里,然后跟女兒在一起玩了起來——他們帶了一只小白兔,就看著兔子在河岸邊吃草。
不知不覺間,兩個小時過去了,帥哥把魚網(wǎng)拽到岸邊看了一次,一條魚也沒有捕到,他就又換了個地方把魚網(wǎng)放進河里。我也把塑料桶撈起來看了看,也是一無所獲。我也換了個地方再次放了進去。無聊的我四處打量,河風清涼,也不算太熱,就是太陽光線比較強,照在人的身上熱辣辣的。
忽然,我注意到了護城河岸上的排水溝,只見里面有一個小蝌蚪,我想,捉不到魚,弄個蝌蚪放在魚缸里也可以。我用手去捉,怎么也捉不到。我就拿起我準備盛魚的小塑料杯照準小蝌蚪蓋了下去,終于捉到了,我仔細看了看,感覺那個小蝌蚪不太像蝌蚪,就讓那個帥哥看,他說,那是一條虎頭魚。哈哈,這真是“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呀!我看到塑料杯里不僅僅只有那一條小虎頭魚,還有幾條特別小的魚兒,這真是意外之喜!今天也算不虛此行了。
我再次把我的捕魚神器拽到岸邊,里面還是一條魚也沒有!唉,看來我真不是捕魚的料兒??!但我還是不死心,我想再做一次最后掙扎,決定再放一次,等半個小時,如果還是捕不到魚就打道回府。
我抓住塑料桶上的繩子,使勁兒往河里一拋——我最擔心的事還是出現(xiàn)了。塑料桶的蓋子突然掙開了,塑料桶脫離了桶蓋的束縛,晃晃悠悠地向河中間漂過去??粗x我越來越遠的捕魚神器,我的捕魚夢徹底破滅了。
就在我收攤時,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拿著一個抄網(wǎng)跟媽媽一起來到河邊。眼看他在河里撈了一網(wǎng),我問他:“你用這個可以捕到魚嗎?”小孩說:“可以啊!”他讓我看了看他的魚網(wǎng),只見里面有好幾條小魚。
“你要嗎?你要是要就拿走吧!”小孩看著我塑料杯子的小魚,還沒有他捕的魚兒大,就對我說。
我伸手把那幾條大一些的小魚拿起來放進了我的塑料杯里。小孩又撈了好幾網(wǎng),把撈到的小魚送給我。眼看著塑料杯子里已經(jīng)有七八條小魚了,我說:“夠了,謝謝你?!彼屛铱纯此兜膸讞l魚兒,最大的也不到一寸,但是比我捉的那個虎頭魚要大好多。
我好心地對小男孩說,你要注意安全啊,不要離河邊太近了。然后我就收拾好準備東西回家。路過那對父女,我問帥哥捕了幾條了?他讓我看看河里的魚網(wǎng),里面還是一條魚也沒有。唉,恐怕他今天也要空手而歸了。
這時,一個朋友在微信上問我:還在釣魚嗎?我看著越漂越遠的釣魚神器,拿起手機拍了一張照片給他發(fā)了過去:我的釣魚神器被水沖走了,我要收工了。
朋友哈哈大笑:你的捕魚經(jīng)歷可以寫一篇小說了,簡直太搞笑了,可以承包我一個月的笑點。
“是嗎?是嗎?”我笑著問道,“我也覺得挺有意思的,那我就寫一篇《捕魚記》吧!”
總結(jié)一下這次捕魚經(jīng)歷:耗費火腿腸一根,油條兩根,損失塑料桶一個,收獲小魚兒若干。還是有收獲的嘛!
看著小魚兒在陽臺上的魚缸里快樂地游動著,我不知不覺又想起了那個在河面上漂浮的塑料桶——我的捕魚神器,哈哈……這次捕魚經(jīng)歷還真是挺搞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