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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廿一章:人生轉(zhuǎn)折

作品名稱:似是故人來      作者:納蘭明慧      發(fā)布時間:2013-11-17 16:02:12      字?jǐn)?shù):3870

  “吭吭吭,吭吭吭……”漫步戶外的謝小薇,弱質(zhì)纖纖經(jīng)不住初秋傍晚涼風(fēng)的挑釁,一連串的咳嗽起來。王一帆連忙脫下自己的外套給她披上,“我看,還是回室內(nèi)溫暖些,你身子太弱,不適宜在這個時候出來?!彼麆竦?。她止住咳嗽,轉(zhuǎn)臉看著他,眼神里渴望陪伴,語氣卻顯得有些固執(zhí):“我還是想走走,你不愿意陪我嗎?”
  拒絕的語言,無論你說得有多委婉,都有可能會刺傷眼前的她。劫后的謝小薇,失去了清澈的眼神和爛漫的笑容,變得多疑,固執(zhí)。王一帆只好淡淡一笑:“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怎么會不愿意陪你走呢,不過你得答應(yīng)我,天黑以前一定要回屋里去,不然一陣風(fēng)把你卷走了,我到哪里去找老婆呢?呵呵,你想想,我講得有道理吧?”他像哄孩子那樣哄著她,語氣里充滿關(guān)愛,心卻在滴血。
  王一帆的話催開了她臉上的一朵花,“咯咯咯……相公真好!”她笑著邁開步子,王一帆緊跟在后。
  “相公,我唱支曲子給你聽好不好?”她說。
  他一喜,來到這里,謝小薇還是第一次提起戲曲,她的記憶,她的神智,到底恢復(fù)到一個什么程度?王一帆趕緊應(yīng)道:“好??!就怕你唱不來,你還記得嗎?”
  她沒有直接回答王一帆的問話,背著他,提起黃鶯兒一般動聽的嗓子,徑自唱著《柳毅傳書》中洞房片段的一段曲詞,“感君愛戀,夫妻恩情重,永不移,感你,待奴心一片,夫婦情長,酬唱樂無邊……”唱到興之所至,她扯下自己身上的王一帆的外套套在手上,當(dāng)作戲曲的水袖舞起來,她踩著戲曲的舞蹈步子,繞著他舞動,但覺她身段,腰肢還是那么柔軟,基本功還在!王一帆的眼睛始終沒離開她,看著她表演獨角戲,他心緒萬千,他恨死戰(zhàn)爭了,它殘酷地傷害了謝小薇的精神,肉體,毀了一個聲色藝俱佳的演員。
  她在他面前,表演完畢,王一帆不忘拍手鼓掌:“好!演得好!”
  她走近,盯著他好一會,神智出乎意料的清醒,“我是不是很瘋癲?”她忽然發(fā)問。
  王一帆馬上安慰她:“沒有??!別多慮,誰敢取笑我老婆,我揍他!”
  她把衣服還給王一帆,他正要替她重新披上,她輕輕推開,“我不冷?!?br />   “你怎么啦?又生氣了?”王一帆輕聲關(guān)切地問道。
  “一帆,我們都不要再演戲了,好嗎?”謝小薇的話讓王一帆懵了,昨天她還把他當(dāng)做葉磊,今天發(fā)生什么了?謝小薇沒有理會他,繼續(xù)說:“其實,你不是葉磊,我也不是什么瘋婆子,我知道你為了照顧我的情緒才演的戲,但是你捫心自問,如果我告訴你,我好了,我恢復(fù)記憶了,我不再瘋癲了,可我需要你,你還會像以前那樣對我好嗎?你會愛我嗎?”謝小薇低下頭,緩緩說出了一番讓王一帆既喜又驚的話來,喜的是她終于恢復(fù)神智,驚的是她的追問讓自己無言以對,聽得出來,謝小薇已經(jīng)陷入對他的依戀當(dāng)中,這該如何是好?是?。行淖詥?,他還愛她嗎?歲月的洗禮,王一帆對她已沒有了最初那種心旌搖動的感覺。但他不忍拒絕,他生怕這個飽受折磨的柔弱女人經(jīng)受不住再次打擊,可是,素馨呢?從此要把素馨的音容笑貌從他的心房里剝離出來,就王一帆而言,有別人看不見的鮮血淋漓。
  “天黑了,我們回去吧?!彼ч_話題。
  謝小薇慘淡一笑,內(nèi)心沉重,表面卻故作輕松:“哈哈,和你開玩笑而已,別當(dāng)真,我還是喜歡我的葉磊,以后咱們要劃清界限,不許你再用老婆這個稱謂來叫我?!?br />   王一帆點點頭,算是答應(yīng),盡管謝小薇百般掩飾,可是她的眼睛不會說謊,失落,惆悵,心酸,化作淚潮在眼眶里悄然漲退。這個過程,沒能瞞過細致的王一帆。兩個人默然無語慢慢往回走。
  素馨手里搭著一件秋衣,匆匆忙忙出了院子門口,就撞上了兩人。
  “哎呀,你們終于回來了,傍晚風(fēng)涼,我正打算送件衣服給小薇姐?!彼剀罢f著一邊給謝小薇披上秋衣,一邊用責(zé)備的語氣埋怨王一帆:“小薇姐身子弱,易著涼,你和她出去散步,也不懂得照顧她。”
  王一帆一時語塞,謝小薇連忙替他解圍:“素馨,怪不得一帆,是我不要披他的外套?!?br />   素馨一愣,指著王一帆問謝小薇:“小薇姐你叫他什么來著?”
  “他是王一帆呀,素馨,你以為我不認識他嗎?”謝小薇回答。
  “可是,昨天你還叫他葉磊?!彼剀半y以置信,謝小薇竟然恢復(fù)了清醒的神智。
  “我早就好了,看見你們演技太差,不過想戲弄一下?!敝x小薇接下來充滿感慨地說,“這段日子太難過了,真是不知怎么感謝你們對我的呵護照顧,才讓我恢復(fù)平靜?!?br />   素馨滿臉驚喜,一把抱住謝小薇,激動得連連感謝蒼天:“上天保佑,太好了,太好了。”
  郁芳和黃軒回來,聽說謝小薇精神康復(fù),高興萬分。三個女人聚在屋子里有說有笑,完全把黃軒和王一帆冷落一邊,兩個男人對望一笑,“走吧,沒我們的戲?!蓖跻环f,黃軒領(lǐng)會,隨他一起回自己的宿舍。
  待到上床躺下,黃軒問:“表哥,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什么問題?”
  “嘿嘿,關(guān)心一下你而已,如《詩經(jīng)》里開頭提到的……”黃軒故意打住。
  王一帆瞧了一眼黃軒,發(fā)現(xiàn)他臉上有一絲壞壞的神情,頓時猜到了幾分。
  “你小子可別問我感情問題,我可給不了你意見,你自己的事自己決定?!蓖跻环幸饫@開。
  黃軒說:“我是說表哥你呀,我看,謝小薇和梅素馨都對你有意思,你到底喜歡那個?”
  “黃軒,你也夠八卦的,這話你可別跟郁芳說,她要是跟她的姐妹一泄密,小心梅素馨揍你,哈哈,就像在廣州時你們初次見面那樣。”王一帆和他開玩笑。
  黃軒笑笑,從被子里伸出手臂做了個屈伸:“嘿嘿,你看看,我還是那個文弱書生嗎?她要來,正好證明我的武藝在她之上,不過,她要是我表嫂,我就讓著她吧。言歸正傳,表哥,你到底喜歡那個?”
  被黃軒纏問不休,王一帆只得回答:“都不喜歡,得了吧?”
  “嗨,現(xiàn)在又沒有別人聽見,你就坦白了吧,不然我沒法向郁芳交代,是她讓我問你的?!?br />   王一帆哭笑不得:“你們倆咋那么愛管閑事呢?”
  黃軒實話實說:“我們只是關(guān)心你而已,我和郁芳都希望你選擇素馨,素馨漂亮,獨立,懂得照顧人,謝小薇雖然也不錯,只可惜好好的一塊白玉,被日本兵玷污了,總覺得她脾氣有些怪怪的?!?br />   王一帆有些不高興,他止住黃軒的話:“黃軒,你別說了,以后不許再提那件事,小薇絕對值得我們敬重,她也是為國家作過貢獻的人,如果不是參加那場救國義演,她就不會遭遇那一劫,很多男人都未必能做到如此愛國,在我心里,她永遠是純潔的?!?br />   王一帆心煩意亂,催促黃軒道:“非常時期,我不想談兒女私情,睡吧,明天要開會呢。”“嗯嗯,她也是挺可憐的,你自己拿主意吧?!秉S軒知趣,也不再追問,兩人各自睡去。
  翌日下午,隊伍的例會才開到一半,情報員帶回一個令人振奮的消息——就在這天上午9時,國民黨陸軍總司令何應(yīng)欽在南京主持中國戰(zhàn)區(qū)日本投降簽字儀式。日本駐中國派遣軍總司令岡村寧次代表日軍大本營在投降書上簽字。
  1945年5月法西斯德國戰(zhàn)敗投降后,盟國在波茨坦會議期間發(fā)表了中、英、美三國敦促日本投降之《波茨坦公告》,但日本的軍國主義仍抱著幻想,鈴木首相沒有清晰的正面回應(yīng)。
  在世界反法西斯力量的聯(lián)合打擊下,日軍節(jié)節(jié)敗退,一蹶不振。8月6日、9日,美軍先后在廣島、長崎投擲原子彈,兩市被夷為平地,傷亡人數(shù)高達十幾萬。8月8日,蘇軍對日宣戰(zhàn),9日晨發(fā)動進攻,迅速殲滅了侵占我國東北14年的日本關(guān)東軍。與此同時,已經(jīng)和日本侵略軍苦戰(zhàn)8年的中國軍隊開始全線反攻,解放被侵占的國土。面對這樣的多重打擊,喪魂落魄的日本軍國主義者終于喪失了頑抗的意志。
  
  “我們勝利了!我們勝利了!”所有人歡呼雀躍,喜極而泣:“不用打仗啦!我們終于可以回家了?!标犖檫@回破例允許喝酒。“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zhàn)幾人回?!边@是唐代詩人王翰的詩句,是中國古代軍人沙場豪飲的心情寫照,詩風(fēng)豪放,曠達。以前隊員們因為遵守紀(jì)律不能沙場豪飲,而今戰(zhàn)爭全面勝利了,效仿古人釋放一下豪情無可厚非,他們興高采烈地干杯,痛飲!
  是??!多少年,多少人離鄉(xiāng)背井,艱苦抗戰(zhàn),甚至為國捐軀,希冀的,等待的,望眼欲穿的,不就是這一天嗎?親歷國家民族存亡的關(guān)鍵時刻和目睹戰(zhàn)爭的殘酷,他們深深體會到:還有什么比天下太平,一家團圓更值得慶幸!
  抗戰(zhàn)結(jié)束了,昔日的戰(zhàn)士大多復(fù)員回鄉(xiāng),這支隊伍解散了!盡管上級希望王一帆等一些骨干人物能正式加入黨組織,繼續(xù)為黨的事業(yè)效力。
  “一帆,我真是很舍不得你和黃軒,我希望你們?nèi)朦h,我和你們能夠繼續(xù)戰(zhàn)斗在同一陣線上?!绷终f。
  回首歲月,王一帆感慨萬分,他搖頭婉拒道:“不了,一帆本來是個沒有遠大志向的人,我根本就討厭打打殺殺,我痛恨戰(zhàn)爭,它奪走了我至親的家人,走上這條道路也是迫不得已。屈指算來,我已經(jīng)有七個年頭沒有去拜祭他們,我曾經(jīng)答應(yīng)過我的父親,要把家族生意發(fā)揚光大,所以我想兌現(xiàn)諾言,做個生意人,回廣州娶妻生子,然后過平淡的,與世無爭的凡夫俗子的生活。”
  
  “一帆,人各有志,我就不勉強你了?!绷终呐乃绨?,充滿期待地說,“但愿我們后會有期。”
  大家依依惜別,郁芳尋找父親的心愿未了,隨黃軒啟程回惠陽。王一帆和梅素馨,謝小薇,張玉兒母子,還有一些老鄉(xiāng)結(jié)伴回廣州。
  兩廣民間流傳著這么一個有趣的說法——當(dāng)日本侵略軍野心擴張,入侵我國廣西地區(qū)的時候,冥冥中就注定了即將走向末日。為啥呢?這與“大將犯地名”的風(fēng)水地理學(xué)說還有些關(guān)聯(lián),如三國時劉備的軍師——綽號“鳳雛”的龐統(tǒng)死于“落鳳坡”;隋唐的裴元慶喪命“慶墜山”,李密死于“斷密澗”;北宋楊家將兵敗“兩狼山”(諧音:兩狼擒一羊);國民黨軍統(tǒng)特務(wù)頭子戴笠(字:雨農(nóng))墜機死于“困雨溝”等等;日本侵略軍進入廣西后注定全面落敗則應(yīng)了“日落西山”的定律。呵呵,這是民間戲言,也是本文的贅言,全無科學(xué)根據(jù),姑且當(dāng)作茶余飯后的談資。
  言歸正傳,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最終以侵略者的失敗而收場,而人們的生活仍在繼續(xù)。前路是荊棘?是坦途?等待著王一帆他們的未來環(huán)境,人生際遇究竟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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