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聯(lián)連長王羽》第二十章

渡邊大佐親自把王德成排長立刻帶回縣城，而留下一個小隊長伊藤正樹帶著小部分鬼子，在位于鄉(xiāng)公所一個有圍墻的院外門口兩邊黑暗處，等著抗聯(lián)。在渡邊的安排下，把燈打開，門口多派了兩個，就是說是四個人站崗。剩下的就是在兩邊的處于一片暗黑的破墻和一些樹邊，等著抗聯(lián)的人來救。在大門頂上的一盞淡黃色燈輝靜靜灑在非常寬大的地壩和黑幽幽的樹邊。這時，呆在樹下的小隊長伊藤正樹，和部分的鬼子，坐在樹下。他同樣非常的精明。也有開朗的個性。
鬼子們都等不及了。竟然說：“伊藤隊長，你說，如果抗聯(lián)派了大部分的人來，我們這十多個，能挺得住嗎？”伊藤把右手扣在他系著皮帶的略有些鼓脹的肚皮上。他聽出了自己隊員的擔心，他明白，渡邊的意思是，不僅要趁這機會，消滅或多打掉抗聯(lián)，還要做好全部戰(zhàn)死的準備。就說：“我們都是大日本帝國的軍人，為圣戰(zhàn)而死，是光榮的事?！?br /> 幾個鬼子聽了。都值得地喊道：“嗨！”
“我知道，你是從日本的山形縣出來的老兵了。怎么這樣擔心，”伊藤說。一個叫三浦羽鬼子拉了一下伊藤到一邊小聲說：“伊藤隊長，你我都是老兵了，為天皇而死，當然好。但是，你就不為自己的親人想嗎？難道他們送我們當兵，就希望我們死嗎？”這句話，自然讓伊藤隊長感慨萬分。他沉默了。
三浦羽太郎說：“那些大佐，將軍，在這方面就沒有想法嗎？”
“那你是什么意思？”伊藤覺得這話，要在部下面前說，那就要不得。他又回望。一下那邊伏在樹下的士兵，生害怕他們聽見。小聲問。
“我們不要太死心眼了。一想起我的父母就想馬上離開戰(zhàn)場。回到日本?！比钟鹪诤诎道镉薪z發(fā)光的眼睛，令伊藤感到對方在厭倦打仗。不過，要一時讓他改變，那是費勁的。他兩都沉默了……
抗聯(lián)偵察排長兼二排排長楊昌仁，還在急急地往只有十多戶人家的鄉(xiāng)公所跑。他跑累了，就變成小跑，他不能停下來，在黑黑的看不到一個或半個人的小道上，除了能隱約聽到處于一抹黑的道邊野草里，發(fā)出的蟲的鳴叫幾聲，然后，就不叫了外。就是非常的寂靜。楊排長這時，已是汗水在看不見的額頭和臉上，往脖子下流，感到發(fā)癢。他立刻把因為跑得肚皮有些痛，捂著迅速一忽兒一起一伏的肚皮，抬起手，把燥熱，汗水流到脖子上，抹了抹。然后，又往前繼續(xù)捂著隱痛不止的肚皮，才停下，不得不張開嘴喘著粗氣。雙手捂著起伏頗為難受的肚皮。他還是歇了幾分鐘。畢竟鄉(xiāng)公所還很長……最好是在王連長他們到達之前，告知他。這是鬼子的圈套。楊排長腦袋里，都在這個問題上。老是告誡自己。一切都要趕在王連長之前。否則，就白跑。然后，他又覺得自己肚皮好些了，立刻往村公所跑去……　　
在黑夜里，更加著急的楊排長現(xiàn)在看不清前面，滿眼是黑模糊的。仿佛是無法擺脫的黑色世界。更不要說，能看清鄉(xiāng)公所了。而最重要的是：他還不肯定王羽連長他們是不是下山來了，還是正在往鄉(xiāng)公所趕，或者，還沒有下山。有另外的打算。而據(jù)他對自己的連長的了解，王連長肯定要下山來。在他認為，他還是肯定這一看法。
不知他走了多久。他正感到一身夠嗆，腳也跑痛。腳肚子發(fā)脹，肚皮像風箱一鼓一縮，腰在酸痛，汗水在往他的衣領(lǐng)里流進他的胸腹。并且，渾身燥熱無比。就往前面跑去……
“同志們，別從村民的門口過，我看從那頭墻邊進去?！蓖踹B長看到了前面黑幽幽夜色里，依稀分辨出村子的房屋和村邊幾顆位于一座草房旁的樹子，它們一動不動在前面，仿佛沉湎安寧的黑鵝絨般的夜色里。”
林排長就站住，不解問 ：“連長，你為啥要這樣走后面，太黑了。前面要方便點?！?br /> “等會讓村民看見我們，還以為是什么人，這樣會引起他們的注意?！?br /> 林排長馬上就明白。雖然他的臉上還顯得當學生時的激動，可他堅毅眼光在黑暗里閃動。他愛把右手搭在緊系著寬皮帶的腰上，看著身邊的戰(zhàn)士。
“同志們，走吧?！?br /> 他們在王連長的帶領(lǐng)下，快步走到房子和房之間的窄窄的暗黑過道。然后，向位于村尾的鄉(xiāng)公所走去。到了一道沒人住的破墻下。這時，王連長看見從他面前過去的黑乎乎墻根到墻邊，有一些淡淡的黃色燈光，他明白，這燈光一定是門上的吊燈，看來，一排長就在這里。于是，他心里激動，這次，王排長一定得救。就身子靠在破墻上，把臉伸過墻的側(cè)角?？吹搅碎T口，有四個鬼子把守在門邊。端起步槍，動都不動，仿佛定死在門口似的?？吹竭@有幾個鬼子，王羽連長立刻決定，解決他們。就轉(zhuǎn)過臉，對挨著自己而站的林排長低聲說：“看來，鬼子不多，我們馬上行動?！?br /> 這時，林排長想了想，又看著自己的連長，說：“萬一鬼子有詐?！?br /> “你怎么這樣說。”
林排長只是笑笑。連他自己也在猜想。這對于王連長來說，也不確定，可從1932年起，這樣的場面，他經(jīng)歷了很多。他明白，關(guān)鍵是自己要靈活機動。還有，這時，他更想救出一排長，雙手伸向插在緊系寬皮帶里的肚子上的雙槍抽出來，果斷喊道：
“上！”然后，他一個人首先跑向大門邊的四個鬼子，立刻右手舉起駁殼槍，向站在門邊的鬼子就射，可沒有打中。
這時聽到槍響的鬼子，居然不吃驚，正如渡邊預(yù)料，抗聯(lián)一定要來救，就一起打死。幾個鬼子看見有抗聯(lián)的戰(zhàn)士，一邊打槍，一邊向他們跑來。并立刻舉槍，一個叫三國洋次的鬼子，看見了在最前面手握雙槍的王羽連長，這個30的老兵，同樣有經(jīng)驗。他沒有立刻就射，而是往側(cè)邊移動，好像是在躲避中國抗聯(lián)連長王羽，他無疑想專門打王連長的暗槍。然后，他只是看見，其余幾個鬼子，被打死倒在地上。三國洋次就倒在地上，好像他也被打中了。這時，他看見非常高的身材魁梧的王羽連長跑過了他，于是，他立刻從后面抬槍，向跑到前面去的王羽連長開槍，子彈從王羽連長的肩膀射過。
然后，后面的林排長看見打向自己連長的子彈，已經(jīng)不可能掩護什么。而在一瞬間，他極度擔心自己的連長。然后，他又看見鬼子三國君又向自己連長射，這時，他來不及看自己連長跑動的方向，能不能避開子彈，他立刻向鬼子的發(fā)出子彈用自己的身子擋住，于是，三國軍的子彈擊中了林排長系著皮帶略上的肚皮里，他身子晃了下，仿佛是他沒有踩穩(wěn)；這時，他倒下了。但還是略往上抬起身，這時，他看見三國洋次已經(jīng)向自己端槍。于是，機靈的林排長立刻身子一滾。三國的子彈打在微微鼓起的小碎石很多的地上。這時，滾過身的林排長忍著肚皮痛，血還流出染紅些的他肚皮上的皮帶，他立刻出動駁殼槍，向三國洋次打了兩槍，三國洋次的胸部中彈，立刻仰到在地上。同時，在黑乎乎的樹下，鬼子一再向他們射擊。這時，有個戰(zhàn)士跑到了自己排長的身邊，雙方在對射起來。他可能想幫助自己肚皮受傷的排長。
這時，王羽連長回頭看到，林排長他們完全在燈光照耀的范圍內(nèi)，肯定更被動。就對身旁的徐班長立刻說：“徐班長，你快去，幫一把六排長。”
徐向東班長覺得這時，情勢不好。他指的是：還在門的側(cè)前面的連長他們。原來以為，打死了看門的鬼子，就可以沖進房里，救一排長。結(jié)果，從房子一側(cè)邊，跑來五六個鬼子。趴在地上向他們開槍。特別是機槍，不僅打他們，還打趴在地上的林排長和幫他的戰(zhàn)士。林排長就對這戰(zhàn)士說：“小郭。你不要管我，去救一排長！”
“別說了，排長?！?br /> 然后，他倆就向右邊樹下的鬼子射擊。
而抗聯(lián)班長徐向東擔心趴在左側(cè)邊的靠前的地上自己的連長，和戰(zhàn)士。他明白，自己連長一定會挺上前去。可沒有法，就回答：“我去，連長?！?br /> 然后，就他帶著幾個戰(zhàn)士，彎著腰，向燈光下進房子那邊地上的林排長跑去。
現(xiàn)在，讓我們先講王連長這一面的戰(zhàn)斗，然后，再敘林排長那邊的情況。
王連長看到前面大門地上的鬼子，火力猛，主要是機槍的作用。他想到：要打掉機槍，不能讓它繼續(xù)對我抗聯(lián)戰(zhàn)士造成威脅。想到這里。王連長立刻起身。左右手里的駁殼槍向鬼子機槍開槍，就毫不遲疑地爬起身朝前面跑去，他的視線在被擋住哪個機槍手身邊的趴在地上打槍的五六個鬼子里，在及時射擊。并立刻撲在地上，向一邊急滾。這樣做是避開被動情形的有效突擊辦法。
鬼子自然就看見了他。一個叫濕谷的鬼子，喊道：“支那軍人上來！”
“快射擊?！币粋€鬼子說。
然后，幾個鬼子立刻把槍口集中，向王連長射擊。
王連長十分警覺注意到了幾桿槍和機槍對著他射擊。他感到了多股槍聲驟響，發(fā)出嗚嗚的聲響的子彈，就飛射朝他而來。他立刻回身，往相反的方向急滾，趁機伸出握有駁殼槍的雙手，還擊敵人。這也他十分及時的還擊，由于他的頭身子是對著鬼子，倒地的身子和臉仰對夜黑的天。他不好看見被打中的鬼子，就趕緊翻過身。因為他聽到了被打中鬼子的叫聲，就想馬上看到這一情形，好采取進一步的行動?？粗碜拥臋C槍手，倒在地上。緊系著皮帶的肚皮在地上溜動，臉上有一細條的血的鬼子，一臉的痛苦，還想爬起來，再打。王連長立刻起身，他認為這是很快接近鬼子打死鬼子的機會，就跑向這些鬼子，接近機槍就立刻撲倒。因為還是有鬼子看見他跑上來，立刻向他開槍，正好子彈從他肩上飛過去。
王連長立刻把駁殼槍迅速射擊，這一下，打了五六槍。他看到五個鬼子發(fā)出叫聲，軟軟地倒在地上，就迅速撲向前，把駁殼槍插進自己的皮帶里。伸出手把機槍調(diào)轉(zhuǎn)過頭，把前面?zhèn)冗吅陉幚锏墓碜哟蛩馈?br /> 在他機槍邊的鬼子，卻突然從王連長的身后，伸出手抱住王連長雙腳，把王連長搬倒在地。他也看到了在王連長腰間皮帶一側(cè)的駁殼槍，就伸出手過去拔。被搬倒的王連長，由于視角不一樣，沒有注意到這一危險的情況。在后面的抗聯(lián)戰(zhàn)士何吉福，跑上來，用槍托，打在這個鬼子的后腦上……
那么，現(xiàn)在就讓我們回到抗聯(lián)班長徐向東那邊。他在王連長還沒有對大門口的鬼子突擊之前，就帶著幾個戰(zhàn)士，把腰彎得更低，疾步跑到趴在地上的林排長和一個戰(zhàn)士的身邊，立刻趴下。后三個戰(zhàn)士，也照做。林排長看到徐班長跑來，就問：
“這里危險，你怎么來了？”
徐向東班長回答：“是連長喊的?！?br /> 林排長說。“這沒有必要?！?br /> “好了，快對付鬼子?！毙彀嚅L利索地說。他的特點是：不愛在打仗時啰嗦。
在他們過去側(cè)邊上的黑糊糊的樹下，有鬼子還在向他們射擊。情勢還是不好，有被打死的危險。徐向東打了一會槍，覺得這不行。就跟著自己連長學，往前跑了幾步，立刻撲到，然后又開槍，當他再次倒地，又起身時，被鬼子打來的子彈，擊中了他緊系著寬皮帶下的小肚皮，他左手捂住肚皮，滾到了被打死的一個鬼子的旁邊，無意中看到，（在房門上燈）的照耀下，一個鬼子系著皮帶的腰間，掛有手雷。就立刻取下手雷，拉燃，向鬼子投去。然后，爆炸后，徐向東班長爬起，不顧自己的小肚皮還在痛，跑上去。
“快上！快上！”林排長立刻喊道，這個機會是徐向東用生命獲得的。
“是，排長！”
四個戰(zhàn)士趕快起身，也跑上去。
當徐班長跑到被炸死的鬼子前，看見有沒有死的鬼子，就立刻用駁殼槍打死。幾個戰(zhàn)士跑上來，也急忙打死身下邊的敵人。然后，徐向東班長疼的難受，就倒在地上。
林排長立刻喊道：“成小成，快跟徐班長包扎一下?！?br /> “是，排長！”
然后，成小成就走到徐班長的身邊，蹲下，為徐向東包扎他還在流血的已經(jīng)把皮帶染紅些的小肚皮......
這時，他們打死了外面鬼子。
“快進去救一排長！”王連長口氣堅決喊道。王羽連長感到這樣的場面，必須由他應(yīng)付。然后，他帶著四個戰(zhàn)士，往林排長這邊來。看到徐向東班長，林排長都受傷了。就和兩個戰(zhàn)士，把在淡黃的光輝映的在陰影里的大鎖，用步槍砸了幾下，打不開，兩人都很著急，然后，干脆機靈的戰(zhàn)士說，“小趙，讓開。”
于是，王連長握住駁殼槍的粗大右手。對著大鎖，立刻就是連續(xù)開了兩槍。然后，他上前。把打爛的鎖，取下，頭一不回，這下，他和小趙就可以見到一排長了，心里也高興。他倆往黑色的房里開門就進，想第一時間見到一排長。王連長喊道：“王排長，王排長，我們來救你了。”并急忙在黑暗里摸索，想馬上找到和聽到王排長的聲音，可他倆都沒有聽到一排長的聲音 。
旁邊一個戰(zhàn)士說：“連長。沒有看見一排長。”
王羽連長感到這沒有。也沒有聽到王排長的聲音。他一下感到不對，他腦袋嗡了一聲。在他身邊的戰(zhàn)士沒有聽到自己的連長說話，就問：
“怎么會沒有一排長?！?br /> 王連長過了一會，就狠狠地說：“走，我們出去。”
他們就走了出來。
“連長，一排長呢“在外面的戰(zhàn)士問。
“沒人?！蓖踹B長回答。
“為什么呀？”有些戰(zhàn)士大吃一驚。王連長覺得沒有必要再呆在那里就干脆說：“小趙，小胡，把受傷的同志背上，我們回山里?！?br /> “是連長！“戰(zhàn)士們回答，就背著受傷的戰(zhàn)士，往黑幽幽的道路返回。上山去了……
我們在前面提到的鬼子隊長伊藤，在打了一會后，趁黑黑的樹邊，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