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二十二）突圍

　　(一)海盜突圍
　　“奧薩克！”一個士兵吼道，“這里就是你的埋葬地！”跳上甲板的海盜源源不斷沖殺上來?！斑@可不好玩。”少校聳聳肩：“格拉少尉在什么地方？快叫他來見我。喂，喂?！蹦悴粫姷剿耍粋€海盜握著電話線笑道。
　　少校摸出一口匕首不斷地在掌中摩娑?！耙姽?！”他沖刀一步就刺中了那個海盜，但是后面的海盜也刺中了他。在劍與血的洗禮中，這個人終于合上了眼睛。外面海盜控制了這里一半。少尉走進來時，這里已空無一人了。少尉遲思了一會，才慢慢站起來。他沿著彈道向一個方位堅定走去。他來到一扇門前停下。“進來?！鄙賹⑼高^玻璃看著外面：“通過跳板搶劫軍艦，譚達真是個天才。這可真是有趣。用古老的海盜手段對付現(xiàn)代的軍隊?！?br /> 　　“告訴他們我就是奧薩克譚達，那個風(fēng)暴船長。是的，我就是瘋狂?！弊T達帶著十四名水手殺入腹地，現(xiàn)在他的身邊只剩下四個人。接連不斷的槍火將他們和其它人分開，這個局面十分微妙：他們不能前進，對方也不能反擊。
　　他們的刀光就像蝴蝶一樣穿梭，那種激情使人想起南國最熱烈的太陽。海風(fēng)吹舞著獵手們黝黑的皮膚，垂肩的長發(fā)飄揚。有些人的脖子上掛著的骨飾還在閃光。血影鋪設(shè)開來，許多人扭打在一起，一個士兵剛剛爬起來就被人一拳打下海去。譚達只顧著給自己的槍上彈，他有一支半自動手槍和兩支燧石槍。這里的燧石槍可以實現(xiàn)連發(fā)，而且使用特定的彈丸。這種連發(fā)燧石槍一共有兩大類，一種是用兩根管分別裝火藥和槍彈，使用時把二者都填滿。另一種則是用外衣特制的彈丸。這兩大類火槍都分有四發(fā)裝的和五發(fā)裝的。有些海盜用的還是單發(fā)火槍，不過大部分人都使用自動、半自動步槍，少數(shù)人使用進擊步槍。政府軍大多使用全自動步槍，但是二者船炮相差不大。
　　景世明輕靈的刀光沒入了這個中士的咽喉，與此同時他反手擊中了身后的對手。令他不安的是他嗅到鮮血的氣息：半血族不能夠吸血，一旦吸食將會被血反噬。上一次對抗他已經(jīng)元氣大傷。“世明，你那里還有子彈沒有？”
　　“歌者。我們要去救船長！”世明說話之間一發(fā)子彈打中了譚達的右臂，譚達他們已經(jīng)被困在了第二層上的欄桿盡頭?！昂臀乙黄饹_鋒！”世明一直覺得虧欠雪鈴，他決不能夠讓譚達有事。決不能。這就是他逃不開的責(zé)任。
　　世明沖到最前面，一把鋼刀正與譚達激烈交手。世明抬手一槍擊中了那個家伙，譚達接著一腳將他踢了下去。黑暗里的風(fēng)鈴，伴隨槍的氣息?！拔?！老弟，不要那樣看著我，我可不是外星人?！弊T達對他的敵人半開著玩笑。
　　兩個女孩攜手穿過彌漫著死亡的硝煙，這樣混亂的局面里似乎沒有人看得到她們。雪鈴穿著一件黑色上裝襯著青綠色的蕾絲，而陸云仙仍舊是那身酒吧妹的打扮?！罢娓悴幻靼走@樣的局面里我們穿成這樣干嗎?！痹葡煽嘈Φ馈?br /> 　　她們就這樣一直穿過了槍火，來到了所謂的安全地帶。這艘船有一百米，和其它戰(zhàn)艦相比簡直就是巨人。有人來了，雪鈴示意云仙不要出聲。在她們面前走過的是一隊訓(xùn)練有素的政府軍，他們肩上的徽章還彰顯他們的身份。
　　“我很奇怪，他們既然有這么優(yōu)秀的戰(zhàn)斗力量，為什么他們總失敗?！毖┾徲刑嗟牟幻靼??！澳鞘且驗橛莸蹏咎幱谒姆治辶?，他們都忙著內(nèi)斗爭權(quán)?！标懺葡砂堰@個帝國說得如此糟糕?！案愀獾囊苍S我們都看不道。
　　她們推開一道門，看樣子這里是廚房。她們抓起幾條火腿，輕輕咬著：這里的一切都充滿了濃烈的槍藥味，只有這些火腿如舊?！昂贸??？杀任覀兡抢锏膹N子好多了。”她們也只有在吃上能找到共同話題。在這里更便于觀察。
　　陸云仙指著遠(yuǎn)處的那桿旗幟：“我想那里就是他們的指揮部！”什么人！雪鈴不小心碰倒了一只罐子，兩個士兵突然闖了進來?！皠e動！”她們剛剛舉起槍就被對方打掉了?！澳銈?，你們！”她們溫?zé)岬男囊幌伦泳屠渫噶恕?br /> 　　“都說薔薇是帶刺的，這兩個妞長得都不賴。”雪鈴的格斗雖然很出色，但畢竟雙拳難敵八爪魚，陸云仙剛一出手就被人制服了：這個可憐的姑娘雖然槍法還好，可惜格斗技巧她半點不通。“這下完了?！弊T雪鈴暗自叫苦。
　　她們很快就被兩個風(fēng)流的兵帶到了指揮部，“這不是你們想來的地方么？進去吧?？赡銈冞€沒有告訴我，你們到底是什么人？”“這個你不用關(guān)心。”雪鈴氣呼呼地走了進去。里面是一位年輕的少將軍官，他是這里的指揮。
　　“你們好。衛(wèi)兵，這是怎么一回事？她們是從什么地方冒出來的？”那個少將說。兵士看了雪鈴一眼，她便不安地低下頭。于是這個人報告道：“她們兩個八成都是偷渡客躲在廚房里偷吃東西，我于是量她們抓來了?！?br /> 　　“那沒有什么。這是很正常的世情，她們也許是因為家族破產(chǎn)了而出逃，看她們的穿著都是很考究的。這樣的女孩不會壞到哪里，我看這樣好了，你們就留在我這里做個幫工。我們廚房里剛好缺人手，我叫譚塵。”軍官道。
　　“眼下我還要指揮戰(zhàn)斗，等過一會兒戰(zhàn)斗結(jié)束我會去看你們?！彪S后的一個報告令他打消了樂觀的念頭：海盜已經(jīng)打到了離我們指揮部不足五十碼的地方。這個人頗帶著喜劇的顏色：“給夜鷹號發(fā)電，叫他們速來馳援?！?br /> 　　他又用神圣的聲音宣布：“帶上兩個姑娘，和我一起準(zhǔn)備跳海?！苯又澥堪愕溃骸罢埮績?yōu)先?！标懺葡珊薏坏迷谒菑垖憹M欠揍的臉上瀟灑地?fù)]一拳，可兩個人只有帶著像服務(wù)員的職業(yè)微笑：恭敬不如從命。
　　
?。ǘ└〕鏊?br /> 　　雪鈴?fù)爝呉缓勖髟?，那是怎樣的深邃使你不能夠自拔。就像一個洞窟，你永遠(yuǎn)無法預(yù)見從那里面會掉出什么東西。傳說惡魔就是從那里面掉落于人間?！澳强烧媸莻€美妙的傳說，比起仙子、冰境之類說法更使人振奮?！?br /> 　　她們來到這里已經(jīng)三天了，這里有來自帝國各地的人物，他們談吐幽默，富有修養(yǎng)，極有軍事才能，當(dāng)然這些人都是軍官。陸云仙喜歡和軍官打交道，因為和多這種人打交道，獲利一定是最大化。這已經(jīng)是她的職業(yè)習(xí)慣了。
　　“嘿，你看我在這里得到了什么？這是來自余陵的寶石。一個少尉送給我的?！标懺葡煽偸沁@樣。云仙，你又有欺騙他們的感情了?！八麄冞@些冤大頭，我不欺騙他們我欺騙誰？況且這種事不能夠認(rèn)真的，行里人都知道。”
　　“你難道不怕世明……”“夠了吧，他早就知道。他有難的時候還是我用這樣得到的錢救濟過。他不會介意我這樣。和他們跳個舞喝個酒又不是陪他們上床，別緊張。”陸云仙將那塊寶石放在手心把玩，全然沒有看到月色。
　　“有的時候我也真?zhèn)?。他們有的人明明是窮光一個還出來泡妹。我遇到這種人最好的辦法就是打爆他的頭。”雪鈴只有苦笑?！白T雪鈴，你苦笑什么？你錦衣玉食的，享受搶來的東西。我呢，無依無靠，為了生存必須這樣
　　其實譚達的財富也不完全是搶來的，我們前面說過他的島城收益一向很好。“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真好看，你永遠(yuǎn)不清楚是怎樣的主將它們締造。我著魔于那種未知?！蔽粗褪亲羁膳碌拇嬖?。它使無數(shù)人瘋狂。
　　給你無數(shù)的幻想，無數(shù)的追求，無數(shù)的渴望。因為有了未知，你也因此而有了命運?，F(xiàn)在命運就在你的手心，你可以合攏也可以將他放棄。有時你握住一只生命，你的心中卻有另一種鮮血的渴望，希望能夠?qū)⑺艿貏冸x。
　　頹廢的軍艦帶著疲憊不堪的士兵駛?cè)敫劭?。明狄是個不大的港灣，不過這里卻有重兵把手。因為這里是帝國的門戶，從這里就可以達到中間的平奎，通過平奎就扼住了帝國的一條要道。首都洛安和其它城市就會斷裂開聯(lián)系。
　　譚雪鈴交到的朋友大多是那些伙夫、工務(wù)人、低等士兵。她認(rèn)識的最高軍銜的朋友是一個三等兵。也就是上次那個把他們抓住的家伙?！叭绻皇悄?，我們怎么可能到這里來？”“如果你們把譚塵殺了，我們都要下崗?！?br /> 　　那個叫拉爾的家伙說道。他依著闌干，一副古雅風(fēng)情而浪蕩不舍的樣子?！罢f起來你們真的應(yīng)該好好感謝我才對，姑娘們，那天你們也看到了，指揮部防護很松懈但周圍都有兵，若你們真的殺了譚塵，你們也難逃出生天?！?br /> 　　“我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給了你們那么大的勇氣。刺殺海軍少將，我們雖然不喜歡譚塵畢竟我們也不想丟了飯碗。你們應(yīng)該理解。”拉爾的眼中閃爍波瀾。雪鈴只是說那天喝了些酒一時頭腦不清醒不記得，云仙則懶得看他。
　　這不是個好理由，女孩們你們到底是從哪里來的？你們到底是什么人？這些問題恰恰是她們不想回答的?！拔蚁Ｍ阋部梢宰鹬匚覀儭Ｄ翘煳覀冎x謝你替我們掩護，也許我該慶幸自己長的不是很糟糕。真的很謝謝不管怎么樣?！?br /> 　　鈴聲如舊響起，海浪就像是死亡的回音?！芭叮摰匠燥埖臅r間了。今天我們有制作火腿和黑面包?！毖┾弻χ谱髅朗诚騺砗苡醒芯??！澳强珊脴O。我要吃第一出鍋的面包?！崩瓲柺侨R登人?！叭R登以前可是個好地方?！?br /> 　　在萊登你可以做你想作的任何事情，甚至殺人。“在萊登殺人是合法的，你很難想到那里不受法律約束。那里沒有法律，也根本不用法律。它是一個要塞，包攬了一切罪惡。我就是在那樣的地方長大的，它教會了我很多。”
　　他們一起將面包分發(fā)下去，“你繼續(xù)說?！毖┾徱Я艘豢诿姘??！拔覐男【屯蹈`，販毒，后來就跟著人走私。我自己也因此賺了一大筆。后來我就金盆洗手不干了，來到這里當(dāng)了一名海軍。這真是個不錯的犯罪少年故事。”
　　“故事的始終都充滿了諷刺，命運這樣選擇了我們我們別無選擇。你總是想反抗著命運，你醒來時卻發(fā)現(xiàn)你實際上是被它左右?！毖┾徳诼犓难哉??！巴砩衔覀冇袌鑫钑?，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參加?！薄芭?，我很愿意的。”
　　這里的軍官常常有舞會，但雪鈴這么久一直都沒有參加。她總是認(rèn)為那種地方“不干凈”。“這一次你也該去見識了，我建議你先洗洗身上那股子海腥味。你天生就是和那些低等人打交道的命。拜托，你就不能新潮一些？”
　　云仙諷刺雪鈴守舊不是沒有原因，她總是穿那身水手裝或者正點裝。“我喜歡這樣你管不著?！蔽钑牡攸c就在岸上的一家酒吧，這里的牛排似乎遠(yuǎn)遠(yuǎn)比音響設(shè)備好多了。但是這里的生意一直很好，因為這里是附近唯一酒吧。
　　身著高級官服的將領(lǐng)出沒于這里，更給今天的氣氛添亂。沒有一種語言可以形容那種奇妙?！斑@就是浪漫，高級軍官到窮地方來就是浪漫，窮人到高檔消費場所也是浪漫。說白了，浪漫就是吃飽了撐的?！崩瓲柼拐\地告訴她
　　雪鈴不免覺得好笑：我之前一直認(rèn)為浪漫就是優(yōu)雅，謝謝你告訴我浪漫的真正含義。不客氣，你別光顧著吃牛排我請你跳支舞吧，我是在請您跳舞呢小姐。拉爾挽起雪鈴他們的身體開始微妙地接觸?！袄瓲?，有些事我想問你
　　“你說吧?！薄澳銈冊趺粗滥莻€地區(qū)有海盜？你們又是怎么出現(xiàn)在譚達后面的？要知道譚達后面是海盜的勢力范圍你們無聲無息地出現(xiàn)實在不合常理?！薄芭叮闶呛１I？”拉爾說。雪鈴道：“我只不過是逃出來從那里?！?br /> 　　“真的是逃出來？”“真的不騙你，像我們這樣的你也知道：我們是被搶來的。”雪鈴話音剛落，這個人貼在她耳邊道：我不怕失去這工作，這里有人出賣了譚達?！坝鲆娔阄艺Z無倫次，我自己都說服不了自己再見小姐。”舞會還在繼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