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春天】第十二章 邁出艱難的一步

　　第十二章 邁出艱難的一步

　　韓詩琪自從和李保剛從外地一塊兒回來后，還真沒有回過一趟娘家，甚至和家里打電話都很少。一是李保剛?cè)ツ膬憾紟е?，他不允許詩琪離開他的視線，就連打牌、打麻將李保剛也讓她站在他身邊看。這使韓詩琪感到很無聊，更增加了她對李保剛的失望和無奈，讓她無法再喜歡眼前這個玩物喪志、庸俗無聊、好逸惡勞的男人。同時，這也更增加了她內(nèi)心的苦惱，對生活的失望，對人性里那自私的一面感到痛苦。他占有著詩琪，同時又不能給她幸福、給她未來、給她希望！所以，這些都讓詩琪感到很痛苦，正是因為這些痛苦，所以，她高興不起來，她不知道該向父母說些什么，所以，也就一直這么沒有通信，而詩琪先前給父母留下的聯(lián)系電話是李保剛鄰居家的，而李保剛的鄰居兩三年前就已經(jīng)搬到城里做生意去了，電話早就掐斷不用了。
　　如今，當詩琪的聲音響在母親耳邊時，她母親在電話的另一頭兒已經(jīng)泣不成聲：“詩琪呀！你……你這……你這個傻閨女，想把娘急死不成，也不通信也不打電話，你知道這兩年我多掛念你嗎？我生怕你有什么事，也不知你過得好不好？你這個死妮子，咋不跟娘通電話呢？”
　　“娘，不用擔心我，我這不是過得好好的嗎？原先鄰居的電話，他家里都去城里做生意去了，我現(xiàn)在在一所幼兒園上班兒，幼兒園的校長是一位女的，待人很好，她剛給我買了一個新手機，方便聯(lián)系了，所以這才給你打電話！”詩琪邊勸母親邊假裝笑著說，其實聽到母親的哭聲，她心里早已克制不住，如果她不強忍，不盡力控制的話，淚水會像決堤的閘門，恣意泛濫。但她知道，她越哭，母親就會越難過，她只有笑，只有她只有笑，母親才會少了些擔心和日夜難熬的牽掛！
　　“娃蛋長高了嗎？胖了嗎？”母親在電話那頭兒邊問邊哭泣著。
　　“娘，娃蛋長高了，也胖了，我給他起個名字叫一帆。娘，等一帆再大些，我?guī)е厝タ茨　痹婄魅匀恍χf。
　　“那保剛呢？保剛對你好嗎？他在家做些啥？”詩琪的母親突然止住哭聲問。
　　“娘，不用擔心，保剛對我很好，他在家跟村里干建筑的一起每天外出干活呢！”韓詩琪為了不讓母親牽掛，只好這樣對母親說。
　　“詩琪！在幼兒園好好干，照顧好娃蛋，也照顧好自己的身體，我和您爸早就想你了，你弟弟每次打電話回來也都問起你，他說他想姐姐了！”母親在電話那頭兒酸心地說。
　　韓詩琪聽到這些，差一點兒哭出來。她的確太想家了，太想他們了，但她仍然笑著對母親說：“娘，您就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你和爸也多多注意身體，讓弟弟好好上學，等一帆再大點兒，我就回去看您！”
　　詩琪深知，這個時候李保剛和他娘決不會放她和兒子回娘家的，即便有李保剛跟著一同回去，李保剛也不會放心。他擔心自己被趕回來，而兒子和詩琪將永遠地留在那兒，所以詩琪用“等一帆再大一點兒”的理由來搪塞母親現(xiàn)在不回去看他們的原因，她總不能把實話都告訴給母親，增加母親內(nèi)心更大的痛苦和對她更大更要命的擔心吧！
　　“詩琪，別讓娘掛念！以后多打電話回來，娘先掛了！”韓詩琪母親嘴上說掛，但手里仍然拿著電話，她等女兒先掛呢！
　　“娘，我知道了！您就放心吧！”韓詩琪邊說邊合上手機，她的淚終于不受控制地流了出來，她好久都沒有這樣的感覺了！這種感覺讓她幸福！
　　這天，王小然去找李松林。她把自己的想法跟李松林一說，沒想到李松林不但不反對，還滿口贊成：“小然??！咱村兒就缺你這樣既有熱情又有頭腦的創(chuàng)業(yè)型人才呀！你能這樣想，我是既高興又全力支持和配合??！這些年縣里、鄉(xiāng)里開會，一直讓村干部發(fā)掘和培養(yǎng)這樣的人才！我也想找呀，可一直沒有找到，如今你主動提出來，我跟鄉(xiāng)長李貌全說說，讓他先扶植咱村兒的經(jīng)濟發(fā)展，能夠在資金和技術(shù)上提供幫助。哎！這樣，你等等，我給鄉(xiāng)里撥個電話！”
　　李松林說干就干，他撥通鄉(xiāng)里的電話號碼。
　　“喂，哪位？你找誰？”電話那邊問道。
　　“我是李莊村支書李松林，我想問一下，鄉(xiāng)里扶植村里搞富業(yè)，目前都提供哪些技術(shù)服務(wù)？”李松林問道。
　　“怎么？你們村有想搞富業(yè)的人嗎？”電話另一頭兒問道。
　　“有??！有個叫王小然的女同志，大學文憑，目前是新世紀幼兒園的女校長！”李松林說。
　　“噢！我知道了，王小然是嗎？我見過的，一個很聰明很能干的女同志。如果她愿意的話，鄉(xiāng)里可以扶植種大棚草莓，目前市場上銷售還算紅火，鄉(xiāng)里還可以提供技術(shù)幫助！”
　　“那資金呢？”李松林緊接著問道。
　　“資金??！資金自己預備一部分，鄉(xiāng)里無息貸款一部分！”副鄉(xiāng)長徐連意在電話里說。
　　“到時我找誰聯(lián)系？”李松林朝電話里問道。
　　“鄉(xiāng)長去縣里開會去了，我是副鄉(xiāng)長徐連意，你找我聯(lián)系好了，還有別的事兒嗎？”徐副鄉(xiāng)長問道。
　　“奧！沒有了，謝謝您！徐副鄉(xiāng)長，再見！”李松林客氣道。
　　“再見！”徐副鄉(xiāng)長掛斷了電話。
　　李松林放下電話，對王小然笑笑說：“小然，好好干啊！你是咱村的希望！我倒是想干，你看！一是我年紀大了，二來我也沒有文化?。∠Ｍ技耐性谀銈冞@一代年輕人身上啦！”
　　王小然笑了笑，隨之又嘆了口氣。
　　李松林問道：“怎么了？又嘆什么氣？”
　　“哎！還不知能不能過家人這一關(guān)？”王小然擔心說。
　　“放心！我從中間給你說合，保管你后顧無憂！”李松林說。
　　雖然李松林這樣擔保道，但王小然還是望而卻步，她最怕的還是老太太?。?br /> 　　眼看，這一年麥子就快種上了，王小然是急在心里，她怎么勸自己的公婆把幾畝地空下來，支持她種草莓呀？思來想去，她還是沒有想出什么辦法！
　　這天，自己的公公在院子里跟張寶琴說：“你說，村支書為啥把他家的地，都換得跟咱家挨著，聽說只留一點兒菜園地沒有換。咱家的地吧，除了一畝在東地，剩下的三田全在一塊兒。你說，他這樣做，不會打什么歪主意吧？”
　　“不就是種個地嗎？有什么歪主意可打，再打還會把地變金子不成？”張寶琴不相信李松林會打什么歪主意，便這樣安慰自己的老公說。
　　“可也不對啊！年年松林買麥種都那么積極，今年怎么聽說他到現(xiàn)在還沒一點兒動靜呢？”李福田疑惑地說，緊接著又對張寶琴說：“哎！不管他，咱們先種咱們的，反正有人家已經(jīng)種上了，別錯過了播種機會！”
　　“就是嗎？咱們種咱們的，瞎操人家什么心？”張寶琴贊同地說。
　　這晚，王小然翻來覆去不能入睡，她真不知如何向自己的公婆開口，更不知如何向方偉開口！剛好，方偉這兩天去縣城學習去了！
　　第二天早上，大喇叭里亮起了李松林的高嗓門：“大家請注意，下面我為咱村兒宣布一件好事情，那就是我找到了帶領(lǐng)咱村兒致富的帶頭兒人！這個人是一位女同志，她就是王小然同志！如果她致富了，她將幫咱村兒一起致富，希望大家以后多幫助和支持她！她將首先在咱村兒試種草莓！如果成功的話，那么咱村兒將成為咱鄉(xiāng)致富的帶頭村，給老百姓帶來實實在在的好處！我的話完了?！?br /> 　　廣播一停，李福田和張寶琴大眼瞪小眼地互相看著，半天說不出一句話，遲了一會兒李福田說：“這不會是真的吧？”
　　“還不趕緊問問去？”張寶琴催李福田說。
　　剛好王小然從里屋里正要出來。她一看見公公婆婆那緊張的面孔，她就猜到了他們要說什么。王小然索性豁出去了，反正早說晚說，還不都是一樣說，剛好村支書替她點破了，讓大家伙都知道了。知道就知道吧！反正早晚有一天都要面對，我就是想致富，我就是想成為咱村兒的致富帶頭人，讓李子涵的家富起來，讓韓詩琪的家也富起來，讓子涵的眼睛能夠重新看到光明！想到這兒，她反倒什么都不害怕了，要干成大事，就得有面對一切的勇氣，就得與封建的思想作斗爭，畏頭畏腦，什么也別想干成！想到此，王小然不禁松了一口氣，剩下的就是與各種思想作斗爭了，與困難作斗爭了，王小然什么都不怕！她在心里這樣安慰自己！
　　她看了看自己的公公和婆婆，不等他們開口，她便鎮(zhèn)定地說：“爸，媽我知道您要說什么了，剛才喇叭里說的，都是真的！起初我沒有告訴您，我怕您反對，現(xiàn)在您不是什么都知道了嗎？”
　　公公婆婆反倒被王小然的態(tài)度給鎮(zhèn)住了，半天說了一句話：“這是真的？！”說完他們互相吃驚地望了望。繼而，李福田像想起什么似地對王小然說：“小然，你難道瘋了嗎？你認為致富就那么容易嗎？要容易的話，大家不早都致富了，一個倆兒的還都大包小包的出去打工干啥？”
　　李福田說完這句話，愁得蹲在地上小聲地哭起來。
　　“小然，你說，村支書換地是不是就為種草莓這事兒呀？”婆子張寶琴連忙問自己的媳婦說。
　　“我想應(yīng)該就為這事吧？”王小然對自己的婆子說。
　　“那還想啥呀！這不明擺著就為這事嗎？”李福田仍然蹲在那兒捂著臉哭訴道。
　　“這買的小麥種豈不白費了？”張寶琴站在原地自言自語道！
　　“媽，我先上學校去了，您和爸再好好想想！”王小然不知道怎么面對哭訴的公婆，想想他們那腦子里慣有的墨守成規(guī)的思想又想笑又好氣，她知道，這一會兒和他們說不出什么道理，讓他們把這個思想和念頭兒先消化消化，遲一兩天再講吧！
　　“還想啥呀！這不都是你早就想好的！”張寶琴也突然哭起來！王小然看到這些差點兒笑出聲來，他們怎么突然間和孩子一樣?。∷恢涝撛趺窗参孔约旱墓?。其實，她也不想讓他們這樣??！只是她不知道自己該怎么安慰他們！
　　“還哭啥呀！等方偉回來再說吧！”李福田突然站起來對張寶琴說。
　　“她這樣做，實在讓我想不通?。　睆垖毲偃匀豢拗f。
　　王小然害怕更難纏的還在后面，要是老太太知道了，那才了得，恐怕這當兒，她還在屋里休息，還沒起床呢！王小然連忙想著開溜，她讓兒子坐上車就急忙朝大門外騎去！
　　婆子張寶琴一看孫子文朗被王小然帶走了，連忙追到門口說：“他還沒吃飯呢？”
　　“媽，沒關(guān)系！等會兒我給他去商店里買點兒！”王小然邊回答邊一溜煙騎跑了。
　　留下李福田和張寶琴蹲在院子里直唉聲嘆氣！
　　在學校里，韓詩琪看到了王小然，便問她廣播里說的事兒是真是假？王小然笑笑回答說：“是真的！”
　　韓詩琪豎起大拇指對她說：“你真行！”
　　“不是我真行，應(yīng)該說我真頂折騰，老太太那一關(guān)，我還不知道怎么過去呢？”王小然嘆口氣對韓詩琪無奈地說。
　　“老太太不同意嗎？”韓詩琪不解地問。
　　“豈止是老太太不同意，公公婆婆還正蹲地院子里哭著呢！至于方偉，我更不知道該怎么開口啦！未來的路漫漫?。　蓖跣∪挥譄o助地搖了搖頭。
　　“李方偉怎么也是有文憑識大體、懂道理的人，他不會過加阻攔！”韓詩琪替王小然分析道。
　　“是?。∵@一點，我也有同感！最重要的還是那個如三歲小孩子般的老奶奶??！她可跟你來真格的，發(fā)起瘋來六親不認啊！”王小然想想就覺得害怕。放了學，她還真不知怎么回家呢！
　　中午，王小然干脆沒有進家，她讓韓詩琪把文朗帶回她家，弄點吃的，而她自己就在辦公室吃了點餅干，然后喝了點兒開水，沖沖肚子，午飯就算過去了。
　　下午，韓詩琪把文朗又帶回學校，順便給王小然捎了一盒飯。
　　“小然，我給你捎了一點兒飯，趁熱吃吧！來的時候我又給你在火上加熱了一下。”韓詩琪催促王小然說。
　　“什么飯？我剛才吃了點兒餅干!”王小然說。
　　“蒸面條兒，趁熱吃吧！”韓詩琪說。
　　“嗯！好吃，想不到你的手藝還真不錯！”王小然吃了一口夸贊道。
　　“好吃！明天還給你帶！”韓詩琪開玩笑地笑著說。
　　“噗！”王小然吃了一口，笑出聲來，緊接著又開玩笑說：“這樣讓方偉知道了，不笑死！”
　　“若李方偉知道了，因心疼你他也會同意的！”韓詩琪開玩笑說。
　　“詩琪！你！想不到你也會開玩笑！”王小然見詩琪從未如此的愉快過，這讓她感到高興。
　　“我很喜歡看你和方偉在一起恩恩愛愛的樣子！”韓詩琪言不由衷地說。
　　“你和保剛不好嗎？”王小然心不在焉地問。
　　韓詩琪突然間不說話了，她又突然間回到了現(xiàn)實的苦惱中，王小然一看韓詩琪的表情，她知道自己又說錯話了，連忙打岔說：“哎！詩琪！謝謝你的面條兒！真的很好吃！我出去把碗洗一下！”王小然借故出去了。
　　下午，放了學，王小然雖然騎車帶著文朗回家，其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她不知道自己怎么面對這一張張反對的面孔。
　　她剛轉(zhuǎn)過彎，來到自家的胡同口，就看見自家的大門外堆放了許多亂七八糟的東西，與其說是堆放，不如說是被扔得七零八落，王小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但她心里清楚，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哪遠讓她去哪兒！不讓她進家了，這個天生的敗家子兒！”
　　王小然越走離自己的家越近，她聽出是老太太在院子里的咆哮聲。老太太邊往外扔東西嘴里邊不停地吼叫道：“把敗家子兒的東西都給她扔出去，讓她還接著敗壞去！”
　　“娘，別往外扔了，您再扔扔的還不是咱自家的東西嗎？”王小然聽出這是張寶琴勸老太太的聲音。
　　“我不管，我不管是誰的東西，讓我生氣！讓我不高興，我就是把他們的東西扔出去。不讓他們進家了！讓他們還接著敗壞去！”這是老太太發(fā)怒的聲音，也是她孩子般發(fā)瘋的聲音。
　　“福田兒，還不快管管咱娘，她把東西都給摔壞了！”張寶琴著急地去求自己的老公說。
　　“哎！這個時候誰能管得住她孩子般的性格啊！想管你管去！”李福田一臉的無奈說。
　　“哎！這都干的啥事呀？！老的任性；小的也任性！可苦了咱們啦！”張寶琴說著蹲在院子里索性哭起來！李福田也蹲在一邊捂著臉不忍看老太太把兒子媳婦的東西一個個都從他們房間里扔出來！最不忍看的是老太太竟然把干凈的被褥也掂出來扔在地上，沾了一地的臟土！
　　王小然看著這些快被摔壞的東西，心疼極了。她欲上前阻止老太太，沒想到被耳不聾眼不花的老太太看見了。只見老太太掂起拐杖就朝王小然這邊打來。王小然一看這架勢，也顧不得站在大門口的自己的兒子文朗，推著車子連忙朝胡同口跑去。張寶琴見狀，連忙把孫子文朗搶在手里，緊緊地摟在懷里，怕老太太發(fā)起瘋來嚇著文朗！自己正哭著，因為看見文朗也不敢哭了，怕嚇著孫子！
　　王小然只顧跑，也沒看前面有什么。她猛一拐胡同口的彎兒，“哎啊！”把一個人撞翻在地！
　　王小然定睛一看，她快要笑死了，李方偉！
　　“你干嗎??？跑這么快！”李方偉看見了王小然，緊接著又說道：“迎接我也不能用這樣的方式呀！”
　　“你快回去看看，我先逃亡，不跟你說了！”王小然說著騎上車就跑。
　　“哎！哎！你這是去哪呀？”李方偉在后面追問道。
　　“去學校！”王小然一溜煙騎著車就跑開了。
　　弄得李方偉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他只能選擇先回家看看再說。
　　剛拐過胡同口，他就看到了王小然剛才看見的那一幕！
　　“這又是咋啦？門口扔那么多東西干啥？”李方偉百思不得其解，他連忙快跑幾步，正好聽見老太太在院子里發(fā)瘋說：“我要是追上她，我把她腿打斷！這個喪門星，放著好好的學校不干，又搞什么富業(yè)，這是她一個女人家干得了的事兒嗎？她只要進家，我就用拐棍把她的腿拎斷，讓她哪兒也去不了，還讓她逞什么能，搞什么富業(yè)，她這個敗家星！”
　　老太太一口氣罵了這么多，全被正趕回來的李方偉聽得一清二楚，他仿佛聽得明白些了什么！
　　但是，眼前這雜亂的場景，這東西被扔得噼里啪啦的聲音！以及那展新的花被褥就這樣在院子外平躺著，上面沾滿了灰塵。他被眼前的景象快氣昏了頭，他知道是奶奶又犯孩子脾氣了。他從奶奶的怒罵聲中，他也聽出，這導火索是自己的老婆王小然點燃的。但是，不管怎么樣，也不能把東西扔出來呀！李方偉覺得有了過點兒份，奶奶這樣糟蹋東西有了過點兒份！他慌忙上前阻止，嘴里大叫道：“奶奶別這樣！別扔了！”
　　“別扔了！這會兒你知道不叫扔了，早干嗎去啦？咋不管好自己的老婆？讓她想在家里成精！”老奶奶邊說邊掂起拐杖朝方偉這邊拎來。李方偉沒躲及，挨了一棍。老奶奶不罷休，又掄起了拐杖，準備接著打，李方偉見狀嚇了一跳，連忙朝大門外退去！眼看天快黑了，他無處可去他只得去學校找王小然問個究竟，他知道跟奶奶講不清道理！
　　到了幼兒園，只見王小然正在樓上的兩間空房子里拾掇著。見了方偉，她笑著問他：“你是不是被趕出來的？”
　　“還笑，嚴肅點兒！”李方偉似乎想生氣地說，緊接著又問王小然道：“咋回事兒？讓奶奶生那么大的氣，害得我又挨了一棍！”
　　“??！奶奶打著你了嗎？”王小然答非所問地說。
　　“別裝！我問你的是奶奶為什么生那么大的氣？我看見爸媽也蹲在院子里不高興！”李方偉提醒王小然說。
　　“?。∵@個嗎？這個……哎！我索性把我的想法都給你說了吧！免得你疑神疑鬼地審判我！”王小然提了提精神不再故意躲避地說，緊接著她向李方偉說道：“上次她去縣里開會專門跑去問了眼科醫(yī)生，他說不是所有的眼睛瞎了之后，都不可以治愈，有些還是有希望的，剛好縣里下來體檢的醫(yī)生，我讓韓詩琪把李子涵帶過來，讓醫(yī)生瞧瞧，醫(yī)生瞧了瞧李子涵的眼睛，他說子涵的眼睛完全可以復明如果肯花錢的話，我當時問醫(yī)生需要多少錢，醫(yī)生連眉頭也不眨一下就說需要二十多萬！二十多萬在李子涵家，那是一個永遠也不可能實現(xiàn)的數(shù)字！這就預示著，李子涵的眼永遠也不可能復明！如果有復明的希望為什么要讓她永遠活在黑暗的世界里呢？黑暗的世界和光明的世界那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钭雍瓉碚f有著截然不同的意義！但是，誰能幫助她呢？如果我有掙二十萬的能力，那么我多么不想讓她的眼睛永遠失明！”王小然說了這么多，停了停，李方偉便接著問道：“這就是你想辦法搞富業(yè)的理由？”
　　“正是！”王小然點了點頭。
　　“有一天晚上，你讓我跟劉余建打電話是不是你當時就有了這個想法兒？”李方偉接著問王小然道。
　　“當時有這個想法兒，不敢跟你明說，怕你反對，怕你一時接受不了這個思想，所以才編理由說是好奇！”王小然道。
　　“怪不得我當時就覺得你神秘兮兮的，原來就這點兒歪思想??！”李方偉道。
　　“不過，那晚你忘了一個事兒？”王小然笑著說。
　　“啥事兒？快說！”李方偉急著問道。
　　“有一次在街上你用的是我的手機給劉余建打的電話，讓他過來取那些科技報刊和書籍，所以你手機上找不到他的號碼，我突然想起來了，但沒對你說，我知道是那些論文把你搞得暈頭轉(zhuǎn)向，第二天我給劉余建打了電話，你猜怎么著？”王小然說到這兒，故意停了停！
　　“怎么著？”李方偉著急地問道。
　　“原來他在家搞的富業(yè)是養(yǎng)那些橫七豎八的大甲魚---鱉！”王小然道，緊接著又說：“他搞的這個富業(yè)，我也借鑒不上??！于是，就沒再跟他聯(lián)系，不過，他說等鱉進河的時候，他請咱們?nèi)バ蕾p！”
　　“那你把電話號碼放著，有時間我?guī)闳タ纯?！”李方偉對王小然說。
　　“好的！謝謝老公！”王小然對李方偉甜甜地稱呼道。
　　“去！去！去！別嘴甜！”李方偉道。
　　王小然看時機成熟，連忙親密的撒嬌道：“親愛的，這個事兒你同意啦？”
　　“小然，不是我不同意，也不是我大男人主義，處處約束著你，只是，只是你這樣做，你會活得很累的！你本來可以選擇輕松地生活，我的工資，加上你在幼兒園掙的，足可以補貼家用了，可你為了別人的光明和幸福硬是把自己搞得累累的，你說，每晚你回到家，我看著不心疼嗎？”李方偉語重心長地對王小然道。
　　王小然沒說話，她看了看李方偉，輕輕地撲進了他的懷里，遲了好一會兒，王小然輕輕地說：“只要有你的愛，我永遠都不覺得累！親愛的！讓我們彼此扶攜，相伴到老！”
　　王小然說完，趴在李方偉的肩上，竟然哭了出來。
　　惹得李方偉也眼睛紅紅的，他連忙拍著王小然的腰輕輕地說：“好了！寶貝！老公支持你！陪你到永遠！不管遇到多少困難，我都替你扛！”
　　王小然聽到李方偉的話，噗嗤笑出聲來，然后，她對李方偉說：“好啦！別酸啦！”而后她在老公臉上狠狠地親了一口！
　　李方偉摸摸自己的臉，笑了笑，便問王小然說：“你收拾房子，是不是打算住這兒呀？”
　　“奶奶的脾氣，這一會兒半會兒咱誰也勸不了，暫時先住這兒吧，要不然，咱今晚就得住旅社了，可那些被奶奶扔出來的東西，咱總得先找個地方放吧！”王小然顯出一臉的無奈。
　　“先住這兒就住這兒吧！天要黑了，你這兒先打掃著，我找個人幫忙，把那些東西用車拉回來吧！”李方偉對王小然說。
　　“好！你快去，我把這兒收拾干凈，兩間房就夠了。一間做飯，另一間休息！”王小然說。
　　“可以，我先走了！”李方偉對王小然說。
　　“走吧！”王小然邊收拾邊對自己的老公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