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兒傳奇》第二集

第二集
2.1.海子旁日外
湛藍(lán)的湖水碧波蕩漾，微風(fēng)掠過蕩起層層漣漪……
拉姆蹲在海子旁，撩起湖水洗臉——
水面上倒映出她婀娜多姿的身影——
拉姆抹了把臉上的水珠，向天空遙望——
2.2.天空日外
藍(lán)藍(lán)的天空，白云朵朵。
一只矯健的雄鷹在天空中展翅翱翔……
2.3.海子旁日外
拉姆彎腰捧起湖水喝了幾口，然后用手抹了抹嘴角上殘留的水，起身離開海子，戀戀不舍地向前走去。
一陣委婉高亢的小調(diào)飄了過來：豆豆開花扯蔓呢／憐兒在隔河兩岸呢／啥時才能見面呢／活把人心想爛呢……
拉姆順著歌聲望去，遠(yuǎn)處一個后生牧羊。
2.4.草地上日外
后生手拿皮鞭牧羊。
羊兒溫順地在草地上吃草，一只羊調(diào)皮地跑開——
后生皮鞭向空中一甩，啪啪兩聲。
拉姆向后生走來……
后生精神抖擻地唱了起來——
細(xì)嫩的手指賽柳條，/滿臉兒紅云像花兒笑！/走一步，蹺一蹺，/走一步，蹺一蹺，/走一步來蹺一蹺（喲），/西蕃女娃子處處俏（哎）呀……
拉姆走到他面前：你唱的真好聽！這是什么歌呀？
后生搖搖頭。
拉姆譏諷地：你叫啥不會不知道吧？
后生笑了：我叫馬虎——
拉姆笑個不停：馬虎！馬馬虎虎——
馬虎認(rèn)真地：我就叫馬馬虎虎嘛！不對！是戰(zhàn)馬的馬，老虎的虎。
拉姆止住笑：你從哪學(xué)來的？
馬虎笑了：我們都會唱，這還用學(xué)嗎？
拉姆：你教我行嗎？
馬虎搖搖頭：女娃子不能唱！
拉姆不解地：為啥？
馬虎搖搖頭：女娃子不能唱！就是不能唱！為啥刨根問底。
拉姆倔犟地：我就要唱——
馬虎無可奈何地：好好，我教你就是了。
拉姆甜甜的一笑：哎，你叫啥？咋這身打扮呢？
馬虎不耐煩地：我不是告訴你了嗎？我看啊你比我還馬虎哪！在俺們大回族，男孩就叫尕娃，女孩叫尕花——
拉姆點點頭。
天空中傳來候鳥驚恐的叫聲——
馬虎抬頭看了看：好像有情況！
拉姆附和：應(yīng)該有很多人吧！朝我們這邊來的，能不能是壞人哪？
馬虎揚起皮鞭：我還真是馬虎，你叫什么？
拉姆一笑：拉姆——
馬虎甩了一下皮鞭：哦，拉……姆……幫我把羊趕到那個山坳去……行嗎……
拉姆奔向羊群：快趕?。。ㄅ拇蜓蚱ü桑┼薄薄?br /> 二人驅(qū)趕羊群……
2.5.山坳中日外
二人驅(qū)趕羊群向山坳靠攏——
瞿佑從草地上爬起來：咋這么臭啊?。纯囱蛉海┝佄稉浔前　?br /> 馬虎止住腳步：你是什么人？
拉姆不以為然地：漢人！漢族老頭唄！
瞿佑笑了笑：就是漢族老頭——怎么了？我這個老頭很討人厭嗎？
馬虎搖搖頭：我們不知道這里有人。
瞿佑站起來：大路通天，各走半邊，我在這里不打擾你們吧？（自嘲地）再說，總有個先來后到吧！
馬虎機械地點頭：老人家，我們暫且避一避，打擾了！
拉姆藐視地：別斯文了，快把羊群趕進(jìn)去呀！
馬虎驅(qū)趕羊群。
瞿佑捂住鼻子：嚯，恐怕我下輩子不能再吃羊肉了。
拉姆高興地：這就對了！你們真的不吃牛、羊，真是牧民的造化！我討厭屠殺牛羊的血腥……
瞿佑笑了笑：世界上沒有人吃牛羊，你們牧民怎么生存？
拉姆一時語塞。
馬虎附和：就是就是！我們希望天底下所有的人都吃牛羊肉，這樣的人類就干凈了！
拉姆脫口而出：他們可以吃豬肉……（感覺說走了嘴）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馬虎，你馬馬虎虎沒聽見是嗎？
馬虎生氣了。
瞿佑糾正地：姑娘，話不能亂說呀！這話傳出去是要殺頭的！以后注意，應(yīng)該叫大肉。
拉姆瞪大眼睛：為什么？
瞿佑低聲：當(dāng)今皇上姓什么？
拉姆忐忑不安地：呀……
瞿佑繼續(xù)：大，說明天下之大，尊姓之大……所以叫大肉最切合實際了！
馬虎轉(zhuǎn)怒為喜：老人家真有學(xué)問——（上下打量著他）老人家是不是當(dāng)官的呀？
拉姆贊許地：嗯，這老頭氣宇不凡，一定是朝廷命官吧？
瞿佑苦笑了一下：唉！老夫就是平民百姓，在京城住過不假，如今被流放到此地。（感慨萬分地）老夫一生謹(jǐn)小慎微，就是喜歡舞文弄墨……唉，天意，天意??！
馬虎同情地：老人家懷才不遇，是朝廷的一大損失……
拉姆似懂非懂地：你……你也在……我們這兒住……是嗎？
瞿佑點點頭：我家住在西寧衛(wèi)竹子巷……出來散散心……（少頃）有機會，到我家做客好嗎？
二人點頭。
瞿佑解釋地：剛才，我聽到這個小伙子唱的曲子好聽，就忍不住停下來了。
拉姆感慨地：就是好聽——（沉思了片刻）就是不知道叫什么。
瞿佑賣弄地：小伙子，你知道叫什么嗎？
馬虎搖搖頭：我就是會唱而已。
瞿佑：這種曲子就是河湟音樂！我查閱過資料，這種河湟音樂，在周朝時期形成，元朝逐漸成型，民間稱之為少年，廣泛流傳在西夏、陜西、甘青、巴蜀、天山一帶。
馬虎天真地：哦，叫少年?。。ú唤獾兀├先思遥瑸槭裁床蛔屌顺?？
瞿佑認(rèn)真地：這是民間曲子，唱詞是隨意編造出來的，糟粕很多，不易女人們唱！可是現(xiàn)在其他的地方，女人已經(jīng)開始傳唱了……河湟曲子主要是由各地的令牌組成，元朝的令牌有幾十種，現(xiàn)在已經(jīng)挖掘出一百多種了……
馬虎佩服地：老人家真是朝廷當(dāng)官的，知道的真多！
拉姆興高采烈地：這么說，我可以唱？
瞿佑點點頭：當(dāng)然可以??！
拉姆嫣然一笑。
瞿佑自言自語地：我一定把這河湟音樂帶回京城……（充滿幻想）說不上幾百年以后，就是瑰寶呢！
馬虎慌慌張張地：老人家，快……快……馬匪來了……
瞿佑向遠(yuǎn)處觀看——
山凹外十幾人的馬隊正沿著海子邊向他們撲來……
瞿佑驚恐萬分地：孩子們，快躲一躲吧?。匆娨淮髩K巨石）走！咱們藏到后面去——
拉姆朝巨石后奔跑，跑了幾步又停下了，回頭看了馬虎一眼，見馬虎站在羊群中間，木訥地護(hù)著羊。
拉姆焦急地：火燒眉毛了，還馬虎呢？快過來呀！
馬虎目光呆滯地：羊咋辦？
瞿佑跑過去拉他：命沒有了，要羊有什么用？傻孩子，顧命要緊啊?。◤娦邪阉ё撸?br /> 2.6.巨石后日外
三個人聚在一起，向外面窺視……
2.7.山坳中日外
云月鐵木真率領(lǐng)元匪殘部氣勢洶洶地包圍了羊群……
溫順的綿羊擠在一起，哀叫著——
云月鐵木真：人呢？人跑了！
月魯帖木兒哈哈大笑：人跑了，羊留下就好！可以飽餐一頓了！弟兄們，先殺幾只羊——
幾個元匪跳下戰(zhàn)馬抓羊……
2.8.巨石后日外
馬虎見狀，欲出去。
瞿佑拼命抓住她不放……
2.9.山坳中日外
元匪已經(jīng)摁倒了幾只羊，其中一個元匪手拿大刀向綿羊扎去——
2.10.巨石后日外
馬虎張嘴欲喊，瞿佑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他狠狠地朝瞿佑咬了一口……
瞿佑忍著疼痛，就是不撒手——
鮮血從手指縫中滲出……
2.11.山坳中日外
鮮血從羊的脖頸中流出，鮮紅鮮紅的……
碧綠的草地上染紅了一大片。
其他幾個元匪在草地上搭起了一個三角架，升起了火——
剝了皮的羊被木頭串起來，放在火堆上烤——
月魯帖木兒從馬上跳下來，大踏步地走向火堆旁。
熊熊的大火，羊肉被烤的吱吱作響……
元匪團(tuán)團(tuán)圍攏在火堆旁，個個垂涎三尺——
月魯帖木兒：軍師，安排弟兄們警戒，為了一餐飯搭上性命不值??！
云月鐵木真點頭：沒錯?。ㄖ噶酥干磉叺能娮洌┠恪派谌ァ?br /> 軍卒不情愿地走出山坳，手中的長槍拖在地上，劃出了一道深深的痕跡……
綿羊四處奔跑——
2.12.曠野中日外
祁鎖南伏在草地上觀察，抓起一團(tuán)馬糞仔細(xì)斟酌。
祁貢哥星吉坐在馬上：小小，看出有什么端倪沒有？
祁鎖南搓搓手：從馬糞看，這一帶出現(xiàn)過馬隊，數(shù)量不超過二十匹，路經(jīng)此處不超過一個時辰！
祁貢哥星吉馬鞭一揮：追——
戰(zhàn)馬嘶鳴，一路狂飆向前方駛?cè)ァ?br /> 家丁們個個踴躍尾隨……
祁鎖南站起身，敏捷地跨上戰(zhàn)馬，追逐他們——
2.13.山坳中日外
元匪圍坐在火堆旁貪婪地吃烤羊肉——
月魯帖木兒抹了一把嘴巴：缺少美酒??！
云月鐵木真點頭：沒錯！咱們茍且偷生的活著，還不如同明軍痛痛快快地大干一場——
月魯帖木兒剜了他一眼：糊涂！咱們到西域來，不是為了活著，是為了好好地活著?。ǔ粤艘豢谘蛉猓┪覀円褮w順朝廷的部落策反出來，聯(lián)合他們的力量與朝廷抗衡。明朝在西域的軍隊捉襟見肘，如果咱們能如愿以償，嘿嘿，朱元璋這個要飯鬼，就窮途末路了！哈哈——
云月鐵木真贊許地：將軍雄才偉略，不愧是成吉思汗的后裔！一統(tǒng)江山指日可待啦！
月魯帖木兒自責(zé)地：柏興州戰(zhàn)役，涼國公藍(lán)玉讓我們打傷元氣……要不是本將軍使用詐降一計，咱們豈能有今天……
云月鐵木真討好地：自古兵不厭詐！將軍聰穎過人，明軍能奈我何？
月魯帖木兒鼓舞地：只有立足西域，匡扶元朝大業(yè)就指日可待了！
眾元匪振臂高呼：匡扶元朝大業(yè)——匡扶元朝大業(yè)——
2.14.山坳外日外
放哨的元匪見狀撇撇嘴，一屁股坐在草地上，抱著長槍耷拉著腦袋……
元匪自言自語地：黃連樹下唱小曲——苦中求樂——（打了個哈欠）討食鬼！連個換崗的都沒有！呸——治療饑餓最好的辦法就是睡覺——（把頭往懷里一扎，片刻鼾聲如雷）
2.15.海子旁日外
祁貢哥星吉率領(lǐng)家丁飛馳在海子畔——
祁鎖南一馬當(dāng)先沖在最前面——
2.16.山坳外日外
放哨的元匪還在酣睡……
馬蹄聲由遠(yuǎn)而近——
放哨元匪驚醒：啊——不好——（連忙爬起來向山坳中跑去）
2.17.山坳中日外
元匪聽到喊叫聲，頓時爬起，個個拿起手中的兵器上馬……
云月鐵木真扶月魯帖木兒上馬：快！保護(hù)將軍——
幾個元匪立刻持刀跑到月魯帖木兒馬后，做出了決斗的架勢——
云月鐵木真、月魯帖木兒雙雙打馬離去……
幾個元匪跟隨他們向西狂奔——
祁鎖南揮舞馬刀沖進(jìn)元匪之中，馬刀劈向元匪…..
放哨的元匪還未上馬，就被祁鎖南一刀砍死。
元匪殘部瘋狂地向西面逃竄——
祁貢哥星吉率領(lǐng)眾家丁趕到：殺——
家丁們追趕元匪——
元匪甲在馬上揮舞長矛不停地向祁鎖南刺去，祁鎖南左躲右閃，趁機用掖下夾住了對方的長矛，胳膊纏在長矛槍桿上，用力朝懷中一帶揮手一刀將他斬入馬下。
元匪乙無心戀戰(zhàn)，調(diào)轉(zhuǎn)馬頭離去——
2.18.巨石后日外
馬虎撿起一塊石頭，迫不及待地從巨石后出來，向元匪乙拋去——
2.19.山坳中日外
石頭不偏不倚正砸在他的肩上，元匪乙一個趔趄從馬上摔了下來，他連忙從地上爬起，拼命向西狂奔——
祁鎖南見狀，將手中的馬刀向他撇去——
馬刀扎在元匪乙的后背上，他一頭栽倒在地……
馬虎跑過去把馬刀從元匪后背上拔出，樂呵呵地跑到祁鎖南面前。
祁鎖南跳下馬：哎，尕娃，好樣的——
馬虎將刀遞給了祁鎖南。
祁貢哥星吉勒住戰(zhàn)馬：小小，阿爺老了！
祁鎖南將父親從馬上扶下來：阿爺，殺雞焉用宰牛刀！您老人家先歇息片刻，然后再追趕元匪。
祁貢哥星吉點點頭：好哇！
瞿佑、拉姆小心翼翼地從巨石后出來。
馬虎哭了：我的羊……我的羊……（尋覓羊群去了）
拉姆同情地：我?guī)湍恪ㄗ汾s馬虎去了）
瞿佑走到祁貢哥星吉面前施禮：多謝千戶大人搭救！
祁貢哥星吉納悶地：你怎么知道我是千戶？
瞿佑拱手：在西寧衛(wèi)除了長興侯耿炳文大人，就是兩個千戶大人，一個是李南哥、另一個就是您祁大人哪！
祁貢哥星吉打量了他一番：先生對西寧衛(wèi)了如指掌，莫非先生也是朝廷命官?。?br /> 瞿佑搖搖頭：老朽不是宮廷中人，乃是一介草民——
祁貢哥星吉：先生是漢人吧？
瞿佑：沒錯！
祁貢哥星吉醒悟：西寧衛(wèi)的漢人，多半是從京城來的，大多住在竹子巷——
瞿佑笑了：千戶明察秋毫！實不相瞞，小人就住在竹子巷——（長嘆一聲）唉，被當(dāng)今萬歲爺流放到此……
祁鎖南：老先生仙風(fēng)道骨，定是來歷非凡吧？
瞿佑苦笑：小人只是喜歡舞文弄墨而已——
祁鎖南拱手：請教先生大名！
瞿佑還禮：瞿佑——就是屈（瞿）呦（佑）——
祁貢哥星吉哈哈大笑：先生果然風(fēng)趣幽默，沒想到在此地偶遇當(dāng)今的大文學(xué)家！失敬！失敬！
瞿佑羞愧地：慚愧——慚愧——
祁貢哥星吉：小小，這位就是我經(jīng)常提起的瞿佑先生，歷任浙江臨安教諭、河南宜陽訓(xùn)導(dǎo)；他的著作有《存齋詩集》、《聞史管見》、《香臺集》、《詠物詩》、《存齋遺稿》、《樂府遺音》、《歸田詩話》、《剪燈新話》、《樂全集》等20多種。是名副其實的大文學(xué)家?。?br /> 瞿佑笑了笑：雕蟲小技，何足掛齒！
祁鎖南近前施禮：拜見訓(xùn)導(dǎo)大人！
瞿佑連忙挽起他：小人已丟官罷職了！怎么能接受祁公子如此大禮呢！
祁貢哥星吉笑了笑：瞿大人在朝中也是德高望重之人！理應(yīng)如此——
祁鎖南：大人言重了！
祁貢哥星吉笑了笑：改日一定登門拜訪——
瞿佑羞愧地：豈敢！豈敢！
祁貢哥星吉疑惑地：先生來到荒郊野外，為何呀？
瞿佑淡淡地一笑：讓千戶大人見笑了！小人想收集整理西域少年、花兒唱詞??！沒想到遇到了元匪——
祁貢哥星吉笑了笑：感謝元匪??！如果不是清剿元匪，恐怕我們未必能相見哪！
眾人笑了。
祁貢哥星吉：先生，我們公務(wù)纏身，還要追趕元匪，恕不奉陪！改日再訪?。ㄉ像R）告辭了——
祁鎖南上馬施禮：有緣再見——
眾家丁紛紛上馬西行——
瞿佑恭送。
祁鎖南不解地：阿爺，剛才咱們?yōu)槭裁床怀藙僮窊簦?br /> 祁貢哥星吉詭異地：元匪就那么十幾個人，今天把他們?nèi)珰⒘?，耿炳文就會讓咱們?nèi)ジ善渌虑?。（?dān)憂地）耿炳文不信任我們?。?br /> 祁鎖南：為什么？
祁貢哥星吉冷笑：因為咱們是成吉思汗的后裔，是降將……怕咱們再歸順元匪！耿炳文讓咱們清剿元匪，其實是一石二鳥之計呀！
祁鎖南憤怒地：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這么膚淺的道理都不明白……
祁貢哥星吉感慨地：小小，朝中險惡??！
祁鎖南點點頭。
祁貢哥星吉揚鞭打馬：駕——
眾人一齊催馬：駕——
眾人漸漸遠(yuǎn)去……
瞿佑轉(zhuǎn)過身欲行，馬虎、拉姆趕著羊群過來。
瞿佑迎上前：羊群找到了？
馬虎沮喪地：讓他們白白糟蹋了三只羊——
瞿佑語重心長地：能保住命就不錯了！西面是不太平了，咱們往東走——
拉姆：對！馬虎，咱們邊走邊教我唱小曲怎么樣？
馬虎心疼地：羊沒了，唱啥小曲了，頌古蘭經(jīng)還差不多！
拉姆不依不饒地：你賴皮！你答應(yīng)我的……
馬虎默默無語。
拉姆驅(qū)趕羊群：啾——（偷眼看馬虎）你不教我唱，我就殺你的羊！
馬虎膽怯地：我沒說不教哇！
拉姆：沒說不教，就是教啦?。?qū)趕羊群）啾——啾——
潔白的羊群向東方緩緩走去……
2.20.曠野上日外
瞿佑拉著馬虎驅(qū)趕羊群一路向東——
拉姆分開二人：你們?nèi)ツ睦镅剑?br /> 瞿佑：這還用問嗎？西邊不安全，只有往東走了。
馬虎機械地點頭：我去找阿爹——
拉姆止住腳步：我剛剛從西寧衛(wèi)跑出來，又要回去，這不是繼續(xù)往火坑里跳嗎？
瞿佑提醒地：你也可以去找你阿爹呀！一個姑娘家在外面不安全哪！
拉姆糾正地：俺們不叫阿爹，是阿爸——
瞿佑點點頭：哦，一樣！一樣！
拉姆固執(zhí)地：不一樣就是不一樣！
瞿佑勸慰：好好好！找你阿爸去！
拉姆猛然醒悟：哎，我阿爸在哪了？我阿爸呢？（拼命向前奔跑）阿爸——阿爸——
馬虎忍不住笑了：連阿爹都找不到了，還好意思說……
瞿佑糾正地：是阿爸——
馬虎搖搖頭：對！是阿爸！阿爸……
二人相互對視，都忍不住大笑起來——
2.21.天空黃昏外
太陽西墜，火紅的彩霞燒糊了天空……
2.22.驛道上黃昏外
由幾十號人組成的官兵浩浩蕩蕩向東挺進(jìn)——
李南哥威風(fēng)凜凜地端坐在戰(zhàn)馬上，身后一桿大旗上雋秀的“李”字爍爍發(fā)光，四名小旗分列左右，手執(zhí)兩把大砍刀保護(hù)這位土司、千戶大人。
李南哥回頭：天戈，天戈——
官兵分開戰(zhàn)馬，閃出一條小路。
李天戈懶洋洋地騎馬近前：阿爹！
李南哥眼睛一瞪：軍中無兒戲——
李天戈連忙抖擻精神：啟稟千戶大人，喚下官有何吩咐？
李南哥滿意地點點頭：在軍中就得有個將士的樣！這里不是千戶府，更沒有小土司、公子，你看你還像不像個將士？這是行軍打仗——
李天戈小聲嘟囔：這是行軍打仗嗎？不就是監(jiān)工建破廟嗎？至于晝夜兼程嗎？
李南哥微怒：重建瞿壇寺，也是皇上的旨意！我們奉旨行事，就是代天子巡撫！你懂不懂?。?br /> 李天戈辯解地：就算是欽差大臣，也犯不上晝夜兼程?。。ㄐ÷暤兀┰蹅兛梢詴孕幸顾薨?！吃好、玩好，才有精神為萬歲爺效力呀！
小旗甲點點頭：千戶大人，小土司所言極是！
李南哥沉思了片刻：嗯，既然諸位都這么想，本大人就順?biāo)浦圩鰝€人情了！各部聽好了，立刻安營扎寨，埋鍋造飯；明日卯時出發(fā)——
官兵立刻混亂起來……
小旗率先跳下戰(zhàn)馬，把李南哥從戰(zhàn)馬上扶下。
李南哥觀察地形：在那個山底下宿營，驛道兩側(cè)安排兩個哨位——
傳令兵下去傳令……
李南哥抬頭仰望天空——
李天戈：阿爹，你看什么呢？
李南哥凝重地：今晚要起風(fēng)啊——
2.23.天空夜外
一輪明月在烏云穿行，時明時暗……
2.24.營地夜外
狂風(fēng)呼呼地刮，營地上卷起了黃沙，整個營地被黃沙彌漫著……
呼嘯的狂風(fēng)——
彌漫的黃沙——
哨兵在風(fēng)沙中搖曳，不停地將槍桿插到地下，雙手握著槍桿……
2.25.驛道上夜外
狂風(fēng)呼嘯作響——
黃沙被狂風(fēng)卷起，形成了一條沙柱子，在半空中升騰……
哨兵搖搖欲墜，拼命地向營地跑去——
一掛馬車從東向西駛來——
車蓬上的篷布被狂風(fēng)掀起，車夫用力一扯，車篷安然無恙。
車夫甩著馬鞭：駕——
三匹馬拉著車，在風(fēng)沙中疾馳——
哨兵見狀，連忙拿槍阻攔：站住——干什么的——
車夫揚起馬鞭狠狠地抽打在哨兵的身上。
哨兵一個趔趄：來人哪——來人哪——
車夫揚鞭催馬：駕——駕——
馬車在風(fēng)沙中狂飆……
營地上跑出來幾匹戰(zhàn)馬，轉(zhuǎn)眼就來到驛道上。
小旗甲問哨兵：咋回事？
哨兵指了指前面：車……馬車……跑了……
小旗甲吆喝：追——
幾個軍兵跟隨他追趕馬車去了……
2.26.樹林旁的驛道上夜外
馬車瘋狂地在驛道上狂飆——
車夫突然勒住馬韁繩：吁——
馬車戛然而止。
車夫掀開門簾：夫人，后面的官兵窮追不舍，我看咱們很難脫身；這旁邊有林子，你們進(jìn)去躲一躲，我把他們引開——
夫人OS：不行！太危險啦！
車夫果斷地：再不下車，來不及了！快——快——
馬車?yán)镢@出四個人，慌慌張張向樹林中跑去……
車夫松開馬韁繩，揚鞭催馬：駕——
馬車?yán)^續(xù)向前狂奔——
小旗甲率領(lǐng)軍兵緊緊的追趕——
小旗甲沖到馬車前：站??！
車夫繼續(xù)驅(qū)馬：駕——
馬車險些撞到小旗甲身上，小旗甲拉馬躲開，他舉起手中的大砍刀向馬車砍去，車轅被砍斷，車馬分離，三匹馬帶著車套向遠(yuǎn)處飛馳，馬車失去重心，翹在地上，車夫滾落在地。
車夫從地上爬起，手執(zhí)馬鞭向小旗甲奔去——
小旗甲手起刀落，將車夫砍死——
車夫倒在地上，手里緊緊地握著馬鞭……
2.27.李南哥大帳中夜內(nèi)
李南哥坐在帥案前，聽小旗甲的匯報——
小旗甲：……馬車上空無一人，車夫偷襲我，被下官砍死……（分析地）據(jù)下官查看，車夫是中原漢人，很有可能是京城人……
李天戈站住父親身后：咋不留活口呢？
小旗甲辯解：下官說了，他是偷襲我才……
李南哥擺擺手：沒走漏風(fēng)聲吧？
小旗甲搖搖頭：外面風(fēng)沙漫天，別說是人，就是連個鳥都沒有！
李天戈試探地：阿爹，他能不能是京城派來的刺客呀？
李南哥：不會！我們西域沒有朝廷要的人。（沉思了片刻）我是怕……是京城派來的密使……
小旗甲謹(jǐn)慎地：下官搜了他全身，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信函和腰牌……
李天戈猜測地：也許他就是個車夫，真正需要的人在車上——
李南哥一拍帥案：天戈說得對！危險人物中途下了車，車夫只不過是個替死鬼！
小旗甲轉(zhuǎn)身：下官這就帶人去搜索——
李南哥惋惜地：魚兒真的漏網(wǎng)了……
李天戈：阿爹，要不然孩兒回西寧衛(wèi)走一趟，打探著消息再通知您？
李南哥站起身：不必了！咱們繼續(xù)東行，如果西寧衛(wèi)有什么風(fēng)吹草動的話，咱們可以靜觀其變。
小旗甲贊賞地：千戶大人高見——
李天戈：那咱們繼續(xù)睡覺吧！
李南哥：睡個屁！好端端的一個夜晚，被攪得一塌糊涂！給老夫弄點吃的，肚子里攪鬧起來了。
小旗甲轉(zhuǎn)身離去——
李南哥興致勃勃地：天戈，陪阿爹下盤棋吧？
李天戈咧著嘴：啊……
油燈跳躍，火苗搖曳——
李南哥父子在帥案上下棋……
李天戈用胳膊拄著下巴，懶洋洋地拿起圍棋子放到棋盤上。
李南哥目光炯炯地注視棋盤，半晌才放下一枚棋子。
棋盤（特寫）：黑子已注定輸局。
李南哥笑了：天戈，這棋你如何挽救哇？
李天戈已經(jīng)鼾聲如雷了——
李南哥搖搖頭：這個慫娃子，簡直就是酒囊飯袋！（把白棋子丟到盒子里，起身拿起自己的斗篷披在他身上）
李天戈香甜地酣睡……
油燈上的火苗漸漸淡化——

本集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