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沉默地愛著

坐在火車上的影子，心里還是那么的忐忑。
　　“影子，你好假，別來煩我了。”這是他第二次聽到余姝說那一句：“別來煩我了?！彼钌畹膰@了一口氣，或許剛開始就是一個錯吧。只是他單方面的想將錯就錯，可是，可能嗎？
　　“既然是一個錯誤的開始，我們沒有必要將錯誤延續(xù)下去，你都說了只是一個玩笑而已，就當它是一個玩笑好不好？我們還可以是朋友的”余姝說得云淡風輕，跟一個沒事人一樣。
　　“就當它是一個玩笑好不好？就當它是一個玩笑…呵呵”影子在心里重復，最后苦笑了兩聲。
　　原來辛勤的付出，很認真的對待，也只是換來一句：“就當它是一個玩笑好不好？”
　　看著車窗外的琉璃燈火，他感到莫名的失落，或許他也應(yīng)該接受了吧，畢竟“別再來煩我了”“求求你放過我吧”這些話，是要多大的失望和討厭，才能輕易地說出來。只是他不甘心罷了。
　　不甘心，是所有戀情到最后的結(jié)局。只是這樣的結(jié)局，只有他一個人的不甘心。
　　他又失眠了，盡管幾天幾夜都沒有合眼。但是他從來都沒有感覺到疲憊，原來一個人難過的時候，是可以忘記疲憊的。
　　他拿出手機，開始了自己的救贖，或許，這時候，文字才是他最忠實的陪伴。也才能感知自己最真實的存在?！冻聊膼邸?，他開始了自己的單思，沉默是他給余姝最后的愛。
　 《沉默的愛》
　　行至此時，火車已經(jīng)開了十幾個小時有余，而我的心也視乎跟隨著車輪的滾動，無限循環(huán)，無限重復，卻也永遠不知道為何翻滾！人的生活，就好像這滾動的車輪和飛舞的蒲公英，有的人說它們很自由，卻很少有人注意到它們的無奈，看似驚心動魄，卻有一種無可銘狀的傷。很多朋友都問我，暑假工在哪里都可以，為什么要去上海？每每提及，我都隨口敷衍，讓心去流浪，離開這傷心的地方，或許除了敷衍，我什么都做不了，就像僅剩的溫暖被你無情的掠奪，卻也只能輕聲的責問，為什么連這點溫暖也不可以留下，難道自己連自我安慰的權(quán)利都沒有了嗎？答案依然是沒有答案！看著窗外的琉璃燈火，一個人斜靠在列車的餐桌邊，帶上耳機，還是那首鄭源的新歌《入戲太深》，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會被這首歌瞬間打動，單曲循環(huán)了兩天，還是樂不疲憊無限循環(huán)。每每聽到高潮部分“是我入戲太深，都怪劇情太過感人”的時候，眼眶莫名的濕潤了。
你說我們的故事短暫而美好，但卻是用謊言換來的一時歡樂。我始終都不明白，一段感情竟然比上一個現(xiàn)實，你說你無法接受，或許是沒有愛吧！我不害怕拒絕，可我擔心的是因為我的執(zhí)著而讓你煩惱，曾經(jīng)約好的要一起走下去，致死都不會放棄的誓言，如今卻讓我一個人來廝守，這已經(jīng)是我們分手的第十天了，我每天都在幻想，這只是一個夢而已，等我醒來的時候，依然可以聽到你輕聲的呼喊“影子影子”。
　　很多人都說假話說了一千遍就會成真，我每天都在告訴自己你沒有離開，是不是也會成為事實？“影子影子”是否還是會在現(xiàn)？我無力的翻開你留在我空間的點點滴滴，每一條評論每一個留言，都是如此的溫馨，很多人都說，不要在自己的朋友圈里面找伴侶，不然不僅會破壞愛情最后連友情都會失去。我們的結(jié)局視乎也驗證了這種說法，現(xiàn)在別說是評論你的說說了，就算點一個贊都是多余！我本想留住你的相片，當成曾經(jīng)愛過的印記，可是今天你連這點奢求都奪走，我打開空間的那一刻，心里莫名的恐慌，眼淚不聽使喚的又濕潤的眼眶，或許在你說出“以后不要再來打擾我了”的時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自作多情的吧？但還是一味的想，用時間和執(zhí)著去感動，這一刻，我多么想問，有沒有那么一瞬間，你有心痛過我的執(zhí)著？看著從未改變的墻紙，你甜甜的笑容，心里還是會莫名的感動，或許，這于我就足夠了！就像那朵向日葵，沉默地愛，靜靜地相守，一年，兩年...或許更久！
2　　　　　　　　　　　　　　　　　　
　　幸運的旅途大同小異，無非是沿途的風景不一樣而已，卻還是能時刻收獲一份甜美的心情；而苦難的經(jīng)歷卻各有不同，每一次都是那么刻骨銘心，雖然上一次有體驗過，但是環(huán)境不一樣了，感觸也就不一樣了。
　　影子他們下車后，就被接到一個旅館去居住，理由也跟去年去廣東一樣，人很多，今天不安排入廠手續(xù)，只是上次有臨時住宿，這一次住的是旅館，一個是免費的，另一個要付錢，而且是比平時多一倍的錢。
　　看到老板報房價的時候，影子著實嚇了一跳。他驚訝的問老板：“怎么？怎么那么貴??？又不是總統(tǒng)套房？”
　　老板用不屑的眼光掃了他一眼，輕笑道：“這里是大上海?！?br /> 　　“這里是大上海?！薄吧虾５穆灭^就應(yīng)該很貴嗎？”他想。
　　第二天早上，昨天接他們的那個人就來了，說帶他們?nèi)ンw檢，只是體檢。
　　出來的時候，說：“為了方便管理，你們每個人要交200塊的押金，到你們領(lǐng)識別卡的時候，識別卡上就會有360塊，那錢就是從你們押金里面扣的，還有就是下午體檢要交150塊。你們現(xiàn)在每人交200塊的押金，體檢費到醫(yī)院直接交給醫(yī)生?！?br /> 　　聽到交押金時候，大家都面面相俱：“來的時候沒說要交什么押金??？怎么還沒有上班就交押金啊？”
　　那男的有些不耐煩：“這只是押金，你們都知道暑假不好找工作，更何況沒人會要你們的錢，這都是會打到你們卡上去的。不交的話你們就回去吧，我送你們?nèi)セ疖囌??！?br /> 　　被這么一嚇很多人都害怕了，大老遠的跑過來不容易，現(xiàn)在又要回去，多多少少都有些不甘心，所以有人還是乖乖的交了200塊。影子也交了上去，并不是不是不甘心，只是他不能回去，他不想回去。
　　所有的人交齊了以后，他就開車送他們?nèi)メt(yī)院了，也沒有寫名字或者登記什么的，這一看就是中介公司騙人的把式，看中的就是大家特別是學生工求財?shù)男睦铩?br /> 　　他也沒有說要讓大家先吃早餐什么的，不過即使他說了，影子也不會去吃的，因為交了200塊加上150塊的體檢費，他已經(jīng)沒有多余的錢再去吃任何東西，哪怕只是一碗面。
　　去年去廣東的時候他們第二天就可以安排住宿簽約合同什么的，剛開始說體檢的時候他還真的挺納悶的，怎么一天的時間就只能體檢了呢？到了醫(yī)院才知道，原來人還真不是一般的多。他們排了一個早上才弄好，體檢完還有面試，面試完了還要簽合同，當然只是和中介簽，公司的明天才到呢，合同上要貼4張相片，還好影子有提前準備，不然啊連照相的錢都沒有了。因為照一個像要三十塊錢。
　　在他們填表的時候，就因為照相的時候還發(fā)生了口角。有一個男的在填表的時候看到要貼照片，說自己沒有相片，中介公司說沒關(guān)系你去照嘛。
　　照完后拍照的人說：“三十塊”
　　那人一愣，說沒錢了。
　　拍照的臉一拉，拍了一下桌子?！澳闼麐尩氖遣皇窍胝瞻酝跸喟?？”說完直接給了他一拳。那人被拳擊倒。
　　中介公司的人看到有人鬧事，兩三個跑了過來，影子以為他們是來勸架的，誰知道一上來，三個人不由分說地往倒在地上的人就是一頓暴打。
　　在一旁的人起來看熱鬧，有人用手指了大家，喉了一聲：“看什么看？坐下，全部坐下?！贝蠹蚁窬d羊一樣，坐了下來。沒有人為那個人出頭，哪怕只是幫他報警。
　　“我剛開始就說沒錢了，是你們硬說沒事的，我都已經(jīng)交300塊給你們了，現(xiàn)在哪里還有錢給你們啊？”那人萎縮在墻角，臉被打得慘不忍睹?？蘅薜蔚蔚南袷墙忉屢粯?。
　　“誰收你錢了？你指出來，誰收你錢了？?。磕窍嗍遣皇悄阏盏?？相是不是你照的？”那人指著他的臉，怒吼到，接著又是幾大耳光，那血染得他的衣服都是。那人用紙巾擦擦自己的手，指向在旁乖乖端坐的人群：“看什么看？”
　　“滾”最后他在那人的屁股上踹了一腳，那人順勢倒下，但是很快的爬了起來，跑掉了。
　　影子看得嚇了一身冷汗，還好他準備了相片。
　　所有事都安排好以后，他們被送到一個中介公司的臨時落腳點。那只是一個臨時搭建起來的宿舍，房子到是建得挺像樣子的，還有空調(diào)，只是怎么看都像一座監(jiān)獄，因為鐵門就一個出口，還有保安和狼狗，地勢也很偏僻，怎么看都覺得陰森恐怖。
　　上車的時候，那司機說每人三十塊的車費。明明是他們應(yīng)該接送的，卻要收車費。這擺明了就是啃人的，只是天色已經(jīng)很晚了，加上今天都花了那么多錢，沒有人愿意這時候離開。所以很多人都交了錢，雖然很不情愿。
　　影子跟他一起去的幾個人，站在原地沒有動，因為他們真的沒有錢了，他的錢包里面就只剩下一塊錢了。其他人都是一樣，都是出來打暑假工的，誰會帶那么多錢??？
　　那師傅看人都差不多了，就剩他們幾個沒有上車，他撇了他們一眼：“你們幾個怎么回事？”
　　影子用可憐巴巴的眼光看著他：“沒錢了，真的沒有了?！?br /> 　　那司機從鼻腔：“哼”的吐出一個字。
　　對他們狠狠地說：“上車?！?br /> 　　影子在車上有一種不安的感覺，但是也沒有辦法了，他交了那么多錢，不可能現(xiàn)在回去的，再說現(xiàn)在也回不去了，兜里面就只剩下一塊錢了，只有一塊錢了。
　　突然肚子疼痛起來，現(xiàn)在他才知道，今天他都是在驚恐中度過的，已經(jīng)忘記了自己一整天都沒有吃東西了。肚子咕咕叫得難受。
　　不一會就到了臨時住宿，還沒有下車的時候，他就聽到有人在喊：“誰要買被子？”
　　“晚上空調(diào)會打得很低，你們不買被子，晚上感冒了可別怪我們?！?br /> 　　“這里不許兩個睡一張床，如果被視頻拍到兩個人睡一張床的話，我會沒有任何理由的把你們兩個都干掉，那么你們的體檢費及其他的費用就白交了?！?br /> 　　聽到他的話，影子心就涼了半截，他已經(jīng)沒有錢買被子了，晚上怎么過？
　　那些所謂的管理人員說了一大堆，他都沒有注意去聽，現(xiàn)在他在擔心晚上怎么過。
　　果不其然，他一進宿舍就被一股冷風吹襲，他倒吸了一口氣。心想：“這難道不會死人嗎？”
　　還好他從學校帶了一床墊單和一個被套，墊單鋪在木板上，被套算是被子了，只是一個墊單一個被套，在只有十六度的房間里面顯得無比的凄涼。
　　鋪好床位過后，他從錢包里面拿出可憐巴巴的一塊錢，有些無奈地笑了笑。最后往超市里面走去。只是他逛了整個超市，一塊錢就只能買一個雞爪。他小心翼翼地拿回宿舍，很認真的吃了起來。是很認真的，連骨頭都咽了下去，那一刻他真心覺得，骨頭原來也那么好吃，吃完后還添了添包裝紙，看到?jīng)]有油光才丟到垃圾桶里面。雖然吃了雞爪，可還是很餓，肚子咕咕叫個不停。
　　他躺在床上發(fā)了一條說說：“終于知道什么叫饑不擇食了，吃個雞爪，骨頭都吞下去了…”
　　發(fā)完后準備躺下，突然看都有人評論。拿起來看是余姝，他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還沒睡？”
　　“剛排練回來？”
　　“什么時候去比賽？”
　　“八月份中旬”
　　“哦”
　　“嗯”
　　然后就沉默了，當一段愛情只剩下“嗯”“哦”的時候，一切都已經(jīng)變得沒有意義了吧？
　　但是他不甘心的，只要能跟他說話，不管她怎么樣的踐踏怎么的欺凌，他都是很樂意接受的，至少能跟她說話不是嗎？
　　可能是為了能跟她聊天吧，影子大概跟她說了今天所有的事，不求她能原諒或者懂得，只是為了能跟她有話說，僅此而已。
　　余姝說：“快回來，我命令你回來?！?br /> 　　只是他還回得去嗎？回去了，又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