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集 “惹禍”的湯匙

　　第六集“惹禍”的湯匙
　　
　　時間：某日的下午
　　地點：小麥穗面館內(nèi)
　　人物：小麥穗、豌豆、水蘿卜、蘑菇頭、中年女子
　　
　　豌豆正在擦桌子。
　　水蘿卜恭恭敬敬地站在門旁準備迎接客人。
　　小麥穗：坐在收銀臺前整理賬目。
　　蘑菇頭（從后廚走了進來，拿毛巾擦擦臉上的汗，坐在了椅子上）：麥穗姐，你倒是抓緊給我找個切墩兒的，后廚沒有個幫手我自己耍不開。
　　豌豆（停下手）：媽呀！后廚那塊地盤你自己都耍不開，再來個切墩兒的你還不把他擠到墻外去？
　　蘑菇頭：別哪都有你，小孩伢子聽不明白話。
　　豌豆：你比我大幾天？就在我跟前賣老。是我聽不明白，還是你歲數(shù)大了有腦血栓的前兆，語言表達不清楚。水蘿卜小姐，你聽明白蘑菇頭老爺爺?shù)脑捔藛幔?br /> 　　水蘿卜：我聽咋也是嫌后廚小呢？
　　小麥穗（抬起頭）：咱這個店剛剛起步，為了節(jié)省開支，你別裝大師傅了，哪有活去哪干。后廚實在忙不開我再給你調(diào)派人員。這樣吧！從現(xiàn)在開始，我任命你為后廚主管。
　　蘑菇頭：我是主管？聽著真像那么回事似的，我管誰？鍋碗瓢盆？
　　小麥穗（看了看水蘿卜和豌豆）：偶爾你也可以管管他倆。
　　水蘿卜、豌豆（驚訝地齊聲）：啥？管我倆？
　　小麥穗：當然了，他倆在前廳的時候不服從你的領導。啥時候調(diào)派到后廚我說了算。
　　水蘿卜、豌豆（滿意地）：這還差不多。
　　小麥穗（看著蘑菇頭）：主管大人，去后廚視察一下還有哪項工作沒達標。
　　蘑菇頭（嘟囔著）：工作到不到位，還不是我這個主管大人自己負責。行啊！好歹也有個“主管”的官銜兒。（走進了廚房）
　　餐廳的門打開了，走進一個中年女子。
　　水蘿卜（趕緊鞠躬行禮）：歡迎觀臨！
　　中年女子（向面館內(nèi)看了看，高興地）：我就說嘛！新開業(yè)的餐廳生意一定冷清，太好了。
　　小麥穗（不高興地走了過來）：大姐，咋說話呢？你幸災樂禍的樣子很不好看啦——咋的？你是對面飯店的老板？來看我們的笑話來了？我告訴你，我們的餐面館火著呢！客人吃飯剛排完長隊，過幾天我就把隔壁也租下來，擴大經(jīng)營。你有這閑精神頭用在尋思尋思你的店咋活下去吧！
　　豌豆（鼓掌道）：麥穗姐，好——
　　中年女子：有那么火？
　　豌豆：火得直發(fā)燒，你看了別得紅眼病。
　　中年女子：沒看出來，誰家孩子這么點兒大就學會撒謊？說的好像真事似的。一看你那不實誠的眼神……
　　豌豆：我的眼神怎么了，（眨巴眨巴眼睛）不就像豆角嗎？跟你有什么關系？
　　中年女子：撒謊暴漏真相了。
　　豌豆：麥穗姐，我沒表演好。（看著中年女子）你放心，我們的面館的生意一定紅紅火火。
　　中年女子：這孩子，你激動啥？我哪來的店？
　　小麥穗：那你是在這附近要開飯店？
　　中年女子：我哪有那精神頭，實話告訴你們吧！我這個人有狂躁癥，人一多就鬧心，最最主要的是我有潔癖，別人說的。你們新開張的店盤子呀、碗哪、還沒幾個人用過，要不你說餐廳的餐具你也用，他也用……說不準誰有傳染病，萬一要是傳染上乙肝什么的，你們說嚇不嚇人？所以說，輕易我是不去飯店就餐。除非有新開業(yè)還不火的飯店。我逮著這樣的店連吃幾天，把新餐具用的差不多了，
　　就撤。再找下一家新開張的。
　　小麥穗：大姐，你擔心的太多了，我們準備了消毒柜，餐具定期消毒。
　　中年女子（“噗嗤”樂了）：消毒柜？那是擺設，擺在那兒給顧客看，其實八九成消毒柜都沒插電，就當碗櫥用，他們用的是“障眼法”。
　　小麥穗：真不簡單，研究上兵法了。
　　豌豆：大姐，你不能一概而論吧！大飯店的餐具消毒都是專業(yè)的消毒公司來做的。
　　中年女子：消毒公司，可別提了，你沒看見電視曝光的某某消毒公司事咋消毒的？蟑螂成群，水池里長綠毛……不跟你們細說了，老惡心了。
　　水蘿卜：有那么夸張嗎？我不愛做飯，去年跟我對象在飯店吃一年……哎呀……（嘔吐狀）
　　豌豆：你別聽見風就下雨。
　　中年女子：我可不是瞎白話，你就說那干洗店吧！都在明面上擺著一臺干洗機，有的干洗店干了四五年了，干洗機愣是沒開封過。全拿洗衣機“嘩嘩嘩......”一頓洗，“咔咔咔……”一頓甩，洗完晾干，這就叫干洗。不要被假象蒙蔽了雙眼。
　　豌豆：一臺干洗機好幾萬吧？當擺設太浪費了，還占地方。還不如擺個招財貓，發(fā)財豬啥的，喜慶。
　　小麥穗：大姐，你吃點啥？（瞪了一眼豌豆，壓低聲音）說點管用的，打假那是消協(xié)的事，不是咱們該管的事。
　　中年女子：對了，我是來吃飯的，話題扯得有點遠。我也是好心，教你們明辨是非，學費我就不收了。
　　小麥穗：大姐，您點餐吧！
　　中年女子：那就來碗熱湯面吧！
　　豌豆：大姐，您先坐下稍等，馬上就好。
　　中年女子：可不是咋的，我走站著演講半天了，腿都直了。（從背包里拿出一張手帕紙擦了擦椅子，仔細看了看手帕紙）還算合格。（把手帕紙扔進桌旁的垃圾桶里，坐下了，看了看小麥穗）你們的椅子擦得還是滿過關的，白紙擦完沒看見黑色的痕跡。
　　水蘿卜（嘀咕著）：桌椅都要被我們擦沒皮了，拿顯微鏡看你都看不出毛病來。你還能擦出灰來？
　　小麥穗：我對員工的工作要求非常嚴格，一有點兒空就告訴他們搞衛(wèi)生。
　　水蘿卜：不搞衛(wèi)生也沒啥活干呢！
　　中年女子（指著桌旁的垃圾桶）：可是對于這個垃圾桶我有很大意見，你要買那種帶蓋兒的，并且還要是腳踏式的。要不然，垃圾桶的蓋兒敞開著，（比劃）著細菌滿屋子亂飛，誰能說準被那個細菌侵襲。細菌一侵襲，完了，得病了。這一點你們必須馬上改進。
　　小麥穗：多謝大姐提出的寶貴建議。
　　中年女子：我這個人熱心腸。
　　豌豆（端著面條從后廚走了出來）：大姐，請您吃面。
　　中年女子：小伙子，端著食品呢！別說話，沒看見唾沫星子滿天飛嗎？
　　豌豆：沒看見哪！
　　中年女子：要不你就帶個口罩。
　　豌豆：我的媽呀！我都趕上老毒物了，喘氣都能傳染你們。麥穗姐，明天給我佩戴一個防毒面具。
　　中年女子：看在你不懂事的份上，這次就不跟你計較了。（從背包里掏出一個塑料袋，從塑料袋里拿出一個紙包，打開幾層紙后拿出一雙筷子）
　　小麥穗：大姐，您自備的筷子。
　　中年女子：我的做法往大的方面說，這是環(huán)保，愛國的表現(xiàn)；往小的方面說，這是講衛(wèi)生，愛自己的表現(xiàn)。
　　豌豆：大姐，你這么做說是環(huán)保這點我信，要說講衛(wèi)生……
　　中年女子：難道我這么做不衛(wèi)生嗎？
　　豌豆：你別看衛(wèi)生紙漂白漂白的，說不準是用漂白劑或者什么化學物品……有可能對人體的傷害更大……媽呀……
　　中年女子：你個小孩伢子，還教起我來了，干好你的本職工作得了，我過得橋比你走的路都多。
　　小麥穗（瞪了一眼豌豆）：豌豆，去后廚幫蘑菇頭干活去。
　　豌豆：幫他？他坐在后廚打游戲呢！
　　水蘿卜：麥穗姐說讓你去你就快去，少在這廢話。
　　豌豆：我是總管，你咋還管起我來了？（邊往廚房走邊嘀咕）我這個總管就是總得挨管。
　　小麥穗：大姐，你快吃吧！一會兒面涼了。
　　中年女子（看了看面）：這面條湯是不用老湯調(diào)制的？
　　小麥穗：對，這是我們的獨門秘方。
　　中年女子：老湯是不是用豬骨頭熬制的？
　　小麥穗：有豬骨頭。
　　中年女子：你們的面是手搟的吧！
　　小麥穗：大姐，，沒錯。
　　中年女子：我就是沖著你們這個手搟面的招牌來的。面里沒放膠吧！
　　小麥穗：您放心，絕不含有任何添加劑。
　　中年女子：你可不知道，機器壓出來的面條，有的里面不知道放什么東西了，本來濕濕的面條用火愣是把它點著了。
　　小麥穗：真的？
　　中年女子：我可不是瞎說，都上報紙了。這時候的事沒有一個讓人放心的，你說可愁死我了。
　　水蘿卜（小聲地）：要我看，你早晚得得抑郁癥。
　　中年女子（夾起一塊牛肉）：這牛肉是誰采購的？是不剛才那小子。
　　小麥穗：不是，不是……
　　水蘿卜：麥穗姐，這肉是豌豆……
　　小麥穗（白了一眼水蘿卜）：大姐，您放心，我們采購原材料層層把關，絕不讓有問題的食品流入餐桌。
　　中年女子（把肉放進碗里）：你跟我說說，買肉應該注意啥？
　　小麥穗：注意……注意……不買病豬肉。
　　水蘿卜：不買死豬肉。
　　中年女子：還有呢？
　　小麥穗（看著水蘿卜）：沒了？
　　水蘿卜：還……還……有？
　　中年女子：不買注水肉。
　　小麥穗：我剛要說就被你搶在前頭了。
　　中年女子：你懂什么是注水肉嗎？你知道怎樣鑒別注水肉嗎？你要是想聽那可得交點學費了。
　　小麥穗：大姐，這個我懂，我大姨夫的哥哥的大舅子就是賣肉出身，經(jīng)驗豐富著呢！您還是快點吃面吧！涼了口感不佳，味道不鮮。
　　中年女子：啊！不用我教你，有懂行的。你這老湯的底料不會一年都不換一回吧？
　　小麥穗（笑了）：大姐，我們才開業(yè)幾天哪？
　　中年女子：對，剛開業(yè)，我的擔心是多余的。所以呀！我找新開業(yè)的店就餐。（端起碗，喝了一口湯，一不小心湯灑到了餐桌上）不好意思。
　　小麥穗：大姐，是我們的疏忽。（沖著后廚）豌豆，給大姐拿個湯匙來。
　　中年女子（連連擺手）：別……別……
　　小麥穗：大姐，你不用客氣，為您服務是我們應該的。
　　中年女子：我客氣啥?(包里的電話響了起來)誰又打擾我？
　　豌豆（拿著湯匙從后廚走了出來，走到中年女子的跟前，順手把湯匙放進湯面碗中）：大姐，抱歉，我忘了給你拿。
　　中年女子（接通了電話）：喂——你找誰？……討厭，我是你姥姥。（掛了電話）最近總有騷擾電……看見了湯面碗中的湯匙，瞪大眼睛看著豌豆生氣地一拍桌子）誰讓你把這個玩意放到我的碗里了？
　　豌豆：大姐，有什么不對嗎？我給你拿出來。（把湯匙拿出來放到餐桌上的盤子里）
　　中年女子：你把湯匙放到碗里又拿出來了，你什么意思？
　　豌豆（又把湯匙放進湯面碗里）：大姐，你是讓放還是不讓放？我放碗里你發(fā)脾氣，我拿出來你又不高興，我到底咋做你才能滿意？
　　中年女子：你就不該拿出這個湯匙。
　　豌豆：（拿起湯匙看了看，唱道）都是你的錯，你的錯。大姐你要是看見它受刺激我還是拿走吧?。弥鴾鬃呦驈N房，小聲嘀咕著）湯匙有問題嗎？我看你是精神有問題，多么無辜的湯匙。
　　小麥穗：大姐，對不起，都是湯匙惹的禍。
　　中年女子：對不起？真讓我倒胃口。我吃飯從來沒用過別人的湯匙。湯匙、筷子都是和嘴直接接觸的餐具，你們想想，湯匙接觸你的嘴，又接觸別人的嘴……萬一剛才那把湯匙是一個乙肝病人用過的，媽呀！我要是用了……后果不堪設想，不堪設想。
　　小麥穗：大姐，這把湯匙剛剛從消毒柜里拿出來。
　　中年女子：消毒？誰信吶？這碗面還是你自己消費吧！我不吃了。
　　小麥穗：大姐，你……
　　中年女子：咋的？還訛上誰了？我都不知道是不被傳染病侵襲了，媽呀！我咋這么惡心？你們給我出體檢費吧！我得去做個全面體檢才能放心。
　　小麥穗：大姐，我們這兒是飯店，不提供體檢服務。
　　中年女子（一拍桌子站了起來）：你個小丫頭片子，不提供……我是不是吃了你們的面才惡心的？
　　小麥穗：大姐，這面你還一口沒動呢！
　　中年女子：我沒吃？那我的筷子咋弄臟了？
　　小麥穗：你夾起一片肉又放到碗里了。
　　中年女子（高興地）：我真的沒吃。那么說，我沒啥事？
　　豌豆：有事沒事跟我們都沒關系。
　　中年女子：你咋又出來了？看見你我又惡心了。
　　小麥穗：大姐，這碗面都涼了，我們免費為您換一碗。
　　中年女子：那樣好嗎？
　　小麥穗：顧客滿意就是我們的宗旨。
　　中年女子：這丫頭說話中聽，（瞪了一眼豌豆）長個招人煩的樣兒。
　　小麥穗：豌豆，去給大姐重新做一碗。
　　豌豆（端起面條）：那這碗……
　　小麥穗：倒掉。
　　豌豆：倒掉？上面還有牛肉呢！白瞎那玩意兒了。好幾十塊錢一斤，真矯情。就放進個湯匙就不能吃了，五步斷腸散也沒這么霸道吧！沾個邊就判死刑了。那么大歲數(shù)了，讓我說你啥好呢？
　　小麥穗：豌豆，別瞎說。
　　豌豆：我就要說，你這叫浪費知道嗎？現(xiàn)在電視、報紙都教育我們杜絕浪費，小孩子都知道的事。我這是為你好，你這古怪的脾氣得改改，吃個飯用得著提心吊膽的嗎？你累不累？
　　中年女子：這孩子說得也在理，我是有點累。孩子，把面條拿來，別換了，要杜絕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