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康之難 第三集

　　81、蘇杭大道
　　方七佛、石生陸行兒等二十多騎亡命于途。
　　方七佛身上的箭雖已拔去，但傷勢危急，不能騎馬（他和石生合騎一匹，幾乎是爬伏在石生背上。）
　　方七佛聲音微弱：“石生兄弟，快放我下來?！?br /> 　　石生：“方七哥，你要堅持住?！?br /> 　　二十多騎速度很慢，因為方七佛受不了。
　　方七佛：“你們放下我，不要管我……不然……大家都回不去……”
　　石生無言，他緊了緊腰間的繩子。原來，為防止方七佛墮馬，石生用一根繩子將自己和方七佛捆在一起。
　　
　　82、同上?一破廟?夜
　　破廟里燃著一堆火，火光映照著石生、陸行兒諸人的臉，臉上有傷、有血、有塵土。臉上的表情肅穆而悲壯。
　　他們都站著，因為腳下火堆旁平躺著方七佛的尸體。
　　似乎是害怕死去的方七佛會冷，石生蹲下去，給火堆中添進一根枯枝。
　　他臉上有淚痕。
　　猛然，破廟外喊殺聲震天。
　　
　　83、同上?破廟外
　　無數(shù)火把象滿天繁星，破廟已被官兵團團圍住。
　　石生、陸行兒等人一齊沖出廟門，一個個拔刀在手，佇立在夜風(fēng)中
　　他們在等待著最后的一擊。
　　官兵逐漸圍過來，人越來越多。
　　二十幾個農(nóng)民軍將士聚成一堆，背靠背圍成圓圈，警惕著四面八方的來襲。
　　雙方僵持著。寂靜。
　　火光在閃爍，濃煙在翻卷，人卻一動不動。
　　不知什么地方突然然傳來一聲戰(zhàn)馬的悲鳴：
　　“嘶……”
　　二十幾個農(nóng)民軍將士一齊發(fā)一聲大喊，舍身忘死飛撲出去。
　　火把猛然熄滅了許多，畫面上一片漆黑。
　　漆黑的畫面上傳來一陣“叮叮當(dāng)當(dāng)”的刀劍碰擊聲。
　　只有短暫的一陣聲響，一切又歸于寂靜。
　　一支火把燃了，另一支火把燃了，頃刻，無數(shù)火把象忽然從地底下冒出來一般，天地立刻被映照得雪亮。
　　尸橫遍地。
　　農(nóng)民軍的尸體和官兵的尸體。
　　唯獨沒有石生和陸行兒的尸體。
　　一個官兵軍官猛地大喝一聲：“追！”
　　幾十騎翻身上馬，向著夜深處狂追而去。
　　
　　84、金國某地?東路軍營?元帥帳篷內(nèi)
　　一個宋朝官兵打扮的探子正跪在斡離不面前。
　　斡離不：“張覺準(zhǔn)備大開城門大慶三日？”
　　探子：“小人已經(jīng)探聽實在?！?br /> 　　翰離不：“很好。你退下吧?！?br /> 　　探子：“是?！彼焱顺鰩づ瘛?br /> 　　斡離不自言自語：“大慶三日……”
　　他臉上漸漸露出笑容。
　　
　　85、平州?城墻上
　　幾個軍士將“遼”字大旗取下，插上“宋”字大旗。
　　
　　86、同上?節(jié)度使府。
　　四處張燈結(jié)彩，喜氣洋溢。
　　張覺站在大門口，手拈長須，正看著軍士們將“遼興軍”旗幟換成“秦寧軍”旗幟。
　　張覺臉上露出得意的微笑。
　　忽有手下來報：“大人，皇上的宣詔密使快要到了。”
　　張覺回頭對身旁的李安弼道，“李大人，馬上率領(lǐng)隊伍，抬上禮品，出城恭迎。”
　　李安弼：“是?！?br /> 　　
　　87.平州城?南門
　　張覺率領(lǐng)隊伍出城。
　　隊伍很龐大，幾乎傾城而出。隊伍前面是一支打著各色彩旗的儀仗隊，儀仗隊的后面是抬禮品的隊伍。
　　嗩吶陣陣，胡茄聲聲。
　　那陣勢頗象迎親的隊伍。
　　
　　88、同上?城外＋里亭
　　詹度和一個太監(jiān)打扮的宣詔密使，以及幾十名隨從人員，被張覺手下一員大將攔在這里。
　　那大將：“密使大人，詹大人，張大人命末將在此恭候大駕，請兩位大人亭內(nèi)竭息片刻。張大人馬上趕到。”
　　詹度和密使互相對看一眼，頗感納悶。
　　
　　89、同上?大道上
　　張覺的隊伍浩浩蕩蕩，大吹大擂向前行進。
　　
　　90、金國某地?東路軍營
　　金國宗室子完顏謀衍和四太子兀術(shù)各率大隊鐵騎馳出營寨，分南北兩路飛馳而去。
　　原野上卷起彌天蓋野的飛塵。
　　
　　91、平州城外?＋里長亭
　　詹度和宣沼密使站在亭上眺望。遠(yuǎn)處傳來嗩吶聲聲，隱約可見旌旗遮天蔽日。
　　詹度問張覺手下大將：“這是怎么回事？”
　　那大將：“張大人率領(lǐng)所部將士前來接旨。二位大人，平州城里早已張燈結(jié)彩歡迎你們，張大人還下令全城大慶三日呢?！?br /> 　　太監(jiān)打扮的宣詔密使大驚，道：“這是誰給張大人出的主意？我?guī)淼氖腔噬系拿茉t，怎么能夠如此張揚？”
　　詹度：“張大人傾城而出，平州城中必然空虛。萬一金人趁機攻城，如何得了？”
　　那大將：“這……不會吧。前兩天金人才在城下被我們殺得落荒而逃，怎么會………”
　　詹度不等他說完，便怒喝道：“呔！你懂得什么！趕快前去告訴張大人，要他立即掉頭回去。我們到節(jié)度使府去宣詔?！?br /> 　　那大將：“這……怕來不及了吧？”
　　
　　92、平州城東?原野
　　完顏謀衍的幾萬鐵騎向北急馳，直搗平州城而去。
　　
　　93、同上
　　兀術(shù)的幾萬鐵騎向南急馳，目標(biāo)則是十里亭。
　　戰(zhàn)馬奔馳，鐵蹄隆隆，令人心驚肉跳。
　　看得出來金國將士們一個個精神振奮，斗志昂揚。
　　
　　94、平州城南大道
　　張覺的隊伍仍然吹吹打打地緩緩前進
　　張覺和李安弼騎馬走在隊伍最前頭，二人面有得色。
　　樂聲震天。
　　旌旗蔽日。
　　
　　95、平州城北門
　　城門大開。
　　完顏謀衍率部沖人城門，勢如破竹，不可阻擋。
　　守城的軍士紛紛被金人砍落城下。
　　城樓上“宋”字大旗旗桿被砍斷，“金”字大旗伸出城樓。
　　“宋”字大旗緩緩飄下城來。
　　
　　96、城南?十里亭
　　張覺的隊伍終于走到，張覺和李安弼翻身下馬，快步趨上涼亭
　　張覺拱手：“詹大人，密使大人，下官恭迎來遲……”
　　詹度正色道：“張大人，你好排場呀！”
　　張覺臉一紅，訕訕地道：“哪里哪里，還望二位大人見諒?！?br /> 　　太監(jiān)打扮的宣沼密使道：“張覺接旨！”
　　張覺，李安弼一齊跪下：“臣在！”
　　詹度急忙道：“密使大人，且慢?！?br /> 　　密使不解地看著他。
　　詹度：“皇上要我們親去泰寧軍節(jié)度使府宣詔，怎可在這荒郊野外宣詔?！?br /> 　　密使：“這……”
　　詹度：“大人難道忘了這是密詔？”
　　張覺聞言大怒，“?！钡卣酒鹕韥?，憤憤地道：“詹大人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嫌我張覺不夠份量？”
　　詹度緩緩道：“張大人如果守得住平營二州，自然就有份量，只怕是---”
　　張覺：“只怕什么？”
　　突然，一匹快馬飛奔而至，騎馬的軍士一邊高叫道：“張大人！張大人！不好了！”
　　眾人一驚，盡都回頭看去
　　騎馬的軍士滾鞍下馬，踉踉蹌蹌跑上涼亭，口里叫道：“不好了！不好了！”
　　他猛然摔了一跤，趴在地上，顯然已經(jīng)心力交瘁，吃力地抬起頭，舉起一只手來
　　他已滿面淚痕，抽咽道：“大人，平州城……城破了！”說罷放聲痛哭起來。
　　張覺、李安弼呆若木雞。
　　
　　97、同上
　　張覺急得象熱鍋上的螞蟻，在涼亭里團團亂轉(zhuǎn)。
　　張覺：“詹大人，事已至此，該怎么辦？”
　　密使：“大開城門大慶三日，是誰給你出的這餿主意？”
　　張覺扭頭看著李安弼：“是他！”
　　李安弼嚇得面無血色，道：“張大人，你，你……”
　　詹度：“現(xiàn)在不是追究責(zé)任的時候。張大人，你趕快組織你的人馬……唉！你搞什么勞什子儀仗隊！趕快殺回平州城，趁金人立足未穩(wěn)，奪回城池?！?br /> 　　他轉(zhuǎn)身對自己隨從人員中的一個道：“王將軍?！?br /> 　　一個軍官站出來：“末將在?！?br /> 　　詹度：“你迅速選匹快馬，飛報燕山府，要節(jié)度使王大人派人前來支援。”
　　軍官：“末將遵命！”他快步如飛跑下涼亭，牽過一匹好馬，飛身上去，急馳而去。
　　詹度：“張大人，快組織你的人馬?！?br /> 　　張覺：“好，好。”他飛奔下亭。
　　倏然，遠(yuǎn)處傳來“隆隆”雷聲，不，是金人的馬蹄聲。
　　涼亭上的人驚呆了。
　　剛跑到?jīng)鐾ね獾膹堄X也驚呆了。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金兵來啰！”
　　一時間，天下大亂。
　　擁擠在大道上的張覺隊伍頓時炸了窩。
　　兵敗如山倒，人流排山倒海般潰退下來。
　　呼爹喚娘，人喊馬嘶。
　　人馬蹈籍，丟盔棄甲
　　張覺、詹度高聲喊叫：“不要跑！頂住！頂??！”
　　可是，即使上帝在場，也無法挽回頹勢。
　　張覺：“詹大人，密使大人，為今之計，咱們趕快到燕山府”
　　詹度面色慘白，頓足道：“天啦！臣有辱圣命啦！”
　　密使道：“詹大人，快走吧，先回燕山府再作打算！”
　　詹度淚流滿面，他無可奈何地?fù)u搖頭，又點點頭。
　　
　　98、杭州城下
　　兩騎飛至，是石生和陸行兒。兩人衣衫破爛，渾身血痕，其狀頗為狼狽。
　　兩人在距城一里許的一座小山丘上勒住馬韁，向杭州方向眺望。
　　杭州城頭上飄著的是官兵的旗幟。
　　石生：“杭州丟了?！?br /> 　　陸行兒：“不知圣公怎么樣了?！?br /> 　　石生：“看看去?！?br /> 　　二騎飛下山丘。
　　
　　99、同上?杭州城內(nèi)一小巷
　　兩名官兵喝得醉醺醺地，嘴里唧唧哼哼唱著小調(diào)走過來。
　　猛然，小巷墻頭上飛下兩人。
　　“嘭嘭”兩聲悶響，兩個官兵應(yīng)聲倒地。
　　100、同上?東南應(yīng)奉局門口
　　兩個官兵打扮的人走到大門口
　　大門口冷冷清清，門可羅雀，異常凋蔽。
　　兩個人擺擺頭走開。（我們只看見他們的背影）
　　
　　101、同上?大街上
　　兩個官兵朝著一大堆人群走去。
　　人群正在圍觀一堵墻，墻上貼著一張布告
　　布告上赫然兩個大字：“緝拿。”
　　兩個官兵擠進人堆（圍觀的人們見是官兵，紛紛退讓，唯恐避之不及。）
　　兩個官兵站在布告前。
　　布告上密密麻麻寫滿緝拿犯人的名字。在名單的后幾名中，有石生、陸行兒。
　　兩個官兵回轉(zhuǎn)身走開。這時我們才看清，他們正是喬裝改扮的石生和陸行兒。
　　
　　102.同上?一家酒館?夜
　　石生和陸行兒正在喝酒。二人大沿軍帽仍然戴在頭上，而且帽沿壓得很低。
　　酒店里另外還有幾個官兵正在喝酒劃拳，看樣子全有幾分醉意。
　　一個約摸三十來歲的官兵手中提著只酒壺，踉踉蹌蹌地走到石生他們桌前。
　　官兵：“兩、兩位兄弟……”
　　石生和陸行兒未抬頭，但也停下酒杯沒再喝。昏暗的燈光照著他們十分難看的臉色。
　　官兵：“兩位……是哪、哪部份的，哪部份？”
　　二人不抬頭不吭聲。
　　官兵：“不愿說？嗷嗷，沒關(guān)系、系，反、反正大家都一、一、都一樣，撈不到立、立功的機……會。來，喝、喝、喝酒……”
　　另一位年紀(jì)較輕的官兵走過來拉他：“王大哥，你醉了?！?br /> 　　被稱作王大哥的：“醉什、什么？立功的機會，全、全都被他、他們……”
　　年輕官兵：“二位不知，王大哥一心想生擒方臘，立個大功?！?br /> 　　石生、陸行兒一驚，但仍未抬頭。
　　石生問：“生擒方臘？”
　　年輕官兵：“可不。我們隨轉(zhuǎn)運使陣亨伯將軍從京都來這里，也打了不少仗，連這杭州城也是我們攻下的?？墒?，方臘帶著殘兵敗將逃到了梓桐山洞……”
　　被稱作王大哥的官兵：“可不是，本該、該我們?nèi)?、去梓桐山洞，活、活捉方臘，可……可童童公公卻不要我們?nèi)ァ⒐Φ臋C、機會被、被他們搶去、搶去了……”
　　石生雖然低著頭，但看得出來他已是怒容滿面。他“唰”地抽出腰刀，一刀向王大哥砍去。
　　王大哥猝不及防，被石生砍翻在地。他手捂?zhèn)?，指著二人道：“你、你們……?br /> 　　陸行兒長身而起，隔桌飛過去：“我們是圣公方臘的部下?！闭f罷手起刀落，切下了王大哥的人頭。
　　其余官兵嘩然，一齊抽出兵器圍攻上來，一邊高喊：“快、快！捉反賊！捉反賊！”
　　石生和陸行兒與官兵們搏斗，又手刃數(shù)人。
　　可是聞訊趕來的官兵越來越多，大街上火把無數(shù)，早已將小小酒店圍得水泄不通。
　　石生和陸行兒丟了一個眼色，二人合力殺出店門，殺到大街上。
　　忽然，二人一聲忽哨，飛身而起，早已落在房頂上，幾個起落便不見蹤影。
　　
　　103、梓桐?一石洞口
　　方臘、呂師囊、陳十四、吳邦、仇道人等農(nóng)民軍首領(lǐng)全被五花大綁，從石洞中押出來。他們一個個滿身傷痕血跡，卻仍然昂首挺胸，威武不屈。
　　離石洞較遠(yuǎn)的一塊平地上，童貫?zāi)禽v裝飾華麗的無篷馬車，在千軍萬馬中顯得格外惹目。馬車旁邊安有一張?zhí)珟熞危厦孀蝗恕?br /> 　　鏡頭推近，童貫坐在太師椅上，伸手接過小太監(jiān)奉上的茶呷了一口。
　　童貫得意地微笑，他望著遠(yuǎn)處，一副躊躇滿志的模樣。
　　滿山遍野盡是農(nóng)民軍的尸體，尸體中，有不少竟是婦女和兒童。
　　遠(yuǎn)處有座山丘。
　　
　　104、同上?山丘上
　　石生和陸行兒伏在一塊大石后面，石洞前的情景盡收眼底。
　　石生欲奮起沖出，卻被陸行兒死死拉住。
　　石生悲憤異常，一拳擊在大石上。
　　鮮血，在拳頭和石頭之間殷殷浸出。
　　
　　105、杭州城內(nèi)?知府衙門后院?深夜
　　墻頭上飛下兩個身穿夜行衣的蒙面人。
　　二人隱身花叢假山后，然后迅速移向一間亮著燈的書房。
　　
　　106、同上?書房中
　　童貫正和一個軍官模樣的人在說話。
　　童貫：“徐將軍，方臘關(guān)在哪里？”
　　這徐將軍正是原朱勔手下爪牙徐鑄。
　　徐鑄：“回公公話，方臘等一干欽犯關(guān)押在后面水牢里?！?br /> 　　童貫：“快去加派人手嚴(yán)加看管，小心睦賊余黨前來劫牢?！?br /> 　　一徐鑄：“末將這就親自去水牢布置。”
　　
　　107、同上?書房外
　　兩蒙面人迅速閃開隱蔽。
　　房門開啟，徐鑄從里面出來，向后面大牢方向走去。
　　兩蒙面人立即尾隨其后。
　　一隊打著燈籠的巡邏隊走過來，蒙面人迅速躲入假山背后。待巡邏隊走過，二人旋即飛身出來，緊緊跟在徐鑄身后。
　　誰知徐鑄猛然回身，一掌擊出，正中一個蒙面人當(dāng)胸。蒙面人被擊得飛退一丈余。
　　另一名蒙面人欺身近前，揮刀向徐鑄砍去。徐鑄抽出長劍封招，一邊高喊：“有刺客！”
　　頃刻，無數(shù)官兵應(yīng)聲而至
　　受傷的蒙面人也一躍而起，二人合斗徐鑄
　　喊聲大作，童貫手下的幾名大內(nèi)高手也紛紛趕來、
　　徐鑄斗志猛增，用劍隔開大刀，一伸手撕下一個蒙面人的蒙面巾、
　　原來是石生。不消說，受傷的一個是陸行兒。
　　二人見勢不妙，遂相扶著飛上墻頭，逃出大院。
　　
　　108,汴京?鳳仙樓妓院?晨
　　鳳仙樓妓院在一條齷齪的小巷里、
　　二十出頭的鄆王趙楷一副富家公子打扮，打著呵欠從妓院出來。他后面跟著一個小廝打扮的太監(jiān)。他叫鄺紀(jì)，年齡跟趙楷相差不多。
　　打扮得妖妖嬈嬈的妓院鴇母將二人送出大門：“楷少爺，走好啊，回頭一定再來啊！”
　　趙楷懶洋洋地?fù)]揮手，同鄺紀(jì)一道走出小巷。
　　鴇母笑迷迷望著二人的背影，自言自語地道：“真是財神菩薩，財神菩薩！”
　　她手中捏著一大錠黃金。
　　
　　109、同上?小巷內(nèi)
　　趙楷和鄺紀(jì)朝一輛華麗的馬車走過去，這是他們自己的馬車，已在這巷口等了一個通宵。
　　鄺紀(jì)：“王爺?！?br /> 　　趙楷瞪了他一眼，恨聲道：“嗯？”
　　鄺紀(jì)：“啊啊，楷、楷少爺，我看風(fēng)仙樓那位春花姑娘比水月軒那位秋菊姑娘還要水靈，不知王爺……少爺玩得開不開心？”
　　趙楷淡淡地點點頭：“還好?？上Р荒馨阉龓Щ厝??！?br /> 　　鄺紀(jì)：“那是，那是。不過，宮里……哎，家里有那么多美女，少爺還在乎一個煙花女子？”
　　趙楷愁悵地嘆了一聲：“家里那些要命的規(guī)矩，把那些女孩子都變得木偶一般，倒不如這花街柳巷的煙花女子來得實在?！?br /> 　　二人邊說著邊上了馬車。
　　
　　110、同上?大街
　　趙楷的馬車在大街上緩緩行駛。
　　馬車中，趙楷正在打盹。
　　猛然，馬車晃了晃，停了。
　　趙楷睜開眼問道：“到家了？”
　　鄺紀(jì)道：“還沒呢ｒ”
　　趙楷：“為什么停下？”
　　車夫在外面道：“前面過不去?！?br /> 　　趙楷對鄺紀(jì)說：“看看怎么回事?！比缓笏珠]上了眼睛。
　　鄺紀(jì)掀開馬車窗簾向前面看去，然后迅速放下窗簾，悄聲道：
　　“王爺，是太、太子殿下……”
　　趙楷“嘿”了一聲，急忙掀開窗簾伸頭觀看。
　　鄺紀(jì)著急萬分，道：“王爺，王爺！小心被人認(rèn)出！”．
　　趙楷不耐煩地道：“我知道！”他臉上有一種輕蔑的神情，自言自語地道：“父皇又讓大皇兄替他去郊祭。”
　　
　　111、同上
　　一支龐大的隊伍，前頭是儀仗隊，金瓜銀凳，一如天子威儀。一個太監(jiān)騎在馬上，手中高擎一面長幅大旗，上面書寫著“欽命郊祭”四個大字。
　　儀仗隊過后是擔(dān)任警衛(wèi)的禁軍隊伍，一個個挺胸凹肚矯首昂視。禁軍隊伍的中間是十來個穿大內(nèi)服裝的太監(jiān)，簇?fù)碇T在馬上英姿勃勃的皇太子趙桓。
　　大街兩旁萬民百姓盡皆跪在地上，不敢抬頭仰視。
　　街邊拐角處停著鄆王趙楷的馬車。
　　
　　112、同上?馬車中
　　趙楷氣憤地放下窗簾，重重地道：“哼，真威風(fēng)！”
　　
　　113.同上?慈德宮?崔妃屋內(nèi)。
　　已恢復(fù)王爺打扮的鄆王趙楷跨進屋內(nèi)，向崔妃跪道：“孩兒向母親跪安?！?br /> 　　崔妃急忙扶起他，道：“王爺快請起！”
　　趙楷起身，道：“不知母親召孩兒前來有何要事？”
　　崔妃長長地嘆了一聲：“唉……楷兒，你都二十歲了，又身為王爺，也該自重些才是。”
　　趙楷惶恐道：“母親息怒，孩兒不孝……”
　　崔妃：“宮里那么多姑娘還不夠你享用？”
　　趙楷：“孩兒只是……母親，孩兒覺得好悶氣，所以出去散散心嘛”
　　崔妃：“散心？散心什么地方不好去？偏要去那種齷齪地方？你可知道那些女人……有多臟？萬一染上個什么病回來……你可叫為娘的……將來可指望誰呀……”說著說著竟嗚咽起來。
　　趙楷慌忙跪下，道：“母親息怒，孩幾再也不去那種地方了?！?br /> 　　崔妃擦干眼淚，道：“你起來吧?！彼焓秩ダw楷：“來，坐娘身邊，咱娘兒倆……好好聊聊……”
　　趙楷挨著崔妃坐下，道：“母親千萬保重身子”
　　崔妃點點頭：“嗯”又道：“楷兒，娘知道你心中悶氣，可不是，什么風(fēng)光都被你大皇兄占盡了，人家是東宮太子嘛……可是，你要遣悶，何必去那種地方？萬一被你父皇知道了，或是被你大皇兄知道了，那還得了？”
　　趙楷：“母親，孩兒已經(jīng)說過不再去了嘛?！?br /> 　　崔妃：“好好，那就好?？瑑海镏滥愀富氏騺砗芴勰恪?br /> 　　趙楷：“母親別說了，父皇再疼孩兒，總也比不上人家東宮太子。孩兒僅僅是封了王，可什么事兒也不讓孩兒干。這樣下去，萬一有一天父皇……萬一有一天輪到大皇兄主事，哪兒還有孩兒我的立足之地！”
　　崔妃點點頭，道：“所以，你該多去親熱親熱你父皇才是，這才是你的正事兒?！?br /> 　　趙楷若有所悟地點點頭。
　　
　　114、汴京城?南門
　　徽宗皇帝率領(lǐng)滿朝文武出城迎接太師童貫凱旋班師。
　　氣派非凡的儀仗隊在前開路。儀仗隊過后是全副武裝的御林軍，然后是皇上的鑾輿，后面是皇太子和諸王爺，其中有康王趙構(gòu)和鄆王趙楷，他們都騎馬。滿朝文武大臣走在王爺們的后面。
　　隊伍緩緩出得城門，浩浩蕩蕩向郊外十里長亭而去。
　　
　　115、同上?郊外，十里長亭
　　童貫率領(lǐng)三軍早已跪于當(dāng)途，黑壓壓似不見盡頭，惟有林立的旗幟獵獵飄揚。
　　徽宗率領(lǐng)大臣們緩緩而來。
　　三軍猛然呼聲雷動：
　　“萬歲萬歲，萬萬歲！萬歲萬歲，萬萬歲！萬歲萬歲，萬萬歲！”
　　鑾輿停下，徽宗在郝隨的攙扶下下了車，在三呼萬歲聲中向童貫走去。
　　徽宗伸手扶起童貫：“愛卿平身。”
　　童貫感激涕零，道：“奴才謝皇上龍恩！”
　　徽宗：“愛卿為朕平定睦寇之亂，功勞卓越?！?br /> 　　童貫：“奴才惟知肝腦涂地，豈敢言功?！?br /> 　　那邊，站立在群臣中的皇太子趙桓臉上掠過一陣不屑的神情。
　　徽宗：“有愛卿治兵，聯(lián)可以高枕無憂了。哈哈……他回首對身后的郝隨示意。
　　郝隨立即捧出一軸圣旨，高叫：“童貫接旨！”
　　童貫等一干人重又跪下。
　　郝隨：“徑國公太傅童貫，剿賊努力，功勞著卓，特賜封廣陽郡王。隨太傅剿賊之百官皆進秩一等，三軍將士盡皆賞賜有差。欽此?！?br /> 　　童貫：“謝皇上龍恩！”
　　眾三軍：“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徽宗拈須含笑，他又一次伸手扶起童貫，并牽著童貫的手，讓童貫與他并肩向鑾輿走去。
　　到了鑾輿跟前，童貫和郝隨一左一右扶著徽宗上了鑾輿。
　　站在皇太子身旁的李綱輕輕對趙桓道：“殿下，臣聞?wù)f童貫在婺州和梓桐，均濫殺無辜，以百姓之頭充賊首而邀功，婦女兒童也未能幸免?！?br /> 　　皇太子趙桓咬牙切齒輕輕道：“有朝一日，必定親手宰了這只閹狗！”
　　站在他身旁不遠(yuǎn)處的鄆王趙楷把這話全聽進耳里。他臉上掠過一絲令人難以捉摸的笑意。
　　
　　116、同上?懿親宅?安妃屋內(nèi)
　　一幅頗大的屏風(fēng)上隱隱約約看得見正在沐浴的一男一女。
　　鏡頭推近，認(rèn)得出是徽宗皇帝和安妃。二人均全身赤裸，下半身泡在大水池里。
　　
　　117、同上?屏風(fēng)后
　　二人赤裸的上半身背對著觀眾，但仍然看得見安妃半只豐腴的乳房。
　　徽宗酒色過度，體形消瘦，幾乎給人一種骨瘦如柴的感覺。而且皮膚顯得蒼老，與安妃潤如凝脂的皮膚比起來，實在過于懸殊。這種懸殊給人一種心中不平的感受。
　　徽宗正在給安妃搓背?？赡苁谴甑糜行┌l(fā)癢，安妃“咯咯”地笑個不住。
　　安妃細(xì)膩如玉的脖子特寫。
　　那半只豐腴的，顫顫的乳房的特寫。
　　徽宗從背后伸手過去握住那只乳房。他閉上眼睛，慢慢將嘴唇湊過去，在安妃脖頸上親吻。一下，又一下。猛然，他狂暴地一把抱住安妃，瘋狂地在脖頸上、胸部上親吻起來。
　　安妃閉上眼，半張著嘴，嘴里的笑聲早已變成“啊啊”的叫聲，一種要死要活的叫聲。
　　兩人擁抱著從水池里站起來。
　　安妃甩了一下如瀑的黑發(fā)。
　　水珠飛濺如霧。
　　如霧的水珠灑落在鏡頭上，畫面變得朦朦朧朧。
　　安妃一邊呻吟一邊嬌喘吁吁地道：“啊，啊啊……皇上……再給我……一個封……號……啊啊……好不好？啊……”
　　徽宗一邊聲嘶力竭地喘著大氣，一邊說：“瑩兒……朕就封你為……九華、玉……玉真安妃……”
　　
　　118、同上?安妃屋內(nèi)
　　徽宗和安妃均已穿上衣服，但他們都穿的是安妃自己設(shè)計的便服，徽宗的頭發(fā)挽在頭頂，用一根頭巾束住。安妃的長發(fā)則如瀑如瀉，黑發(fā)襯托著因沐浴和做愛的興奮而發(fā)紅的雙頰，格外艷麗動人。讓人覺得滿屋頓時鮮亮無比。
　　郝隨進來奏道：“皇上，鄆王爺要求晉見?！?br /> 　　徽宗：“是楷兒？讓他進來?！?br /> 　　安妃起身道：“皇上，臣妾還是避一避?！?br /> 　　徽宗：“哎，不必嘛，楷兒又不是外人?！?br /> 　　安妃：“可這打扮……”
　　律嘴哥：“這身打扮很好哇，自己家里，自然大方，朕不也是一樣？”他對郝隨道：“讓楷兒進來吧?！?br /> 　　郝隨：“是?！?br /> 　　須臾，鄆王趙楷進來。他快步向前，下跪道：“兒臣給父皇跪安?！?br /> 　　徽宗：“好，好。還有你安妃娘娘呢?！?br /> 　　趙楷抬頭，不禁呆住了。
　　安妃的美貌驚呆了他，他一雙眼睛再也不聽使喚，落在了安妃身上。
　　徽宗見狀，故意輕輕“唔”了一聲。
　　趙楷如夢初醒，急忙起身，道：“兒臣給安妃娘娘請安?！?br /> 　　安妃慌忙起身還了一禮，道：“給鄆王爺請安。”然后她對徽宗道：“皇上，臣妾告退?！?br /> 　　這回徽宗沒有留她。
　　安妃裊裊娜娜地向后面走去。
　　趙楷的眼睛已被她的嬌影牽去。
　　徽宗不大高興地“咳”了一聲。叫道：“來人啦！”
　　趙楷一驚，回過神來。
　　郝隨快步跑進來：“奴才在！”
　　徽宗：“傳旨下去，朕封安妃劉瑩為九華玉真安妃。”
　　郝隨：“遵旨！”
　　郝隨退出去。
　　徽宗：“楷兒，你母親可好？”
　　趙楷：“回父皇，母親常常思念父皇，以致寢食不安?！?br /> 　　徽宗點點頭，似有些內(nèi)疚地道：“唔，朕一向很忙，是有好久未去看過她了。楷兒，你可要常代朕多去陪陪你母親啊。”
　　趙楷：“孩兒遵旨。父皇，孩兒昨日還去慈德宮看望母親來?！?br /> 　　徽宗：“很好，很好，她身子可好？”
　　趙楷：“父皇，都是孩兒不孝，惹母親生氣了?！?br /> 　　徽宗：“怎么回事？”
　　趙楷：“母親說父皇一向最疼孩兒，可是孩兒卻不爭氣，都二十歲的人了，還成天沒個正事干，哪象大皇兄，可以幫父皇很大的忙……”
　　徽宗點點頭，道：“是呀，你成天無所事事東游西蕩，也不是辦法。朕原想的是你體質(zhì)弱，不想讓你為政事勞累?！?br /> 　　趙楷：“其實孩兒身體早巳不錯了?！?br /> 　　徽宗：“唔。這樣吧，朕封你為太傅，開府儀同三司?！?br /> 　　趙楷跪下：“兒臣謝過父皇！”
　　徽宗：“楷兒，現(xiàn)在你同大皇兄一樣，都是太傅了，可許多方面你還是不如你大皇兄，今后可要多向他學(xué)一學(xué)?！?br /> 　　趙楷：“孩兒謹(jǐn)遵父命?！?br /> 　　
　　119、燕山府?節(jié)度使王安中官邸
　　王安中和詹度在座。忽有小軍來稟：“王大人，金國使者葛魯求見?！?br /> 　　王安中：“就他一人？”
　　小軍：“是的?！?br /> 　　王安中：“斡離不那邊可有動靜？”
　　小軍：“斡離不自破張覺張大人的平州和營州后，一直按兵不動?！?br /> 　　王安中：“唔。有請曷魯勃謹(jǐn)?！?br /> 　　小軍：“是?！?br /> 　　詹度：“斡離不遣易魯勃謹(jǐn)來燕山府，顯然是為了張覺?！?br /> 　　王安中點點頭。
　　葛魯進來。他大約三十來歲，一身金人裝束，雖然是文官，但仍然顯得十分勇武，表情也異常驕橫。
　　他拱手道：“葛魯見過二位大人?！?br /> 　　王安中和詹度還禮，道：“勃謹(jǐn)大人，請坐?！?br /> 　　葛魯：“不必了。下官奉斡離不元帥之命，有一事相求于二位大人。”
　　王安中：“勃謹(jǐn)大人請明示?！?br /> 　　葛魯：“元帥聞?wù)f我大金叛臣張覺現(xiàn)在王大人節(jié)度使府中……”
　　詹度不等他說完，搶著道：“勃謹(jǐn)大人好沒道理?！?br /> 　　葛魯：“??？”
　　詹度：“自古金國只是我中國邊外小國，什么時倒稱起‘大金’來了？”
　　葛魯哈哈一笑：“我金國自太祖阿骨打以來，國勢昌隆，蒸蒸日上，新近又破了遼國，四方諸部咸來降服，長城以北已為我所擁有，就連燕云諸州，名義上雖屬你宋朝，而實際上是我金國勢力范圍。試問，我們自稱大金，哪點沒道理？難道只允許你們稱大宋，就不允許我們稱大金？”
　　詹度：“我中國乃泱泱大國，四海臣服由來已久，自然可以稱大。而你金國乃蕃邦小國，擅自稱大，實屬妄為！”
　　曷魯：“詹大人，俗話說：虛則實，盈則虧，百足之蟲，也有死而后僵之日，鳳鳥之穴，也有傾巢而覆之時，今日之泱泱大國，難保明朝江山易姓。你們宋朝，豈有永久稱大之理？再說，我們自稱大金，不過是自長志氣，借以自勵，與旁人沒有關(guān)系。我們既不是不許別人稱大，也不是要別人稱我們?yōu)槔洗?，這有什么不可以？”
　　詹度無言以對，“哼”了一聲，背過臉去。
　　王安中出來打圓場道：“你們金人自稱大金，那是你們自己的事，咱們不必再說這個。葛魯大人，張覺的確在本節(jié)度使這里?！?br /> 　　葛魯：“那就有勞王大人把張覺交給下官帶回去?！?br /> 　　詹度：“張覺已受大宋皇上冊封，是大宋的泰寧軍節(jié)度使，為什么要交給你？”
　　葛魯：“張覺本是我大金叛臣，下官要帶他回去治罪，你們應(yīng)該把他交給我大金?！?br /> 　　詹度：“試問勃謹(jǐn)大人，張覺原本遼國大將，當(dāng)初叛遼降金之時，你們可曾將他交給過遼國？”
　　葛魯：“這……”
　　王安中：“勃謹(jǐn)大人，張覺以平營二州來降，已受我冊封，自然是我大宋之人?，F(xiàn)在他丟了平營二州，已經(jīng)罪在不赦。下官正要將他押解回京，候皇上發(fā)落?！?br /> 　　葛魯：“二位大人的意思，是不愿交人啰？”
　　王安中：“不是不愿交人，而是不能交人，還請勃謹(jǐn)大人諒解。”
　　葛魯：“既是如此，那下官告辭了！”說罷轉(zhuǎn)身，拂袖而去。
　　
　　120、同上
　　王安中：“葛魯空手而回，斡離不決不會善罷甘休?！?br /> 　　詹度：“我看，金人索要張覺只不過是個借口。他們到底想干什么？”
　　王安中：“難道……他們的目的是想奪取我燕山府？”他的眼神顯現(xiàn)出少有的驚慌。
　　
　　121、金國某地?東路軍營
　　斡離不：“果不出我所料，王安中不會交出張覺。”
　　易魯：“下一步我們該怎么辦？”
　　斡離不：“軟的不行就來硬的。過去有張覺的十萬大軍駐扎在平營二州，我們很難大舉進攻。而今張覺的大軍已作鳥獸散，王安中手下人馬不足三萬，已不足為慮。”
　　者母：“而且，宋朝官兵養(yǎng)尊處優(yōu)慣了，根本不能打仗。”
　　完顏謀衍：“我們正好殺他個片甲不留?！?br /> 　　兀術(shù)：“請元帥下令?！?br /> 　　斡離不：“不，王安中和詹度而今一定有所準(zhǔn)備，而且一定會派人回汴京奏明那趙家天子。如果汴京發(fā)大軍來援燕山府，我們就可能寸步難行。所以……”他環(huán)顧一下手下眾將，繼續(xù)道：“者母叔父，你立即率一萬人馬去燕山府，虛張聲勢，只高喊交出張覺，必要時可以做一做佯攻，但不要有實質(zhì)性的接觸。”
　　者母不解：“那……萬一王安中真的同意交出張覺，又怎么辦？難道就此收兵？”
　　斡離不：“不會的。張覺現(xiàn)在已是汴京方面的欽犯，王安中怎敢將他交給我們？”
　　者母點點頭。
　　斡離不：“四太子?！?br /> 　　兀術(shù)：“末將在?！?br /> 　　斡離不：“你挑選兩百名機警士兵，由你親自帶領(lǐng)，化妝成老百姓或是宋朝官兵，分幾批混入燕山府，等待時機里應(yīng)外合?！?br /> 　　兀術(shù)：“是。”
　　斡離不：“謀衍?！?br /> 　　完顏謀衍：“末將在?！?br /> 　　斡離不：“你帶五千人馬去燕山府以南四十里處的鴛鴦濼溏埋伏。任務(wù)是兩條：一是務(wù)必擒獲王安中派往汴京報告的探子；二是阻擊由南面來援的宋軍。只要宋朝沒有援軍到達燕山府城下，便是你的功勞?！?br /> 　　完顏謀衍：“末將遵命?！?br /> 　　斡離不；“我親率大軍在這里等待時機。一旦時機成熟，立即揮師南下，助你等奪下燕山?！?br /> 　　眾將領(lǐng)：“是?！?br /> 　　斡離不走到帳篷門口，負(fù)手望天，喃喃地道：“只不知粘罕的西路軍攻下太原沒有?！?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