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痕《二十》借題發(fā)揮
作品名稱:淚痕《一》 作者:今生依夢 發(fā)布時間:2013-12-12 17:06:49 字數(shù):6335
借題發(fā)揮
夜幕將韓家屯再一次籠罩的同時,也是家家戶戶點亮燈火的時刻。人們都沉浸在新年的喜悅和期盼中,但這其中也夾雜著些許的無奈和凄涼,也許這便是人生吧!
大雪覆蓋的韓家屯異常的清冷,寂靜的村落里偶爾有幾聲狗叫,顯得不那么單調(diào)。正當人們都要安靜的進入夢鄉(xiāng)的時候,鄉(xiāng)路上一個人影背著一個包裹正匆忙地前行著。仔細打量來人,正是李家二少爺博文,他這么晚了去哪里呢?
原來自打春柳和秀娥離開李家的那一刻起,博文的內(nèi)心就沒有平靜過一會兒,他的心被刺痛了。看著春柳傷心欲絕的淚眼,看著父母漠不關(guān)心的冷漠,家人的極力反對,都給博文善良的內(nèi)心狠狠地插了一刀,痛苦不堪。連日來的風波和情感重創(chuàng),使這個向來陽光的小伙子內(nèi)心蒙上了一層陰影,他陷入其中,無法自拔。他知道,春柳做出決定的艱難,全因自己而起,秀娥帶著孩子度日的清苦,也是李家間接所致。那么自己不但沒有幫她們,還害得她們失去了生活的來源,真的感到自責。博文反復思考了很多,心里琢磨,眼下就要年關(guān)了,沒有了生活來源的秀娥母子怎么度日呢?即使春柳不接受他,他也要為她們做些什么吧!要不心里的愧疚怎么可以散去呢?那份心中信守的情感怎么可以輕易放棄呢?于是,博文思量再三,決定去韓家看看,給她們些幫助。
博文來到韓家的草房外面,剛走到門口,就聽到了屋內(nèi)孩子們的嬉笑聲,他猶豫了一下之后,抬手敲響了木門。
“這么晚了!誰來了?”屋內(nèi)傳出秀娥的聲音。
“ 嬸子,我是博文,我來看看您”博文深深吸了一口氣后,鼓起勇氣回答著。
“ 哎呀,是博文,你咋來了?”屋內(nèi)的秀娥驚訝的眼神里帶著驚喜,剛要起身來開門,但是猶豫了,她不由看了看一旁同樣復雜表情的春柳。
“娘,不要去,他來干什么?看我們家笑話嗎?不是都攀上親家了嗎?還來假惺惺的干嘛?”春珍一聽博文來了,火氣頓時來了。她不由分說,也不管秀娥的阻攔,咣當一聲推開了房門,叉開了雙腿,攔在了門口,氣勢洶洶地對著門外的博文罵了起來。
“ 春珍,你不要誤會,我沒有其他意思,就是擔心你們。過年了,我來看看,哪里可以幫得了你們?”博文解釋著來意。
“我們家不要你的好心,你看看,我們家什么樣了?你開心了吧!看看我大姐被你所謂的愛情折磨的什么樣了?你還來,你滾,我們韓家不歡迎你!”春珍激動不已,淚水伴著憤怒已經(jīng)無法控制。
“ 春珍,你不要說了,說這些干嘛?要他走吧!以后不要來了?!贝毫o緊咬住嘴唇,不要自己哭出聲來,她一狠心背過臉去,因為她不忍看見博文的面容,她不想和博文對視。她借著屋內(nèi)微弱的燈光,已經(jīng)看到了博文憔悴的面容,憂傷的眼神,還有真實的內(nèi)心。她知道,博文的痛苦,明白博文的痛心,但是這一切無法挽回。自己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要博文死心,遠離情感的糾葛,不要再涉入自己的生活,要這一切回歸平靜。想要做到這些,只有狠心拒絕,刻意傷害,否則無法要所有人滿意。
“春柳,你要聽我解釋,我沒有其他意思。我給你們送些錢來,也把你在李家的東西拿回來。我沒有背叛你,我不會接受任何女人,因為我的心里只有你的存在,你為什么這樣絕情呢?”博文看著春柳,淚水模糊了視線,他要解釋給她聽,告訴他自己的內(nèi)心感受,不要她誤會自己。
“春珍,不要瞎說,博文,嬸子一直喜歡你,我知道我們韓家和李家的門戶不對,所以嬸子不會怪你,春柳也不會的。”秀娥打斷春珍的話,她看著博文心里心疼了,她了解博文的真實內(nèi)心,看著博文承受的痛苦,她怎么可以忍心要再傷害呢?
“ 干嘛?還要解釋?還有必要解釋嗎?你嘴里口口聲聲說的愛情,卻在背叛著自己的心,你不要任何女人,那為什么要去相親?還做了衣服?還要找大老板的閨女?你騙誰呢?”春珍怒目而視,道出了實情。
“對,對,趕緊走,不要來了!我大姐都哭了。四奶奶說的沒錯,你都要相親了,還要擺酒席,還來我家?”大貴、春樸、九兒都在喊著,倒在母親懷里睡覺的勤勤也嚇得哇哇哇哭了起來。
“ 啊……啊……啊……啊……,你說什么?再說一遍,這個誰說的?”博文驚呆了,他驚恐地喊了起來。
“裝什么裝?昨天你娘和你大嫂親口說的,還會假了?”春珍補充著。
“不,我不信,春柳你說,你告訴我這一切是真的嗎?不,嬸子,您對我最好了,你告訴我是真的嗎?”博文對一連串的疑問,無法接受。博文看著春柳背對自己微微抽泣的肩膀,她在哭泣,那痛苦的臉上一定是滿臉的淚水,他已經(jīng)知道了答案??伤桓市模驗樗麑φ嫦嘁粺o所知,這個打擊實在太大了。他要找到真實的證據(jù),那么誰可以信賴呢?無疑是秀娥,因為他心里只有秀娥嬸子對自己最好了。
“ 博文,我 …… 我……不知道怎么說才好!這個……你還是直接去問你娘吧!”秀娥吞吞吐吐不想說出實情,他怕博文接受不了。
“ 不,嬸子,您一定要告訴我,我不能要你們誤會,我真的一無所知。”博文哀求著秀娥。
“哎,好吧我就告訴你吧!”秀娥猶豫之后,還是打算和博文說出實情。
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那要從白天趕集開始,更要從巧嘴和四奶奶搭上李家的車那時說起了。 李家的馬車在大力地吆喝聲中,緩緩前行,車上的眾人也開始拉起了家常,不再使行程孤單。
“老太太,今天咋想起去趕集呢?平時您和大少奶奶都很少出門,今兒怎么了?天還冷,您吃得消嗎?不像我這老胳膊老腿,天生的賤命。嘿嘿 …… 嘿嘿……,咋的都要出來,巧嘴你說是吧?”四奶奶用棉袍的袖子抹了一把凍得流出來的鼻涕,隨意地在棉褲上蹭了蹭,堆起笑臉對著李老太說起了家常。
“是呀!老太太今天咋這樣閑呢?換做平時,連看大少奶奶一面都不容易。嘖嘖 …… 嘖嘖……,人都說,李家大少奶奶標致,今天看了,真的,咋這樣漂亮呢?老太太真有福氣呦!”巧嘴眨巴著小眼睛,看著穿著貂毛大衣的玉蓮,投去羨慕的目光,嘴里抹著蜜一樣不住地夸獎著玉蓮。
“呵呵,呵呵,瞧你們說的,兒媳婦就是俺閨女,我最心疼了,到哪里都要帶著,是不?”李老太邊笑邊伸手拉過玉蓮,輕輕地撫摸著玉蓮的手背,顯得很親昵。
“就是,就是,看了大少奶奶,就知道什么是美人坯子,我敢說韓家屯沒有一個可以比得上的!瞧瞧這眉眼,看看這衣服,貴人貴相,就是漂亮!”四奶奶嘴巴張大著,沒有門牙的黑洞在吸允著冬日的寒風,不由自主地發(fā)出噗噗地聲響。
“娘,您不就是我親娘嗎?好冷,凍死我了。”玉蓮聽著贊賞,心里也飄飄然了,剛才那股子厭煩勁也沒了。體會著婆婆的愛撫,不由撒起嬌來,佯裝身子冷,順勢撲倒李老太的懷里,不停地蹭著,顯露著婆媳關(guān)系的和諧。
“這不馬上要過年了,也打算帶玉蓮出來散散心,隨便買些過年的東西。以前老是在屋里貓著,出來了感覺真的很冷,還真的吃不消呢!”李老太說著不由打了一個寒顫,使勁拉了拉獺兔的帽子,拽了拽蓋在腳上的狗皮褥子,擋著風寒。
“ 李家家大業(yè)大,買啥都比我們強多了,我們連過日子都費勁呢!是吧?就年節(jié)可以買些,平時連孩子一件褂子都沒有錢買呢!”巧嘴唏噓著,有種羨慕的成分在其中。
“ 其實也不買啥,吃的有老吳安排。主要今天是要給博文買衣服,他回來這么久了,也沒有添置什么,這不,媒人上門了,打算年后給他相親呢?人家都訂好了,閨女還不錯呢!”李老太回復著巧嘴。
“娘,啥時候的事情呀?我咋不知道呢?博文什么時候相親呀?張嬸,你知道嗎?”倒在李老太懷里的玉蓮聽著婆婆的話,突然起身驚訝地疑問起來。
一旁的張嬸也是一頭霧水,但她是個聰明人,一看李老太的表情就明白了些。她知道李家的事情太復雜自己不好多說,免得惹禍上身??粗裆彽囊蓡枺桓野l(fā)言,她用眼睛偷偷看著李老太,見機行事。
“啊……啊……,不就是初五嗎!你還不知道呢?昨天大美人已經(jīng)托人捎信來了,說女方那頭同意了,要我們準備準備呢!”李老太邊說,邊偷偷用手捏了一下玉蓮的手背,使個眼神暗示玉蓮不要多說。她心里暗想,這個媳婦心眼太直,自己編的瞎話,可不要她戳穿了,要不多丟人呢!于是,她手腳并用,在狗皮褥子下面的腳也故意踢了一下發(fā)出疑問的玉蓮,示意一定要配合。
“啊……啊……,對呀!我說昨天怎么狗咬呢?原來這樣呀?”被婆婆又掐又踢之后的玉蓮忙改了口,隨聲附和起來。玉蓮雖嘴上附和,但心里卻在揣摩著,婆婆今天的話是何用意呢?那個大美人托人來李家,自己怎么會不知道?是婆婆瞞著自己?還是根本沒有這回事?玉蓮心里嘀咕著,看了看婆婆,再看看巧嘴和四奶奶張大的嘴巴,心里明白了幾分,也故意碰了碰一旁疑惑的張嬸,示意不要出聲。
“嘿嘿嘿 …… 嘿嘿嘿……,是嗎?恭喜老太太了,李家喜事臨門了!都不用問,李家的媳婦一定是十里八鄉(xiāng)最標致的閨女,嫁給了二少爺也是修來的福氣的,到時候,我們還要去李家賀喜呢?”巧嘴搶著話,怕這個吉利話被四奶奶捷足先登。巧嘴此刻心里也在揣摩開了,李家博文要相親,這下秀娥不就沒有希望了嗎?春柳要攀高枝的念想不就徹底斷了嗎?想想秀娥帶著一群孩子也真夠可憐的了,還真的被拆散了呢!真的有點可惜了。可是,轉(zhuǎn)念一想,剛剛春珍和她打架時的那個氣憤,心里暗暗咬牙發(fā)狠,活該,就該這樣對她,這個才解氣呢!
一旁咧著嘴齜著牙的四奶奶伸長了脖子,張大了嘴巴,心中暗想,這個可是有價值的新聞呢!這下韓家屯可又有笑話看了!博文去相親,勢必心里一萬個不同意,李家上下又會熱鬧非凡,要是博文去相親,春柳也會受到打擊,秀娥又會苦不堪言,春柳也會痛苦不堪,這個是多糾結(jié)又多有意思的一件事情呀!真的出乎意料的刺激。今天李老太的抬舉,自己面子夠大呢!這樣的話,李家相親就會擺酒席,要是套套近乎,要李老太舒心,自己興許到時候會去可勁吃一頓,解解饞呢!想到這里,四奶奶喜上眉梢,不自覺地抿了一下嘴唇,咽了一下要流下的口水,激動不已。
“ 駕,駕,呵呵呵 …… 呵呵呵……,老太太,要是二少爺定親了,這個年就更好了!收成不錯,還喜事臨門,可真的不錯呢!”趕著馬車的大力也插上了嘴,不停地給李老太說著拜年嗑。
“是呀!今年是喜事要多些了,李家好久沒有熱鬧了呢!”李老太喜形于色,對眾人的恭維顯然很受用。她心里在想,老頭子的主意應(yīng)該不會錯,今天這個話傳出來,就要看看效果了。她知道,今天這話不用到明天就會被春柳和秀娥知道,那么這個計劃的第一步效果就出來了。
一直沉默不語的張嬸,聽著眾人的議論,心里真的不是滋味。她不由地回頭望了一眼遠遠跟在車后面的春柳姐弟,心底發(fā)出一聲無奈的嘆息。她為博文感嘆,也為春柳惋惜,她對可憐的秀娥表示同情,看著四奶奶和巧嘴夸張的表情和捧李家場的嘴臉,她的心茫然了。世態(tài)炎涼,富人為什么會有那么多人羨慕和追捧,絲毫不會同情弱者的卑微,這是一種怎么樣的現(xiàn)實呢?
“ 娘,看看,鎮(zhèn)里到了吧?好熱鬧呀!我要買花綢子,要買新衣服。”第一次到鎮(zhèn)上的胖丫,看著哪里都稀奇,她打斷了眾人的高談闊論,興奮地鉆出了巧嘴的懷抱,指著集市上熙熙攘攘的人流,開心地叫了起來。
“ 好,好的,娘給閨女買,要啥都行?!鼻勺毂е盅镜膱A臉親了一口,翹起了微揚的嘴角,表示著對女兒的疼愛。
冬日的陽光照耀著一方天地,集市上人頭攢動,開始了繁忙的交易。李家的馬車被大力停穩(wěn)之后,眾人也分頭下車,開始搜尋各自的所需。
四奶奶和巧嘴帶著胖丫也下了李家的馬車,她狠勁地提了一下棉褲腰,扶了扶小氈帽,習慣性地抹了一把鼻涕,跺了跺盤的麻木了的小腳,伸伸胳膊,活動著筋骨。一系列的動作嫻熟,配合的相當默契,可誰料重心偏了,差點來個狗啃屎,幸虧巧嘴一旁扶住搖搖欲墜的她,要不丑出大了。
李老太在張嬸和玉蓮的攙扶下,也相繼下車,吩咐大力安排馬車,她們也開始了閑逛。鎮(zhèn)里的集市里貨品也是樣樣俱全,各式的年貨要人目不暇接。在這里,也許最熱鬧,最有氣氛的無疑是這個年了。
“布料、小花樣布便宜了! ”賣布料的小販搓著凍得通紅的手吆喝著。
“新鮮的豬肉,不貴好吃呀!” 彪悍的肉鋪老板手里拿著殺豬刀,砍著豬肉。
“煎餅,油條,大麻花嘍!”賣家們不停地吆喝著,吸引顧客。
四奶奶和巧嘴下車之后,并沒有離開李老太和玉蓮身邊的意思。也許是認為攀上了李老太這個富戶,心里沾沾自喜,想要沾光,或者再等一起坐車回家,就尾隨其后,不肯離去。
“ 娘,您看看都什么人呢?咋還賴上我們了?埋埋汰汰地,看了就反胃,還要跟著一天哪?”玉蓮本來就對她們沒有好感,雖然她們有些話是捧著自己,聽了也舒服,可是看著她們邋遢討好的樣子,心里別扭極了。于是,拉住婆婆的衣角,暗示李老太要她們盡早離開。
“嗯,嗯,”李老太咳嗽了幾聲,她不好自己去攆她們走,這樣怕有失身份。李老太給張嬸一個眼色,暗示她將她們支開,這樣就不會有難堪了。
“四娘,您不是要買光腚糖嗎?還有旱煙,晚了都來不及了!巧嘴,你們還不去給胖丫買東西,要不一會兒花布都不多了。老太太說等二少爺相親擺宴席,要你們?nèi)ダ罴遗鯃瞿兀俊睆垕饡?,開口支開她們,也給她們足夠的面子。
“ 哎呀,老太太,可謝謝了,到時候我們都去,嘿嘿嘿。對呀!不說我還忘記了,巧嘴,你先去買花布,我要去挑旱煙呢?”四奶奶拐著小腳,努力平衡一下身體,叮囑著巧嘴,自己也開始尋找目標,離開了李家婆媳的視線。
“ 謝謝老太太、大少奶奶了,那我們走了!呦!四娘,您先自己去。我和胖丫一會兒找您,別走遠了,小心些。 ”巧嘴喜笑顏開,感謝之后叫上四奶奶,也不再跟著,開始帶著胖丫四下找著自己需要的東西。
再說,這位四奶奶,跳著芭蕾般的舞步,拐著鍋圈腿,熟練地游走在喧鬧的人群中。她的第一個目標,并不是剛才嘴里說的旱煙,而是咕嚕嚕亂叫的肚子里饞嘴的蛔蟲。她離開人群轉(zhuǎn)過身子,速度鎖定目標。一陣香氣飄進了她干凈利落的鼻孔,她不由自主地使勁吸了吸鼻子,嘴巴不停地蠕動著。此刻,她不再磨磨蹭蹭了,身段那個矯捷,她三步并作兩步,走到了攤子前面。聞著飄香的油條,口水都要流下來了,不由自主地伸出了左手,趁攤主沒有注意,揪了一塊油條偷偷地放進嘴里,肚子那叫一個舒服。實話說,她其實早就餓了,一大早就被大貴叫起來,早飯都沒有吃,心里餓的發(fā)慌呢!為今之計,要先填飽肚子才好。
“老板,來這個給我來兩根,我要新炸的,熱乎的.”看著冒著熱氣的油條,她無法控制自己的饑餓,她顫巍巍地解開了棉褲,在直達腋窩下的棉褲腰里摸索著。良久,她摸出了一個黑乎乎的小布包,拿到手中,迫不及待地打開,一層層地剝?nèi)グ?,拿出了一疊毛票子。她習慣性地吐了一口唾沫,開始點出兩張,伸出了偷偷抓過油條的手,跟老板討價還價,“你便宜點唄,我買兩根呢?”
“不能了,這個小本買賣的,沒法便宜了,”攤主說著理由。
“ 饒一根唄!兩根我吃不飽的,老板,別小心眼不行嗎?你看看,你油條炸的,這么小,這個都涼了,剩下了誰 還買?”四奶奶邊說邊用沒有洗過的手去抹著炸好的油條,吐沫星子亂飛,濺到了油條上。
“哎……哎……,你這老太太,咋這樣呢?別動手摸呀!你摸了我還咋賣?”攤主攔著四奶奶黑漆漆的手,不要她亂摸,可看著她已經(jīng)拿到了手中的油條,只好作罷,收了四奶奶的錢,雖心里不快,但還是不好再說什么了!
“嘿嘿嘿 …… 嘿嘿嘿……,早給我不就得了,小心眼,這樣還做大買賣嗎?”四奶奶笑著,伸手接過了攤主遞給他的油條。
“四奶奶,四奶奶,您買到光腚糖了嗎?”正當四奶奶要迫不及待地咬向剛出鍋的油條時,身后傳來了九兒的呼喊聲,后面跟著春柳姐弟幾個。
正要享受美味的四奶奶突然被呼喊聲嚇了一大跳。她一回頭看見孩子們盯著自己在看,嚇得她咬到嘴里的油條,還沒有來得及吹一下,就整個咽了下去,燙的她竟然啊啊啊地叫了起來。她慌忙將手里剩下的兩根油條胡亂塞進棉袍里,滾燙的熱氣燙的她肚皮一機靈,她也顧不得許多了。她趕緊換上一副笑臉,轉(zhuǎn)身岔開話題,說去買旱煙,顧不得咕咕叫的肚子了,只好和孩子們一起去買東西去了。
日暮西沉,趕集的人們也都滿載而歸了。四奶奶和春柳一行,也奔向了回家的路。一路上心里藏不住話的四奶奶怎么也按捺不住,還是將李老太給博文買衣服準備相親的事情和盤托出,給春柳又一次不小的打擊。然而,這個傳言對局外人不要緊,卻給出現(xiàn)情感危機的春柳和博文之間 又一次拉開了距離,掀起又一次風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