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男人有什么好的?
作品名稱:飯沒了,還秀嗎? 作者:生活如夏花 發(fā)布時間:2014-11-02 13:44:45 字數(shù):3063
我說我還沒刷牙,我要先刷牙,才吃得下東西。
那你去刷牙吧,牙膏我給你擠好了。她說。
你知道我用哪只牙刷?
我猜的,三支牙刷,紅色是你的專利,你在宿舍用的也是這個牌子,這個顏色的。她說。
你真夠用心的,謝謝你。我感到有些溫暖的舒適,心想,跟曉夏在一起也挺好的,什么都不用操心,我最大的缺點就是不愛麻煩,活著真是個麻煩事。
爸爸不見人了,媽媽估計是開門面了,房門空空的。
刷完牙,喝完水,我穿好衣服準備跟曉夏出門,你去哪里?她問我。
跟你去做家教啊,今天不是有課嗎?我穿上鞋子說。
你爸爸不是不讓你去嗎?你還是不要去了,在家好好休息。
你怎么知道我爸爸不讓我去?昨晚你也聽到他們講話了?
是的,她說,你爸爸說得對,女孩子不要隨便去陌生人家。
這個又不是陌生人家,你不是教了他一個學期嗎?我說。
浩浩倒不是陌生人家,我從他上初一就接手教他了,我跟他們家可熟悉了。她說。
那不就得了,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我將來也不一定要做家教,當老師,就是不知道要做什么,隨便說說的。
你隨了很多遍好不好?你為什么不堅持自己的想法,你總這樣退卻的嗎?她說。
我爸媽不同意,你也不愿意帶我,我有什么法子?我無奈的說。
我不是不愿意帶你,而是不能帶你。她面露難色。
你怕我搶你飯碗還是怎樣?我做家教純粹好玩,你看這是我爸給我的零花錢兩千塊,你要做多久家教?我犯得著去跟你搶嗎?
夢琪,你誤會了,我不是怕你搶我飯碗,我是怕你爸爸認出我來。
什么意思?什么認出你來?你認識我爸爸?我莫名的緊張起來。
是的,認識很久了,我每一期做家教的費用都是他支付的。曉夏低下頭輕聲說。
你給我講清楚來好不好,干嘛支支吾吾的,有半截沒半截的說,你跟我爸爸到底怎么認識的?
你爸爸也是浩浩的爸爸,浩浩每一期的家教費,都是你爸爸支付的,他是我學生的家長,就這樣,你別想歪了。她生怕我不信她,又重復了剛才的話。
什么?浩浩的爸爸?昨天我們看到的那個男孩,他是爸爸的兒子?那么也就是我的弟弟,我怎么從來不知道,我還有一個弟弟,而且都上初中了,我的頭一下懵了,天旋地轉(zhuǎn)分不清東西南北,混亂得讓我想吐。
夢琪,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快坐下來。曉夏看見我臉色煞白,扶著我坐到凳子上。
你確定嗎?你又沒見到他,你怎么確定是他。我昨天怎么沒在那個浩浩家別的房子走走,說不定會看到他們的全家福,一想到全家福這幾個字,我的心糾結的痛起來,這是我為什么長久以來的不快樂。
我當然確定了,首先你姓朱,浩浩也姓朱,而且我跟你爸爸在浩浩家見過很多次面,他說話的語氣都已經(jīng)印在我腦子里了,但是他在那家說話可有感染力了,充滿了熱情,昨晚我聽到他說的話,除了聲音跟浩浩爸爸一樣,卻是硬邦邦的,一點不像我認識的那個朱先生。
你也聽出來了,他對我媽媽講話永遠都是冷冰冰的,這是我希望媽媽離婚的原因,可卻不知道,他竟然在外面已經(jīng)有了一個家,而且孩子都那么大了,這讓我沮喪到了極點。
我決心要去浩浩家一探究竟,你別胡來,夢琪,你冷靜一下,我們今天不去了好嗎?她安撫的拍著我的肩膀,生怕我哭出聲來,你要想哭就哭出來吧。她說。
我閉起眼睛,喝了她遞過來的熱牛奶,全是一下就發(fā)汗了,我推開她攀在我肩膀上的手臂冷冷的說,我還是想去看看,我不會對那孩子怎樣的,就是想看看他到底是不是我爸爸。
曉夏拗不過我答應了。我最近在玩一款游戲,主角殺怪之前都會大喊一聲:受死吧孽畜。現(xiàn)在我心里最想喊出的一句話就是受死吧孽畜,我恨他。
曉夏給我準備的面包冷了,她想放到微波爐里再熱一下,我冷冷的說,冷的面包也可以秀的,只要吃下去不死。
我發(fā)了一張干煸的面包到朋友圈,附上標題:是我的早餐。
有時我覺得我莫名的憤怒是指向爸爸的,可是現(xiàn)在還心安理得的用著他的錢,這讓我有些不敢去面對,我躑躇不前的腳步,似乎被曉夏看透了什么,那還去嗎?她遲疑了一下問道。
房間很沉悶,客廳的遮光布也沒拉開,曉夏看了一眼我,跑去把窗簾打開,一縷陽光照射進來,刺痛我的眼睛,我眼里滿含著淚卻不想讓它流下來。
那還去嗎?還是在家休息?她又問了一遍。
我想喝酒。我頓了一下脫口而出。
現(xiàn)在還早,晚上陪你去喝好不好?曉夏安慰我道。
那現(xiàn)在干嘛?我無助的看著她。
現(xiàn)在在家好好休息,我陪著你,哪里也不去,好嗎?她說。
你跟他們不是約好了嗎?那……孩子不是要考級嗎?我不知怎么接受,那孩子是我的弟弟,真是滑稽,我突然想起他的輪廓,像極了我小時候,連眼神也那么熟悉,難怪那天我會那么熱情給他講了半天,原來這種血濃于水的情感任誰也無法阻擋的。
我給他們打電話,就說今天有事,改天補課。曉夏拿出手機撥打那個朱先生的電話,我搶過來一看電話號碼,果不其然真的是爸爸的號碼,我無力的癱坐在沙發(fā)里,一點不想聽到曉夏跟他說了什么。
我們就這樣相對而坐了一個上午,中午的時候曉夏到廚房給我去做飯了,聽到那熟悉的抽油煙機的轟鳴聲,我突然想到了媽媽,我應該告訴她這個消息,我希望她打消那個天真的幻想,爸爸只是這個家的一個過客而已,他的心從來沒有在這里停留過,至少我認為在他建立了另外一個家以后,他就不再屬于我跟媽媽了,那么他又為何不走,難道真的是媽媽說的那樣,只是因為我而沒有選擇離婚嗎?我的傻媽媽啊。
不得不承認曉夏真是個能干的女子,沒到半個小時,她已經(jīng)炒好兩個菜了,番茄青椒炒雞蛋,咖喱牛肉,看起來真是色彩艷麗。
快到我碗里來,夢琪,哈哈。她一邊手端著碗,另一邊手用鏟子敲打著對我說。
你到我碗里去。我賭氣的瞄了她一眼,繼續(xù)躺在沙發(fā)里看微信。
可以過來拍照咯,今天的菜五顏六色的,保準亮瞎某人的朋友圈。
本來并不想吃的,看到這些菜食欲一下就來了,連飯她也幫我裝好了,我坐下來就開吃了,這種感覺真好。
吃完飯她還給我盛了碗湯,你連清湯也能煮出雞肉味來,真厲害。我嘖嘖的砸吧著嘴巴。
那再來一碗。她說。
不想喝了,飽了。我懶洋洋的又陷進沙發(fā)里,雙手摸索著手機。
你不能這樣,剛吃飽就坐在那里看手機。她聲音有些大,像喝令我站起來。
我只是把手機丟掉一旁,挪了一下身體,并沒有離開沙發(fā)。
你給我站起來走走。她走過來粗暴的拉我起來。
我突然看到她眼里的憐惜,不由得聽從她的指揮了。
午后的陽光依然刺眼,曉夏洗完碗從廚房里走出來,她略帶方形的額頭冒著汗珠,穿的T恤也滲著汗?jié)n,我說,把衣服換了吧,穿我的。
不換,你的衣服那么花。她倔強地回答。
我想下午去我媽媽店里看看,你這樣去不好。我說。
我的汗又不臭,干嘛嫌棄人家嘛。
不是嫌棄,是店里開空調(diào),我怕一吹味道就出來了。我解釋道。
那好吧,把你最深色的衣服拿出來我就穿。她說
黑色的要不?我問道。
你還會有黑色的?當然要了。
我站起來走進房間,找到一件黑色加金邊的T恤丟給她。她接過來端詳了一下笑道,想不到你還有這么中性的衣服。
我混酒吧時候穿的。我說。
你還混過酒吧?什么時候?我怎么不知道?
前陣子跟小舞去的。我突然想起那個留著絡腮胡子的男人,想起他那健碩的肩膀,真想有個依靠,我在想如果能靠在那上面會是怎樣的?
你怎么了,發(fā)什么呆?曉夏換了衣服出來給我看。
真帥氣,跟個男生似的,如果你是男的我一定會愛上你。我看著黑色的T恤把她寬闊的肩膀擼得緊繃繃的,不由得想起了絡腮胡的肩膀,恍恍惚惚的仿佛周圍彌漫著那晚酒吧的味道。
在我眼里愛情沒有性別。她不知什么時候從書包里掏出一副黑色的墨鏡戴了起來。
你干嘛要戴墨鏡,整得自己跟黑社會似的。我走過去把她的墨鏡奪下了。
她看見我伸手過去,慌忙閃開不讓我搶她的墨鏡。
我戴上墨鏡是不是顯得更帥呢?我倆走出去別人會不會認為我們是一對?
不會,我不喜歡拉拉(女同)。我很肯定的說道,我喜歡的是男人。
男人有什么好,你看你爸……。她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說錯話了,就不再做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