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弟媳的禮物

　　弟媳婦從沙發(fā)上取過她的一只乳白色的坤包，從包里取出一只紅色的錦盒遞在隱菊面前。一邊解釋說：“姐，這是我和大慶節(jié)前去市里專門為你選的一只戒指。前一陣子，不是黃金猛然間降價得厲害。大慶開車帶我去市里購賣首飾，聽說姐春節(jié)要回來，順便也給姐買了一只戒指，權(quán)當(dāng)我和大慶第一次認(rèn)你這個姐姐的見面禮?！?br /> 　　隱菊愣了半天才接過錦盒，臉上迅速爬上了兩朵紅云：“應(yīng)該是姐姐第一次見你們送禮物給你們才合適，反讓你和弟弟破費，這多不好意思?！?br /> 　　“姐，您就別客氣了。你現(xiàn)在的情況我們都清楚。等你將來有錢了，你再送禮物給我們不遲?！钡艿芤膊逶挼?。
　　短暫的交流，隱菊已深深地喜歡上了這個聰明過人，英俊帥氣又慷慨大方的弟弟，對弟媳印象也不錯，雖然她有一張平庸的臉蛋，但這不是她的錯，爹媽給的?？伤幌氲降艿芎湍沁叺拿妹脨劬盏哪菣n子見不得人的破事，她的心里就泛寒，糾結(jié)的厲害。她明顯地感覺到眼前的弟媳婦在竭力討好她這個大姑姐，可能是她也打聽到多年來這位大姑姐和妹妹之間面和心不和的關(guān)系。她可能是拉自已做她的盟軍，好穩(wěn)固她和丈夫之間的夫妻關(guān)系。隱菊就是不明白，妹妹愛菊有自已幸福的小家庭，為什么要不遺余力地充當(dāng)小三的角色，插足別人的家庭呢？而且那個男人就是弟弟，和妹妹之間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親戚關(guān)系。憑弟弟現(xiàn)有的實力，即使妹妹和他沒有那層親密的關(guān)系，他該幫忙的時候也會出手幫忙。妹妹究竟追求一種什么樣的人生哲學(xué)呢？
　　如果不是弟媳在場，隱菊很想和弟弟單獨談?wù)勱P(guān)于他和妹妹的事情?？墒请[菊又一想，自已的人生被自已經(jīng)營的一團(tuán)糟，自已有什么資格和能力對弟弟的個人和家庭說三道四。就是弟弟大度虛懷，能諒解這個姐姐，可很難影響他對生活的選擇和看法。
　　一會兒，母親的中飯已做好了。兩個熱菜，一盤蒜苔炒肉片，一盤家常豆腐，兩個涼菜，一盤天水酒碟，一盤紅油變蛋，又燒了一個雞蛋湯。隱菊和弟媳小玲去廚房幫母親把幾盤菜和幾碗湯都端到主房的小方桌上，白面饅頭也被用盤子盛過來。一家人圍著爐子準(zhǔn)備吃飯。弟弟從柜子里取出一瓶莫高干紅開瓶后給每個人斟了一杯，并風(fēng)趣地說：“無酒不成宴席，今天大過年的，姐姐又是遠(yuǎn)道而來，我們一定要喝點紅酒，慶祝慶祝?！?br /> 　　生母說：“我平素不喝酒，一喝就頭痛，你們幾個年輕人喝吧?！?br /> 　　弟弟大慶說：“這紅酒是軟化血管的，可以預(yù)防心腦血管病，老年癡呆癥。媽，今天為慶祝姐姐回來，你一定要喝一杯?！?br /> 　　“好，我喝一杯?！鄙刚f。
　　弟弟提議，除母親和娟娟外，剩下的他們?nèi)齻€人劃拳喝酒，誰輸了誰喝酒，還要被贏家刮一下鼻子，或者貼小紙條。隱菊一聽要劃拳，還要刮鼻子貼小紙條，搞得忒狼狽，便堅決反對：“你們沒有聽說自古酒場讓女人走開嗎？我也和母親一樣，喝兩杯就行，劃拳我可不會?！?br /> 　　“姐，酒場讓女人走開那可是過去式?，F(xiàn)在式是酒場女人也能撐起半邊天。你就別推辭了?！钡芟毙×犸@然幫著丈夫說話。
　　隱菊沒轍，只好和他們夫妻二人參與劃拳。她不會大拳，只會老虎打杠子。于是三個人一直用老虎打杠子行酒令。弟弟贏得最多，沒喝一杯酒，臉上也干凈，一張小紙條也沒有貼上。隱菊輸?shù)米顟K，貼了有十幾張小紙條，其次是弟媳小玲貼有五六張小紙條。弟弟很體貼隱菊這個新相認(rèn)的姐姐，最后的幾杯酒都是他代喝的。小侄女看見姑姑和媽媽臉上的小紙條非常怪異和喜劇化，便咧著一張櫻桃小嘴一直在那兒嘿嘿……笑個不停。母親白永平也看見女兒、兒媳這副德性大笑不止。一家人玩得很開心，很激情熱烈，多少年未有過的。
　　傍晚的時候，弟弟和弟媳告辭要回鎮(zhèn)子上的廠宿舍樓自已家里去。隱菊和生母卻堅決挽留，可弟弟說廠里工人都放假了，只留下一個看門老頭，怕不安全，一定要回去住，母親沒有辦法，只好放行。
　　弟弟一家人走了以后，清清靜靜地剩下母親與隱菊二人。隱菊準(zhǔn)備陪生母住幾天，初八她準(zhǔn)備動身回鄂爾多斯，初六回養(yǎng)母那邊就行。
　　母女倆每天在一起有說不完的話，聊不完的天。隱菊每天幫著母親打掃屋子做飯洗衣，樣樣家務(wù)活搶著干?？赡赣H總不讓她干。母親頸椎不好，估計是大半輩子當(dāng)老師落下的職業(yè)病。每天吃完晚飯，隱菊便給母親做頸椎和足底按摩。母親說隱菊的手法輕重合適，做起來舒服。這樣陪母親住了四天，初六隱菊打算回養(yǎng)母那邊去。生母有些戀戀不舍的樣子，眼睛漂上一層淚花，她從桌柜里取出兩千元錢讓隱菊帶到路上用。
　　“媽，我有錢呢。您女兒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您就別擔(dān)心了。”隱菊推著不要母親的錢。母親還是塞進(jìn)了隱菊的包里：“你有錢是你的錢，這是媽的一點心意，你以后有空多回來看看媽，媽就知足了。”隱菊只好收下。隱菊初六回到養(yǎng)母這邊，正好妹妹這天帶著丈夫和孩子（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來看母親和姐姐，順便帶了些松籽和板栗給姐姐，讓姐姐帶到鄂爾多斯去。隱菊仔細(xì)觀察了一下，妹妹的小腹的確有點微微的隆起，懷孕的事是肯定的。那么這肚子的孩子到底是誰的呢。那是弟弟的，還是妹夫的呢？阿彌陀佛，但愿不要再生產(chǎn)一個像自已這樣的私生子和野種，但愿孩子的路健康平穩(wěn)。
　　正月初九，下午四點多鐘，隱菊回到了鄂爾多斯的卉姐別墅。正好卉姐丈夫胡鵬翔、女兒瑜瑜一家三口都在家。見隱菊從老家天水回來了，大半月不見，大家都分外親切和感動。隱菊拿出妹妹送自已的松籽和板栗讓大家吃。春節(jié)前胡總裁給家里購來許多吃的、用的，還有山珍野味，都在儲藏室擱著?；芙闾嶙h：“今天菊妹回來了，又是正月初九，愿我們的友誼長長久久，我提議今天晚上我們?nèi)胰顺渣S羊肉火鍋。”
　　“卉姐這么說，那一點沒問題，我去廚房準(zhǔn)備食材?！彪[菊說。
　　胡鵬翔一直沒啃聲，直勾勾地一雙鷹隼似的眸子注視著隱菊紅樸樸的臉蛋。
　　隱菊懼怕那份目光，覺得不對勁，干脆閃出去躲到廚房去了。
　　晚上一家人包括隱菊吃上辣香辣香，滑潤滑潤的黃羊火鍋。熱氣騰騰，笑語盈盈，又開心開胃。
　　吃完火鍋，隱菊收拾完廚房的餐具等東西，已是晚上八點鐘了。卉姐對隱菊說：“菊妹，一會兒給你胡哥再按摩按摩吧。”
　　隱菊一想到晚飯前胡鵬翔盯著自已看時那份斜斜壞壞的目光，不定又在打什么歪主意，便直接拒絕了：“卉姐，真對不起，我今天坐了一天的車，真累了，改天我給胡哥按摩?！?br /> 　　“噢，對不起，你看我這記性，我怎么把這茬給忘了。那你早點休息吧?！被芙阏f。
　　胡鵬翔已躺在床上等隱菊給自已按摩，妻子進(jìn)來說隱菊坐了一天車?yán)哿?，今晚不按摩了，胡鵬翔的一雙眼睛更陰沉了：“都是你驕慣了，把一個保姆快慣上天了，什么事由著她的性子?！?br /> 　　“你也別埋怨了，隱菊在咱們家這兩年做得夠好的，你不是沒有看到，現(xiàn)在打上燈籠也找不上這樣的保姆。又懂醫(yī)學(xué)，又給咱免費按摩。我倒覺得你，吃不上葡萄就說葡萄是酸的?！?br /> 　　“我才不稀罕呢，像我這樣的金主找黃花大姑娘都一抓一大把，還稀罕一個半老徐娘?！焙i翔的鼻子哼地一聲，很不屑地說。
　　由于對隱菊問題的爭執(zhí)，當(dāng)天晚上夫妻倆各睡各的被窩，什么事情也沒有發(fā)生。胡鵬翔倒沒有什么，卉姐又敏感起來，好不容易這兩年由于隱菊這個粘合劑的存在，拉近親密起來的夫妻關(guān)系似乎又開始疏離。丈夫會不會因?qū)﹄[菊的愛而生恨，遷就于自已，對自已又冷淡起來。又回到從前的歲月，除了每月給的幾萬塊冰冷的錢，人影都很難見到，更不要說和自已恩恩愛愛地一起生活。
　　初十的這一天，胡鵬翔開上車直接回公司了，或者去工地或情人那兒去了。臨走前和隱菊招呼都沒有打一個，這在此前是從來沒有過的情況，隱菊也不在意這個。
　　正月十六的這一天，瑜瑜大學(xué)開學(xué)了，坐車返回學(xué)校。偌大的別墅剩下隱菊和卉姐兩個人。卉姐似乎想對隱菊說點什么，幾次欲言又止。隱菊覺察到這一點，便開口問：“卉姐，你有啥話就直說吧，我沒事。”
　　“也沒有什么，你胡哥那人就那臭脾氣，你不用介意。你來咱家也兩三年了，情況也清楚。你以后對你胡哥熱情一些，他又不會吃了你，我的這病你也知道，只是在一天天，一月月延續(xù)生命，說不定哪天說走就走了。你能找到自已的好歸宿更好，若找不到自已的歸宿，如果我某一天走了，你能和胡鵬翔走在一塊，也未嘗不是好事?！?br /> 　　“卉姐，我真不懂您。您待我親如姐妹，您怎么愿意我在您和胡哥中間做一個沒廉沒恥的小三？就算您愿意，我也不愿意。我更愿意相信您的病會好起來。您這么善良，老天會保佑您的?！彪[菊平靜地說。她忽然想起妹妹和那邊弟弟大慶的齷齪事。妹妹是那樣處心積慮恬不知恥地充當(dāng)?shù)谌撸遄銊e人的家庭。弟弟是那樣的近乎弱智地以為找到了自已真愛，棄結(jié)發(fā)妻子的感受于不顧，為討別人老婆歡心，可以付出一切。想到這些，她心里賭得難受，她為妹妹的所作所為惡心。那自已如果現(xiàn)在插足卉姐的家庭做了第三者，看樣子卉姐是愿意的，她希望隱菊可以拉住丈夫的人，丈夫的心。二女共侍一夫，自已等于和妹妹的穿上同一條褲子，自已還有什么臉面評判妹妹行為，自已還有什么臉面回家鄉(xiāng)見到父老鄉(xiāng)親的呢？張家的臉面和尊嚴(yán)會讓她們姐妹丟得精光，踩在腳下。父親那一輩已經(jīng)抬不起頭來，因為做了錯事，生了自已?，F(xiàn)在又有妹妹的機關(guān)算盡，春風(fēng)得意。不，絕不能放棄自已做人的道德和原則，再苦，再窮、再累也要守住自已那顆千瘡百孔的心，守住自已做人的道德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