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軍連長張海濤》第十一章

如果埋過地雷的地方，應(yīng)該有所痕跡。嚴班長想到：可是這里野草很深，他們會埋在哪里。還是埋在旁邊。想到這里。他對在自己身邊的小李說：
　　“小心點，不要急！”
　　“我知道?！?br /> 　　“你看。這一部分草比較深，要細致地檢查。”嚴班長說。還是及時地指導(dǎo)自己戰(zhàn)士。這時，他們都把心靜下來，立刻把一些雜念消掉。兩人等蹲在草葉中檢查，這一部分有沒有地雷。這時，兩人都極度的認真。只要一疏忽，自己的命就沒了。還有即將執(zhí)行的拔點任務(wù)，就會出現(xiàn)變數(shù)。中國解放軍工兵班長嚴樹軍，就自己親自來做。他覺得目前的戰(zhàn)士緊張壓力可能使戰(zhàn)士更緊張。還不知道會出現(xiàn)什么。就自己對林衛(wèi)國說：“我來。你歇一下?！?br /> 　　他還把一句這樣話，沒有說出來：你弱了。他覺得這會影響林衛(wèi)國的自尊心。
　　然后，嚴班長就拿起小手電，在草里檢查。很一會，又馬上移動腳步。他彎著腰，還是一小步小步往前面挪動......
　　戰(zhàn)士林衛(wèi)國跟在后面，還有兩個戰(zhàn)士。他們都明白：這是他們干的事。
　　“走，再往前?！笔菄腊嚅L的聲音。他是在檢查后，確定沒有地雷，就轉(zhuǎn)過在他蹲著的身子，腳旁的左手里的電筒的光側(cè)照在他和幾個戰(zhàn)士的微微抖抖的臉和自己已經(jīng)滲出在額頭上小顆粒般的汗珠。以及在他們有半彎腰的在他們胸部下起皺褶的軍衣下緊系在肚皮上皮帶帶扣環(huán)在側(cè)過來晃眼光線里，皮帶帶扣環(huán)一下就白亮亮的。我們的解放軍是那樣威武英氣。
　　“嗯?！绷中l(wèi)國，胡奇等覺得這一處安全了。嚴樹軍又看到在清黑的夜里，幾個戰(zhàn)士帶著的軍帽帽檐上的五角星在清黑夜里，發(fā)出幾絲光亮?？吹揭股锏牧中l(wèi)國的非常汗亮亮的厚道忠誠的臉等，就覺得自己一定要不放過任何一顆地雷。一定要傾力保證這次行動的順利開始。
　　他們幾個又在前面努力工作般盡力干了十多分鐘。
　　然后，嚴班長才會轉(zhuǎn)臉來，說：“連長，可以了。”
　　聽到嚴樹軍的安穩(wěn)聲音的張連長，還在為面前排雷的三個戰(zhàn)士擔心。只要有什么意外，那么，他們中就會有一個，兩個人被炸死。張連長清楚，他身邊的戰(zhàn)士也清楚。這時，他不僅是擔心，而是在揪心。仿佛本身排雷這事。竟然成了他的心病了。不是這樣嗎？悄悄是這樣。（這句話源自捷克斯洛伐克著名作家伏契克的作品《絞刑架下的報告》）
　　然后，張連長就把頭，轉(zhuǎn)過來，對站在身邊的戰(zhàn)士說。“同志們，可以走了！”
　　“是，連長！”戰(zhàn)士們也回答。就都等了起碼近二十多分鐘，王排長說：“這下，等了二十分鐘?！焙孟襁@時間長，感到他等久了。好像他沒有這樣的閑工夫。
　　馬文革覺得自己排長的話，有些夸大?！皼]有，就只有十多分鐘?！?br /> 　　王排長覺得，平時，愛跟他嬉笑的馬文革，既然在這么多戰(zhàn)士的面。讓他難堪。就對他喊：“怎么。這點時間我都搞不清，你是說，我老了?！?br /> 　　張連長聽到了，立刻阻止多余的聊談。他明白，現(xiàn)在是接近越南鬼子的時候，如果，還想說笑，這一情形的后果是：付出散失警覺的代價。
　　“不準說笑?！?br /> 　　王排長盯了馬文革。一下臉嚴肅了。本來連長吼幾下，也是無可厚非的。可這是當眾人的面，也就表明，他作為大家的排長，成了不守軍紀的人了。王排長瞪一眼，仿佛要把馬文革吃了似的。
　　“走?！睆堖B長說。于是，大家在連長說走，就走了的那種和氣的親切的跟大哥喊自己兄弟一樣的氛圍里，往前走去。
　　忽然。他們同時聽到了炮彈的聲音，聲音在夜空響起張連長反應(yīng)如閃電般快。于是喊道：“快趴下！”
　　他馬上往工兵班長和嚴志軍和三個戰(zhàn)士，跑過去。張連長知道，王排長能照顧好自己的戰(zhàn)士。張連長就跑到一個戰(zhàn)士身邊。把他撲倒在地。同時，他聽到一種炮彈的聲音，在他頭頂上在越來越近，越來越急，越來越令人發(fā)慌地快。他從未感到自己遇到死的感覺，就像炮彈的突然臨近。于是，他撲倒了一個工兵戰(zhàn)士。他也不看他是誰？叫什么名字，自己戰(zhàn)士，命要緊。當張連長把可能是林衛(wèi)國或者是胡奇兩人中一個撲倒時。于是，聽到，一聲爆炸就像霹雷在他的身子不遠爆炸。他感到身邊樹和空氣在強烈抖動，樹葉夾著泥土朝他的身子飛灑過來，落在他身上。
　　然后，他又聽到有一些炮彈在呼嘯和非常刺耳的一種如口哨般聲音，有多聲，在他們前面或者在近處的天空，在與驚人耳目的炮彈含混在一起，在他們前邊嚴肅混響，仿佛互相配合似的，
　　張連長不能起來，可他還是把身子后移。這樣至少離炮彈的爆炸遠些。
　　他抬起臉，才借助爆炸的耀眼的火光，看見自己身下的是林衛(wèi)國。
　　“林衛(wèi)國，往后移?！睆堖B長馬上說。他不愿意自己戰(zhàn)士有不測，在他完全有保護的能力下。
　　“是連長！”
　　兩人立刻回挪身子，回到了王排長的身邊。
　　張連長，感到迷惑。可他立刻腦袋里，出現(xiàn)這一個問題。越南人為什么打炮，難道他們在不遠有暗哨，看見了我們嗎？他立刻想到：如果真是這樣，他們就會在炮擊后進攻，可他覺得112高地離這里有至少很長的距離，不，這時不管這樣，一定防，不能再后天，影響到指揮部的進攻計劃。
　　“王排長，警戒?！?br /> 　　“是連長?！蓖跖砰L立刻對在身邊的孫志凡說?！案襾?！”
　　“嚴班長，跟他一起去。”張連長說。張連長這樣說，還是從有地雷的山上來想的。這個時候，張連長幾乎是對每個戰(zhàn)士要做的事，和將要進行的事，是極盡一切智慧考慮到它的本身對自己這些戰(zhàn)士生命的威脅里。而這是他必須考慮注意的。（有一種，我記得同事說過的話；只要我想到的，就不會跟他想到的分。那么，這句話是什么意思呢？話倒過來。張連長的意思：只要我想到的，你越南鬼子別想想到來暗算我的戰(zhàn)友。我覺得張連長就是這個意思。）
　　王排長帶著孫志凡，往前走。工兵班長嚴志軍，就一邊查看。就走了過去。
　　“排長，就在這里吧？”工兵班長說，這里離連長那里，是就靠近山邊。
　　王排長不甘心，還要走。他本來聲音大?！斑@不行，還要往前，這樣才能發(fā)現(xiàn)敵人?！?br /> 　　“排長，山邊就差不多?！?br /> 　　“為什么？”
　　“比如，你真聽到了響動。就可以迅速跑回來，而且，這一節(jié)，我檢查過了，沒有地雷。如果再下去，坡又陡，遇到敵人還要回來。萬一慌，走錯了。遇到山坡下的地雷，就完了?！?br /> 　　工兵班長這樣說，而且，他覺得這里是更加合適。
　　“那好吧?！蓖跖砰L同意了。他也不想跟自己部下留下一個呆板的一排長印象，只要他覺得有道理。
　　他們就趴下，在打到他們英氣十足的軍帽上的草葉間，在認真的觀察。
　　王排長，立刻靜下心，一雙銳利的眼睛，在盯著下面一片黑乎乎的山坡。
　　就這樣，多久了，他已感到?jīng)]有越軍。
　　“嚴樹軍，怎么沒有看見敵人?！蓖跖砰L說。而在說的同時，他沒有轉(zhuǎn)過臉，還是不放過這一秒的空隙。仿佛在他覺得在監(jiān)視這一動向時，他更不能錯過。
　　“對呀，這么久了，怎么沒有敵人。”
　　“走，我們回到連長那里，說這里沒有情況?！蓖跖砰L說。他已經(jīng)肯定，沒有敵人。
　　“好吧?！?br /> 　　然后，他們就起身，跑回到自己連長的面前。
　　“連長，沒有發(fā)現(xiàn)敵人?！蓖跖砰L說。
　　張連長眨了下眼睛，他還是雙手習(xí)慣性垂放在他緊束皮帶的腰間下大腿上。然后，又眨了下眼睛。
　　他想到：越軍打了炮。又沒有兵來攻擊我們。這時什么意思？看來重點是，沒有一個兵來。他們是想不急于行事，還是想等我軍走近了在突然攻擊我們？那么，這個地勢會在哪里？在他們112高地工事，不，應(yīng)該不是。那么，敵人又在哪里攻擊我們。想到這里。張連長覺得只有更小心。他認為還是先前進，看情況再說。還有，一定要盡早到達指揮部的指定的潛伏地。
　　“同志們，繼續(xù)前進?！?br /> 　　“是連長。”
　　“再走的時候，一定要留心身邊的樹葉，草木情況，不要閑聊?！睆堖B長再次說到這問題。他不想在這樣不安定的環(huán)境里，自己的戰(zhàn)士出現(xiàn)不測。
　　“明白了，連長！”戰(zhàn)士們回答。
　　“走吧！”張連長說，拉了下工兵班長嚴樹軍的右手，走在大家的前面。張連長在有可能出現(xiàn)意外情況和危險時，都想攬在自己身上。他覺得要死就死自己一個人。而不會讓自己戰(zhàn)士，在事情出現(xiàn)的前面。面對......
　　“同志們，前面就是112工事。”張連長在接近前面被籠罩在黑黢黢的夜色里112工事不遠，站住。然后，他身后的戰(zhàn)士，也就站住。這話是張連長小聲說的。此刻，孫志凡在他連長說這句話時，就強烈地感到：敵人和兇險的工事就在前面，他立刻看看了前面，心理有種恍惚感，自己所想的，和想達到的戰(zhàn)場，就在眼前。就像你坐船要到一座城里去，覺得有多遠，結(jié)果在這樣有些不如意的情緒下，沒有趕太久的船，就一下達到了這個城的感覺一樣。他感到，這時那被黑黝黝夜幕所掩映下的工事，仿佛是一座令人心驚肉跳的大暗堡，機關(guān)隱秘的恐怖之地。令人感到脊背在發(fā)涼。好像他腳下身邊，看不見的空氣里，到處是機關(guān)和暗堡似的。
　　而在這種思緒里，孫志凡幾乎就把張連長告誡的話，還有說得什么，被這種可怕的思緒排除在他思緒之外。說些什么，好像他沒有聽到似的。
　　戰(zhàn)士，董永安用右手拍了拍他，他才恢復(fù)過神來。
　　才聽到。把自己注意力轉(zhuǎn)到張連長在黑夜里的看不清的臉，就聽他叮嚀道：“記住，一定要潛伏好，絕對不能被越南鬼子發(fā)現(xiàn)。否則，我們努力就白費了。重要的是會嚴重打亂后天早晨7點我軍開始的總攻?！?br /> 　　這句話，幾乎是讓人頓時感到，自己的責(zé)任重大，幾乎跟刻在自己的心上似的。
　　然后王排長又雙手叉在他在黑黑的夜色里緊系在他肚皮上略有些發(fā)亮的皮帶帶扣環(huán)的腰間上。更加嚴厲警告;
　　“誰要是影響我軍的行動，后退一步。老子立刻打死他。如果，誰發(fā)現(xiàn)我王樹軍后退一步，你們誰都可以打死我。老兵必須頂在前面。保護好新兵?！蓖跖砰L指的是：從1978年12月到1979年1月，新參軍的解放軍。（據(jù)歷史記載和解放軍的回憶文章說：在這一時期，在解放軍里有很多。其中就有不少來自廣東陽春縣的青年入伍參軍的。）
　　就是說：這些新來的解放軍戰(zhàn)士，基本上18,19和20歲。還有一個不可避免的事實是：他們到部隊上就生活訓(xùn)練只有一個月半和兩個月......
　　“我們還等著打越南鬼子?！倍腊舱f。
　　然后，張連長和王排長就帶著大家往前面一片沉靜而黑乎乎的山洞悄悄地前進。
　　孫志凡就一起跟戰(zhàn)士們在張連長和王排長的看不見的屁股后面，走。就感到自己跟瞎子什么都看不清，看不見，他覺得自己在一個空黑地上，在無助地走著。這時，他在分辨在自己前面有些快走的是董永安，后面是戰(zhàn)士，可能是戰(zhàn)士小吳。他聽到，每個人的有些急的呼吸聲，覺得，大家還是緊張。
　　馬上就要到兇殘的鬼子身邊呆下了。這次是直接面對敵人了。孫志凡想到。心里急抖：我們連長說了，越南鬼子打法更中國軍人一樣，他們也機動靈活，手法堅硬，是不輸于解放軍的。不，他們是侵略者，是殺死我們軍民的殺手。要堅決消滅他們，為我們的老百姓報仇。想到這里，孫志凡從緊張的情緒里，就成了憤恨的情緒。而心里就被殺敵人的情緒抵下去似的。他想：到時，一定要狠狠打擊敵人。就是再緊張也要打死敵人。
　　然后，張連長就帶著戰(zhàn)士，潛伏在112工事有一處，茂盛的草木叢里。而前面僅50米遠就是有微弱淡黃燈光從一個黑黑的洞口里，照出來在黑黑洞邊的石草里。
　　戰(zhàn)士董永安，在前面，本來連長要埋伏在最前面，董永安故意把自己連長往后拉。戰(zhàn)士奚文化埋伏在他的前面，他們這一面草木深到幾乎能達到他們的背上方。
　　后面是稍隔四五步遠，是張連長，龔言進來自山東，馬占福來自山東，孫志凡，還有王排長，二排長郭繼兵等。
　　孫志凡，這時，才感到自己一度難安的心，稍平靜些，一個是自己身邊有不少的戰(zhàn)士，還有一個是，現(xiàn)在是黑夜，應(yīng)該比較安全。而主要是白天，盡管，這里草木繁茂，要是到白天，只有人來了可能有些掩護作用，也可能被發(fā)現(xiàn)。如果，敵人注意到，就更不安全。因為這里，難免有越南鬼子出現(xiàn)。想到這里，他才覺得這會，到天亮這一段很長的時間，應(yīng)該是安然的，于是才平靜些......
　　就這樣，到了第二天，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