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山·見證】【流年】聞?wù)f洛陽牡丹好(散文)
小侄去洛陽求學(xué)后,父母一直想去那里看看,今年小侄讀大三,父母的愿望終于成真了。
洛陽有什么?過去的幾年里,父母沒少問這個問題。當(dāng)然是名勝古跡了,洛陽可是十三朝古都,老東西太多了,還有甲天下的牡丹花。小侄儼然已是洛陽通,說起來滔滔不絕。父親喜歡文物古跡,而母親,明顯對牡丹更感興趣。
四月末的一天,我陪他們走進(jìn)了洛陽。路上,父母不停地念叨,你去煙臺念書那時候,家里太窮了,沒舍得去看看,過后就再也去不成了。哪就去不成了?想去現(xiàn)在就能去。我笑著反駁。母親搖搖頭,話是這么說,但時過境遷,早沒那個心氣兒了。所以這次,我們一定要來洛陽看看,不給自己留遺憾。
小侄子提前在網(wǎng)上訂了民宿,在安喜門附近,住進(jìn)去才發(fā)現(xiàn)是三樓,沒有電梯,步梯還建在樓外,且像是后來搭建的,踩上去噗噗作響。這對于年邁的父母來說,實在不方便,將就了一晚上,第二天在附近另尋了一家酒店,搬離了那里。
洛陽是旅游勝地,又在第四十二屆牡丹文化節(jié)期間,大街上車輛特別多,再加上自行車、電動車和行人,異常擁擠,處處步履維艱。好在如今智能化出行,網(wǎng)上叫好車,原地等待就行了,減少了我們的焦慮和茫然。
當(dāng)然也打卡了幾個景點,像洛邑古城、運河博物館和龍門石窟等,但父母心心念念想看的,還是牡丹。
可洛陽的大型牡丹園有十幾處,我們該去哪兒看最好呢?問了百度,也問了當(dāng)?shù)氐臒嵝氖忻?,最后決定去國際牡丹園。據(jù)說,這里的牡丹花期稍晚,品種也多,客流量較少,且交通便捷,正適合帶父母出行。
那天下午三點左右,我們趕到牡丹園,立刻被現(xiàn)場的熱鬧景象震驚到了。園門外,烏烏泱泱的全是人,排隊的,等待的,買東西的,進(jìn)進(jìn)出出,仿佛流動的河,頭頂上如火的驕陽絲毫沒有影響人們追逐美的熱情。園門兩側(cè),一頂頂碩大的遮陽傘,一排排臨時搭建的棚子,賣文創(chuàng)的,賣小吃的,賣飲品的……應(yīng)有盡有。最醒目的,莫過于漢服租賃的攤點,架子上懸掛著各式各樣色彩斑斕的精美漢服,現(xiàn)場幫你穿衣化妝。這里人氣超高,不停有游客走進(jìn)去,不停有古典美女款步走出來,仿佛他們進(jìn)出的是一架時光穿梭機。
跨進(jìn)園門,就跨進(jìn)了花的海洋,大片大片的牡丹,令人目不暇接。這一片是黃色的,那一片是粉色的,再前面那片是紅色的……即便是同一顏色,也有濃淡深淺之分,又因開放時間不同而更顯千姿百態(tài),明亮的、暗淡的,碩大的、小巧的,半開的、盛開的,含苞欲放的、將敗未敗的,每一朵都有每一朵的美麗和特別。
一方方花圃之間,是蜿蜒綿長的甬道,甬道上擠滿了人。打著傘的,搖著扇的,衣帶飄飛的,拍人的,拍花的,自拍的,幫拍的……人人忙得不亦樂乎。流連在這花海人潮,年邁的父母也深受感染,興致很高地不停打卡拍照。
牡丹素有花中之王的美譽,不僅因為它花朵碩大,色澤飽滿靚麗,儀態(tài)雍容典雅,更因它不畏強權(quán)、頑強抗?fàn)幍牟磺?。說到這兒,不得不提它跟女皇武則天的一段傳奇。
那時,牡丹還被養(yǎng)在長安,養(yǎng)在皇宮上苑。冬日的一天,武則天酒后游上苑,望著滿園蕭疏突發(fā)奇想,下圣旨說,“明早游上苑,火速報春知,花須連夜發(fā),莫待曉風(fēng)吹。”百花懾于武則天的威權(quán),不敢反抗,第二天果然紛紛開放,唯有牡丹不為所動。武則天大怒,將牡丹逐出西安,貶至洛陽。哪知牡丹到了洛陽,立刻大展芳華,艷冠天下。武則天更加盛怒,又令用火燒,但第二年春來,焦土之上,倔強的牡丹依舊抽枝吐蕊,笑傲春風(fēng),且比先前更加妖嬈。洛陽百姓敬重牡丹的風(fēng)骨,喜歡她儀態(tài)萬方的容貌,紛紛將它請到自家庭院,由是,牡丹在洛陽扎下了根,傳承至今。
千百年來,歌詠牡丹的詩詞文章不勝枚舉,最經(jīng)典的莫過于劉禹錫的“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jié)動京城”,今天,我們也終于親身感受到這份“動京城”的美。
國際牡丹園占地大約380多畝,太大了,花也太多了,根本看不完,大約逛了一半兒,父母就累了。正好走到一橢圓形空地前,掩映在濃密的樹蔭里,四周還設(shè)有臺階,應(yīng)該是供游客們臨時歇腳用的。我們便找地兒坐了下來。
這里仿佛人流的集散地,人們絡(luò)繹不絕地涌進(jìn)來,補充能量,恢復(fù)體力,又絡(luò)繹不絕地流出去。來往游人中,倒有半數(shù)左右都是漢服裝扮。難怪剛才來的路上,我們指著大街上的古裝美女瞧稀奇時,司機師傅很習(xí)以為常地說,在洛陽,穿漢服屬于正常著裝,沒人會覺得意外,其他城市肯定辦不到。看她們衣袂飄飛地款款而過,臉上個個畫著精致的妝容,手中還搖著團扇,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我有那么一瞬的恍惚,不知是自己穿越了還是她們穿越了。旁邊有幾個孩子在玩鬧,也都身著漢服,小男孩更是流利地耍了一趟棍,行云流水,腳下生風(fēng),贏得他的親友和周遭游客一片叫好聲。
陣陣花香伴著清風(fēng),絲絲縷縷地鉆進(jìn)鼻孔,爽心舒肺,提神醒目,剛才的疲憊被一掃而空。母親感嘆,來洛陽這幾天,就今天玩得最好,不熱也不累,還養(yǎng)眼養(yǎng)神。父親接話道,出來玩就是休閑放松的,時間上不能太趕,也不能目的性太強,今下午就安排得剛剛好,走走歇歇看看,心情舒暢。我則暗自揣測,武則天要是能穿越到今天,應(yīng)該會感到震撼和驚嘆吧,她的那道圣旨,不僅沒有令牡丹香消玉殞,反而讓它聲名鵲起,經(jīng)過千年的栽培和繁育,如今的牡丹不單單是是增添了數(shù)不盡的花色品種,更成為名滿天下的國花;不僅遍布全國,還走向了世界。而我們這些尋常百姓能如此優(yōu)哉悠哉地賞花閑坐,也跟她那時的“絕情”不無關(guān)系。
在我們?nèi)胱〉木频昱赃叄幸患夷档r花餅連鎖店,算是洛陽特產(chǎn)。臨回來的那天晚上,母親要買幾份帶回去,店主卻說,鮮花餅都是現(xiàn)烤現(xiàn)賣,當(dāng)天烤的只有兩份了。母親買了那兩份,又預(yù)訂了兩份。第二天一早,母親要去取,回來再打包,被我攔住了,反正一會兒要經(jīng)過那里,順手取走就是。當(dāng)我們拎著大包小包來到馬路上,我陪母親去取鮮花餅,還未進(jìn)店,年輕的女店員就笑容燦爛地跟母親打招呼,阿姨,我一早就給你打電話,打了十幾個了,始終沒人接,我還擔(dān)心你給忘了呢。母親連忙說,忘不了忘不了,忙著收拾東西,沒聽見電話響。主要是阿姨付過錢了,萬一沒來取,不成我坑你了嗎。店員說著,雙手遞過包裝好的兩個手提袋,阿姨拿好啊,歡迎再來洛陽。我和母親走出店門,她還在后面熱情地囑咐。這份真誠熱情,倒叫我心里生出了幾絲歉意。
值得一提的,還有洛陽的網(wǎng)約車司機。在洛陽的幾天,出門必打車,而所遇到的司機師傅無一不令人滿意。他們自覺化身城市推介大師,對我拋出的各種問題,都事無巨細(xì)地認(rèn)真解答,告訴我們哪里是古物,哪里是復(fù)建的,哪里值得好好看看,哪里適合什么時間來,還貼心地教我們怎么避坑。我告訴師傅父親有點暈車,師傅會馬上把窗戶打開一點,開得慢一些,穩(wěn)一些,盡量減少等紅燈的次數(shù)。
短短幾天的洛陽行,遠(yuǎn)遠(yuǎn)看不盡洛陽的美,但能跟久負(fù)盛名的洛陽牡丹親密接觸一下午,也算了了父母的心愿。坐在歸家的火車上,我一張張翻看手機里的照片,才發(fā)現(xiàn)其他景點竟沒怎么拍照,只有牡丹園拍了好多,可見對牡丹的情有獨鐘。父母布滿褶皺卻分外明媚的笑臉,映著同樣明媚艷麗的牡丹花,是那么燦爛而和諧。也才發(fā)現(xiàn),能讓人徹底放松和愉悅的地方,才叫美景,它會用自己的方式讓你過目不忘。
洛陽是個好地方,花美,景美,人更美,為了這份入了心的美,我一定會再來的。
拜讀《聞?wù)f洛陽牡丹好》大作。仿佛把我?guī)У铰尻柲档@,聞到牡丹花香,欣賞牡丹花美。同時也讀到了老師帶著父母親,慢步觀光洛陽街頭巷尾,近距離看那一朵朵鮮艷牡丹花綻放,滿足二位老人家多年期盼和心愿太好了。
祝;老師身體健康,創(chuàng)作開心快樂。
敬茶
靈魂對晤、以心悟心,逝水的時光變得更豐盈和飽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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