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密任務 第十集

　　1、在一間簡陋的小屋里，蒙鼎鈞將一張紙交給報務員說：立即發(fā)往延安。
　　報務員接過紙，急速地發(fā)報，發(fā)報聲滴滴答答地響個不停。
　　2、在延安王家坪的一個農(nóng)舍里毛澤東正在召開軍事會議，在用兩張大方桌拼成的會議桌周圍坐著毛澤東、周恩來、任弼時、陸定一、彭德懷、習仲勛、葉劍英、楊尚昆等中央領導同志。
　　毛澤東手里拿著香煙正在侃侃而談：胡宗南的國民黨軍隊在青化砭和羊馬河兩地受到我軍的重創(chuàng)之后，必像瘋狗一樣想我們撲來，尋找我們的中央機關和我們的主力決戰(zhàn)，而我們不但只有三萬多人馬，而且糧食和被服都十分匱乏，生活十分艱苦，因此經(jīng)與恩來商量，決定中央機關的大部分工作人員都隨葉劍英、楊尚昆二同志到山西臨縣去，組成中央后方工作委員會，統(tǒng)籌后方工作。我、恩來同志、弼時同志和定一同志仍然留在陜北。留在陜北的中央機關、解放軍總部工作人員以及警衛(wèi)部隊共八百人組成四個大隊，代號“九支隊”，由中央“直屬司令部”直接指揮。我們的這個直屬司令部由任弼時同志任司令，陸定一同志任政委。現(xiàn)在是非常時期，為了保密和安全起見，弼時同志化名為史林，定一同志化名為鄭位。我和恩來同志也有化名。我化名為李德勝、恩來同志化名為胡必成。我堅信，我們的解放戰(zhàn)爭必勝，中國革命必成。
　　一個報務員拿著一份電報匆匆走進會議室：報告，西安急電。
　　毛澤東親自接過電報，認真地看了一遍說：好哇，胡宗南果然來了。胡宗南狗急跳墻，又安排了對付我軍的第二次戰(zhàn)役。第二次戰(zhàn)役安排整二十八旅空運到榆林協(xié)同二十二軍由榆林南下，整一軍、整二十九軍沿咸榆公路兩側(cè)北上，會師綏德、米脂。妄圖把我們消滅在無定河和黃河之間。具體的部署是：整二十七師負責延安的警備；整十七師負責延安至洛川的運輸安全；整七十六師師部及整二十四旅及一三五旅一布駐守清澗、延長和延川；董釗軍長率整一師及所屬整一旅、整七十八旅、整九十師及所屬整五十三旅、整六十一旅，由蟠龍出發(fā)進出米脂；劉戡軍長率整三十六師及所屬整一二三旅、整一六五旅和整一四四旅，又永平北上進出綏德。北進部隊4月26日行動；前進補給基地設在蟠龍，按七萬五千人屯儲七天的糧秣，前進部隊的夏季服裝全部運往蟠龍，在蟠龍存儲一個彈藥基數(shù)。蟠龍鎮(zhèn)由整一六七旅固守，并負責延綏公路的安全。另配一個美制山炮營和一個工兵營，歸李昆崗旅長指揮。挽馬一團全部調(diào)往延安。汽車一團、原留西安的部隊也全部調(diào)往延安。西安至銅川的運輸，除了火車以外，還要征用民用汽車。就讓他們來吧！德懷同志，你現(xiàn)在將你的西北野戰(zhàn)兵團轉(zhuǎn)移到瓦窯堡至清澗大道以南及永坪東北地區(qū)隱蔽待機。我要讓他們處處撲空，就是消滅不掉他們，也要把他們拖死。
　　3、清晨。在補給區(qū)司令部食堂里。正是開飯時間，食堂里人來人往。楊中宇端著飯在餐桌前剛剛坐定，就見司令部的英文翻譯馬懷清和周世桐走進了食堂。
　　馬懷清和周世桐都穿得特別講究。熨過的軍裝平整如新，線條筆直。馬懷清27歲，山東高密人。齊魯大學學生?？箲?zhàn)時期流亡到大后方。昆明西南聯(lián)大畢業(yè)后，進入國民黨軍事委員會外事班受訓。現(xiàn)在是軍薦一介文職人員，掛中校軍銜。
　　周世桐26歲，河南開封人，河南大學學生，抗戰(zhàn)時期流亡到大后方。在昆明西南聯(lián)大畢業(yè)后，進入國民黨軍事委員會外事班受訓。現(xiàn)在是軍薦二介文職人員，掛少校軍銜。
　　馬懷清和周世桐笑容滿面地走到楊中宇的飯桌前。
　　楊中宇站起來和兩人一一握著手說：哎喲，二位“洋參謀”，好多日子不見了。你們到哪兒去了?。?br /> 　　馬懷清親切地說：我們昨天剛從延安回來。昨天晚上去找你，沒有找到。你跑到哪里去了？是不是到夜總會去了？
　　周世桐：你別冤枉咱們的“楊高參”了，他可不是那樣的人。
　　楊中宇：辛苦了，二位！二位“洋參謀”陪中外記者團到延安去走了一趟，見世面了吧？
　　周世桐嬉笑著說：開眼界了！真是開眼界了！有大新聞，有大新聞！吃完飯后，請“楊高參”到俺們的住處，俺們專門向“楊高參”匯報。
　　馬懷清和周世桐向打飯的窗口走去。
　　4、在司令部對面的一座四合院內(nèi)。
　　四合院的上房是一明兩暗的規(guī)格。中間的公用客廳布置得十分簡單，只有一張八仙桌，幾把皮質(zhì)椅子。北面一間是馬懷清和周世桐的住室，墻上貼著美國電影明星費雯麗和褒曼等人的照片。南面是楊中宇的臨時休息室，室內(nèi)放置著一張單人床，一張三斗桌，幾把椅子，臉盆和洗漱用具齊全，門口立有一個小衣架。
　　楊中宇、馬懷清和周世桐一同走進客廳，在八仙桌的周圍坐下。
　　剛坐定，周世桐就哈哈大笑起來。
　　馬懷清對周世桐說：有話就說，有屁就放，笑什么啊笑？
　　周世桐拍一下楊中宇的肩膀，操著一口河南腔繪聲繪色地說：老弟啊，這一次俺們的國軍真是把“洋相”出盡了啊。俺們陪著中外記者團，到了光復后的延安以后，記者們要參觀俘虜營，誰知道俘虜營里只有幾個共軍的傷兵，其余的都是由整二十七師的士兵化裝成的“俘虜”。更可笑的是，上午參觀了一個俘虜營，下午去參觀另一個俘虜營時，一個美國記者問俺：在上午參觀的那個俘虜營中不是已經(jīng)見過這些人嗎？怎么下午他們又跑到這個俘虜營里來了呢？這還其次，當記者們向俘虜們問話時，俘虜?shù)拇鹪捜际菄姷男g語和稱呼，都是什么“長官”長、“長官”短的。多虧俺這個偉大的翻譯官，都用含含糊糊的語言給光光堂堂地抹過去了。哎呀，弄得俺滿頭大汗的。從這一點上來看，俺對胡先生是有功的啊！
　　馬懷清操著山東口音調(diào)笑周世桐說：那胡先生怎么沒有給你發(fā)一枚“干城獎章”啊？
　　周世桐幽默地說：胡先生不知道俺是有功之臣啊！如果他知道俺是有功之臣，，說不定還要上報到蔣總裁那里，叫蔣總裁授俺一枚“大授云麾獎章”呢！
　　馬懷清笑著奚落周世桐說：可惜啊可惜！大功臣被埋沒了，使老兄失去了一次載入史冊的機會。
　　周世桐：有個美國記者對俺說：這些人哪像共軍的俘虜?。磕銈儾掳呈窃趺椿卮鸬?？俺說：國軍、共軍都是中國軍人嘛，差別不大，差別不大！美國記者連聲說：NO！NO！NO！你把我弄糊涂了。俺心里想：你糊涂什么？俺才糊涂了呢！于是，俺急中生智，便把“難得糊涂”這句名言搬了出來，并說這是清代鄭板橋的傳世之作。那位美國記者一聽，忙對我樹起大拇指說：OK！OK！OK！看來你對中國文化研究得很深??！說罷，我們一齊都笑了起來，他就什么都不問了。
　　楊中宇由微笑轉(zhuǎn)成了大笑。
　　馬懷清也大笑起來。
　　楊中宇收斂起笑容，正經(jīng)地規(guī)勸周世桐和馬懷清說：二位老兄，這些玩笑還是少開的好，免得引火燒身。
　　馬懷清：怕什么？這是真事，又不是我們編造的。我總算在有生之年去了一趟延安，也開了一次眼界。我們?nèi)サ臅r候，整個延安城除擠滿了國軍以外，根本就見不到普通老百姓。城里只有一家商店，而那家商店還是咱們補給區(qū)開設的。人嘛，有所感就有所發(fā)。我在延安的城墻上刻上了一串字，本來要刻上“馬懷清到空城一游”的，但后來一想，還是刻上“馬懷清到此一游”為好。此事，該可以載入史冊了吧？??？哈哈哈哈……
　　楊中宇：你們兩個寶貝，說話還是謹慎些為好。
　　馬懷清：現(xiàn)在還有什么可怕的？延安、西安都是胡先生的天下。你是黃埔畢業(yè)，天子門生。我和周世桐是軍委會外事班畢業(yè)的，也沾點邊。不會有事的。當然，這些話不是知己者，我們是不會講的。
　　三人相視而笑，莫逆于心。
　　馬懷清：老楊，今天跟我們一起跳舞去。
　　楊中宇搖搖頭說：我怎么能和你們“自由神”一樣呢？我被整天關在辦公室里和電話、卷宗打交道，像蹲在監(jiān)獄里一樣。周司令幾乎每天都要加班，就是這，還要挨胡先生的批評。我哪能有你們那樣的閑情逸致呢？
　　馬懷清：老兄，不要太憂國憂民了吧！活一天就痛痛快快地享受一天吧！
　　楊中宇：你們?nèi)ネ姘桑业蒙习嗳チ恕，F(xiàn)在是非常時期，胡先生已經(jīng)部署了第二次戰(zhàn)役，馬上又要打大仗了，司令辦公室可離不開人啊。說不定蔣委員長這時候都在著急呢。
　　5、蔣介石的官邸里坐著李宗仁、胡宗南、張治中、陳布雷等一些高級將領，而蔣介石卻沒有坐，蔣介石正在用平靜的語言批評著胡宗南：琴齋啊，你是怎么搞的??？已經(jīng)一個多月了，你的23萬大軍不但沒有消滅得了毛澤東兩三萬人馬的烏合之眾，而且還不斷的損兵折將，這樣下去不但世人會笑話我們，就是共產(chǎn)黨也會笑話我們?。?br /> 　　胡宗南象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站起來沮喪地說：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光復延安之后，我立即就部署了消滅共軍的第二次戰(zhàn)役，誰知道我們在陜北一連轉(zhuǎn)悠了七天，竟連共軍的影子也沒有見到，好象共軍已經(jīng)從陜北消失了一樣。
　　蔣介石：我早就說過，毛澤東用兵一向詭計多端、詭計多端，可你們總是不信，這下你們該領教了吧？你的第二次戰(zhàn)役是怎么部署的？
　　胡宗南：我們估計共軍逃往了綏德、米脂一帶，很快就會東渡黃河尋求出路，所以我就安排整二十八旅空運到榆林協(xié)同二十二軍由榆林南下，整一軍、整二十九軍沿咸榆公路兩側(cè)北上，會師綏德、米脂。將共軍消滅在無定河和黃河之間。
　　蔣介石指著軍事地圖說：按理說你的估計是沒有錯的。毛澤東現(xiàn)在不但已經(jīng)成了驚弓之鳥、甕中之鱉，而且已經(jīng)彈盡糧絕、成了疲憊之師，很可能東渡黃河，去與正在晉冀魯豫作戰(zhàn)的野戰(zhàn)軍主力劉伯承、鄧小平會合作最后的掙扎。你仍然立即回到綏德去，去與鄧寶珊的部隊形成合圍之勢，將毛澤東消滅在佳縣和吳堡地區(qū)。
　　胡宗南：是。
　　蔣介石：不過，毛澤東現(xiàn)在是在作困獸之斗，用兵又一貫聲東擊西，你可別又讓他鉆了空子。
　　胡宗南：總裁放心，我是不會再上他們的當?shù)摹?br /> 　　蔣介石：還有那個彭德懷，那可是一員出了名的虎將，你可千萬不能掉以輕心。
　　胡宗南：彭德懷算什么？只要他一露頭，我就將他打個落花流水。
　　蔣介石：你可別輕視那個彭德懷，他可是共產(chǎn)黨軍隊的副總司令，用兵是很有一套的。
　　6、在彭德懷的前線指揮所里，彭德懷也在召開軍事會議，主席臺上坐著彭德懷、習仲勛和王震，臺下坐著坐著師長、旅長和團長共二十余人。
　　彭德懷：據(jù)內(nèi)線傳來的情報說，蔣介石誤認為我黨中央和我軍主力要東渡黃河，遂令胡宗南、鄧寶珊南北夾擊，企圖將我黨中央和我西北野戰(zhàn)兵團合圍于佳縣、吳堡地區(qū)。胡宗南按照蔣介石旨意，已經(jīng)集中了整編第一、第二十九軍共９個旅的兵力，將于４月２６日由蟠龍、永坪地區(qū)分兩路向綏德前進；只以一六七旅旅部率一個團及陜西民團第三總隊守備補給基地蟠龍。所以我們決定，乘胡宗南集團主力北上綏德，回援不及之機，進攻孤立據(jù)點蟠龍?，F(xiàn)在我命令，第三五九旅一部、綏德軍分區(qū)部隊、晉綏獨立第五旅佯裝主力，繼續(xù)誘敵北上；第三五九旅主力于清澗以西阻擊綏德、清澗可能回援之敵；教導旅阻擊青化砭地區(qū)進犯之敵。第一縱隊、第二縱隊和新編第四旅共四個旅的兵力由我、仲勛、王震親自率領圍攻蟠龍；蟠龍是國民黨軍在陜北的重要補給基地，工事堅固，防守嚴密，我們必須以重拳出擊，迅速解決戰(zhàn)斗。第一縱隊、第二縱隊和新編第四旅，你們必須于4月30日秘密到達蟠龍鎮(zhèn)附近的指定位置，于5月3日凌晨向蟠龍鎮(zhèn)突然發(fā)起進攻。都聽明白了嗎？
　　臺下回答：聽明白了。
　　彭德懷：駐守在蟠龍鎮(zhèn)的一六七旅是國民黨的勁旅，而蟠龍又是胡宗南的重要補給基地，我們在攻打蟠龍的時候他們必將作頑強的抵抗。所以要拿下盤龍，我們必須在各方面作好準備。
　　臺下回答：是！
　　7、多路人民解放軍在向蟠龍鎮(zhèn)結(jié)集，彭德懷、習仲勛、王震也象普通士兵一樣徒步前進。
　　8、籠罩在暮藹之中的蟠龍鎮(zhèn)森嚴壁壘，四周都布滿了哨兵。東南西北四個方向的高地上都有敵人的陣地。
　　一隊隊解放軍戰(zhàn)士悄悄地穿過樹林，在接近敵人陣地的地方停了下來。
　　9，在敵人的指揮部里，李昆崗和兩個少將參謀在一起喝酒，一個少校參謀走進來說：胡先生來電，要我們千萬提高警惕，嚴防共軍前來突襲蟠龍鎮(zhèn)。
　　李昆崗“吱”地喝了一杯酒，“哧”地一笑說：胡先生真是多慮，共軍早就屁滾尿流地跑了，哪會到蟠龍鎮(zhèn)來呢？即使來了我也不怕。我蟠龍鎮(zhèn)工事堅固，外圍高地密布，只要共軍敢來，我就叫他們有來無回?？烊ソo胡先生發(fā)報，叫他放心，就說共軍插上翅膀也別想飛進我蟠龍鎮(zhèn)來。
　　那個少校參謀答應了一聲“是”，轉(zhuǎn)身離去。
　　那個少校參謀剛走，外面就傳來了一陣猛烈的槍炮聲。
　　李昆崗扔下酒杯，猛地從座位上站起來對那兩個少將參謀說：哪里打槍？怎么回事？
　　一個團長模樣的人慌慌張張地跑進來向李昆崗報告道：旅長，我們遭到共軍的猛烈襲擊！
　　李昆崗：共軍？哪來的共軍？那不過是共產(chǎn)黨的小股游擊隊前來騷擾罷了。給我打！狠狠地打！叫他們有來無回。
　　又一陣猛烈的槍炮聲傳來。
　　一個少將參謀說：旅座，聽聲音不像是游擊隊。
　　李昆崗：走，看看去。
　　10、李昆崗和那兩個少將參謀登上指揮部的城樓。李昆崗拿起望遠鏡向四周看去。
　　煙霧彌漫，暮色蒼茫，密集的炮火排山倒海一般向蟠龍鎮(zhèn)四周的高地傾瀉。
　　李昆崗把望遠鏡遞給一個少將參謀，又慌忙向室內(nèi)走去。
　　11、李昆崗回到指揮部，拿起電話就接通了胡宗南：胡先生，我是李昆崗。我們遭到了共軍主力的襲擊，我們遭到了共軍主力的襲擊，請立即支援，請立即支援！
　　12、在胡宗南的指揮部里，胡宗南手握電話，一臉的焦急、憤怒和不安：你剛才不是還說共軍插翅也別想飛進蟠龍鎮(zhèn)嗎？你給我頂住！給我頂住！一定要保住蟠龍鎮(zhèn)的補給基地！一定要保住蟠龍鎮(zhèn)的補給基地！我立即回援、我立即回援！
　　13、在李昆崗的指揮部里，李昆崗嘴對著電話聲嘶力竭地大叫：共軍的炮火太猛烈，我們已經(jīng)快頂不住了！我們已經(jīng)快頂不住了！
　　14、胡宗南手握話筒也在聲嘶力竭地大叫：頂不住也得頂！一定要給我頂??！千萬要保住蟠龍鎮(zhèn)！
　　15、猛烈的槍炮聲，把李昆崗的指揮部震得直抖。
　　電燈在空中晃蕩。
　　一團灰塵落在桌上的菜盤子里。
　　李昆崗猛地把菜盤子拂到地上，又向外面走去。
　　16、李昆崗登上城樓，又用望遠鏡四處張望。
　　夜幕中戰(zhàn)場上，一顆顆炮彈在敵陣中開花，塵土飛揚，飛沙走石，敵人的尸體飛起來又落下來。敵人的陣地上亂作一團，尸橫遍野。
　　17、李昆崗又跑下城樓，回到指揮部，拿起電話聲嘶力竭地大喊：給我頂??！一定要給我頂住！再堅持一個時辰胡先生派的援軍就到了?！?br /> 　　正在這時，一個團長模樣的人滿臉血跡地闖了進來：旅長，我東山的主陣地已經(jīng)失守了！
　　李昆崗“唰”地一下拔出手槍：你怎么沒死？
　　團長“撲通”跪下：旅長，我……
　　李昆崗手起槍響，團長應聲倒地。
　　又一個團長模樣的人跌跌撞撞地跑進指揮部：旅長，共軍的炮火太猛烈，我們南面的高地已經(jīng)失守了！
　　李昆崗正要開槍，又一個團長模樣的人跌跌撞撞地跑進來：旅長，我們的人已經(jīng)死完了，東面的陣地已經(jīng)被共軍占領了！
　　又一個人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
　　李昆崗頹然坐下：真是天亡我也！
　　四周響起了驚天動地的沖鋒號聲。
　　一個參謀氣急敗壞地跑進來：旅座，我們已經(jīng)被共軍包圍了！怎么辦？
　　李昆崗頹喪地說：不用抵抗了，投降吧！投降了也許還能揀得一條小命！
　　18、一群解放軍戰(zhàn)士沖進李昆崗的指揮部，用槍逼住了指揮部里的敵人。指揮部里的敵人乖乖地作了俘虜，被解放軍戰(zhàn)士押出了指揮部。
　　19、白天，一串一串的俘虜被解放軍戰(zhàn)士持槍押解著從彭德懷、習仲勛和王震的面前走過。
　　解放軍戰(zhàn)士歡欣鼓舞地將一袋一袋的面粉、一捆一捆的軍衣、一箱一箱的子彈從庫房里扛出來碼在操場上。
　　王震笑吟吟地看了一眼彭德懷和習仲勛，對戰(zhàn)士們喊道：有什么扛什么，誰都可以扛。都把身上的爛衣服脫了，換上新軍裝。
　　戰(zhàn)士們“嗷”地叫了一聲，紛紛脫下身上爛縷的衣服，換上了繳獲的國民黨的夏服。
　　彭德懷對習仲勛說：給毛主席發(fā)報，就說1947年5月2日至4日，我西北野戰(zhàn)軍勝利地進行了蟠龍鎮(zhèn)戰(zhàn)役，消滅國民黨一六七旅約6700余人，俘虜了敵旅長李昆崗；繳獲夏季服裝4萬余套，面粉12000余袋，子彈百萬余發(fā)，醫(yī)藥品無數(shù)。
　　20、在安塞縣王家坪的一間土舍里，毛澤東、周恩來、任弼時和陸定一正聚集在一起看著軍事地圖。
　　毛澤東直起要來，點燃一支香煙，抽了一口對周恩來說道：向各解放區(qū)發(fā)報，命令各解放區(qū)在內(nèi)線大量殲滅敵人的有生力量，徹底粉碎敵人對陜北和山東的重點進攻。并準備轉(zhuǎn)入戰(zhàn)略進攻，將戰(zhàn)場引向國民黨統(tǒng)治區(qū)，從根本上動搖國民黨蔣介石的反動統(tǒng)治。
　　一個參謀拿著電報走進來說：彭老總來電。
　　周恩來接過電報，參謀轉(zhuǎn)身離去。
　　周恩來把電報看了一遍，順手交給毛澤東。
　　毛澤東看了一遍電報，高興地說：彭老總的蟠龍鎮(zhèn)戰(zhàn)役真是打得好哇，它不僅大長了我軍的志氣、大滅了敵人的威風，更重要的是解決了我軍當前的糧食、衣服、藥品和武器裝備嚴重不足的問題。
　　周恩來：可胡宗南這時候可能還在回援蟠龍鎮(zhèn)的路上呢。
　　21、一對對國民黨軍在公路上狂奔。
　　一輛軍用吉普車在高低不平的公路上疾駛。
　　吉普車里面坐著胡宗南和裴昌會。
　　胡宗南的臉是陰沉沉的，裴昌會的臉也是陰沉沉的。
　　22、蟠龍鎮(zhèn)已經(jīng)恢復了平靜。
　　無數(shù)的國民黨士兵擁進了蟠龍鎮(zhèn)。
　　胡宗南的吉普車在蟠龍鎮(zhèn)的一個大操場上停下。
　　胡宗南和裴昌會走下車來。
　　一個國民黨旅長跑步前來報告：報告長官，儲存在蟠龍鎮(zhèn)的糧秣、服裝和武器彈藥已經(jīng)被共軍洗劫一空。
　　胡宗南一拳砸在車棚上：廢物！全是一群廢物！趕快給綏靖公署發(fā)報，叫他們立即再向延安運送七個旅所需的糧秣、夏服和彈藥。
　　23、白天。周士冕匆忙地走進楊中宇的辦公室，嚴肅地問楊中宇：蟠龍鎮(zhèn)戰(zhàn)斗有通報沒有？
　　楊中宇：我還沒有看到。
　　周士冕：你要密切關注蟠龍鎮(zhèn)的戰(zhàn)斗，一有通報，立即向我報告。
　　電話鈴響。
　　楊中宇拿起電話“喂”了一聲，立即遞給周士冕說：電話是綏靖公署盛文參謀長打來的，要你。
　　周士冕接過電話剛說了一句“盛參謀長你好”，立即就大驚失色地說：什么？蟠龍鎮(zhèn)失守、李昆崗被服、一六七旅及配屬部隊全軍覆沒？哎呀，這真把天塌下來了！好，我馬上到綏靖公署開會。
　　楊中宇密切地關注著周士冕的表情。
　　周士冕沉重地放下電話對楊中宇說：你趕快去把謝參謀長請來。
　　楊中宇立即走了出去。
　　周士冕在皮椅里頹然坐下，雙手捧住了腦袋。
　　楊中宇和謝齊家先后走進周士冕的辦公室。
　　謝齊家在沙發(fā)上坐下，拿出筆記本問周士冕：周司令，有事？
　　周士冕抬起頭來，看著謝齊家情緒低落地說：哦，是這樣，剛才綏靖公署的盛文參謀長給我打來電話，說蟠龍鎮(zhèn)已經(jīng)失守，李昆崗已經(jīng)被俘，一六七旅及其配屬部隊約7000余人全軍覆沒。我們好不容易運送到蟠龍鎮(zhèn)屯儲的兩萬袋面粉、五萬套夏季服裝和全部武器彈藥以及藥品，已被共軍洗劫一空?，F(xiàn)整一軍、整二十九軍正由綏德南下，要我們趕快向延安運送七個旅所需的糧秣、夏服和彈藥。我馬上要到綏靖公署去開會，你立即召集各處處長趕快籌辦。胡先生很著急。此事要不惜一代價辦好，明天上午向我報告。
　　謝參謀長“是”了一聲，合上筆記本，匆匆離去。
　　周士冕看了看手表，在室內(nèi)一邊踱步一邊自言自語地說：這蟠龍鎮(zhèn)一仗究竟是怎么指揮的？怎么會弄成了這個樣子呢？最可怕的是我們運去的夏服，剛好給共軍換季。共軍用我們的彈藥打我們，真槽糕！糟糕透了！
　　楊中宇看著周士冕的一舉一動。
　　周士冕站住對楊中宇說：我要到綏署開會，你把屯儲在延安、洛川和銅川的物資弄成明細表，下午給我看。
　　楊中宇：是。
　　周士冕匆匆向辦公室外面走去。
　　楊中宇目送著周士冕走了以后方才坐下看起卷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