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聯(lián)連長王羽》第二十九章

　脫離了日本鬼子的控制區(qū)。就像一個人從監(jiān)獄里出來了一樣?，F(xiàn)在是早晨近八點鐘。王羽連長，王德成排長。和一直扶住背受傷的周雷排長的大胡子。狄副排長，在遠(yuǎn)離義縣縣城的平整的土地上，在自由的蔥綠色的野草，在小道兩邊，在向他們前面的挺拔雄偉的半山腰的山路上慢慢走著。
　　在今天凌晨的出城行動中。已經(jīng)出了城門，剛走遠(yuǎn)的周排長，狄副排長，大胡子，就聽到來自身后大門的槍聲。大胡子說，回去幫連長和排長。而突然出現(xiàn)的這一情況。周雷排長也覺得應(yīng)該去幫。狄副排長喊，不用，兩人問他為什么。狄副排長覺得一排長救出來了。如果再回去，恐怕事情不好。并說：“
　　“周排長還有傷！”
　　周排長馬上用手一搖。“不要緊，我們快去幫連長和一排長。”
　　似乎狄副排長覺得還是沒有必要。就說：“不要去?！薄?br /> 　　大胡子一下就冒火，對著狄副排長喊：“你不去幫連長和一排長，你要做啥？”
　　“門口就只要幾個鬼子。連長，一排長能對付。”
　　狄副排長說，大胡子還是嚷著要幫連長排長，周雷才感到，狄副排長的話行，就招呼大胡子不要去。干脆大胡子就自己跑上去。狄副排長反應(yīng)快，趕緊一步跨到胡子的面前，強行攔住胡子。
　　“你不要去！”
　　“讓開！”為了急于幫助連長一排長，什么后果都不顧的大胡子立刻喊道。
　　“不準(zhǔn)去！”狄副排長說。根本就不讓大胡子去?，F(xiàn)在這個時間是，更加的不可琢磨。就是禍福相間。
　　“為啥？”胡子問。而十分想馬上跑去幫連長。
　　“連長沒有喊我們?nèi)??！?br /> 　　“沒有喊，我都要去！”胡子不管這么多，就要去。
　　“不行！”狄副排長像一根柱子立在那里。
　　“你他媽的！”胡子就一拳打在狄副排長的鼻子上。鼻血都流出來了。
　　“胡子，不要打狄副排長！”周排長喊了一聲。就忍著痛。趕快走了過來。
　　“讓他打！”狄副排長說。也不把鼻子上血抹掉。他想只要能阻止胡子貿(mào)然行動，就是把他多揍幾下也行。他還把拿住胡子的手的周排長喊開。抬起他因擔(dān)心而真摯的有些英氣的臉。
　　“胡子，只要讓你不去貿(mào)然行動，你就來吧，我狄志海讓你打過夠。”他說完，還微抬起臉，用右手對胡子招一下手，然后，雙手就叉在腰間上。
　　好像讓大胡子把他狄志海當(dāng)沙袋打，胸部，肚皮。然后，他馬上有趣地說：
　　“你千萬不要打我的兄弟（下檔）。”這樣他就不能找老婆生娃了?！?br /> 　　大胡子正要打。就聽到周雷排長喊：“連長來了！”
　　這時，他們才看見王排長和王連長從剛才的大門的槍戰(zhàn)中，跑了回來......
　　在近兩天的營救王德成的行動中，有楊大伯，楊玉的幫助。才非常艱難地完成了這次任務(wù)?？墒?，一路來執(zhí)行這一任務(wù)的抗聯(lián)三排一班班長黃宏班長，還有同是一班的戰(zhàn)士揚連山，已經(jīng)再也看不到了，他倆被藤井打死在監(jiān)獄的門口，當(dāng)行人從他們的尸體旁走過時，就是說，暴尸在街頭。已經(jīng)消失了的他們的，堅毅的中國抗聯(lián)戰(zhàn)士勇敢的身影，和仁厚的音容笑貌，已經(jīng)再也看不見了.......
　　王羽連長一個人走在幾個戰(zhàn)士的后面。而其余的還在興奮地訴說自己心情的戰(zhàn)士。在他前面高興地走著，談著。他們終于達(dá)成了這次任務(wù)。他（王羽連長）多次停下來，看著落在身后遠(yuǎn)遠(yuǎn)的，被一些生長著的綠葉的土坡，還有相連過去的低矮的小山下不遠(yuǎn)處，如一塊寶石般的義縣縣城。這時還能看見縣城被圍在高高灰色城墻里。還有在城墻里一些高出的古樸的典雅的紅樓，以及剛露出墻頭的一些高低不一的褐色房頂?shù)取?br /> 　　要上山了，已進(jìn)入樹林，就看不見城了。
　　王羽連長又一次，站住，回身，看了看縣城。過了會，他才悲鳴地回轉(zhuǎn)身，走進(jìn)了樹林。當(dāng)他們將要到達(dá)新的住地時，已經(jīng)是上午十點多鐘。
　　王羽連長和王德成排長等，回到了戰(zhàn)士們的中間。他看到了戰(zhàn)士們的敬佩，正直，欣喜的臉龐。都上來握手。還看見他們的左邊樹林，蓋起了簡易的棚子。這時，廖東政委也走了出來，向每個執(zhí)行營救任務(wù)戰(zhàn)士熱誠地握握手。這時，王羽連長就走開。王排長也跟著他走出欣喜的戰(zhàn)士人群。兩人向左側(cè)的棚子邊走到了山邊上。這時，王德成排長抬起頭看看自己身邊的樹林上空。這時，又看看在他側(cè)身那面的在一片蔥綠色的樹葉間隙里的新蓋斜斜的木制發(fā)黃的房頂，
　　還有從樹林中間時不時傳來的戰(zhàn)士愉快進(jìn)行軍事訓(xùn)練的聲音等。
　　王德成排長一直都看到王羽連長心情郁悶。更多的是，對失去兩個戰(zhàn)友掏心的疼痛和哀思。就說“連長，我真是沒用。”
　　王羽連長從哀痛里，聽王排長這樣說話，明白他說的是楊連山，黃班長，就聲音有些發(fā)抖。
　　“我也是，是我害了黃班長和楊連山。我怎么沒有想到，渡邊的陰險，和狡猾。讓他倆去監(jiān)獄救你。結(jié)果被假冒你的藤井打死，還暴死街上?！?br /> 　　“連長，有一點我不明白。渡邊在前天就把我提到了他們司令部，你是怎么看出來的？”
　　“哎，別說了，我當(dāng)你們的連長，都害臊。不是楊玉姑娘，我們會再次到監(jiān)獄救你。如果真的按我的思路又要撲空。”王連長老實地如實說。他不會表白這些，事后的諸葛亮的得意。
　　“看來，我們正要感謝這個姑娘?！蓖醯鲁膳砰L說。
　　“是啊，有空要去看看她。.我覺得她非常聰明，適合來我們的抗聯(lián)，這一定更適合她。”王羽連長表現(xiàn)出敬佩的神情。
　　“那你就趕快把她喊來。”
　　“我還要和政委在商量一下。”
　　然后他們就沉默了。王羽連長又說：“王排長，你的兄弟做的這事，你說他是不是被迫的?！?br /> 　　“別提他，他一直都不學(xué)好，好吃懶做。既然，他投靠了日本人就是漢奸，我們王家沒有這樣的人?！蓖醯鲁膳砰L氣憤說。
　　“我看還是想搞清楚再說，是不是死心塌地當(dāng)漢奸，還有在你們王家，你媽媽就只有你們兩兄弟，我們不能讓支持我們的百姓失望。”
　　“也好......”
　　王羽連長想，讓人把王排長的兄弟搞清了，提出警告，看在王媽媽的份上。讓王德貴改正錯誤。以后不做禍害抗聯(lián)的事就算了。王連長想到王排長的老母親是心疼自己的兩個兒子的。他不能去傷了老百姓的心。
　　這時，一個戰(zhàn)士走來?！斑B長，排長，開飯了！”
　　王羽連長就問：“小陳，中午吃什么？”
　　“政委喊把肉拿出來，招待你和大家?！毙￡惢卮?。
　　“好，咱們吃飯?！蓖跤疬B長說。于是，他們就回到簡易的棚里去了。狄副排長在飯桌上一下笑嘻嘻的，和自己的戰(zhàn)友大說了一番。又回到排里，他手下的戰(zhàn)士，一個個纏著他，還想聽聽這次營救的事。在簡易的棚里。多個戰(zhàn)士站在他的身邊。非要他講，好像沒有搞明白。而更多的是感到好奇。這時，從口袋里掏出紙煙，一個機靈的戰(zhàn)士，就給他立刻點上，狄副排長就感到自己跟老爺似的舒適地抽了兩口。他剛想講。就立刻打住。一個戰(zhàn)士忙催促道，他看見自己的副排長嘴還張開，就不說了?！案迸砰L，你快說嘛？”
　　“不行！”
　　“為啥！”有戰(zhàn)士問。
　　“萬一讓連長看見了，還以為我不謙虛，以后不帶我去執(zhí)行任務(wù)去了?！彼f到這里，自我表白說：“我還想這次連長能讓我當(dāng)二排長?！?br /> 　　“你怎么可能當(dāng)?shù)昧藯钆砰L那一位置！”一個愛笑的愛說的戰(zhàn)士，表示異議說。
　　“什么，你說老子當(dāng)不了二排長一角。“狄副排長說，就立刻從床邊上伸出手，指指這個戰(zhàn)士。可能一說，嘴上的煙的就掉到他的大腿上：“哎喲！”他叫了一聲。就把燙著他大腿的煙頭，搧開。就接著說：“一排長還是救出來。沒有我，還不知道搞好久！”他臉也昂，得意得不得了地說。還把他右手對著自己的胸部，擺了擺。
　　戰(zhàn)士小金說:“真得嗎？我要去問問連長！”
　　說完，就往簡易的門外回身走出去。
　　狄副排長趕緊害臊地一把把小金，拉回來。有些急了。喊道：“我日你媽，你去出老子位子嘛(四川話的意思是：出丑)？”
　　“你怕什么？一排長不是你救出來的嗎？”小金故意好奇心強地看著自己愛自我表白，好像不說不到處說，這樣，就沒有一個人知道他的功績似的。
　　“好了，夠了！”狄副排長喊道。
　　有一個戰(zhàn)士問，可能也想聽聽這一個有意思的故事：“副排長，跟我們講講吧！”
　　“啊，我跟你們早講了，就是不聽，要喊我狄排長，狄排長，你們就是記不住，我不講了?！钡腋迸砰L喊道。好像沒有人喊他排長，就沒有精神似的。
　　小金等戰(zhàn)士立刻笑著喊道：“排長，排長排長！排長！”像是一種好聽的念經(jīng)的聲音。
　　狄副排長就像聽一首歌一樣，還韻味地臉一昂，“這才安逸!”
　　“好了，排長，這下可以說了吧?！睅讉€戰(zhàn)士說。
　　心情得意，喜歡跟自己的戰(zhàn)士無話不說的狄副排長，就一邊吸煙，一邊繞起他兩腿。故意靠在一個小李戰(zhàn)士的胸前。
　　這個戰(zhàn)士就笑笑說：“排長，你倒會享福，拿我當(dāng)靠背的?！?br /> 　　“哈哈哈！”戰(zhàn)士們都笑了起來。這時，狄副排長，就不再靠在小李的身上。有戰(zhàn)士猴急猴急地用手拉他：“快說呀！副排長快說呀！”狄副排長就清清他的喉嚨。坐在簡易的靠近木墻的床上，還是繞起二郎腿，講述。
　　“我們五個人來到城里，都是楊連山的叔叔，楊大伯和他女兒幫的忙。第二天，連長就派楊連山和黃宏班長，等鬼子把王排長押出來，不想，被裝成一排長的藤井打死了?！?br /> 　　小金非常迷糊的問：“等等，他們怎么會裝成一排長。這是為什么？”
　　“后來。我聽連長說。鬼子是想把我們都引到東街十字路口，在哪里埋上重兵，后來改成偽軍。”小金更加摸不著頭腦。問：“這又是什么意思？”
　　“這你都不明白嗎？”狄副排長瞪了小金一眼。小金就想想，還是迷?？粗约旱母迸砰L。這時，狄副排長用手習(xí)慣性往上抬了下，有放下。憤慨地往地上吐了一口痰，說道：“小日本，是想讓我們中國人互相殘殺，好坐收漁翁之利?！?br /> 　　“狗日的小日本太陰險的！”一個戰(zhàn)士感嘆。
　　“太壞了！”還有一個戰(zhàn)士說。
　　“不壞，他們會到我們國家殺人放火嗎？”小金對著大家喊道。好像他在講故事，有戰(zhàn)士，對這些催促，對他們的義論，沒有興致?！皠e說這些，別說這些，聽排長說......”“楊連山和黃班長被打死了。連長認(rèn)為敵人是想以一排長做誘餌，打死更多的我們抗聯(lián)的人員，判定一排長還關(guān)在監(jiān)獄里，讓楊玉姑娘和我，連長，又去監(jiān)獄，可能楊姑娘說些話，提醒了我們連長，于是，就在鬼子司令部的門口，又不知為什么。連長喊我到司令部，他又去監(jiān)獄。因為，開來了兩車。我看到又是黑布蒙頭，不對，就不知為啥，就迷糊地到后面去，我就到鬼子的司令部后面，沒有看到一排長，正在迷糊時，我看到鬼子把王排長押出來，就上去救下王排長。就這樣?！钡腋迸砰L又清了清他的喉嚨，一口氣講完。
　　小金問：“副排長，這楊姑娘跟我們連長說了什么。連長又是怎樣看出來，這些問題，又為什么喊你去司令部的后面?！?br /> 　　“這個我也不知道，你要想知道，就去問我們連長。”
　　“那你們事后怎么不問連長?！币粋€戰(zhàn)士問，
　　“我們從城里回根據(jù)地，連長一路都陰沉著臉。我們都知道他是為犧牲了的楊連山和黃班長難過，就沒人問這些事?！钡腋迸砰L說，不禁心里難過起來，就默默地低下頭......
　　穿上了灰白色的軍服，腰間系緊寬皮帶的王德成排長，再現(xiàn)了他非常英俊，厚道，威武抗聯(lián)指揮官的風(fēng)采?？吹阶约旱呐砰L終于被救回來了，大胡子和多個戰(zhàn)士，都像見了自己的親人般的喜悅。大胡子就那大大咧咧，嗓音能驚人一下的聲音，多遠(yuǎn)就能聽到。“排長，這次你被救出來了，一定要請我喝酒，”戰(zhàn)士楊運發(fā)，也愛逗笑，聲音有些沙，老感到他因為感冒，嗓子沒有好似的,就說:“胡子哥，我們排長回來，你就馬上喊他犒勞你。那我們的擔(dān)心，想他，又算什么。還有，我們哪有錢讓你喝酒?！?br /> 　　“老子這次救他，也出了份力，是不是？”胡子就用手重重拍了下王排長。王排長一向就愛臉紅，有些靦腆。性格質(zhì)樸憨直說：“好吧?！?br /> 　　“這樣才是嘛？你總不至于讓老子白跑一趟?！焙雍鸵慌砰L，還有一些戰(zhàn)士在簡易的棚里。高興地聊天。另一個叫林玉林的戰(zhàn)士，更是一個風(fēng)趣的人，最愛挑其他戰(zhàn)士的說話的漏點，他長得一些矮，一個長臉，老愛瞅著人的臉。他脫口而出：“啊，你還敢跟排長充老子。排長，罰他，請客。這次，讓胡子請全排的客?！?br /> 　　王排長這時，就表現(xiàn)得臉紅。其實，不善說話的他，看到胡子被這樣說，就覺得他多無辜似的，就說：“算了吧?！彪m然，中國抗日聯(lián)軍每一個戰(zhàn)士，指揮官都有自己的弱點，可有一點，他們遇到日本侵略者，個個都不怕死，是那么正直，純樸英勇的抗聯(lián)好漢，是中國很好的軍人。同時，是把自己年輕可貴的生命貢獻(xiàn)在抗日的殘酷的戰(zhàn)場上了。然后，王排長就坐在用木板搭的簡易的床上。不禁嘆息：三天了，自己被鬼子抓住，還能回到一個新的抗聯(lián)駐地。他們又談到王排長不在的這幾天抗聯(lián)生活。
　　“你被抓的這幾天，我們轉(zhuǎn)移了駐地了?！币粋€戰(zhàn)士說。
　　“都是我的錯，就這樣被騙了，害得大家為我操心?！闭f到這里，王排長恨自己沒有用。并一下氣惱地倒在床上。
　　林玉林看到自己排長非常后悔臉和身著灰色軍衣上系著寬皮帶的急急的起伏肚皮。說：“排長，日本鬼子多狡猾，誰會想到他們來這一招?！?br /> 　　戰(zhàn)士楊運發(fā)覺得鬼子太詭詐?！笆前。砰L，連連長政委他們都沒有看出來。對了，”他說道這里，就走到一個戰(zhàn)士的面前，伸出手，把自己的排長拖起來?！拔疫€想問你！”
　　“什么事？”王排長問，他一低頭，看到自己的軍衣皺著，就兩手把軍衣下擺，一拉，腰間上的皮帶，和軍衣看上去更加的英武注目了?！澳銌柊?，楊運發(fā)！”。
　　“我都奇怪，鬼子為什么沒有拷打你?！?br /> 　　“哦，是這樣，本來是說要打我的，可不知為什么，他們又沒有這樣做，不知有什么企圖。”王排長回答，非常的疑惑不解。說：“我都想不明白。”并摸了摸他的皮帶。坐在他身邊的戰(zhàn)士問問：“排長，你說這是什么意思？”王排長搖搖頭，深深吐了口氣。也無從回答。這時，王羽連長走了進(jìn)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