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還是曉夏懂事
作品名稱:飯沒了,還秀嗎? 作者:生活如夏花 發(fā)布時間:2014-10-28 12:36:04 字數(shù):3089
我哪里敢指望享她的福,她只要好好的生活,我就有指望了,從小這孩子就是太聽話了,到了現(xiàn)在要她自己拿點主意也沒有,高考前還得了抑郁癥住進了醫(yī)院。
媽,你瞎說什么?我從衛(wèi)生間沖出來對我媽大聲吼叫道。對于那段不堪的往事,我不想讓更多人知道,即使現(xiàn)在我還常常生活在煎熬中,甚至喪失生活的勇氣。
琪兒,你別怪媽媽好嗎?媽媽央求道,我看你總是不快樂,就很替你擔(dān)心,你到底有什么想不開的?什么我都能答應(yīng)你。
曉夏接著媽媽的話說,夢琪,你有什么不高興的事,說出來讓我們高興高興。她說完自顧自的笑起來。
媽媽也跟著嘿嘿笑了一下,我看到媽媽笑也咯咯笑了說,我想吃飯,今天走了一個下午,餓壞了。
很快就好,你穿好衣服我們就可以開飯了。媽媽說。
曉夏從廚房幫媽媽弄好菜,走進飯廳把碗洗了一遍,準備裝飯,她好像在自己家一樣,熟悉我們家的一切喜好,等我穿好衣服從房間出來,媽媽跟曉夏已經(jīng)坐到飯桌前了,我拿起飯碗就開吃。
別急,你等等。曉夏拉住我,不讓我吃。
你怎么忘了拍照啊,今天的菜可是我煮的,看看我的手藝如何。我嗯了一聲,拿起放在旁邊的手機,照了幾張,發(fā)到朋友圈里,果然色香味俱全。
拍完照,三個人同時拿起碗來吃飯,我感覺今天的氣氛有些溫暖,也許因為多了一個人,吃起來也有味道了,突然曉夏說,怎么不見叔叔?
媽媽臉色有些黯淡,我剛剛溫暖的身體,頓時有些冷肅,我爸經(jīng)常不在家吃的。我說道。
哦,那也挺好,就我們?nèi)齻€女人,可以說些女人之間的話題了。曉夏真是個活腦筋,阿姨我看你皮膚真好,是怎么保養(yǎng)的?她故意逗媽媽說話。
媽媽一聽別人夸自己,臉色立刻好起來說,吃好,穿好,別想太多,別曬太陽,睡眠要好,就這么簡單。
阿姨,你說的簡單,對我卻一條也做不到啊。曉夏撒嬌似的說道。
你這孩子就是逞強,有時候女人一逞強,男人就軟弱了,到時候吃苦的是女人。媽媽像教導(dǎo)女兒一樣跟曉夏說話。
曉夏跟媽媽你一句我一句的,融洽得把我當成空氣了,仿佛這兩人才是母女,我跟媽媽何曾這樣說過話。
吃過晚飯,曉夏搶著去洗碗,洗完碗就坐在媽媽身邊陪她看肥皂劇,我坐在房間的電腦前有些莫名的煩躁,想著要她是媽媽的女兒那就好了,我也不必為什么事都煩惱,我的煩惱也是莫名的,就如我不喜歡媽媽嘮叨,可也不喜歡曉夏這么貼著她,于是就對著客廳喊道,曉夏你進來。
曉夏聽見我在叫她,好像得了解脫,一下子鉆進來,順手關(guān)了門坐在我電腦邊,也知道我沒有事,她就這么坐著,拿出她的手機。
你跟我媽聊得挺來的呀。我說。
你媽媽挺好客的。她說。
她那是無聊,有個人來,就像得了人來瘋。
你媽媽其實挺好應(yīng)付的,你應(yīng)該多跟她說說話。
我怕她瞎擔(dān)心,只要我給她三分鐘好臉色,她就要對我嘮叨三個小時。
做媽媽的都是這樣,沒辦法,誰叫我們不替她省心呢。曉夏說。
我現(xiàn)在就是在替她省心呀,不說話就是最好的省心。
你又錯了,不說話,把什么都憋在心里,瞞著她,那更讓她擔(dān)心。
她擔(dān)心就擔(dān)心,也是白擔(dān)心,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不用她幫我拿主意。
夢琪,你知道你的問題嗎?曉夏關(guān)掉手機,把手壓在我的電腦上,不讓我動彈。
我正在跟人聊qq,想把她的手弄開說道,謝謝,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覺得我的問題就是太多的顧忌別人的看法。
你很憂郁,你活在自己的世界了,別人進不去,你自己不想出來。曉夏說。
我的憂郁,是因為世界沒有給我快樂的基因,我的身體從細胞里感受出來的就是焦慮,擔(dān)心被這個世界拋棄,我學(xué)了無數(shù)的本事,謀生的本事,那是媽媽擔(dān)心我會被餓死,可是我寧愿被餓死,也不要被憂郁死。
也許吧,你別看我每天嘻嘻哈哈的,好像很開心,其實我是外向型孤獨癥。曉夏說。
外向型孤獨癥?這是你給自己貼的標簽,還是真的有這種???我從沒聽說過這種病,我們都是有病的一代人。我自言自語道。
我從小生活在農(nóng)村,父母遠在深圳打工,我?guī)е艿苊妹昧羰卦诩依铮患胰说某燥埓┮陆还Z都是我在操心,我白天到村小學(xué)上學(xué),放學(xué)后要下地干農(nóng)活,晚上給全家人做飯,我就像一家之主,甚至比一家之主還要忙,每天沒有十二點之前睡過覺,可我那時才十二歲,那時我就在想,下輩子再怎樣也不投生在農(nóng)村了,我做農(nóng)民做怕了,我就發(fā)奮的讀書,一定要走出來,才能擺脫那樣的惡運循環(huán)。
曉夏說自己的故事也像是在說笑話一樣,永遠帶著淡淡的笑,這是我喜歡她的地方,也許也是每個人都愿意靠近她的地方。
以前我一直以為,我能來到大城市讀書,從此就能擺脫那種天生的惡運了,其實現(xiàn)在看來,生在哪里都不容易,我也不知道讀完書能不能在這里混下去,混成什么樣,什么時候可以不用為生計發(fā)愁,什么時候可以買到房子,跟我的愛人好好的生活在一起。她說起話來,有些像媽媽,話匣子一打開,跟水龍頭似的關(guān)不住,我忍不住打斷她的話說,干嘛非要自己那么累,還想著自己買房,你的心氣真夠大的。
沒辦法啊,沒錢沒房子,誰跟我?她說。
你怎么把自己說成個男人一樣?我說。
嗯,是的,要自己努力的。她眼神收回到自己一直擺弄的手指上。
難道你是同性戀?我試探性的問道,其實也是不想她繼續(xù)吧嗒吧嗒的不停的講,本以為拋個難堪的話題讓她停下來,哪里知道,她講得更起勁了,也許這世界沒有她覺得難堪的話題,再難堪也不比被生活壓垮的難堪,難怪她要找的是愛人而不是男人。
這讓我大出所望,全身有些寒顫,忍不住,不斷的睜大眼睛審視著面前這個人,想看看她跟我原來認識的曉夏有什么不同,真希望能讓我看出點什么,至少可以判定現(xiàn)在在我面前的這個人是不是我所認識的舍友,閨蜜,現(xiàn)在我們同處一屋,甚至今晚還要跟她睡在一張床上,我為自己的冒失付出了代價。
她似乎看出了我的驚恐,站起身來說,不早了,我該回去了。她說道。
已經(jīng)沒有公車了,你怎么回去?我問道。
打車或者走路。她收拾桌上的課本。
我看著她的背影,有些不忍,心想,打車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從這里回到宿舍,起碼要50元以上,以她的消費習(xí)慣走路的可能性會大一些。
你還是在我家住一個晚上吧,沒事我不介意。我假裝鎮(zhèn)定的說。
你把同性戀看成什么了,你以為同性戀是見個同性就撲上去嗎?夢琪,我還把你當成最好的朋友了,你怎么能這樣看我?
曉夏,我,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就是有些感覺別扭,就像一個新鮮的蘋果非要加上一層薄膜,我要撕掉這層薄膜才看得到你,你讓我感覺好遙遠,跟我的生活完全不搭界。
她聽完我的話,呆呆的站在那里,沉默了一下說道,只要這只蘋果不是毒蘋果,只要這只蘋果待人永遠有蘋果的清香,那就夠了,我對自己的要求也是這樣的,我生活的狀態(tài)比你可要復(fù)雜,每天都在選擇戴什么樣的面具,小心翼翼的對每個人,才能不讓人厭惡。
曉夏,我沒有厭惡你,也不會把你今晚跟我說的話對另外一個人說。我向她保證道。
謝謝,其實沒什么的,說也無妨,我只是過我自己喜歡的生活,我不象你,明明不喜歡現(xiàn)在這樣子,卻還是不愿改變,我憐惜的是你。她說道。
我沒有什么要改變的,我生下來就是這樣的,如果要改變,只有死路一條。 我淡淡的說。
你到底有什么不高興的?她問道。
你讓我怎么說呢?因為不高興所以不高興?就算高興也是一時的,憂傷卻是一世的。我說。
是你遇到什么傷心的事,比如你缺少父愛?
不,我爸對我很好,每星期都回來跟我吃飯,今晚沒回是有事情忙了。我說道。
那是你遇到了什么不順心的事情,比如被壞人欺負了,還是暗戀哪個帥哥被拒絕了?她又開始發(fā)揮她頭腦中的喜劇細胞了。
神經(jīng)病,你才被壞人欺負呢,我推了一把她。
那你是暗戀帥哥把自己傷到了。她繼續(xù)追問道。
你看看我每天生活的環(huán)境,能有帥哥嗎?有個男人活在眼前就不錯了。
那也是,我們學(xué)校的氣場全是女生給霸占了,哪里還有像樣的男人。她接著說,有一句話叫,為賦新詞強說愁,說的就是你這樣的女生,跟林黛玉似的,見個花飛就想到花落,看到流水就想到雁南飛,哪有那么多愁善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