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山·見證】【星月】日照碎片(散文)
從連云港去日照的途中,就對日照進行過無數(shù)遍的想像和好奇心的積攢。導游對于日照的定義,更是賦予了詩意和神秘,他口中的日照是太陽覆蓋地球最早的地方,度娘也曾告訴我“日出初光先照”的地方叫日照。試想一下,其他地方還在夢鄉(xiāng),而這里已是紅日初升,霞光滿地,該是何等幸運!
到達日照,先是聚餐,跟隨導游來到一個很寬暢的地方,才發(fā)現(xiàn)這里可能是與旅行社合作對接的餐廳,出入這里的人是成批次的又操著天南海北的口音。奇怪的是,所有的外鄉(xiāng)人到了同一個陌生的地方,似乎又都成了同鄉(xiāng),如果眼神碰撞,都會含笑示意問好。菜品種類很多,有正宗的海鮮。大家初次見面,自然而然用年齡固定成了一桌。在相互客套之后,才放開腸胃,用美食來化解一夜火車后的所有不適。
吃飽喝足,便準備今天的第一個項目——海上娛樂。因為導游美其名曰稱作海上競龍舟,我們堅信我們將會看到大海,所以大家把午飯后的乏困暫時屏蔽,精神百倍地去看海。一路上談笑風生,興致勃勃,像是赴一場前所未有的巨大盛宴。導游領我們到達目的地,兩條帶有龍頭的小船無精打采地靠在岸邊,兩位漁夫打扮的中年男子像是專門等候著我們。隨后將我們團隊分成兩組,分別踏上兩條龍舟,告訴我們一起劃動雙漿,看誰先轉(zhuǎn)一圈能早些返回終點。說實話,我們是奔著想像中的大海而來的,卻不知道我們來到的這個地方更像個湖,若與青海湖相比,似乎也算不上湖,就像九寨溝中的一個海子而已,有些人還諷刺地稱其為澇池。我也很好奇,這是個什么海呢?雖然旁邊寫著“潮汐?!保晒侣崖劦奈覐膩頉]聽說過這么個海,大家自然和我的心情一樣,奔著海而來的卻看了個寂寞。所以賽龍舟只不過是兩個漁夫掌舵,我們坐著觀光而已,本身有趣味的活動在失望中也變成了一種形式,當然對日照的初見就留下了陰影。
龍舟歸岸,我們便沿著海岸線繼續(xù)閑逛,這里適合拍照打卡的地方倒是不少。什么“想你的風吹到了日照”,“奧林匹克小鎮(zhèn),”等帶有詩意的文字配上精致的插圖,多少增添了些趣味。接著,導游告訴我們將要體驗日照水上高爾夫的樂趣,在這里曾經(jīng)舉辦過世界級的比賽。我們平日里連打高爾夫的機會都沒有,所以很少有人嘗試。只有那些孩子們倒是勇躍參與,站在距岸邊一米的地方,舉桿擊打水中浮標,自然沒有人會中獎。因為導游說如果有擊中者,獎金一萬元,曾經(jīng)有人就這么幸運,但真正讓國家運動員展試身手,也未必能有好運氣,所以大家也只是試試而已。
接著,我們就奔向下一個目的地。具有“東方夏威夷”之稱的萬平口海濱風景區(qū)。在這里,我們終于見到了心心念念的大海。藍天,碧海,金沙灘,都是我想像中的模樣。此時天空分外的藍,偶有幾絲飄過的白云完全可以忽略,茫茫無際的大海接著天的盡光,不知是海水本身的深邃還是天空的藍倒進了海里,海水的顏色是藍中透碧,不過會隨著太陽光線的照射角度進行著變換。如果有朵云恰好經(jīng)過遮住了太陽,投影在海面上,海水會變成深碧。如果太陽光全部鋪展在海平面上,遠望就是白茫茫的一片。
我們與萬平口相遇時,趕上了好時節(jié)。恰逢日正中天,滿目輝煌,陽光灑在海面上,被水紋撕碎成無數(shù)顆散落的珍珠,整個海面波光粼粼,浮現(xiàn)一層淺淺的誘人的光澤。太陽把金箔似的光灑滿整個海面,波光瞬間又化為跳動的碎鉆,沿著視線一直鋪到了天邊。微風經(jīng)過時,海面又像被揉皺的綢緞,那些光斑又跟著一圈圈散開,忽明忽暗地晃醉了雙眼。近處的浪尖頂著亮閃閃的光,一卷一卷地漫過來,又輕輕地退去,留下了一灘碎銀似的水痕。遠處的海被陽光染成了暖融融的琥珀色,和淡藍的天連在一塊兒,分不清哪是海的盡頭,哪是光的起點。終于見到了大海,終于不再對日照失望。這一刻,站在海邊,雖然心中早有準備,但還是被海的廣闊和澄碧所驚艷。
有風景的地方絕對不會少了看風景的人。中午的太陽有點火爆,可根本不影響愛海人的熱情和興致。那么多人頭頂烈日,光著腳踩在沙灘上,踏進海水中,感受著,享受著,歡呼著。我也學著他們的樣子,赤腳踩在沙灘上,有點燙,突然感覺腳心的溫度瞬間傳遍了全身,每寸肌膚都被這種舒適的熱所包裹。赤腳踩在海水里,海水是冰冰涼涼的,與沙灘溫度形成一定的反差。海水一浪接著一浪輕輕地拍打著海岸,也輕輕地度量著我雙腿的長度。如果不習慣海水的冰涼,赤腳在沙灘上撿拾貝殼也挺不錯,看著紋路清晰,大小不一的貝殼,也會生發(fā)出許多想像?!笆锝馂┤f平口,黃海明珠耀九州”。腳下是軟綿綿的黃沙,眼前是一望無際的蔚藍大海,耳旁是恰到好處的海風,難怪會有這么多人和我一樣向往海邊,理由自不必贅述。
下午時分,導游安排我們住在海邊小公寓,還告誡我們附近想買東西先問好價格,以免因為誤會產(chǎn)生不愉快?;▓@式公寓的確不錯,住進客房,稍作修整,已是傍晚光景。既然是為海而來,肯定心還在海邊。于是我和琴踩著夕陽,漫步至海邊,柔軟的沙灘上仍然灑滿了歡笑。遠看白茫茫的海面上似乎并無波瀾,近看濤聲明顯增強,海浪一層接著一層,撞擊著沙灘,而且有著逐漸加劇的趨勢。吹過的海風中帶著明顯的冰涼,幸好我們穿著外套。潮起潮落從來只是想像,而今卻成了真實的存在,當想像成為現(xiàn)實時,比想像本身更具有影響力和感染力。我們在沙灘上赤腳奔跑著,雙呼著,畢竟這里沒有能認識的人,所以也就沒有了拘束。一直到跑到天色漸盡,我們才踩著夜色回家。
第二天早上,隊友喊我們看日出時,似乎才凌晨四點,當時我們還在夢中。待我們匆忙跑到海邊時,不過凌晨四點半左右,可太陽已經(jīng)爬到了半空,早已脫離了海平面的束縛,與海形成了獨立的天和地。明知道日照是太陽最早升起的地方,也是看日出的最佳位置,可我們卻用慣性思維毫無保留地造就了遺憾。雖則如此,還是收獲了太陽升上海平面時的那抹震撼,斜射過來的光芒照在平靜的海平面上,光影交錯,幻化無窮,站在這里看風景,自己也癡醉成了一抹風景。
日照的停留不過一天時間,所以對于日照的了解不過帶著走馬觀花般的浮淺。只知道,日照的海岸線很長,日照的沙灘像鋪著一層黃金,又像是柔軟的綢緞。日照的海水澄澈而又深邃。去過一個地方,如果只有風景的記憶,那實在太過粗糙。每一個地方,都有著獨特的文化和歷史,只可惜,我沒有更深的發(fā)現(xiàn)。不過,我會記得,有那么一個美麗的位于黃海之濱的小城,它叫日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