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鬧富士康 花開在異鄉(xiāng) 桃李遇知音

　　第三十五章熱鬧富士康
　　
　　至于那個富士康，張平實在不想多說什么——整天不是罷工車禍就是打架死人，從安排宿舍到車間管理整個過程混亂不堪。大家都聽說太原工業(yè)園區(qū)那場大規(guī)模的沖突了吧，成千上萬名工人參與僅死亡人數(shù)就達(dá)十幾個之多。有的說是河南人和山東人打架所致，有的說是工人哄搶手機與保安大鬧造成。總之，氣得老總們最后都把園區(qū)給關(guān)了。這還不算2012年的國慶節(jié)，在新鄭某園區(qū)有2000多人參與罷工。據(jù)說是工人和品管之間鬧起來的，那個壯觀就別提了！更倒霉的是——前幾日有幾個工人去網(wǎng)吧上網(wǎng)，結(jié)果一場大火要了兩三個人的性命。要命的是——工人剛一進(jìn)車間不是感冒便是感覺頭疼，這樣的案例總是屢屢發(fā)生。做員工吧工資不高，做線長技術(shù)員吧每天沒有十幾個小時就別想下班。
　　可惡的是——有人只打卡不上班，工資照領(lǐng)不誤。人家有關(guān)系，你拿人家有什么辦法？宿舍每人一個月200每間8個人，比在外面租房還貴。菜呢？一小勺3-5塊。一天生活費不準(zhǔn)超過20，否則自己支付不能刷卡。別看下面一團(tuán)糟，可行政區(qū)卻是一片凈土。上班不用換衣服，手機可以自由帶?？墒菍τ诠と藗儊碚f，最討厭的還是過靜電門。只要身上有一點帶鐵的東西，那你就可“死”定了?！而櫂颉肥歉皇靠档膬?nèi)部文學(xué)和新聞刊物，上面還有一些交友信息。文章質(zhì)量嘛，還算說得過去。但車間墻報上文章可就糟糕多了，甚至連小學(xué)生的作文都不如。“下面我點幾個人出來一下，關(guān)愛中心的同仁想和大伙談?wù)劇！迸嘤?xùn)室里頓時靜了下來，別看人家事端頻發(fā)管理機構(gòu)還是蠻健全的。這不，王小五打工記用短片的形式在屏幕上播放了。講的呀，就是這廠子里的事。員工手冊是每人必備的，只要你打架或者連續(xù)曠工3次準(zhǔn)被開除。
　　C區(qū)、E區(qū)、F區(qū)——是富士康工業(yè)園工作的必分場所，宿舍有豫康、華鴻、綠園。每日里以班車往返，那個擠呀有時也是很要命的——連門都相關(guān)不上。工人們是兩班倒，吃飯兩次各休息一個小時。試用期1800轉(zhuǎn)正2000合同期3年，試用期內(nèi)辭職要提前一周過后是一個月。組長、線長和全技員——構(gòu)筑著每個車間的領(lǐng)導(dǎo)班子。自從來到這里，張平最關(guān)注的莫過于《鴻橋》了。既然文章可以換稿費，何不親自嘗試一下。自己存放的稿子那么多，只可惜電子郵箱發(fā)不過去還要打印出來。雖說廠子里也有許多談戀愛結(jié)婚的，可張平實在不知道和她們說什么好。仿佛自己根本都不屬于這個世界，也許最多兩三個月吧?！安缓?，我的銀行卡和身份證丟了”張平大吃一驚，先掛失再補辦。發(fā)工資是要打卡的，看來這一次不回家也不行了。天漸漸冷了，幸好廠子里發(fā)了兩件上衣暫可御寒。記得有一次下雨車也堵了，張平只得跟著大伙跑回去。
　　“你要請假，我只給你一天的時間?！薄澳窃趺磯蜓?？”線長瘦瘦的20來歲，說話還算客氣?！皦?，我們上的是夜班。你下班回去就是了。老有人請假，我實在給你擠不出來太多時間?！睆埰街篮退麤]有商量的余地，組長可不管那么多。有一次張平去食堂吃飯，無意中看到了別人遺留下來的員工報名資料。沒事就找個人聊聊吧，上面有名字年齡和聯(lián)系方式。王媛，呵！這不是車間一個女線長的名字嗎？人長得倒是蠻漂亮也很和氣，只可惜自己不久就要離開了。沒有目標(biāo)，沒有知己……每天都壓抑得喘不過一口氣來?！澳愕奈墓P真好，我們還是老鄉(xiāng)呢?！币粋€小女孩，看起來只有十七八歲。滿臉的清秀、一身的稚氣，聲音是那么的甜美。馬尾辮，粉紅色的工衣——在她們眼里，生活仿佛就是一片凈土。沒有奢望，沒有壓力……只是每天守著那日出日落?；丶摇獜埰疆?dāng)然要放在下月初，可不想影響這個月的工資發(fā)放。
　　上夜班凌明是最難熬的，打瞌睡是難免的的。但不要讓領(lǐng)導(dǎo)發(fā)現(xiàn)，否則就等著挨批吧。每次上班都是要發(fā)衛(wèi)生紙的，可每次領(lǐng)紙最多能持續(xù)10幾個人都會被搶掉。張平每次上網(wǎng)都是發(fā)的家教信息和合作辦學(xué)信息，還有查看佳緣。可萬萬沒想到，這次竟然會把身份證和銀行卡一起弄丟。照相倒是跑了好幾個地方，可是老家戶籍室總說不合格。沒有身份證，銀行卡就補不了。本地的戶籍室又不管照外地人的像，真是愁死人了。由于來之前在洛陽的街道上寫不了不少廣告，最近打電話問補課的也不少。只可惜——上班要把手機放外面鎖起來，下班還要休息養(yǎng)精神。58路是開往市區(qū)的，人擠得站在那都困難。說起回家，國慶是應(yīng)該回去的無奈身上沒錢放假時間又短。還好，在車上又結(jié)識了兩位老鄉(xiāng)——看飯店的一個，跑業(yè)務(wù)的一個。一個在管城區(qū)，另一個在金水區(qū)。日后出來也好有個照應(yīng)，不過打電話想合作的最近也有兩三位。
　　車開動了，從黃河大橋匆匆駛過。靜靜的水面兩側(cè)，青青的麥苗裝點著大地。張平確實困了，下了夜班便匆匆趕車?，F(xiàn)在只能坐在車座上閉目養(yǎng)神，身邊坐著一位西安過來開會的干部——大約有40來歲，中年男子?；氐郊依锔改敢埠苌鷼猓趺淳团艘惶斓募?。沒辦法下午照完相，就得去縣城補辦臨時身份證?！按蠼?，去縣公安局戶籍室坐幾路？”“沒公車很慢的，你還是叫個三輪車吧。要不，會錯過時間的?！笔茄?，都下午4：30?！拔遗律砩系腻X不夠，還是坐公交吧或者步行?！薄皝斫又?，我給你。”說著那位女子從衣服里掏出10塊錢給了張平?！澳嵌嗖缓靡馑?，我們都是初次見面?！睆埰?jīng)]想到故鄉(xiāng)的人這么善良，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報答人家?！皼]事，都是這一片的。就當(dāng)是交個朋友……”。張平把電話留給了人家，對方也遞過來一張名片。臨時身份證非常簡單，手續(xù)費還是10塊。沒想到人家還非常關(guān)心地打過來電話。
　　道口這個燒雞的故鄉(xiāng)，再次向世人展示了她的美麗與樸實。從道城路汽車站踏上了回家的征程，先到市區(qū)辦了銀行卡然后返回單位。多虧了兩位同事幫忙，一個借錢一個借飯卡總算度過難關(guān)?！霸俑梢粌蓚€月吧，現(xiàn)在離職你身上那點錢夠干啥？”幾個一起上班的都非常關(guān)心得勸說。但張平實在呆不下去了，他沒有想過紛飛的大雪面前如何在黎明奔波。況且現(xiàn)在已經(jīng)11月上旬，應(yīng)該有不少學(xué)生開始補課了吧。他實在不習(xí)慣集體宿舍和黎明起床，更何況做的是沒有價值的工作——掃描。張平要繼續(xù)追逐自己的夢想，只是這一次實在不能冒險了。2012年的冬天，究竟會給張平帶來些什么？他不知道，但卻不能彷徨。他要有獨立的世界，一個完整的憧憬。夢在何方，哪里是彼岸？他在尋找，卻無法回答。
　　
　　第三十六章花開在異鄉(xiāng)
　　
　　進(jìn)市區(qū)接張平是一位老本家，長他一歲算是位姐姐吧。她教高中英語，胖胖的一口南陽語調(diào)。老公在玉樹那邊上班，一個人領(lǐng)著一個讀4年級的小女孩。她叫雪瑞，做事很慢待人很好有點像洛陽的趙老師。這位熱心的大姐不僅借自行車給張平騎，還幫張平在網(wǎng)上發(fā)求租房屋信息。汝河路與勤勞街，張平不僅可以把行李放這還吃了人家的飯。陌生的城市，熱心的朋友。張平的心里，的確感到十分溫暖——如涓涓細(xì)流滋潤著干田。冬天來了，帶著那陣陣的寒意似乎在向人們莊嚴(yán)地宣戰(zhàn)。還好，張平此時身上有2900塊錢——立足自然不是問題。買自行車，找房子倒成了當(dāng)務(wù)之急。張平暗暗囑咐自己——這一次一定要穩(wěn)，他再也經(jīng)不起折騰了。通過網(wǎng)絡(luò)暫時在醫(yī)學(xué)院對面安頓了下來，住在5樓合租的3室1廳。
　　一輛自行車、一部手機、一臺電腦幾乎成了他所有的家當(dāng)，寫書、家教、找女朋友成了他必須面對的事情。尤其是招學(xué)生，張平貼了10天的廣告才有人找上門來。這個城市對他來說還是陌生的，有一次晚上過了河醫(yī)橋回來時竟然迷失了方向。除了金水路、黃河路、農(nóng)業(yè)路、隴海路、中原路、大學(xué)路和航海路以外，其他道路和街道一概不知。金水、二七、中原、惠濟(jì)、經(jīng)開、新區(qū)——全靠一張地圖摸索著，這要是在安陽一個小街道都能記得清楚。省會對于張平來說——除了人多、公交車濟(jì)和到處拆遷修路一片狼煙之外，其他似乎并沒有什么特別之處。只是橋頭邊、廣場上……到處可見練戲的小班子，還有討飯賣藝之人。每一個公廁里，好像還多了一個管理房間——可以住人、放工具。突然郵箱里的兩封信引起了他的注意：一個是求職的，而另一封卻是交友的。平靜的生活終于濺起了陣陣?yán)嘶?，像一股暖流又宛如春風(fēng)撲面而來。
　　“你好，是楊老師嗎？你找工作？”“我這開了個小輔導(dǎo)班，規(guī)模不大課也排不滿。所以就投了幾份簡歷，爭取……”“這樣呀，我剛來這不久還沒找好場地呢。我們可以見面談?wù)?，我以前做這個好幾年?！睆埰叫恼f，先有個平臺也好開展業(yè)務(wù)。對方聽起來有30來歲，非常熱情也干勁十足。用她的話說，那就是——“我要是不好好掙錢，那就對不起俺孩。”張平將自己的兩塊牌子帶過去，放在對方辦公桌上。我的乖乖，在11樓還不讓掛牌子——這怎么宣傳呀？不由得讓張平一陣子驚訝，好在人家都把房租交了一年。場地雖小，設(shè)備還算齊全。張平心想，除了家教自己招點學(xué)生放這拿提成也好。辦學(xué)的艱難，他已經(jīng)領(lǐng)教過多次了?！拔覀?nèi)ツ晔罴僖惶旒儝?000可爽，我以前給人家做專職做多一個月掙4000，后來改成兼職可以掙7000多了?！焙?，在人家眼里教學(xué)生掙錢還是蠻容易的。張平總算松了一口氣，天冷得開始下雪了。到處是銀白色的世界，幸虧他的屋子里按著有暖氣。往年冬天，張平總是被凍腳。這一回，他再也不用擔(dān)心了只是房租高了許多。
　　在這里的周口人還真是多，剛才那個家長打電話的初三家長也是?！澳敲炊嗳私o我發(fā)信息我沒理他們，偏偏在墻上看到你的電話打了過來。我們可是你在鄭州的一個學(xué)生呀，就想做生意一樣我們可是你的第一個顧客。”是呀，這雖然不是張平接的第一個電話卻是第一個衣食父母。他不由得想起了見面的第一個學(xué)生，孩子聽力不好總是鬧笑話。急得他父母也沒有一點辦法，初一的學(xué)生智商卻像個小學(xué)三年級。“閉嘴，你再說話我都不學(xué)了。你什么時候說完，我什么時候開始學(xué)……”“你看這孩子，話都不讓說?！蹦莻€初三的學(xué)生個子高高的，稍微有點瘦。猛一看，倒像個白面書生?！鞍尺@孩子上小學(xué)時學(xué)習(xí)可好了，總是班里前幾名?？梢簧铣踔芯筒恍辛耍膊粣郾痴n下也不學(xué)?！彼哪赣H說話有些快，總是事事遷就他。這倒好，現(xiàn)在弄得孩子都不知道尊重人是什么了。“他從來都不吃我做的飯，老去外面買不衛(wèi)生?！迸撕軜銓?，卻很精明。“我問了好幾個老師，都是三四十你怎么要那么貴？”“那你打電話給陳中數(shù)理化或大山問問什么價格？”
　　“我們都不去那，只找上門的老師?！焙?，聽見了吧。聊聊是聊天，用人是用人。不把價格壓到最低決不罷休，張平算是領(lǐng)教這女人的厲害。每周5次，一次一個半小時80。要是知道后來張平五年級的學(xué)生都收了80初二的都收到了100。張平實在沒辦法，誰讓人家是第一個學(xué)生了呀。穩(wěn)定壓倒一切，學(xué)生多了再說吧?？茨羌议L滿意的神色，就知道自己做到了最后的讓步。第二個學(xué)生是初一的，一周三次在城東路。這時張平突然上想起了另外一件事，那個交友女孩的電話和QQ。是呀，住的地方和經(jīng)濟(jì)收入都有了保障，女朋友不能不談??！“喂，你好。你在哪里住呀？我們見一下好嗎？”“我在北環(huán)和文化路這，你明天下午3點過來找我吧。到這給我打電話，我?guī)追昼娋偷??！焙?，又是一個周口的奇了怪了。張平好一陣子納悶，難道外地人中她們那的最多。張平騎著他那從廟里買來的自行車，一個小時的時間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趕了過去。什么健康路、東三街、東風(fēng)路……張平的眼睛都快看花了，卻沒記住幾條路來。似乎只有一個念頭，那個女孩到底長得什么樣子？
　　買了兩根甘蔗和一串香蕉，張平那個等呀。別說是10分鐘，半個小時都過去了還沒看到人影。北環(huán)路正在修地鐵，到處是一片狼煙動地。張平心理那個埋怨呀，怎么選了這個鬼地方。正在猶豫之時，那個女孩果然來了。騎著一個白色的電動車像一輛摩托似的，穿著一件紅色的羽絨服。披肩發(fā)、大眼睛、戴著一頂帽子和口罩，腳登一雙黑色的靴子。大約1。60左右的個頭，130斤的體重。說話還是個急性子，脾氣還稍微有點暴。張平一時不知道用什么詞語來形容才好，兩個人總算見面了。太陽散發(fā)著微弱的亮光，還好沒有風(fēng)但卻寒氣逼人。馬上都要12月份了，天不冷才怪。“你好，我叫楊果兒。財經(jīng)政法大學(xué)會計專業(yè)，82年的上面一個哥一姐下面一個妹妹?！薄昂呛牵抑挥袃蓚€弟弟。師院中文系畢業(yè)，很高興認(rèn)識你?！眱蓚€人你一句我一言地聊了起來，似乎并沒有那么陌生。天漸漸地暗了，人家也沒客氣接過水果便吃。
　　第二天再打電話，“我們不合適，我已經(jīng)找到了……”。張平可沒想那么多，一氣之下把電話和QQ全給她刪了。沒過兩天又結(jié)識一個和她同歲同姓的女孩。人長不怎么樣，聲音卻是格外的好聽。說是30歲，怎么看看怎么像是40來歲的人。大鼻子，臉上瘦得幾乎都要看不到肉了。在酒店做會計，兩個人在長江路見了一面。張平心里那個矛盾就別提了，自己也不小了可對方的確——這時，那個姓楊卻加QQ打電話過來?！澳阍谀膬?，忙什么呀？”“你不是有男朋友了嗎？”“哪里呀，我那時太忙不喜歡有人打擾。”我的天呀，再忙也不至于沒時間談戀愛吧。每天打個電話，她就受不了？這可怎么辦呀？剛認(rèn)識一個，她又一槍殺回來了。今天的冬季還真是熱鬧呀，張平的書也有人開始打他主意了。
　　
　　第三十七章桃李遇知音
　　
　　第二次見面人家竟然騎電動車跑到張平家里來了，而且還是傍晚。張平那個激動呀，不管怎么說自己有了女朋友終究算是好事兒。依然還是那輛白色的電動車，優(yōu)美而豐韻的身姿。張平不由得腦海里浮現(xiàn)出前些日子的畫面，有個去年畢業(yè)的女孩聊得非常好見面時卻說不合適。還有一個聊得也非常投機，但只是想找個培訓(xùn)機構(gòu)鍛煉一下；并不想涉足感情，相逢時相互抱了一下而已。至于那個姓楊的女孩，倒是見了兩三次便沒了下文。也許，有的人只是匆匆的過客罷了——強求不得。春天來了，帶著那款款的腳步姍姍而來。雖然還聞不到花香、看不到鳥語，可鮮嫩的枝椏已在風(fēng)中起舞。透過窗外，依然是雜亂的機器作業(yè)聲源源傳來?！拔乙膊恢朗窃趺吹?，老不由自主地往南跑。半路才想起，原來是找你的……”
　　“想來就來唄，隨時歡迎。”果兒那里沒有暖氣，住的又是城中村。這對于一個離過婚而沒有孩子的女人來說，確實有點寂寞難熬。說起來她最近也有點倒霉，剛搬的家衣服和進(jìn)的貨便遭到賊的光顧。損失據(jù)說不下兩三千塊錢，投了保險又有何用？“我最近報的會計中級職稱考試，來讓我搜點視頻聽聽?！薄澳悄阋矇蛎Φ牧?，既要去保險公司上班還賣衣服。如今又要練車考駕照，去培訓(xùn)班聽課……我都替你擔(dān)心?！笨伤€沒聽多大一會兒，又找了個《唐山大地震》看了起來。“女人晚上沒事，就是做做面膜和老公調(diào)調(diào)情?！焙?，結(jié)過婚的人就是不一樣。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聊了起來，在被窩里。轉(zhuǎn)眼間，到了夜里11：00?！拔以撟吡?，天都這么晚了?！薄安恍校蛔屇阕?。擔(dān)心你路上不安全……”張平說著，擋住了去路。沒辦法，果兒只得留了下來?！拔乙泊_實有點累了，不想動了。我們兩個一個人一個被窩，不許你碰我。”
　　有暖氣冬天的確不冷，一個人一條被子足已。第二天早上天朦朦朧朧的時候，兩個人都醒了?！澳阆氩幌脒^夫妻生活？”說著張平故意碰了她一下?！澳阌邪踩?？”“有?。　薄澳愀懔藥讉€女人？”“哪有呀，就你一個還不夠我受呀！”說著兩個人親熱起來。突然，一個電話打了過來。果兒邊和男友親熱，邊應(yīng)付著。這已經(jīng)是兩個人第11次見面了，搞定一個女人還真不容易。尤其是脾氣不太好的女人，更不能心急。果兒是那種干起來拼命，玩起來忘我盡興的女人。別看她那么多事，可每次來張平這一待就是一個下午加晚上。有一回，果兒在狗市那擺攤。中午張平做好飯，還帶了暖壺給她送去?！澳愠燥埩藳]？”“沒呀，這不做好就給你送來了啊?！薄澳且粔K吃吧，還真有點小時候收麥打場的感覺?！钡拇_是這樣，農(nóng)村澆地也有送飯的。有一次，兩個人出去玩騎車只顧著往前跑。結(jié)果路沒了，竟然跑到了人家單位——真是玩起來不要命。
　　“喂，你好。我在網(wǎng)上看到你發(fā)布的尋找創(chuàng)業(yè)合作伙伴的信息了，我這有個學(xué)校還舉辦了一場征文大賽。你什么時候有空，我們見面談?wù)劇！币粋€中年男子的聲音，聽起來并不像有文化的人?！拔恢迷谀睦镅剑课疫x位置主要看三樣：一是周圍的競爭對手，二是居民消費水平，三是交通安全且臨重點學(xué)校?！薄霸谀详P(guān)鄭汴路一個幼兒園里，有空明天下午過來看看吧?！鞭k學(xué)可不是鬧著玩的，沒有十足的把握張平可不敢下手。沒過多大一會，又一個電話打來?！拔?，你好。我看見你網(wǎng)上發(fā)的求職簡歷了，我們這剛開了一個學(xué)校。急需一名校長，你能過來談?wù)剢?？”也是一個男子的聲音，感覺對方很忙性格有點急躁?！澳惆训刂钒l(fā)過來吧，我這兩天過去看看。大概在哪里，可以電話里談?wù)剢?？”“在商都路，幾句話也說不清。還是見面詳談吧?！币膊恢朗窃趺椿厥?，張平始終沒收到他的短信。地方確實有點遠(yuǎn)，來回坐車一趟也需要一小時呢。
　　“你好，我到這個幼兒園附近了。你在這嗎？”天空中除了幾片潔白的云彩，便是那淡淡而溫暖的陽光。幼兒園的南面是一座橋，北面是一個大路的十字交叉口?！榜R上到，你也沒提前打聲招呼?！睆慕煌ò踩峡紤]，張平便否定了這個地方。更何況周圍只有一所不出名的小學(xué)，居民房屋宛如一個小村莊。辦公室里，除了幾張桌子和電腦之外還有幾只蒼蠅在飛來飛去?！耙驗槲覀冏蛱旒s好的下午3點左右，所以我就直接來了?！蹦凶邮菔莸?，大約有三十來歲。猛一看，像個鄉(xiāng)村出來的小商販。旁邊還有一個略微豐滿的女子，看樣子是接待卻沒有清秀伶俐之氣。辦公司前面是一排鐵欄桿，給人的感覺像是工廠的倉庫一般?！八∥抑毖?，這地方我一點把握都沒有。倒是這參加比賽的幾萬名學(xué)生，放跑了有點可惜。”“我們獎頒過了書也印了，接下來你操作過嗎？”“沒有?！薄拔疫@有教師資格證培訓(xùn)的門路，我們倒是可以合作要是你有渠道?！?br /> 　　見面的結(jié)果，我不說大家也可能猜得到了。張平一面騎著車往回趕，一邊思索著。忽然一陣手機鈴聲響起，《荷塘月色》的歌聲?！拔?，你在哪兒忙什么？”“在外邊回去的路上?！笔桥笥训穆曇簦麅阂獊韽埰今R上意識到?！拔覄傔M(jìn)了點貨，一會做點好吃的。我把東西放你那，以后就在北閘口賣?！眲e看人家脾氣不太好，人確實能干。讓張平頭疼的是，每次果兒來自己都得提電瓶爬5樓。這要是自己也有一輛天天上下提，還不把人累死呀?！澳愣枷氤允裁矗医o你買。”“你看著吧，八寶粥、山藥、蓮藕、雞蛋、西紅柿要點就行?！鼻皫兹蘸凸麅候T車出去玩，一下子跑到了西環(huán)連方向都迷了。剛一見面，張平趁果兒不注意一下子把她抱了起來?！澳愀陕镅?，嚇?biāo)牢伊?。”很顯然，果兒有點驚慌失措?！翱鞄臀夷蒙先ィ阋膊慌卤蝗丝匆?。”“哪有什么呀，自己的女朋友還不能抱一下呀？”確切一點說，果兒應(yīng)該算張平的第三任女友。
　　傍晚，張平在一個作者與編輯群里發(fā)現(xiàn)了一個驚喜。原來有些作品是可以拿版稅出版的，只不過沒有名氣錢少一些罷了。還有一些作品是可以改編影視劇的，自己多年的出書夢終于可以實現(xiàn)了。張平就試著和他們聊了起來，果然有一家出版社，看中了他的兩部作品。想著自己辛苦多年的著作即將問世，張平的心不由得激動起來?！澳阍诟陕铮俊薄罢劤鰰氖卵?！”“看來寫書的人也不能得罪，把我扯進(jìn)去怎么辦？”“我倒想把你當(dāng)個女主角來寫，關(guān)鍵是你得告訴我那么多故事呀！”果兒幾乎每周來兩三次，有時一周也不碰一次面。張平的夢總算有了著落，窗外的月光似乎變得明亮起來。遠(yuǎn)遠(yuǎn)望去，橋上的路燈與空中的星星宛如一只只螢火蟲——鑲滿了夜的孤單，陪伴著來往的人群。還有，那少女傳來動人的歌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