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禍殃臣民

　　魯班一聽嚇得臉色煞白，雙腿打顫，慌張跪下求道：“軍爺，我錯了，放我一馬吧！”
　　領頭的軍官看著戲班一行人唯唯是喏，猶豫不決，但當著眾多士兵也不好下令，面露為難之色。魯班頭一看，也知道躲不過了，便再次求道：“軍爺既然如此為難，哪放過他們吧！這與他們無關，是我說的！”
　　領頭軍官默然點點頭，揮一揮手，兩個士兵便上前押上魯班頭，準備收隊，可未曾想告密的戲子突然跳將出來，指著人群中幾個戲子武生叫道：“大人，這幾人也有通敵之嫌，就是他們和魯班頭一起密謀的！”
　　士兵們也呆了，抓也不是，不抓也不是，都驚看向領頭軍官，領頭軍官掃了一眼魯班，魯班掙脫兩個押解士兵，幾步揪住戲子衣領，努吼道：“真他媽婊子無情！戲子無義，睜開你的狗眼看看，他們是什么人？”
　　人群騷動起來，紛紛指著戲子詛咒，漫罵，戲子一把推開魯班，神色囂張，仰著脖子冷笑：“哼！你們這是叛國，知道嗎？我這是大義滅親！”
　　魯班怒從心起，惡從膽生，趁士兵不注意，再次一個箭步?jīng)_向戲子，拳頭便向戲子臉上落去。戲子一個不留神，瞬間鼻子開花，回過神，便試圖還手，可惜他那戲臺上的功夫乃是些花拳秀腳，哪是老江湖魯班的對手？魯班雙手推開士兵，飛起一腳，正中戲子下懷，戲子既倒地而暈，兩眼一翻，一動不動，魯班正待上前又毆戲子，不料！身后士兵撥出腰刀。戲班人群見此眼紅了，便操起戲具沖將過來！
　　魯班回頭一見士兵抽刀不分容說沖向，便狠勁兒心一橫，一個“掃膛腿”撩倒兩個士兵，欺身而上奪過腰刀，對持著大西官兵。
　　領頭軍官見手下士兵被奪刀而倒，大怒，一聲令下，士兵們紛紛抽刀上前抓人。魯班稍微冷靜一下，心知大西軍殘暴，落到他們手中便是死路一條，不由高聲喝道：“大家快跑！此地不宜久留了！落在他們手里只有一死！”說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砍倒跟前一個大西兵，領著眾人就往外沖。
　　大西兵雖上過戰(zhàn)場，但戲班眾人為了逃命，以及多多少少會點拳腳功夫，又加上人多，一時大西也敵不過。領頭軍官見事態(tài)極度惡劣，心想唯有痛下殺手才足以震懾眾人，便也抽出腰刀沖向魯班。魯班此時正與三四個士兵糾纏，軍官一到，便心怯了三分，奮力把刀一掄，搶個空檔，跳出圈外。軍官腰刀一橫，正跑得慌忙的一個女花旦便橫尸其刀下，軍官又舞起蕩著寒氣的戰(zhàn)刀又揮向人群，魯班與眾人一見了血，兩眼非紅，放開了一切，紛紛停下腳步與大西兵殺在一起。
　　魯班左腳一蹬，沖天而起，雙手握刀，一招“將軍軒首”向軍官攻到，軍官不防魯班，剛一回頭，腦袋便被魯班生生劈落，滾到大西兵腳下，大西兵見頓時慌了，便奪路而逃，戲班眾人正欲追去，魯班便大聲喝道：“逃命要緊，快走吧！”
　　眾人不顧包裹細軟，匆匆棄財而逃，魯班也顧不得眾人，一人摸將出來。
　　逃走的土兵早也飛報所屬部隊，營中將領聞報大驚失色，轉而點撥一干人馬，浩浩蕩蕩沖往戲班駐地，但此時人去樓也空，唯有小隊軍官腦袋搬了家的尸首在地上冒著血泡，將領見了大怒，吩咐手下上報宮廷，傳令封鎖四城門，全城搜捕戲班一干等人。
　　在駐城將領的暴怒中，頓時城中一片慌亂，雞飛狗跳，烏煙瘴氣，市民恐慌，搜捕整整一個下午，仍一無所獲，朝中平安候?qū)O可望便下達死命令：“抓不到叛民，提頭來見，抓到一叛賊，賞銀十兩，抓到魯班，賞銀五十！”
　　大西兵軍心大振，點起燈火，挨家挨戶搜尋戲班叛民下落，頓時，西親成都城內(nèi)一片通明，處處都燈火長龍。而市民們?nèi)诵膼閻?，小心翼翼地伺候著大西兵?br /> 　　魯班此時正在一個黑暗的角落注視著大西兵的一舉一動。突然，一隊大西兵從市民垃圾堆中抓出兩個戲班花旦，大西兵小隊長一瞧，兩個花旦頗有些姿色，便起了另樣心思，吩咐手下把花旦拖到魯班藏身的黑暗處，威脅兩花旦道：“說，戲班的人呢？”
　　兩花旦早嚇呆了，口齒不清地說道：“不知道，我們不知道！”
　　小隊長撥出腰刀，在兩花旦面前舞弄著，也不顧卷縮在地上擁成一團的兩花旦：“哼！不知道，一看樣子，就知道你們是戲班的人，還敢說不知道！再不說，哼！見鬼去吧！”
　　兩花旦抽泣起來：“我們真不知道，我不是唱戲的！”
　　“不是唱戲的？笑話！那躲什么？”小隊長說便伸把一花旦一手提將起來。
　　花旦抖擻著身子，拼命的搖頭。小隊長大怒，抑起腰刀就要劈下，魯班抽出搶來的刀，正待跳將出去，這時，一士兵拉住小隊長道：“大哥且慢！你要是把她劈了，賞錢也沒了，不如…”說著向著花旦奸笑。
　　“哦，明白！還是你小子聰明！”小隊長恍然大悟，便收起了刀，叫過兩人拉住花旦雙手，伸出爪牙在花旦臉撫摸著：“長得還不錯嘛！”
　　花旦大驚失色，高聲大叫救命，小隊長氣急，大手一揮，“啪”的一聲耳光，“他媽的還敢叫！”邊說一用力撕扯花旦胸前，花旦心一激動，張口狠狠地朝著小隊長手膀咬下，小隊長一吃疼不過，又一把扯住花旦長發(fā)，騰出一只爪子再次撕扯花旦上衣，一隊士兵此時也淫笑著上前，圍住兩花旦，爪子在花旦周身亂摸著。又一陣淫笑中，小隊長嘟著豬花旦嘴在花旦頸間亂啃，雙手不停解下冰硬的盔甲。
　　無助的哭聲此時蒼白無力，驚恐的雙眸充滿了絕望，下一刻，驚呆了雙眼，只見小隊長雙目一緊，爪子一松，口吐鮮紅，“撲通”一聲倒在地上，魯班頭又揮刀砍倒一人，急道：“小芳，你們快走，藏起來！”
　　魯班的叫聲醒了絕望中的花旦，同時也驚了瘋狂中的大西兵，幾個大西兵放開花旦，操起腰刀圍向魯班。
　　憤怒的魯班趁大西兵一個不注意，利用瞬間的時間差砍倒一人，右腳一個登踢，又踢倒一人，見好就收，奪路而逃。但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大西兵不甘心錢財就這樣溜走，呼啦一叫嚷嚷地就追將起來。
　　身后的隊伍越追越龐大，魯班圍繞著胡同東躲西藏，漸漸體力不支。慌亂中翻過一堵民墻，躲進一家市民柴房中。
　　大西兵見魯班瞬間沒了影兒，到處翻找，甚至見人便打，見人不出聲便破口大罵。翻過一遍又一遍，才悻悻離去。
　　負責搜索叛民的是孫可望一心腹，平時跟著孫可望作威作福慣了，也飛揚跋扈，聽報說在這市段讓魯班沒了線索，便下令把這帶包圍起來，把屋里的所有人趕出來，男女老少通通趕集合在街中。后，吩咐大西兵再次進入民宅搜捕，自己便在人前訓話：“你們這些人給我聽好了，誰要是包庇叛賊，我絕不輕饒！知情不報者，也要砍頭！”
　　市民們靜靜地不說話，都低下頭，默默祈求厄運不要降落在自己家人身上，燈火下，閃耀著冷冷的寒氣，蕩著惡魔的叫聲，是那么地刺激著蹦緊的神經(jīng)。
　　孫可望的這個心腹大概是想立功、表現(xiàn)，不知疲倦的也不知將了多久，直到人群中的一聲嬰兒哭聲才打斷了他的高談闊論，不由大怒，喚過一手下問道：“怎么還沒有消息？”
　　手下答道：“只知賊頭逃進此段民宅，但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
　　“就是挖地三遲也要跟老子找出來！”又點上一隊人馬進入民宅中，又一陣“乒乒乓乓”地砸亂中，市民們都不由自主的看向家里：這才是真正的虎入羊群！
　　大西王正在宮中與妃子們玩得興起，突覺外面如白晝一般，便喚過一太監(jiān)：“外面怎么回事？怎么跟白天一樣？”
　　“回皇上！是孫將軍捉拿叛民！”太監(jiān)小心翼翼答道。
　　“什么叛民？”大西王罵道。
　　“回皇上，奴才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太監(jiān)慌忙拜道。
　　“一群廢物！雖朕去看看!”大西王袖一甩，太監(jiān)護衛(wèi)一行趕緊跟在后面。
　　大西王站立南城上，只見整個南城面宛如白晝一般，條條火龍變化莫測，還有市民不滅的燈火相映，大西王哈哈大笑：“這也別有一翻景象嘛！”手一揮，一個護衛(wèi)領命前去打探。
　　稍等了片刻，護衛(wèi)來報：“稟告皇上！此乃孫將軍正捉拿城中叛賊！”
　　“那捉到?jīng)]有？”大西王臉色一拉。
　　“回皇上！賊頭躲入民宅中，目前還沒線索，不過孫將軍已封鎖城門，趕出市民，正在全力搜索中！”護衛(wèi)把情況大致說了，大西王卻怒發(fā)沖冠：“一群飯桶！快傳孫可望來見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