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密任務 第十九集
作品名稱:絕密任務 作者:袁平銀 發(fā)布時間:2014-09-28 00:38:09 字數(shù):8040
1、楊中宇坐在自己的辦公室里翻閱著戰(zhàn)報和文件。
周士冕的黑色轎車駛進補給區(qū)司令部的院子。
周士冕從車上下來。
司機并未熄火,停在原地等待。
周士冕匆忙地走進辦公室,從寫字臺的抽屜里取出公文包,對里屋喊道:楊參謀,你來一下。
楊中宇從自己的辦公室出來,走進周士冕的辦公室,在寫字臺前站定說:司令,綏署打來電話,請你9點準時到綏署開會。
周士冕提起桌上的公文包說:我已經(jīng)知道了。他們把電話打到了我的家里。你馬上通知參謀長,叫他上午擬好向南京聯(lián)勤總部的電文。我軍在宜川瓦子街地區(qū)戰(zhàn)役后,五個旅的兵員正在補充,其經(jīng)費、糧秣請按以往的數(shù)目如數(shù)調(diào)撥,要加強軍械、彈藥、車輛的管理。夏服差額很大,請求火速補充。叫他擬好以后,下午送我簽發(fā)。
楊中宇:是。
周士冕正要向門外走去,楊中宇辦公桌上的電話驟然響起。
周士冕向楊中宇辦公室的電話機看了一眼,對楊中宇說:你去接電話,看有什么急事?我在車上等你。
周士冕走出門外,鉆進車里。
2、楊中宇走進自己的辦公室拿起電話。
電話:請找楊中宇參謀。
楊中宇:我就是。
電話:我是劉宏。趙先生在陜北被瘋狗咬傷,急需“抗狂犬血清”……
楊中宇大驚,隨即又鎮(zhèn)定下來吼道:混帳!這里是周司令的辦公室!
楊中宇狠狠地摔下耳機,掛斷了電話,趨步出門。
3、楊中宇從辦公室里出來,走到周士冕的車旁。
周士冕向楊中宇看了一眼問:什么事?
楊中宇從容鎮(zhèn)定地說:是找謝參謀長的。打錯了。
周士冕煩躁地說:簡直全亂套了!去問一下通訊營是怎么搞的!
周士冕說完,就轉(zhuǎn)臉對司機說:走吧。
黑色轎車徐徐駛出司令部大院。楊中宇長長地松了一口氣,快步向謝齊家的辦公室走去。
4、謝齊家正在辦公桌上寫著什么,楊中宇走進去給謝齊家行了一個禮說:參謀長。
謝齊家立即站起來熱情地說:楊參謀來了,請坐。有什么事嗎?
楊中宇沒有坐,就站著說:司令到綏署開會去了,臨走時他讓我告訴你,叫你上午擬好向南京聯(lián)勤總部的電文。我軍在宜川瓦子街地區(qū)戰(zhàn)役后,五個旅的兵員正在補充,其經(jīng)費、糧秣請按以往的數(shù)目如數(shù)調(diào)撥,要加強軍械、彈藥、車輛的管理。夏服差額很大,請求火速補充。叫你擬好以后,下午送給他簽發(fā)。
謝齊家:哦,知道了。我馬上就辦。
楊中宇:那你忙,我走了。
謝齊家:你不坐會兒嗎?
楊中宇:不了。司令不在家,我要守電話呢。
楊中宇向謝齊家行了一個軍禮,轉(zhuǎn)身離去。
5、楊中宇從謝齊家的辦公室里出來,低頭向司令辦公室走去。
楊中宇的內(nèi)心獨白:劉宏怎么突然給我打電話呢?他是如何知道的我在補給區(qū)的電話的呢?是組織讓他打來的?還是他自己打來的?是趙壽山將軍的確被瘋狗咬了?還是敵人在試探我?
楊中宇就這樣一邊想著一邊走進了辦公室。
6、楊中宇走進自己的辦公室,在辦公桌的后面坐下。他拿起一個卷宗放下,又拿起另一個卷宗又放下,顯得有些心神不寧。
頭上的掛鐘突然當當當當?shù)仨懥似饋?,楊中宇抬頭一看,已是下午五點。
楊中宇站起來整理了一下卷宗,然后向辦公室外走去。
7、夜晚。在蓮壽坊17號后花園楊中宇的住室里,柳雪婷正在教史成民寫字,楊中宇快步走了進來。
柳雪婷站起來說:回來了。
楊中宇脫下風衣、軍帽,掛在門后的衣架上對史成民說:你到中院去幫杏蕊姨干點什么,我對你柳姨有話說。
史成民站起來“是”了一聲,火速離去。
柳雪婷:出什么事了?
楊中宇:一個突如其來的電話,差點把我給暴露了。
柳雪婷:怎么回事?
楊中宇:電話是劉宏打來的,說趙先生被瘋狗咬傷,急需“抗狂犬血清”。劉宏是我在三十八軍工作時的一位可以與我同生死共患難的朋友,也是一名共產(chǎn)黨員。電話中所說的趙先生,一定就是趙壽山將軍,趙壽山將軍現(xiàn)在是我西北野戰(zhàn)軍的副司令員。你看多危險!如果周士冕在電話機旁,或者周士冕親自接電話,那后果不是不堪設想嗎?從電話的聲音聽,電話是通過軍線打過來的。可他是通過哪條軍線打過來的呢?萬一不是軍線,而是地方線路,那就不能排除被敵特監(jiān)聽的可能了。已經(jīng)分別好幾年了,他現(xiàn)在干什么我并不知道,他又是如何知道的我在補給區(qū)的電話呢?是我們的組織讓他打的?還是他自己要打的?還是敵人在試探我?這一連串的問題我一時還難以找到答案。你明天去找一下老崔,請老崔設法弄清情況。同時,這幾天你要特別小心,千萬不可麻痹大意。
柳雪婷:我還是小事,關鍵是你要小心。
楊中宇:明天是星期天,周士冕給我放了一天假,我準備和王月嫦一起到鄉(xiāng)下去輕松輕松。
柳雪婷:你去吧,明天晚上仍然在這里見面。
8、白天。一輛軍用吉普車在公路上奔馳。
車里坐著楊中宇和王月嫦。
楊中宇親自開車,王月嫦坐在楊中宇的身邊。
吉普在王月嫦的鄉(xiāng)下老家、臨近浐河的東小村停了下來。
楊中宇打開車門下了車,又到另一邊打開車門,牽著王月嫦的手把王月嫦牽了下來。
二人站在路邊遙望著浐河。
暮春的陽光把浐河的彌彌淺浪照得如同明鏡似地閃閃發(fā)光。在鋪滿了潔凈的鵝卵石的河床邊,垂柳成蔭,如絲如雨,此起彼伏,宛若綿延的青山翠嶺向南伸去。麥苗如茵,粉桃生輝。油菜金黃,令人陶醉。對岸河邊一棵高大的皂角樹下,橫豎臥著幾塊大石頭,上面聚集著正在洗衣服的婦女和貪玩的兒童。歲風傳來時而高吭時而低啞的搗衣聲,仿佛是人們?yōu)橛哟禾斓牡絹矶喑龅挠拿赖拇驌魳贰?br />
楊中宇和王月嫦漫步在芳草萋萋、野花競放的河邊小路上。
王月嫦穿著深藍色的學生服,雪白的襯衣翻領格外醒目。她的頭上扎著兩條粗而短的小辮,顯得樸實、整潔、精干、大方。
楊中宇穿著筆挺的中校服,英姿颯爽,英氣勃勃。
王月嫦喜悅地看了楊中宇一眼說:你覺得這兒的景色怎么樣?
楊中宇:很幽靜。
王月嫦:我小時候常在這里玩耍,我喜歡這里的樹影水色和田野。每當夜晚月亮升起來的時候,這里就展現(xiàn)出一種如詩如夢的銀色世界,真是另有一番景致。
楊中宇:可以想像得出那是很美的。
王月嫦:這兒比起城里除了房屋便是馬路、除了車輛便是人流嘈雜的景象判若兩個世界,簡直是世外桃源。
楊中宇:說得對。
王月嫦:就拿我們醫(yī)院來說吧,最近擁進來許多國軍傷兵,連過道上都擺滿了傷兵。聽說是在陜北吃了敗仗下來的,成天吵鬧不休,真煩死人了。
楊中宇:你怎么知道是吃了敗仗下來的?
王月嫦:整天和傷兵打交道,怎么能不知道?
楊中宇:噢!
王月嫦:聽說陜北已經(jīng)被國軍占領了,我才不相信呢,共軍已經(jīng)消滅了國軍那么多人,國軍能占領得了延安?吹牛呢。
楊中宇無語,顯得有點心事重重。
王月嫦看了楊中宇一眼說:你今天好像有點兒不大高興?
楊中宇:和你在一起,我很高興,只是一想到戰(zhàn)爭太殘酷了,我的心里就有點不舒服。
王月嫦:半年來,我總覺得你好像有什么在瞞著我。你知道,女人的感覺是最靈敏的。
楊中宇:我知道你很聰敏。假定我有事瞞著你,你可以猜一猜是好事還是壞事?
王月嫦:我知道你非常愛我,我也非常愛你。我猜你瞞著我的事情一定是好事,一定是對我們都有利的事,我猜對了吧?
王月嫦回眸微微一笑,等待楊中宇的回答。
楊中宇:是啊,是??!你真聰敏!
他們慢慢地走著,不知不覺就來到了一片長滿了鮮嫩青草的草地上。
一群偷閑的水鴨“嘎嘎”地歡叫著,撲打著翅膀飛進了河心。
楊中宇從身上掏出一張報紙鋪在綠色的草地上,和王月嫦相依著坐在了一起。
一對水鴨正在交尾。還有一些水鴨在水面上嬉戲。
王月嫦觸景生情說:你看它們聚在一起、游在一起,無憂無慮,逍遙自在,多么幸福?。?br />
楊中宇:它們真正獲得了自由!
王月嫦低頭羞澀地說:你常常去我們醫(yī)院,許多同學和同事都認識你了。他們常開玩笑問我:我們什么時候吃你們的喜糖啊?住在同一個宿舍的同事,有的還胡說八道,說我們……說我們已經(jīng)……那個了。
楊中宇微笑地看著王月嫦說:那你是怎么說的?
王月嫦調(diào)皮地說:我能怎么說?。磕憧丛趺凑f好?
楊中宇莊重地說:說實在話,我真想我們早日完婚。可我是國軍的軍官。我們認識時戰(zhàn)爭還在陜北打,現(xiàn)在卻要打到西安門口了。我想,假如明天調(diào)我到前方,或者去很遠很遠的地方你怎么辦呢?
王月嫦:我陪你一起去!
楊中宇:假如情況不允許你去呢?
王月嫦:那我就等著你,一輩子等著你!
楊中宇:假如我戰(zhàn)死沙場呢?
王月嫦:那我就永不嫁人!
王月嫦說到這里,突然打住,紅著眼圈說:這話不吉利,不要再說了!
楊中宇眼里閃動著興奮、激動的神采說:月嫦,謝謝你,謝謝你!
王月嫦愣了一下,飽含深情地看著楊中宇說:我們再往前走吧,前面會有更好的景色在等待著我們。前面不遠就是黃家坡村,我的一個姑母就住在那里,姑父黃世俊是什么軍需學校畢業(yè)的,先在一個軍隊的醫(yī)院里當軍需官。你也該去認識認識這個親戚,以后來往也就方便了。
楊中宇:黃世俊,我記下了。今天我們就在附近坐坐,就不去黃家了。以后在你家里見面豈不更好?
兩人站起來挽膊而行,向著飛絮輕飄的柳蔭深處慢慢地遠去了。
9、黃昏。楊中宇把車駛進司令部院內(nèi)停下,然后向司令部對面的四合院走去。
楊中宇走進四合院。四合院里黑燈瞎火,寂靜無聲。
楊中宇走到上房,拉開電燈,走進自己的住室,機警地在室內(nèi)掃視了一遍,當確信一切正常時,才和衣在床上躺下,從床頭上拿起一本《辛稼軒詞選》看了起來
良久,楊中宇又從床上一躍而起,抬腕看了看手表,時針已指向了10點。
楊中宇把床鋪整理了一下,然后熄了燈,走出室內(nèi),向四合院外面走去。
10、夜晚。楊中宇從四合院里出來,然后向蓮壽坊17號走去。
11、柳雪婷和老崔已經(jīng)坐在連壽坊17號中院的客廳里等候著楊中宇。
楊中宇推門而入。
柳雪婷和老崔都站了起來。
楊中宇:你們快坐,客氣什么。
柳雪婷:你不是到鄉(xiāng)下去了嗎,才回來呀?
楊中宇:早就回來了,在司令部那邊觀察了一下動靜。
老崔:你也坐吧。
楊中宇在另一張沙發(fā)上坐下。
老崔:我已經(jīng)聽雪婷把情況說了。我也接到了劉宏的電話,要城工委設法購買抗狂犬血清即送邊區(qū)。
楊中宇:這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敵人在耍什么陰謀詭計?
老崔:我只知道劉宏在三原縣工作,但我并不認識此人,具體情況我更不了解。
楊中宇:你能不能去一趟三原縣,通過地下黨組織切實弄清原委?
老崔:我也是這樣想的,所以才來找你們商量一下。
楊中宇:你能親自去一趟最好。把事情弄清楚了,我們也就放心了。
老崔立即站起來說:為了避免夜長夢多,我連夜就走。
楊中宇也站起來,緊緊地握住老崔的手說:路上千萬小心!
12、白天。一輛黑色小轎車徐徐駛進補給區(qū)司令部的院子,在周士冕的辦公室門口停了下來。
周士冕鉆出小轎車,提著公文包向辦公室走去。
13、楊中宇照例在辦公室里翻閱著戰(zhàn)報和公文。
周士冕走進楊中宇的辦公室說:楊參謀,立即通知參謀長他們馬上到小會議室里開會。
14、在補給區(qū)司令部的小會議室里,仍然坐著我們以前見過的那些校級以上軍官,周士冕、謝齊家、陳開椿和狄醒宇仍然坐在主席臺上。
周士冕翻開筆記本,清了一下嗓子說:現(xiàn)在開會。我剛從綏署開會回來,現(xiàn)在我把會議內(nèi)容向各位通報一下?,F(xiàn)在的形勢的確不容樂觀??!從我們光復延安到瓦子街我們受到重創(chuàng),在不到一年的時間內(nèi),我們國軍在西北最精銳的部隊,除了整二十八旅和整七十八旅之外,均已全部或大部被共軍殲滅。主要戰(zhàn)場正由陜甘寧邊區(qū)移向了關中地區(qū)。3月23日,共軍的中央機關已經(jīng)離開陜北東渡黃河,進入了他們所謂的解放區(qū),等于我們圍剿陜北、消滅陜北共軍的計劃全部破產(chǎn)了。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我們好不容易得來的延安也有可能得而復失,西安也成了危險的地方。不過大家都不要著急,胡先生正在和總裁商量對策、安排新的戰(zhàn)略部署,一旦時機成熟,我們還會東山再起的。
15、夜晚。柳雪婷正在中院西廂房的客廳里慢慢擦拭著桌椅,楊中宇走了進來。
柳雪婷微笑地說道:你回來得正好,老崔從三原縣回來了,約你今天晚上見面。
楊中宇:他沒有對你說是怎么一回事?
柳雪婷:沒有。他可能來得了。
柳雪婷的話音剛落,老崔走了進來
老崔一進門就笑著說:總算把情況弄清楚了,有驚無險。
楊中宇給老崔倒了一杯水遞給老崔說:你詳細說說,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崔喝了一口水說:劉宏是關中地委安排在三原縣的重要秘密據(jù)點,他是在補給區(qū)駐三原縣的挽馬二團的一個連長董大春那里了解到你在補給區(qū)司令部任中校參謀的。他接到陜工委要買抗狂犬血清的通知后,在三原縣的市面上買不到,情急之下,便通過董大春那里的軍用線路給你打了電話。我嚴厲地批評了他以后,他當時還很不理解,反問我:“楊中宇現(xiàn)在還是不是共產(chǎn)黨的人?”我說:“我不認識什么楊中宇。我只聽人說過,楊中宇現(xiàn)在是周士冕和程開椿面前的紅人。你以后不要再和他聯(lián)系。劉宏聽后開始有點愕然,過了一會兒又嘆息道:真是不可思議啊!沒想到像楊中宇那樣的人也叛變了。
三人都笑了起來。
柳雪婷:我們又闖過了一關。
楊中宇:原三十八軍留在陜西的人很多。我在補給區(qū)工作一年多,既是司令辦公室的機要參謀,又是孫中山總理紀念周的司儀,還要領著司令部的人做早操,很多人都認識我,難免不傳到我在三十八軍的熟人和朋友那里,這對我今后的工作很不利。我們必須提高警惕。
柳雪婷點點頭。
老崔:是啊,確實得提高警惕。
楊中宇:好在我的工作確實很忙,每天從早到晚都和電話、文件打交道。除了在飯廳吃飯的時候能見到幾個熟人之外,很少和別的人接觸。據(jù)周士冕的勤務兵史成坤告訴我,有人直到現(xiàn)在還以為我是周士冕的江西老表,是周士冕的親戚??梢姾芏嗳藢ξ也⒉涣私?。在司令部里和我最常見的只有兩個翻譯官,因為我中午休息的地方和他們在一個四合院里。這兩個寶貝朋友都是大學生。他們整天無所事事,自命清高,牢騷滿腹,“評論”不少。我經(jīng)過這一年多地觀察,我覺得他們大概屬于自由主義者,還看不出他們有什么背景。他們的社會關系也很簡單,除了從山東、河南來的難民中有幾個熟人之外,再沒有什么別的朋友。
老崔:這倒是可以爭取的對象。
楊中宇:現(xiàn)在還不宜這么做。不過我要保護他們。等到全國解放以后,他們都是有用的人才。現(xiàn)在,我們保衛(wèi)黨中央、保衛(wèi)毛主席、保衛(wèi)延安的任務已經(jīng)基本上完成了。今天,周士冕通報了綏署的會議內(nèi)容,毛主席和周副主席已經(jīng)于3月23日已經(jīng)率領中央機關離開了陜北,東渡黃河進入了我們的晉綏解放區(qū)。
老崔:好啊,我們終于盼到這一天了!
楊中宇:不過,我們的任務依舊十分艱巨啊,在解放整個大西北的偉大戰(zhàn)斗中,情報工作依然是十分重要的工作??!
柳雪婷:中宇說得對,我們的任務十分艱巨。
16、清晨。楊中宇依然氣宇昂然地走進了補給區(qū)司令部的大院。正要走進辦公室的時候,史成坤迎面走過來說:楊參謀,司令正在小會議室里召開緊急會議,叫你拿上記錄本立即就去。
楊中宇點了一下頭,快步向辦公室走去。
17、在補給區(qū)司令部的那個小會議室里,仍然坐著我們以前見過的那些校級以上軍官,周士冕、謝齊家、陳開椿和狄醒宇仍然坐在主席臺上。
楊中宇走進會議室,悄悄地坐在主席臺的一側(cè)。
周士冕看了楊中宇一眼,翻開筆記本說:綏署的盛文參謀長昨天晚上半夜給我打電話,說裴昌會的前進指揮部已經(jīng)由靈寶移駐咸陽。胡先生已經(jīng)命令整三十六師乘汽車沿西蘭公路北上,命令整編八十二師及其所屬的兩個步兵旅、一個騎兵旅自平?jīng)鲅匚魈m公路東下,消滅在西府涇河以南的共軍。所以命令我們在兩天之內(nèi),除了給咸陽的前進指揮部運去補給之外,還要給整三十六師和整八十二師師部及其所屬的兩個步兵旅和一個騎兵旅運去七天懂得糧秣和一個彈藥基數(shù)。時間緊迫,請各位立即去準備吧。
眾人起身向會議室外面走去。
18、楊中宇回到辦公室,拿起或民黨軍的一份戰(zhàn)況報告看了起來。
戰(zhàn)況報告上顯示:共軍在寶雞倉惶撤退,一批支前民工被我軍俘虜……
楊中宇一愣,內(nèi)心立即說道:這是怎么回事,難道情報沒有收到?
19、早晨。楊中宇低著頭悠閑地在后花園里散著步。后花園里郁郁蔥蔥。海棠、牡丹一片繁鬧。
柳雪婷笑容滿面地從中院走進后花園,站在楊中宇面前說:中宇,你在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
楊中宇抬起頭微笑著說:我正在等待雪姐。自瓦子街大捷以后,胡宗南元氣大傷,軍心渙散,士氣低落,現(xiàn)在……
柳雪婷:哎。等等。我也在想這個問題。街上的傳聞很多,人心惶惶。咱們還是先進屋再談吧,要不然弟妹他們一會兒就回來了。
楊中宇和柳雪婷一同向楊中宇的住室走去。
20、楊中宇和柳雪婷一同走進室內(nèi)在沙發(fā)上坐下。
柳雪婷從上身的內(nèi)衣里掏出兩個紙條遞給楊中宇說:我給你帶來了兩封信。這是趙伯平書記和蒙鼎鈞同志寫給你和老崔的。崔翻譯謄清后叫我交給你。
楊中宇展開第一個紙條慢聲念道:你們夜以繼日的工作,成績出色。為早日成功,必須遇事共商,求得一致。務望按周的指示辦。趙、蒙4月28日。
柳雪婷:按周的指示辦,也就是要我們嚴格地按照周恩來副主席的指示辦。
楊中宇說:是的。
楊中宇又打開第二個紙條慢聲念道:老崔很辛苦,要體諒。此事,在此間只有三人知道。趙、蒙、張。在你處,韓只負責安全,老崔只負責聯(lián)系,不準再擴大范圍。蒙4月28日。
楊中宇念完紙條,對柳雪婷說:唉,老崔什么都好,就是有點愛自作主張。
柳雪婷:看來老崔已經(jīng)向趙伯平書記和蒙鼎鈞同志匯報了讓韓復存同志抄寫情報的事,也匯報了你對他的這種做法不滿的事,所以才要我們體諒老崔,遇事共商,求得一致。
楊中宇:我還是那句老話,必須嚴格地按照周恩來副主席的指示辦事。
柳雪婷:你是對的。不過老崔也告訴我了,他說他今后一定按照趙書記和鼎鈞同志的指示嚴格執(zhí)行,有事共商。請你放心。
楊中宇:這樣就好。
柳雪婷從楊中宇手里拿過紙條,當即燒毀。
楊中宇看著從紙條上冒出的火焰說:我后來也想過了,這可能也是蒙鼎鈞同志走時沒有向老崔同志詳細地交代周副主席指示的緣故。加上他過去是為黨做生意的,又沒有在國民黨的軍隊里工作過,所以他就很難理解我們處境的嚴峻。人常說:隔行如隔山。這確實難為老崔了。我們應該理解老崔才對。你當然明白,在我們的工作中,如果稍有不慎,就可能出大事。我們個人犧牲算不得什么,但給黨造成的損失是無法估量的,所以我才堅持必須按周副主席的指示辦。
柳雪婷微笑著說:使人高興的是老崔還叮嚀我,讓你看完信后,一定要記著將信燒毀。我看老崔同志已經(jīng)比過去謹慎多了。
楊中宇:這我就放心了。哦雪姐,我軍在4月26日已經(jīng)已經(jīng)解放了寶雞,摧毀了胡宗南在寶雞的重要補給基地,擊斃了敵人新編整七十六師師長徐保。我記得前幾天我們已經(jīng)送出了這樣一個情報:裴昌會的前進指揮所已經(jīng)移駐咸陽。胡宗南已命令整三十六師乘汽車沿西蘭烘爐北上。同時,命令整編八十二師及其所屬的兩個步兵旅、一個騎兵旅自平?jīng)鲅匚魈m公路東下。作戰(zhàn)目的是:在西府涇河以南包圍殲滅我軍。這個情報我當時讓你轉(zhuǎn)給老崔急送。可是最近胡宗南在他的戰(zhàn)況報告中說,我軍從寶雞一帶倉促撤回邊區(qū)時,受到相當損失,一批支前的民工被俘虜了。是不是情報沒有及時地送出去?還是在交通上出了問題?
柳雪婷著急地說:情報我當晚就叫給老崔了,并再三囑咐他叫他急送。我再問問老崔,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楊中宇沉思有頃說:戰(zhàn)爭年代,情況瞬息萬變。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就不要問了。補給區(qū)前天又開了個會,寶雞戰(zhàn)役后,胡宗南的部隊正在作第二次戰(zhàn)略大調(diào)整,已經(jīng)定下來的幾件事,請你現(xiàn)在就記一下。
楊中宇順手從抽屜里取出紙和筆,放在桌上。
柳雪婷立即移坐在桌后準備記錄。
楊中宇見柳雪婷準備好了,就緩慢地說:原第一師師長調(diào)任為綏署參謀長,由陳鞠旅接任師長。董釗被解除了兵權,調(diào)任陜西省主席。蔣介石批準胡宗南另外成立三個整編師。新建的整五十七師師長是徐汝誠,主要是由青年軍二0三師編成,駐守在鳳翔。新建的整三師師長是許良玉,正在銅川整補。新建的整一一九師師長是王治歧,正在天水整補。其他各主力部隊都進駐西安、咸陽和渭南沿隴海線一帶。新建的其余各部隊都是由陜西、甘肅、川北和豫西的一些保安團隊組建或拼湊起來的,戰(zhàn)斗力極差。
柳雪婷將抄好的情報遞給楊中宇說:眼看戰(zhàn)事就打到家門口了。
楊中宇眼睛看著材料,嘴里說道:從敵人的通報中可以看到,我軍在東北、華東、中原各戰(zhàn)場上都節(jié)節(jié)勝利,整個中國大地都面臨著翻天覆地的大變化!舊中國就要被粉碎,新中國的誕生已經(jīng)在望!我們能恭逢其盛世,真是最大的幸運啊。
柳雪婷凝視著楊中宇說:好??!災難深重的中國人民就要從黑暗的歲月里走出來了。天快亮了??涩F(xiàn)在正是黎明前的黑暗,我們要更加警惕才是。
楊中宇:是啊!雪姐,你講得對極了。
柳雪婷:尤其是你,置身于狼窩虎穴之中,處處都要小心??!
楊中宇:放心吧雪姐,我是會注意自身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