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路軍排長葉成德》第三章 再過封鎖線

　　從團部走出來，看到位于村中的八路軍臨時團部：一間破舊的，有幾道細而曲折的開縫的土墻，灰色發(fā)舊的門旁，站著兩個八路軍20歲的有些瘦高的戰(zhàn)士。門邊的地壩上有些坑坑洼洼。再出去，就是一條出村的村道。一些干硬的土面從團的指揮部的茅草房尾延伸到那面被一些房子遮住的看不見的村尾。兩邊是老鄉(xiāng)的房子，看上去，相互挨在一起。還有幾顆枝葉蓬勃的槐樹，在右面一間黃色的門邊，高高地伸到將近黃昏的陽光耀眼的天上。
　　他倆在來時的安靜村道上到成團長那里接受任務，半個小時，又再次回去。沒有看見一個村民。由于這里已是鬼子掃蕩的地區(qū)，根據(jù)八路軍的請求，村民已經(jīng)撤到了山上去了。
　　接受了團長的命令，葉排長感到興奮。能在當下，掩護八路軍的主力及時的轉(zhuǎn)移，意義重大。戰(zhàn)士小柳說：
　　“排長，我沒有想到，有仗打了?！?br /> 　　葉排長看到走在自己右肩旁，打到自己臉邊的小柳，把打仗，看得是那樣的好玩，一臉的歡快，好像打仗就真的好玩。他輕輕地砸了一下嘴。心里想到：哎，小柳，打仗是要死人的。
　　看見他沒有說話，還步子邁得有些快老沉的自己的排長，小柳問：“排長，清良山，高不高。我聽張副排長說：‘那里離大公路只有兩公里’?？磥恚欢ㄓ胁簧俟碜??！?br /> 　　“鬼子的人數(shù)有限，主要是靠丹華縣里的偽軍，治安軍幫他們?！?br /> 　　“這么說有很多人。”
　　“鬼子要對我們晉察冀八路軍根據(jù)地進行圍剿，就需要更多的偽軍?！?br /> 　　“看來進攻我們清良山的鬼子，偽軍，就不少?！?br /> 　　“他們不是進攻一處，還有多處。”葉排長特意說。
　　“看來人更不少。”
　　葉排長側(cè)臉說：“不管鬼子來多少，我們都要阻擊他，讓大部隊順利撤離，完成團長交給我們的任務?！薄　?br /> 　　……
　　葉排長和小柳在天麻麻黑時，接近封鎖線。
　　葉排長就停下，他抬起頭，看看：這時的美麗黃昏，沉浸在淺淺發(fā)暗的夕陽的天空上，多片粗細不一的灰黑色的云片，透出暗紅暗紅的光亮，如染色般的天空非常的絢麗。
　　近處的起伏的山地，和遠處的忽高忽低的山巒，如涂了一層金色。而變得灰紅的大地漸漸地在天色后接著而來的夜，在悄然地把動人的山野變黑。葉排長和小柳，站在綠草悠悠的山地上，在漫不驚心降臨的夜色里，不時吹來涼爽山野的晚風，遠處的西邊的天空，更加的暗沉。幾片灰黑色的較長的云片，被黑近的天光變得模糊，僅能看見些火紅的弱的光亮。不久就被靜的黑夜淹沒了。
　　看到夜色已經(jīng)到了。葉排長就說：
　　“小柳，我們可以過封鎖線了?！?br /> 　　小柳說：“這次不會遇到鬼子了”
　　“應該不會?！?br /> 　　小柳知道：自己的排長和日本鬼子打了多年的仗，過眼前的鬼子的封鎖線，是沒有多少問題的。
　　就跟著自己的排長，往前面走十多分鐘，之后，就到炮樓側(cè)邊的低坡上。這時，葉排長看見：在銀黑色入夜的較遠處，那掩映在一片浩瀚般的夜色里的炮樓頂上，有一盞探照燈，一束長條形的雪亮的光，在炮樓頂上，斜斜地，一會兒慢慢地移動過來，又轉(zhuǎn)動過去。葉排長經(jīng)歷過一點不慌，而小柳又緊張了。他犯難地問：“排長，這又怎么過去?。　?br /> 　　葉排長聽到他說，明白他又擔心了。就說：
　　“別怕，晚上過封鎖線，比白天容易?！?br /> 　　“排長，怎么過呢？”聽了自己排長的話，還是緊張的小柳說。
　　“跟著我?！?br /> 　　“是排長！”戰(zhàn)士小柳說，他當然知道，這事對排長，不是難事，而自己呢？心里還是緊張，可是總比自己一個人過封鎖線好些，想到這里，緊張的小柳就覺得稍微好些。
　　“走。”葉排長說。好像他不用說太多，想太多，就走了。
　　他倆下到黑黑的矮坡，又走進交通溝里，沿著被前面矮坡坎上鬼子炮樓頂?shù)奶秸諢?，剛照到他們前面的的交通溝上面的碎土上，并照過如黑巷子般的交通溝。然后，葉排長就本能地，馬上側(cè)閃在溝壁上，站住，把戴著灰白色軍帽的臉，下低一下，小柳也跟著自己排長做。這時，他們主要等著探照燈過去，才好走。而現(xiàn)在：鬼子炮樓上的探照燈的燈光，在慢慢轉(zhuǎn)過來，即將到他們依靠著的交通溝的溝壁上的碎石泥巴上。
　　“等探照燈過去了，再走?！比~排長側(cè)回臉，對肩后的小柳說。
　　“為什么？”
　　“我們盡量往黑處走，避開光亮，否則，被照到了，鬼子的機槍就會向我們開槍，可能炮樓里的鬼子就跑出來追殺，我們就會陷入被鬼子的圍攻中，這樣就更危險?！?br /> 　　“嗯?！?br /> 　　“小柳，你不要慌，跟著我?！比~排長說。
　　小劉看到了葉排長機智厚道的黑微微的臉。然后，雪亮的燈光就從他們的頭上慢慢地轉(zhuǎn)過去了。兩人，就向交通溝黑黑的窄窄的過道，跑去。漸漸地，到炮樓的下邊的交通溝，這時，燈光在他們的頭上轉(zhuǎn)過來，葉排長就停步，蹲下，小柳也這樣，
　　過了三分鐘，燈光回轉(zhuǎn)來，正在他倆身后的交通溝上，斜射。葉排長感到要到了，就停下，把身子往下壓縮，小柳也是。僅過幾秒，燈光到了他倆的頭上，把他倆跟前對邊的溝上，照得明晃晃的，好像再照，就會照到他倆的身子上似的。
　　“不要急。“葉排長轉(zhuǎn)過來臉，非常沉著地說，并把手，輕輕拍了下小柳的背。
　　“嗯。”
　　看到燈光過去，葉排長立刻說：
　　“快跑?！?br /> 　　然后，他和小柳，就往對面溝邊，迅速跑去……
　　過了鬼子的封鎖線，葉排長就和還是緊張的小柳往越來越深沉的夜色里，還要走近兩個小時的路，才到排里。
　　當他們將到清水灣的營地時，看到在這小村往上，就是一條土坡路，在一片青黑的坡邊上，葉排長看到了兩個人，從并不是完全暗黑夜色里，他依稀看清了穿著八路軍軍服和戴著英氣軍帽的淺黑的人影。
　　而且，他也看到對方在佇足觀望。他覺得是：張松副排長和戰(zhàn)士小劉，看來，他們在路上來接他倆。
　　“是葉排長嗎？”傳來了張副排長有些渾厚的聲音。
　　“是。”葉排長馬上回答。
　　“你們怎么才回來？！”是八路軍24歲的張松副排長等得不耐煩的聲音。
　　“我們還差點沒有回來?！毙×€慶幸說。
　　“你們遇到了鬼子？”是張副排長驚訝的聲音，還有他較快步走過來的身影，戰(zhàn)士小劉也跟著過來。
　　“是呀！”
　　“在那里？”
　　“在錢家村過去不遠，鬼子的封鎖線?！?br /> 　　“你們跟團長說沒有?！弊呓麄z跟前站住的張副排長問。
　　葉排長說：“既然好好的，就不要再說了?！彼目跉獾?，好像已經(jīng)忘了。
　　他們走到了一起，張副排長立刻和葉排長走到一起，好像很久沒有看見似的，就一起往村中的排里走去。　　　　
　　大家吃過晚飯，在桌上聽到了葉排長告訴大家明天就要在青良山，阻擊日本鬼子，掩護八路軍主力和相應機構(gòu)轉(zhuǎn)移的命令，都非常的興奮！而后，回到營房里的葉排長和張副排長去商談戰(zhàn)術(shù)去了。又過了半個小時，葉排長就來到了營房里。因為，明天就要打仗了，他要看看戰(zhàn)士們?？吹剑簯?zhàn)士們在房子里聊著，他也看到坐在一橫過來的土炕上，有戰(zhàn)士躺在上面，有戰(zhàn)士坐著；其中，總是一張臉，不管多久，黑里透紅的30歲的八路軍戰(zhàn)士胡廣海，聲音又大，略有點沙啞，鼻子有些塌，兩個扁平的黑乎乎的鼻孔只要他爽快聊天時，就時不時翕動一下，并把手一動，臉一后抬，看上去，鼻翼多性感的，還有他一串黑乎乎的大胡子，也非常的迷人！他愛把右手稍微插在他緊系寬皮帶的肚皮上。他，胡廣海，身材壯實，長臉，一雙眼睛在他聊得興起時，又發(fā)光，顯得圓。他坐在土炕上。
　　而他的身邊是：總把一只腳，跨在左腿上的坐在床邊上的戰(zhàn)士盧子清，個子中等，團臉。而胡廣海，似乎有意無意地把自己的左肩，靠在盧子清的肩上。他性情溫順，一雙眼睛溫厚，目光明亮，聲音有些小。
　　而站在他們跟前的是善良正直脾氣古怪，急了還罵人的，一張臉看來通紅得嚇人的，一臉祿腮胡子的29歲的戰(zhàn)士陶奇。和他站一起的是，把兩只腳斜靠在自己小腿上，時不時，把自己右手摸著自己下巴胡子少的，愛逗笑人的，還有些愛念叨的狄四先。而在他的一邊，坐著一個身子都幾乎依靠在挨他坐的戰(zhàn)士的側(cè)背上愛自吹自擂的李錢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