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康之難〉第十本。第十九集
作品名稱:靖康之難 作者:白衣秀士 發(fā)布時間:2014-01-18 11:36:46 字?jǐn)?shù):11973
第十本?第十九集
774、青城?粘罕元帥府?大堂
?。ㄕ澈钡脑獛浉O(shè)在青城一所官邸之內(nèi))
粘罕、斡離不高坐胡床之上。
下面兩旁分坐著手下官將。
大堂門外甬道兩邊站滿金國武士,人人挺胸凹肚,威風(fēng)凜凜。
欽宗、陳過庭、吳研、莫儔四人通過甬道進(jìn)入大堂。欽宗在前,三臣在后。
欽宗拱手揖道:“大宋天……大宋降君趙桓拜見金國大太子、二太子?!?br />
粘罕和斡離不正襟危坐,儼然君主模佯。
粘罕:“免禮!”
欽宗轉(zhuǎn)身從陳過庭手中接過降表,雙手遞上。道:“趙桓已具降表一份,請二位太子笑納。戰(zhàn)敗之君,任由二位太子處罰?!?br />
粘罕哈哈大笑著接過降表,看也沒看一眼,順手扔在胡床上。
斡離不:“皇上請坐??醋?!”
一名武土搬來一只凳子。欽宗坐下。
粘罕高興得一把抓下頭上的貂皮帽,大手抓撓著腦袋。
粘罕:“我大金國向來友善鄰邦,本來是不愿意出兵打你們的。只因聽說你們宋國君臣上上下下全是昏庸之輩,欺壓得你們的老百姓好苦。哪象我大金國,吾皇英明,大臣賢能,聯(lián)合眾多部落,大家騎馬來,騎馬去,日子過得好不痛快!哈哈,特別是我大金國草原上的賽馬大會,那更是……”
斡離不打斷他,道:“吾皇要我等發(fā)兵前來問罪。誰知道皇上你不但不知罪,反而調(diào)集兵馬抗我天兵。所以我們破你京城,把皇上請來這兒?!?br />
欽宗:“趙桓知罪了?!?br />
斡離不:“吾皇認(rèn)為,中國這么大塊地方,沒有一個賢能明智的君主,是治理不好的。事實(shí)也證明,你們趙家父子不是賢能明智的君主”
欽宗:“趙桓確實(shí)昏庸無能。”
斡離不:“所以嘛,我們準(zhǔn)備另立賢君,主持中國。”
粘罕:“事情辦好后,我們馬上揮師北上,還回我金國大草原去。”
欽宗:“那……貴國準(zhǔn)備立誰?”
斡不站起來來回走動,道:“至于立誰嘛還沒想好,反正不是你趙家人?!?br />
陳過庭大聲道:“二位元帥,貴國提什么條件都可以,割讓土地,繳納金銀,一切都可答應(yīng),惟有另立異姓這一層,萬萬不能答應(yīng)。在下懇請二位元帥重新考慮?!闭f著跪下去磕了一個頭。
粘罕怒喝道:“不行!”
斡離不:“你是監(jiān)察御史陳過庭陳大人吧?!本帥知道陳大人是一個忠臣,今天看來果然不錯。”
陳過庭:“那就請二太子特別開恩,重新考慮吧。要另立賢君,可以從諸王爺,王孫當(dāng)中尋覓?!?br />
斡離不嘆道:“唉!忠臣忠臣,不識時務(wù)也就只是愚忠罷了。陳大人,你是大忠臣,從太上皇到眼前這個皇上,你為何仍然只是監(jiān)察御史?白時中、耿南仲、唐恪這些奸臣都當(dāng)宰相;張邦昌這個膿包軟蛋也當(dāng)宰相,你們主子為什么不重用你?”
陳過庭:“在下忠君忠國,并不為高官顯爵?!?br />
斡離不:“錯!根本就不是你為不為想不想的問題,而是你的皇上太過昏庸,不能親君子而遠(yuǎn)小人?!?br />
欽宗紅著臉低下頭。
斡離不:“陳大人,我們給你換一個皇上,你不一樣可以去效忠嗎?”
陳過庭轉(zhuǎn)身向欽宗跪下,道:“好女不嫁二夫,忠臣不事二君,皇上,我陳過庭今生今世只知有趙家天子,不知有異姓君主。”
斡離不搖搖頭。
粘罕:“陳過庭,你好好想想,違抗我們的命令,是要處死的喲!”
陳過庭站起身一昂頭,鼻子里“哼”了一聲:“哼!”
775、同上一間小屋
一桶冰涼的冷水對著鏡頭潑來,畫面立即變得一片模糊。
鏡頭清晰后,我們才看清是被打得皮開肉綻的狄東被冷水澆醒。
粘罕走過去一把抓起狄東的頭發(fā)。
粘罕:“你寫不寫?”
狄東呻吟著,聲音微弱:“我……寫……”
粘罕一揮手,幾個施刑的金國武士將反吊著的狄東放下來。
斡離不:“你看看,不就叫你寫出諸位王爺、皇妃、王孫、王妃這些人的名字嗎?干嗎還護(hù)著他們不寫?你的皇上都投降了我大金,你還逞什么英雄?早答應(yīng)
寫不就少受皮肉之苦嗎?真是的!來人,給他準(zhǔn)備好紙筆!”
776、同上?另一間屋子
欽宗含著淚正在吃飯。
他吃了兩口,實(shí)在咽不下去,便放過一邊,掏出手絹擦淚。門外十來個金國武土把守著。
777、同上?另一間屋子
陳過庭面前擺著飯菜,可他根本沒動一點(diǎn)。
他閉目靜坐。
一個金國士兵又端上來熱騰騰的飯菜擺在他面前,輕聲道:“陳大人,吃點(diǎn)吧。你已經(jīng)兩天沒吃飯了。”
陳過庭毫不理睬。
金國士兵搖搖頭,將早已涼了的飯菜撤走。
778、同上?狄東住的屋子
狄東正在開具皇妃們的名單:(特寫)
太皇太后孟氏
太后鄭氏
太妃韋氏
779、汴京?慈寧宮
金人逼太皇太后、鄭太后、韋賢妃,喬貴妃、崔妃等皇妃分別上了十幾輛馬車。馬車緩緩駛出宮門。
宮娥彩女,太監(jiān)們跪道哭送。
780、青城?狄東住的屋子
狄東正在開具王爺們的名單:(特寫)
鄆王趙楷
景王趙杞
濟(jì)王趙栩
孟王趙槿
781、汴京?別院
金人將衣冠不整,瘋瘋癲癲的鄆王趙楷押出來。
邪王趙楷:“嘻嘻,嘻嘻……手足情深,手足情深……嘻嘻,咦,馬車!馬車!”
他瘋笑著向馬車撲去,結(jié)果卻摔了一跤。
金兵將他抬起,硬塞進(jìn)馬車?yán)铩?br />
馬車“嘚嘚”而去。
屏幕上還留下鄆王瘋笑的畫外音:“嘻嘻”
782、同上?各王府
金兵分別將眾多王爺、王孫及王妃從各王府押出來。
783、同上?大街
金人押著眾多王爺、王孫、皇妃、王妃在大街上行走。
被押的皇族成員一個一個衣袂相連,連成一大串。他們又羞又愧,大多掩面啼哭。
街道兩旁百姓伏地飲泣。
784、同上?宣化門
連成一串的皇族成員們被金兵押出城門,一直往青城方向徒步而去。
785、同上?城外曠野
這一支奇形怪狀的隊(duì)伍漸漸遠(yuǎn)去。
長風(fēng)刮起地上的積雪,天宇昏昏。
786、青城?元帥府?大堂
吳研、莫儔跪于堂上。
粘罕:“你二人如果順從我大金,自然有好處給你們;如果膽敢違抗命令,就只有死路一條!”
吳研:“既然皇上都已向元帥遞交了降表,我等當(dāng)然只能聽從元帥吩咐了?!?br />
莫儔:“只不知元帥要下官們做些什么?”
斡離不:“你二人都是趙桓剛剛啟用的執(zhí)宰大臣,只可惜名份未定,在朝中影響也還不大。要不然你二人之中倒是可以找出一位來當(dāng)皇上的??上а?!”
莫儔:“下官們想也不敢想?!?br />
斡離不:“大太子的意思,要你二人回城去,召集文武百官,共同商議推舉一個新皇帝出來。”
吳研:“這……下官遵命。”
粘罕:“還有,把你們的太上皇請到這兒來。”
莫儔:“下官們恐怕請不動太上皇吧?!?br />
斡離不:“拿著大太子的命令去,我們再派一隊(duì)武土同你們一道去?!?br />
787、汴京?和陽宮?欽圣殿
吳研、莫儔召集在京大臣們商議。
吳研:“粘罕元帥和斡離不元帥傳達(dá)了金主吳乞買的命令,已將太上皇和皇上廢為庶人?!?br />
眾大臣一個個長吁短嘆,有的痛哭失聲。
莫儔:“請諸位大人安靜!安靜一下!”
吳研:“金主要我們從大臣當(dāng)中推舉一位賢能明智的人,出來主持中國。”
孫傅:“還推舉誰呢?王爺,王孫們都被抓到金營去了。天啦……”
張叔夜:“只有康王沒被抓走,他還帶兵駐扎在濟(jì)州。依下官看,就推康王吧!”
吳研:“金主有令,不能推舉皇室成員?!?br />
莫儔:“康王也被金主廢為庶人了?!?br />
孫傅:“這么說來只能推戴異姓?”
吳研點(diǎn)點(diǎn)頭。
孫傅:“不行!堅(jiān)決不行!大人們,我大宋自太祖以來一百多年,歷代君主哪一位不是英明賢能?不推趙家天子而立異姓,天下百姓誰能容忍?何況,太子還在宮中,太子是當(dāng)然的儲君,不立太子立誰?”
眾大臣:“是呀,應(yīng)該立太子!”
吳研、莫儔搖搖頭。
吳研:“金人不同意呀!”
孫傅:“我中國立誰為君,為什么非要他金人同意不可?”
張叔夜:“皇上有事,太子監(jiān)國,皇上退位,太子繼位,此乃天之常理。除了立太子,我張叔夜誰也不立!”
莫儔:“孫大人、張大人,這可由不得你們二位呀!”
788、同上?龍德宮?太上皇住宅
吳研、莫儔、都巡檢范瓊?cè)藥е魂?duì)金國武士進(jìn)來。
三人跪下向太上皇磕了一個頭,遂站起身來。
吳研:“金主昊乞買有令,廢太上皇趙佶為庶人!”
徽宗坐在龍椅上淚如泉涌,泣不成聲。
吳研:“金帥粘罕、斡離不有令,請上皇赴金營暫住?!?br />
徽宗:“不!不!我……我不去!你們滾,給我滾出去……我不去金營
……我不去!”
三人無可奈何地?fù)u搖頭。
范瓊:“上皇,你還是準(zhǔn)備一下吧,明兒一早就有馬車來接駕?!?br />
徽宗痛哭道:“不……不!”
三人轉(zhuǎn)身出來,卻留下一隊(duì)金兵把守。
789、同上(深夜)
徽宗坐著出神。
郝隨:“上皇陛下,該歇著了?!?br />
徽宗輕輕擦擦淚,道:“小耗子,你出去吧,孤家再坐一會。興許明兒……再坐不成這……這把椅子了……”
郝隨:“奴才就在這陪著陛下?!?br />
徽宗搖搖頭:“去吧,有事孤家會傳你的。”
郝隨退出。
徽宗看著屋子的火盆出神。
790、同上(深夜)
徽宗在御案前一邊垂淚一邊寫著。
?。ㄌ貙懀┠魏胃?br />
夢中歡笑兮,對酒當(dāng)歌。
一朝夢斷兮,涕淚滂沱。
?。ɑ兆诒瘶尩漠嬐庖簦?br />
“夢中歡笑兮,對酒當(dāng)歌。一朝夢斷兮,涕淚滂沱。風(fēng)雷突起兮,九州云暗。金虜鐵蹄兮,踏我山河。千年基業(yè)化云煙兮,幾度繁華付于南柯。嘆我三軍成厲鬼兮,哭我萬民遭災(zāi)罹禍?;诋?dāng)初,廟堂高臥昏昏然兮,幾曾識干戈?看而今,以淚洗面慘慘然兮,歲月何磋跎?心如冷灰兮身如稿木,了此殘生兮其可奈何。罷!罷!罷!錯!錯!錯!奈何!奈何!奈……何……”
(以上面外音配以下一組畫面,面面疊印在徽宗手書“奈何歌”的畫面上):
A.(閃回鏡頭65)安妃似一朵流云,似一股輕煙,輕盈盈飄過來。
B.(閃回鏡頭62)安妃浪笑著,迅速將酒灌進(jìn)了徽宗的嘴里。(安妃銀鈴般的笑聲充斥著整個畫面,同徽宗悲槍的畫外音組成一種特殊的不協(xié)調(diào)效果)。
C.(閃回鏡頭195)李師師撫琴輕唱。
D.(閃回鏡頭196)徽宗推開李師師的房門,李師師投人徽宗懷抱。
E.(閃回鏡頭761)金人騎兵從敞開著的宣化門殺進(jìn)來。血染國門。
F.(閃回鏡頭784,785)連城串的皇族成員被金兵押出宣化門。(閃回止)
?。ɡ^續(xù)疊印以下畫面):
徽宗手從一個精致的瓷壇中取出一包毒藥。他將紙包打開,手在劇烈發(fā)抖。
顫抖的手將藥粉抖入一壺酒中。(特寫)
他給自己斟滿一杯。(疊印止)
791、同上(現(xiàn)實(shí))
徽宗滿面淚痕,顫抖的手拿起酒杯。
徽宗慢慢舉起酒杯,酒杯送到嘴邊。
792、同上
猛然,郝隨出現(xiàn)在門口。
郝隨高叫:“陛下!”隨手打出一標(biāo)。
“啵”一聲,徽宗手中的酒杯被標(biāo)射破,水酒四濺。(特寫)
郝隨猛撲過來,一把抱著徽宗,哭著跪了下去。
郝隨:“上皇陛下呀……”
上皇木偶般站立著。
郝隨放聲痛哭:“上皇呀……”
793,同上
門外守衛(wèi)的金國武士聞聲進(jìn)來,見此情狀,也都愣在一邊。
范瓊進(jìn)來,他氣急敗壞地走過去,抓起案上的灑壺,摔得粉碎。
范涼:“上皇!你只圖你一人死得干凈,可我們怎么向粘罕元帥交待呀!”
郝隨止住哭站起來,斥道:“范瓊!你好大膽,敢這樣給上皇說話!”
范瓊冷笑道:“他已經(jīng)不再是上皇!金主已將他廢為庶人了!”
郝隨:“呸”地吐了他一口。
范瓊抹臉,怒道:“把這只閹狗抓起來!”
六七個金國武士上來要抓郝隨。郝隨擺開架勢要與他們決戰(zhàn)。
徽宗:“慢!范瓊,你還象我大宋臣子?”
范瓊拱手一揖:“上皇?;噬隙家呀?jīng)投降了金國,大宋已不復(fù)存在,我等自然已不再是大宋臣子,亦如上皇己不再是大宋太上皇一樣”
徽宗氣得跺腳道:“逆賊!逆賊!”
范瓊哈哈一笑,道:“實(shí)不相瞞,范瓊已奉粘罕元帥之命,特地進(jìn)宮來請上皇連夜出城的?!?br />
徽宗:“什么?連夜出城?”
范瓊:“這也是為上皇安全著想。夜深人靜,神不知鬼不覺,以免京城百姓攔道哭送,搞不好還會出什么亂子”
徽宗:“你!”
范瓊:“請上皇動身吧,馬車就在宮門外?;噬线€在青城等著與上皇會面呢!”
徽宗:“你!……可惡!”
范瓊:“還不快把上皇他老人家請出去?”
十來名金國武士一齊上前、
郝隨:“嘩”一聲從身上抽出一副三節(jié)鞭,舞得飛快。道:“誰敢上前,我先敲了他的腦袋!”
金國武士愣了一下,迅速將主仆二人圍在當(dāng)心。
徽宗:“罷罷罷!郝隨,不要動手。孤家隨你們?nèi)ァ褪橇?。郝隨!退下!”
郝隨扔了三節(jié)鞭,“咚”地直挺挺跪下:
“上皇呀……”
794、同上?龍德宮門口
金兵們抓住徽宗的胳膊從宮里出來,迅速將他塞進(jìn)馬車。
馬車由一隊(duì)金兵保護(hù)著。
范瓊迅速拉下馬車的簾子,揮了揮手。
馬車啟動了。
郝隨被兩個金國武士夾著,大聲哭喊道:“上皇陛下!上皇……陛下……啊”他尖叫一聲,他心口處滲出血來
一只手握住匕首在郝隨心口處扭了一下。
郝隨又發(fā)出一聲尖叫,慢慢倒地。
他心口處插著那只匕首。
795、同上?宣化門
押送徽宗的馬車出了宣化門,消逝在黑夜之中。
796、青城?元帥府?大堂
斡離不:“陳大人,只要肯順從我大金,本帥可以讓他們推舉大人當(dāng)皇帝。”
陳過庭:“哼!”
斡離不:“至少,你也得吃飯呀。大人三天滴水不進(jìn),這都是為什么?”
粘罕:“他想不開?!?br />
斡離不:“其實(shí)有什么想不開的?打仗嘛,輸了就得服氣。再說,無論誰當(dāng)皇帝,你都當(dāng)你的大臣,有什么關(guān)系呢?無論誰主持中國,中國老百姓都得交租納稅,有什么區(qū)別呢?”
陳過庭:“怎么沒有區(qū)別?你金人乃化外之頑徒,只知燒殺剽掠。你們占了我們多少土地?屠了我們多少座城池?殺害了我們多少婦女兒童?搶掠了我們多少金銀絹帛、牛馬驢騾?若讓你們來主持中國,我中國百姓還有活路?”
粘罕:“陳過庭,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本帥奉勸你,還是趕快把衣服換了,穿上我們金人的服裝吧。你的太上皇和皇上都已經(jīng)穿上我金人服裝了!哈哈哈哈!”
陳過庭:“什么?你說什么?”
粘罕:“沒聽清楚?你的太上皇和皇上都已經(jīng)穿上我金人服裝了!”
陳過庭:“你胡說!”
粘罕:“胡說?來人!將那爺兒倆帶這兒來!”
797、同上
大堂后走出來徽宗欽宗爺兒倆,他倆的確穿著金人服飾,二人邊走邊掩面飲泣。
陳過庭大叫一聲:“皇上!”
他猛撲過去抱著欽宗的腿,跪下去。
陳過庭:“皇上!你干嗎穿這一身衣服哇?這是干嗎呀……皇上!你看看你!你看看你,看看太上皇,你們都象什么呀……”
欽宗:“陳卿……我們……我們迫不得已呀!”
陳過庭“唰”一聲站起來,厲色道:“什么迫不得己?不穿會怎么樣?大不了一死嘛!太上皇,微臣聽說昨天夜里上皇您差點(diǎn)服藥自盡,你昨晚都不怕死,今兒怎么了?”
徽宗泣不成聲。
欽宗:“誰都愛生命呀,陳卿,你也要愛惜自己的生命呀”
陳過庭:“罷罷罷!貪生怕死!貪生怕死亦如斯也!天子尚且如此,天下豈有不亡之理?哈哈,哈哈哈哈……”
他哭笑著一步步走出大堂。
欽宗:“陳卿……陳卿……”他不由得直挺挺向門外陳過庭走去的方向跪下去。
陳過庭一邊走一邊笑,一邊罵。
陳過庭:“哈哈!金人,狗賊!你們逼得我君臣好慘啦!哈哈哈……好慘啦!狗賊,千刀萬剮的金賊!老天啦!你睜睜眼吧!”
廊下兩邊站著的金國武士受不了他的謾罵,一窩蜂圍過來拳打腳踢。
陳過庭仍然罵不絕口:“你們這些沒心肝的狗賊……”
一個金國武土用手中的銅錘對準(zhǔn)陳過庭的嘴擊過去。
陳過庭頓時口鼻鮮血迸射,仰面倒地。但他迅速爬起來,對著那個金國武士噴了一口鮮血,仍然大聲詈罵。
陳過庭:“天殺的金狗!”
斡離不走出來:“住手!誰叫你們毆打陳御史的?”
他走過去看看陳過庭。陳過庭還在詈罵,但由于流血過多,已經(jīng)奄奄一息。
斡離不:“趕快抬陳御史去醫(yī)治,好生護(hù)理,必須確保陳御史無恙。違令者斬!”
金國武士們:“是!”將陳過庭抬個去
堂上欽宗與徽宗抱頭痛哭。
欽宗:“朕有如此忠臣,朕為什么不聽他們的話呀?”
798、許昌?北門
“許昌城”三個大字在城門上方,
李綱率師從城中出來,浩浩蕩蕩向北開去。
799、同上?大道
一騎飛馬馳來:“稟報大人,屬下已經(jīng)探聽實(shí)在,京城已破!”
李綱一驚,滾鞍下馬:“什么?”
小軍:“京城已被金人攻破!”
李綱:“那皇上呢?”
小軍:“皇上和太上皇都被粘罕抓去了!’
李綱:“天啦!”突然昏倒。
李虎、石生、陸行兒諸人急忙土來扶著他。李虎掐著李綱的人中。
李虎:“大人!大人!”
李綱緩過氣來,長長地叫了一聲,忽然淚涌如泉。
李綱:“傳令三軍……返回許昌?!?br />
800、濟(jì)州?州署?大堂
康王、汪伯彥、宗澤、岳飛等人跪在地上哭成一團(tuán)。
康王:“上皇啊,皇上??!難道真是上天要滅我大宋,毀我趙氏嗎?”
汪伯彥:“殿下……殿下節(jié)哀……節(jié)哀吧?!?br />
宗澤:“太上皇和皇上均被扣在金營,宮中只有小小年紀(jì)的太子了……但愿太子不要也被抓金人抓走啊!”
801、汴京?孫傅府?客廳
孫傅和張叔夜、張伯奮、張仲雍以及閣門宣贊舍人吳革正在議事。
孫傅:“金人將皇族成員全押走了,又將太上皇和皇上扣在青城,唯有太子被老朽藏起來了,沒被金人找到。如今金人索要太子,揚(yáng)言不交出太子,就要?dú)⒐獬侵邪傩?。這該如何是好?!?br />
張叔夜:“由我父子三人護(hù)太子突圍,去濟(jì)州找康王”
孫傅:“金人太多,四城圍得鐵桶似的,最近又在南薰門外挖塹壕,目的是阻止城內(nèi)人出城。”
802、同上?南薰門
金人強(qiáng)迫百姓在挖塹壕,挖得又寬又深。
挖壕的百姓甲:“這塹壕挖成,金人就要放水,城內(nèi)和城外就隔斷了,全城百姓豈不困死城中嗎?”
百姓:“是呀!金人實(shí)在太狠毒了”
百姓丙:“我看金人不一定那么壞吧?京城破了,金兵們在城里沒有燒殺搶掠,也沒有奸淫婦女。”
百姓甲:“哼,不一定那么壞?還沒到時候不是?”
百姓們搖搖頭,面帶恐懼。
803、同上
金人重兵把守城門,盤查甚嚴(yán)。
804、同上?孫傅府?客廳
孫傅:“金人防守如此嚴(yán)密,怎能突圍出去?何況,即使突圍成功,金人便會遷怒于全城百姓……”
吳革:“諸位大人,下官倒想到一個主意?!?br />
孫傅:“吳革吳大人素來聰明過人,把你的主意說來聽聽?!?br />
吳革:“我們只有采取瞞天過海的手法?!?br />
張叔夜:“瞞天過海?”
吳革:“我們在城中找一個模樣兒有點(diǎn)象太子的小孩來殺掉,以其冒充太子,將首級獻(xiàn)于金人,就說侍衛(wèi)們?yōu)榱俗o(hù)太子突圍,你爭我奪,誤殺了太子。”
孫傅:“對!以假亂真,瞞天過海。只要保住太子這條根,將來再圖恢復(fù)。天啦!太子可是三代長房的嫡皇孫呀!”
張伯奮:“尋找假太子的任務(wù)就由我兄弟二人去完成,只要稍有點(diǎn)掛像,年齡差不多的就行,是吧?”
吳革:“不錯。到時候在首級上再做點(diǎn)手腳,別說金人識不破,就叫宮里的侍衛(wèi)們也分不出真假來?!?br />
805、同上?和陽宮?欽圣殿
吳研、莫儔召集大臣們又在商議推舉異姓的問題。
吳研:“金人限定的時間快到了,大家得有個主意呀”
王時雍:“吳大人、莫大人,金人那邊該有個意向吧?到底要推舉什么樣的人他們才滿意呀?”
孫傅:“哼!”
張叔夜:“要推就是太子,或者是康王!”
莫儔:“張大人,你別作夢了!趙家天子已經(jīng)玩完了!”
張叔夜:“你這是什么話?枉自為人臣子!”
莫儔:“趙家天子已經(jīng)廢為庶人,誰還是他的臣子?只有你這又臭又硬的家伙!不識時務(wù)!”
孫傅:“莫儔!你太不象話!早知你和吳研是這樣的賣主求榮的奸臣,我孫傅當(dāng)初真不該向皇上保薦你們二位!”
吳研:“孫大人,你后悔了?大人你做錯的事何止這一件?”
孫傅:“你!哼,我孫傅忠心耿耿日月可鑒,即使做錯一百件事一千件事,也比你這厚顏無恥的賣國賊強(qiáng)一萬倍!”
吳研:“你他媽老不死的東西,別臭美了!”
這時,范瓊帶著一隊(duì)金兵進(jìn)來。
金兵們公然進(jìn)了大殿,將大臣們圍在中間。
大臣們反應(yīng)強(qiáng)烈:或怒而不言,或兩股顫顫,或唉聲嘆息。
范瓊走到吳研和莫儔身邊,從懷中拿出一卷紙。
范瓊:“粘罕元帥和斡離不元帥有定奪了?!?br />
說著將紙卷打開。
長長的白紙卷上只寫有三個字“張邦昌”。(特寫)
吳研、莫儔會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
吳研:“諸公,范巡檢帶來粘罕和斡離不的意思,要諸公推薦前太宰張邦昌?!?br />
眾人嘩然。
王時雍:“吳大人、莫大人,張邦昌聲望不好,恐怕眾人不服,百姓不服哇!”
范瓊:“不推舉張邦昌,金人不服哇!金人不肯退兵,老是重兵壓城,如何得了?”
吳研:“諸公,金人意思甚明,大家也不必再議論,只須一個個在這張白紙上署上各自大名,然后送往金營便成了。”
說著,范瓊早拿過筆墨,吳研、莫儔、范瓊、王時雍依次署了名。
其他大臣互相觀望,未動。
吳研拿著白紙走到孫傅面前:“孫大人,簽名吧。大人已經(jīng)做了不少錯事,再多做一件又有何妨?”
孫傅:“呸!不要臉的東西!”
吳研沒和他計(jì)較,又走到張叔夜面前:“簽吧,以張將軍的情況,新皇上一定會重用張將軍的。”
張叔夜抬手給了吳研一個耳光。
幾個金國武士一齊上前,將張叔夜捆起。
吳研:“敬酒不吃吃罰酒,不識好歹!”
一個金國武士:“粘罕元帥有令,諸位大人不簽名就別想走出這個大殿?!?br />
大臣們紛紛上前來簽名。
但是,仍然有幾個大臣沒簽。
金國武士上前將他們抓起,連同張叔夜一道押出去。
殿內(nèi)眾大臣嚇得面無人色。
范瓊:“孫大人,他們?yōu)槭裁床蛔ゴ笕?,大人知道嗎??br />
孫傅沒理他
范瓊:“斡離不元帥交待過了,要大人將太子交出來。因?yàn)槭谴笕税烟硬仄饋砹??!?br />
孫傅:“哼!”
806、同上,唐恪府?客廳
吳研、莫儔坐在客廳里,幾名金國武士站在客廳門外。
吳研將紙卷打開鋪在兒案上。
唐恪走過來仔細(xì)看了看,道:“推戴張邦昌當(dāng)皇帝?張邦昌不是隨肅王一道去了金國嗎?”
吳研:“金人已將他送回來,不幾天便可抵達(dá)汴京了、”
唐恪搖搖頭:“在下早已辭官,不再是朝中大臣,再簽名已不合適,即使在下想簽,也沒那份資格了。吳大人、莫大人何必為難在下?”
吳研:“唐大人言重了,并非下官等為難唐大人,實(shí)在是因?yàn)槲与x不元帥說唐大人雖已辭官,但畢竟是前朝重臣,因此囑咐過一定要唐大人在這推戴書上簽名的?!?br />
唐烙:“在下不能簽?!?br />
莫儔:“唐大人,下官忘了告訴大人,粘罕元帥說過,誰不在這推戴書上簽名,就將誰鎖往青城。唐大人,簽吧。”
唐恪朝門外的金國武士看了一眼,嘆口氣,拿起筆來,簽下名字。
他將筆擲于地下,長嘆一聲,眼淚“唰”地流出來。
吳研慌忙裹了推戴書,和莫儔頭也不回地走了。
唐恪一人呆立在那里。
807、同上(夜)
唐恪的夫人同一個丫環(huán)打著燈籠朝客廳走來。
遠(yuǎn)遠(yuǎn)可以看見客廳燈火輝煌,唐恪獨(dú)自一人坐在幾案后一張椅子上。
夫人走進(jìn)來:“老爺,夜深了,該歇著了。”
唐恪不理。
夫人:“肚子餓不餓?要不要吃點(diǎn)宵夜?”
她走過去輕輕搖了一下唐恪肩頭。唐恪硬梆梆就倒下去了、
唐恪口里流著血,已然死去。
夫人發(fā)出一聲尖叫。
幾案上有一壺毒酒,一只空酒杯。
808、同上?孫傅府?客廳
吳革、張伯奮、張仲雍匆匆進(jìn)來。
張伯奮將手中的首級匣打開。
假太子的首級,已血肉模糊。(特寫)
孫傅點(diǎn)點(diǎn)頭:“辦得好。沒走漏風(fēng)聲吧?”
吳革搖搖頭。
809、青城?粘罕元帥府?大堂
孫傅將首級匣獻(xiàn)上,哭道:“老朽作為太子太傅,未能保護(hù)太子,致使太子為侍衛(wèi)們誤殺……老朽思量,既然太子已經(jīng)駕崩,只好忍痛將太子首級獻(xiàn)于元帥足下,以換取一城百姓平安。老朽……實(shí)是千古……罪人!”
粘罕:“好!拿上來看看!”
金國武士拿過匣子遞上去。粘罕掀開蓋子看了一陣,交給了蕭仲恭。
蕭仲恭看著匣中的首級,眉頭皺了一皺。
孫傅發(fā)現(xiàn)了蕭仲恭的反應(yīng)。
孫傅假裝放聲痛哭:“老天啊……”
蕭仲恭一邊關(guān)上匣蓋,一邊注意觀察孫傅的表情。
孫傅:“元帥……老朽有一請求。求求元帥還將太子爺?shù)摹准夁€給……還給老朽……老朽要按規(guī)矩厚葬太……子……爺……”
粘罕:“好吧,本帥看你一片忠心,就成全你吧!”
蕭仲恭舉手將首級匣給孫傅扔過來。
蕭仲恭:“接著!”他故意叫得遲一些,孫傅猝不及防,首級匣掉到地
上摔碎了,人頭滾出來。
孫傅呆了。
粘罕及眾人都呆了。
好半晌,孫傅才反應(yīng)過來,遂一屁股坐到地上嚎陶起來。
孫傅:“太子爺呀!你好命苦??????呀??????”
粘罕也覺著蕭仲恭做得太過分了,道:“老蕭!你干什么呀?”
蕭仲恭哈哈大笑道:“元帥,你們都被這老東西騙了!”
粘罕:“什么?”
蕭仲恭:“這根本就不是太子趙湛的首級!”
粘罕:“你,你怎么知道?你見過那太子?!?br />
蕭仲恭:“回元帥,下官從未見過那趙家太子。不過下官知道這首級絕非太子首級?!?br />
孫傅:“你胡說!太子爺呀……”
簫仲恭:“孫傅,想不到你這一把年歲了,居然還要來演這一出鬧劇?!?br />
粘罕:“到底怎么回事?你說清楚。”
蕭仲恭:“第一,這首級血肉模糊,其目的是為了讓人認(rèn)不出來。”
粘罕點(diǎn)頭:“不過,侍衛(wèi)們爭奪時混戰(zhàn)之中,確也可能使這首級血肉模糊呀?”
蕭仲恭:“不錯。但是元帥,如果這真是太子的首級,以他孫傅與太子的關(guān)系和感情,以他孫傅那一片忠心,豈有不將首級清洗干凈之理?這是第二。第三嘛,下官剛才故意趁他不注意,將首級拋過去。當(dāng)匣子摔碎,太子首級滾落出來的時候,假如這是太子的首級,孫傅的第一個反應(yīng)應(yīng)該是什么?”
粘罕:“首先應(yīng)該是搶地上的首級?!?br />
蕭仲恭:“對!可是孫傅先是一愣,然后察看眾人的表情。當(dāng)他發(fā)現(xiàn)下官在注意他時,立即一屁股坐下去嚎啕大哭,卻置首級不顧。哈哈……”
粘罕忽地跳起來,沖過去刮了孫傅一個耳光:“好哇!這時候你還敢來唬弄本帥!拉出去給我砍了!”
蕭仲恭:“元帥,且慢!”然后轉(zhuǎn)身對金國武士道:“先把他關(guān)起來,要單獨(dú)關(guān)?!?br />
武士答應(yīng)著將孫傅押走。
蕭仲恭:“元帥,太子還沒找到,殺了孫傅就斷了線?!?br />
粘罕:“嗯。不過我看孫傅倒確實(shí)是一個忠臣,不殺他他也不會把太子交出來的?!?br />
蕭仲恭:“孫傅是一個忠臣,但卻做了不少錯事,今天豈不是又做錯了?依下官看,孫傅雖不會交出太子,但難道他府上就沒有一個人知道太子藏在哪里?就人人不怕死?”
810、汴京?孫傅府
金兵們沖進(jìn)孫府搜查。
金兵們抓住孫府的下人一陣亂打。
金兵們侮辱孫府的女人們。
一個小廝跪在地上向金人求饒。
811、同上
求饒的小廝帶著一隊(duì)金兵出了孫府。
812、同上?東林寺
小廝帶著金兵們闖進(jìn)東林寺山門。
僧人們嚇得趕忙躲起來。
813、同上?寺后小院一間房子
小廝帶著金兵沖進(jìn)小院,砸破房門,屋子里坐著幾個面壁的小和尚。
小廝指著其中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和尚。
果然,是剃光了頭的趙湛。
幾個金國武士上前將他抓起。
814、同上?大街
裝載著太子趙湛的馬車在金兵的簇?fù)硐滦旭傇诖蠼稚稀?br />
趙湛在馬車中哭泣??蘼暺鄳K,連趕車的金兵也止不住流下淚來。
京城百姓聞訊,扶老攜幼追趕著馬車。
哭聲震天。
815、同上?宣化門
馬車駛近宣化門。
無數(shù)老百姓哭跪于道旁。
車后數(shù)以百計(jì)的百姓在哭著追趕。
守門的金兵打開城門。
趙湛從馬車窗中探出頭來。
趙湛大聲哭道:“百姓呀……救救我呀……百姓呀!救……救我……呀
……”馬車急駛出城。城門迅速關(guān)閉。
百姓們頓足痛哭。
816、同上?和陽宮?欽圣殿
一輛馬車停在門口。
張邦昌從馬車中走出來。
吳研、莫儔、范瓊、王時雍等人從大殿臺階上跑下來迎接。
817、同上?殿內(nèi)
張邦昌:“名不正,言不順,邦昌非天子之材,怎能踐天子之位,雖有百官擁戴,邦昌實(shí)在不敢接受?!?br />
吳研:“張大人,這可是金主吳乞買的意思。”
張邦昌:“邦昌在金國就已經(jīng)拒絕了金主的說項(xiàng)?!?br />
莫儔:“可金主并沒答應(yīng)大人呀?何況,違背金主的意愿將會是什么后果,大人知道的?!?br />
張邦昌:“橫豎都是死嘛!邦昌在金國囚禁一年,也想通了。人生一世總歸一死,先前的張邦昌過于怕死,所以弄得丟人現(xiàn)眼?,F(xiàn)在,讓邦昌再背這犯上作亂大逆不道的罪名,倒還不如一死了之?!?br />
吳研:“張大人此話差矣!自古以來君主無道,臣子取而代之,自然之理也。李世民十八起兵,不是犯上?楊堅(jiān)滅周不是犯上?就連咱宋太祖趙匡胤陳橋兵變,不是犯上?但他們都成就了帝王業(yè)績,被后世仰慕推戴,青史留名。大人踐位,既非犯上,更非作亂,而是順應(yīng)天意,在這中國無主之時,勇而出任,擔(dān)起治理天下的重任,此乃天作之美,為何卻要尋死覓活拒不接受?大人,違背天意才是真正的大逆不道呀!”
莫儔、范瓊、王時雍一齊點(diǎn)頭。
范瓊:“大人不出來當(dāng)皇帝,總是有人出來的。難道還讓金人來當(dāng)我們中國的皇帝嗎?大人三思。”
張邦昌似有所動地點(diǎn)點(diǎn)頭。
818、同上?吳革府?客廳
客廳里已聚集了幾十人,全是一些官階不高的朝庭官員。其中有張伯奮和張仲雍。
吳革:“太子已被金人俘去,我們唯一的希望都破滅了。諸公,大家都是受庭恩惠的,朝庭有難至此地步,我等不出來效死還能干什么?下官決定,咱們幾十個人一條心,再帶上一些禁軍和張將軍的將士,來個京城起義,殺了那個想篡位的張邦昌,趁金人不防,沖入青城搶出上皇和皇上,然后投奔到濟(jì)州去。”
眾人:“對!干他一場!”
“與其屈辱投降,不如轟轟烈烈地死去!”
張伯奮:“吳大人,就定個時間吧?!?br />
吳革:“今天已經(jīng)是三月初一,準(zhǔn)備幾天,三月初五吧?!?br />
官員甲:“吳大人,下官查過日子,三月初五不吉利,定在三月初六吧,大吉之日?!?br />
吳革:“好,就定在三月初六。三月初六子時動手?!?br />
眾人:“好!”
吳革:“不過有一點(diǎn)下官要說在前頭,我們起義乃替皇上奪回天下,是我等為人臣子效死盡忠的舉動。不成功便成仁,沒第三條路可走。因此,我吳某帶頭發(fā)誓……”
眾人:“我等發(fā)誓!”
吳革:“誓殺逆賊?!?br />
眾人:“誓殺逆賊?!?br />
吳革:“救我皇上。”
眾人:“救我皇上?!?br />
吳革:“匡扶宋室?!?br />
眾人:“匡扶宋室?!?br />
吳革:“鏟除金虜?!?br />
眾人:“鏟除金虜。”
吳革:“拿酒來!”
一個仆人端來一個大盆,在里邊倒人半盆酒。
吳革第一個割破手指,滴一滴血于酒中。接下來是張伯奮、張仲雍、官員甲、乙……
盆中之酒已變成淺紅色。
吳革拿起一只碗舀了一碗,首先喝了一口,然后傳給張伯奮。
官員甲拿起另一只碗舀了一碗,喝了一口傳給官員乙。
喝畢血酒。
吳革:“諸公,為了一心一意參與起義之事,我吳革一定于起事之夜,首先殺了自己全家老小,燒毀這座房子,以示決無后顧之意。希望大家也照此辦理?!?br />
眾人點(diǎn)頭。有人眼里含著淚花。
819、同上?三月六日?夜
吳革全家老小十幾口集中在客廳里。
幾案上已經(jīng)斟滿十幾杯毒酒。
吳革含著淚:“你們,都喝下去吧!”
夫人無聲地走過來,拉著吳革的手,道:“老爺,珍重!”淚如泉涌。
她轉(zhuǎn)身端起一杯,一飲而盡?;厣碜谧约旱囊巫永铩?br />
接下來是吳革的大兒子、二兒子……
吳革的小女兒只有八歲,哭哭啼啼也端起一杯酒,卻怎么也不愿喝下去。
夫人忍不住哭出聲來:“老爺,玲兒還小哇,放她一條生路吧……”
吳革哭著道:“我這一起事,無論成功與失敗,金人都不可能放過我們一家子的。與其留下玲兒讓金人糟踏而死,不如讓她現(xiàn)在死了干凈!玲兒……你不要怪為父……狠心……啊?!?br />
玲兒哭得抽起來,手中酒杯已快拿不穩(wěn)了。
夫人哭著走過去,摟住小女兒,道:“玲兒,乖,聽爹的話??????來,讓娘??????幫幫你??????”
她將酒灌進(jìn)玲兒口中,然后扔掉酒杯,摟著玲兒痛哭起來??拗拗?,聲音漸漸小了,忽然兩眼一瞪,倒了下去。
其他人也相繼倒下。
吳革走過去抱起奄奄一息的玲兒,將她輕輕放于母親懷中。
吳革掉轉(zhuǎn)頭走出客廳,穿上盔甲,對站在院子里的穿好盔甲的家丁們一揮手。
幾個家丁將早已準(zhǔn)備好的火炬扔進(jìn)客廳。
頃刻,客廳變成一片火海。
吳革一揮手:“出發(fā)!”
十幾匹快馬沖出吳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