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山·見證】【星月】見證生命中的奇跡(散文)
午后一場小雨,淋濕了連日來滾燙的路面。這場因為“丹娜絲”臺風帶來的雨,緩解了持續(xù)多天的高溫。整日頭昏腦漲的我,開始慢慢清醒起來。
不忍直視,那些被病魔撕碎的圓
從本命年逃過一劫的我,原以為步入蛇年后,迎接我的會是一個鮮花怒放的春天。沒想到的是,新學期的車輪開始轉動后,身邊的一切都慢慢地變了樣。
原本一個個畫得十分完整的圓,卻因為某段線條發(fā)生了偏移,遇上了病魔,導致這個圓被撕開,變得殘缺不全起來。也許步入中年后的我們,應該早已學會了看淡人世間的生老病死??墒?,當我看到身邊那些正在與病魔抗爭的病人及家人時,我怎么也無法真正做到釋然。
還記得6月15日那天,抽空前往四姑家探望。當骨瘦如柴、雙眼凹陷的臉映入眼簾時,我怎么也不敢想象:這居然是我那福態(tài)憨厚、笑容可掬的四姑媽?明明正月里過來喝茶時,她還是一如既往的親切開朗。(除了席間因發(fā)病疼得手發(fā)抖一段小插曲外),那時我就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不要緊的,姑媽人這么好,命這么好,肯定能夠扛過這一關的。
沒想到才多久沒見面,她竟然被病魔折磨成這樣了?不忍直視那張憔悴的臉,我有意偏移自己的視線,不讓眼睛與那雙皮包骨的手對視。每看一眼,我就心如刀割。我默默坐在她身邊,聽著她訴說著自己的近況,心里很不是滋味。
姑媽提起最近在進行中藥調理,藥才喝了幾次,還沒什么效果。比較麻煩的是,吃東西很不方便,吃下去就吐出來。有時明明很餓了,看到東西就想吃,可是卻怎么也咽不下去。這種苦痛只有病人才懂……
如果不是親眼看見,我們真的沒辦法想象,那些家中有病人的家庭是怎么苦熬過來的?回想起一位老同學在得知自己的老公身染惡疾后,悲痛欲絕,整日以淚洗臉的畫面。那種天要塌下來的絕望感,那種不知道能不能治好的無力感,以及那種看不到光明的失敗感,簡直可以活生生把人打垮。再多的安慰都是蒼白的,可如果沒有說出口,我們又怎能過了自己內心的那道坎?我不停地安慰她,勸解她,渴望減輕她的苦楚。
為了照顧生病的老公,我這位同學選擇了辭去工作。當我前往她家探望時,她這樣對我說:“錢沒了還可以再賺,人沒了就真的沒了?!笨粗也唤獾哪抗?,她心平氣和地解釋道??赡芙涍^幾個月的磨煉,她已經學會了面對現實。既然事情已經遇上了,就只能選擇去面對它,逃避現實并不能解決問題。
事實證明:她的選擇是正確的。在得知她老公生病的消息后,她身邊的親朋好友都立即伸出援手,紛紛安慰她:錢的事情不用煩惱,眾人拾柴火焰高,一切會好起來的。果然,沒有了后顧之憂,她的心境也開闊了。再加上她老公年輕體壯,積極配合治療,病情得到了控制。事情有了轉機,她終于舒展了眉頭,并且對生活充滿了信心。
選擇遺忘,有些被疼痛碾過的臉
不忍直視那些被病魔撕碎的圓,那是因為,多年前,我也是身在局中的一枚棋子。人生如棋,輸贏自當看淡,如果太執(zhí)著于結果,就只會深陷其中,難于自拔。最終也只能害了自己。
選擇遺忘有些被疼痛碾過的臉,那是因為,只有忘記過去,才能繼續(xù)前行。
五年前,被病魔折魔得不成人樣的兄長,于2020年6月23日上午十點十五分去世,當時的他還不及五十歲。英年早逝,這個詞看著特別刺眼。從他得知患病到病發(fā)去世,期間不過一年多的時間。照顧他的大嫂不堪負荷,心里跟苦蓮一般。每次回娘家看到家里那種苦不堪言的氣氛,我們姐妹三人打從心里難過。除了多買些營養(yǎng)品外,我們不知道還能做什么?每次見面都是相顧無言,我們都把眼淚往肚子里咽,不想把悲傷的情緒傳染給他。
其實,每個病人對自己的身體狀況都是很清楚的:能不能治好,自己還有多少時間?還要不要再堅持下去?類似的病人的如果能夠遇上陽光樂觀的家人,哪怕余下的時間不多,留下的回憶也是甜的??上В芏嗳瞬⒉欢眠@個道理。在病人面前老是愁眉苦臉,整天唉聲嘆氣。這無疑是在暗示病人:你的時間不多了。這樣的做法是最不可取的。
同樣被疼痛碾過的臉,身邊還有很多。他們有的是家族中的長輩,有的是多年的同事,還有的是網絡中結識的文朋詩友……如果哪一天,你發(fā)現身邊的某些人很久很久沒聯(lián)系,也沒出現過了,請別急著責怪埋怨他。有可能,他已經去了另外一個時空,只是來不及跟你告?zhèn)€別。
今年二月份的時候,我的腰疾突然又犯了,疼得直不起身,站也疼,坐也疼,只有躺著才會稍微減緩。工作時間,不便上醫(yī)院,我便想起了住在單位附近的一位祖?zhèn)骼蠋煾抵易?。拿起手機找了老半天才找到他的微信,我迫不及待地發(fā)了條信息過去,想詢問他在不在家,沒想到卻顯示發(fā)不出去。難道他把我刪了?是在清理手機內存嗎?無數個疑問在我頭頂盤旋,最后仍不得其解。
直到四月份時,我在一次偶然的機會從一位認識他的文友口中得知:他因病去世了。聽到這個消息,我心口一頓:怎么會?他不是很硬朗嗎?
還記得前兩次到他家治療時,他只是在我身上按了幾處穴位,又開了幾粒止疼藥,折磨我多日的腰疼變好了。據他說,他是學武功的,用的是推拿穴位的手法,不需要借助什么儀器。我還清晰地記著他那張慈祥的笑臉,記著他家那打理得十分旺盛的盆栽,整個二樓的天井處,都擺放著各種各樣的花草,看上去很是幽雅。當時跟他聊天時,我還尋思著等哪天有空了,再過來采訪他的精彩過去呢!沒想到……
還有那位因事業(yè)失利一醉解千愁卻再也醒不來的康社長,那位一生為了詩歌事業(yè)而奔波卻因意外而離世的王會長,那位半夜被心絞痛驚醒,家人卻無計可施,直到送去醫(yī)院急救已晚的老同事……每說出一個名字,我心里就多痛一下。想到那位第一個稱我“女詩人”的好社長,想到那位極力培養(yǎng)我的好會長,想到那位多次照拂我的好領導,再想到我以后再也見不到他們了,我就覺得我失去了人生中的良師益友,這種損失是誰也無法彌補和代替的。
痛定思痛,期待被奇跡眷顧的眼
常常在想:如果我知道有些人會那么快從這個世上消失,我會不會改變自己的選擇,多聽他們的建議呢?可惜,我并沒有未卜先知的本事,這世上也沒有后悔藥賣。消失的,終究再也不能回來了。
痛定思痛,期待被奇跡眷顧的眼。病魔,其實并不可怕,戰(zhàn)勝它,需要病人本身具有堅強的意志,樂觀的心態(tài),強硬的后盾。其實,在我身邊,也有不少用奇跡挑戰(zhàn)病魔的身影。那位因病提前退休的女同事,經過一家人不懈的努力,成功把病魔驅逐出境,到今過著安康的生活;鄰居家那位突染重癥的老伯,通過自身的毅力及家人的呵護,從重癥病房中移到普通病房,最終康復出院,回家休養(yǎng);還有那位被告知時日不多的長輩,堅決不在醫(yī)院等最后一刻,選擇順其自然度過余生。他的家人尊重了他的選擇,努力陪伴他,幫他實現各種愿望,讓他無憾而終。
是的,當命運跟我們開了個要命的玩笑時,我們要學會扭轉乾坤。不去多想未來的事,只考慮眼前,只珍惜現在,好好把握當下的每一天。做自己想做的事,做自己一直沒來得及做的事,不要讓自己的人生試卷上留下遺憾。懂得做的題目,就要細心用心地去完成,不會做的題目,也不要輕易放棄它。先放一放,讓頭腦冷靜下來,過段時間再來完成它?;蛟S,你就迎刃而解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