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金文·芳華】西北春韻(散文)
春姑娘步履款款地走過時,南國的春天花似火,水如藍;她從容地揮動衣袖時,那滿園的春色就關也關不住,怒放的杏花會探出墻頭招搖。春姑娘帶給南方的春天聲勢浩蕩,大張旗鼓;而楊柳醉,春煙生,煙雨蒙蒙杏花寒,柔和的春雨又給這南國之春的盛景憑添幾分溫婉和嫵媚。
而春姑娘帶給大西北的春天卻是另一番景象。冬日里強勁的西北風吹凍了所有的生命,河流冰封、樹枝光禿、鳥獸冬藏。它可不愿輕易讓出自己統(tǒng)治的領地。面對霸道的西北風春姑娘勇敢地迎上前,盡管步履維艱。所以西北的初春來得遲緩,唯有睜大眼睛細細搜尋才能發(fā)現它的蹤跡???,干枯樹枝上一個個綠豆大小毛茸茸的小圓點,那是不懼寒冷的新葉最初的萌發(fā);瞧,路畔枯黃的草地上一絲絲矮矮的黃綠線,那是最勇敢的新草鉆出了地面;河面的冰層變得輕薄透亮,冰面下圓圓的小泡泡是春水在不易察覺地緩緩地流動。哦,大西北的春天來了,雖不似南國的春天那般張揚卻充滿力量!
接下來和煦的春風來助力,它推著春姑娘奮力向前。受到鼓勵的春姑娘邁開大步,舞動衣袖,把春天的信息散播到四面八方!于是光禿禿的柳枝抽出嫩黃的新葉,似嬌羞的少女在微風中甩動自己的秀發(fā);于是桃樹、杏樹吐露或粉或白的花苞,迫不及待地要綻放它們的美麗;于是枯黃的草地上呈現出或大或小的一片片新綠,其間幾朵紫色的小野花怯生生張開它們的眼。
自負的西北風終于敗下陣去,得意地春風繼續(xù)挽著春姑娘大步向前!春姑娘喜悅地張開雙臂,輕輕地擁抱觸摸她遇到的一切。此時大西北的春天已然蓬蓬勃勃,生機盎然!滿樹的桃花、杏花擠擠挨挨,那是一群群趕集的少男少女嬉鬧著、簇擁著,你擠我,我撞你。樹枝間幾只新生的雛鳥飛來飛去,不停地貪婪地啄食著芬芳的花瓣,稚嫩的鳴叫是不是它們在這新世界里歡快的歌唱?清晨的陽光照亮了林間的新綠,然后透過樹枝灑在明黃的草地上,那一塊塊閃亮的明黃散發(fā)著美玉般潤澤的光芒。幾匹棕色的駿馬悠閑地漫步其間,低頭享用那露珠閃亮的嫩草,它們通體發(fā)亮!
負隅頑抗的西北風會冷不防殺個回馬槍,一夜的狂風肆虐之后,怒放的花兒們被吹得不知去向,小院里一棵高大的桃樹被刮斷折倒在地上,欣欣然的春色被一掃而光。別泄氣,大西北的春天哪有那么柔弱,哪會那么不堪一擊!看,綠葉間結出青綠色的小果:一個孤芳自賞,兩個頭挨頭親昵無間,三個、四個父母兒女相親相愛,五個、六個更多個,滿樹的果子在歡鬧。瞧,路邊的柏樹叢里冒出一根細長挺拔的野草,迎著陽光在強勁的風里倔強地挺直它的頭。仔細瞅瞅,樹上一簇簇帶著白亮絨毛的新葉如花般綻放,那枝頭居然還傲立著一個經歷過寒冬,銹紅色枯干的果實,彰顯著只有大西北才能一見的頑強!
黃河開河了,裂開的冰塊噗噗地相互碰撞著飄向遠方。新綠的柳枝在強勁的春風里自由地擺動,沙沙地淺唱;桃花如雨簌簌落下,花瓣在空中翩躚低吟;矮矮的青草地上奔跑的馬兒們鬃毛如獵獵旗幟在飄揚,馬蹄“嘚嘚”節(jié)奏鏗鏘……這分明是大自然奏響的“春之曲”,這是大西北的春天里蓬勃的生命在齊聲歌唱!
我愛大西北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