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遲到 第三章 神秘來客

　　2.遲到
　　古陽縣育才小學在縣城的東北位置，離家大概有3里多路。
　　陳云鶴出了院子門，沿著向南的王莊路一口氣跑到了一里多，來到了東西方向的大街——勞動東路，只覺得氣喘吁吁，上氣不接下氣，心好像要從胸腔里跳出來一樣，腳步不由得慢了下來，一路緊跟的小花也高興地靠了過來。
　　“小花！回去！”他大聲命令道。
　　小花懂事地點了下頭，輕輕地叫了兩聲，繞著他轉(zhuǎn)了圈子，搖著尾巴回家去了。
　　看著小花輕巧跳躍的活潑身影，他的心里卻怎么也輕松不起來，他知道今天恐怕是要遲到了，心里一急，渾身的汗直冒，上身的衣服早已濕了，他用手抹了幾下，胸前的墨跡又顯現(xiàn)了出來。他顧不了這些，喘了幾口氣后，一咬牙又拼命地跑了起來，任憑肩上的書包隨著腳步不停地拍打在屁股上。
　　從勞動東路再轉(zhuǎn)到向北的育才路就看到育才小學了。遠遠看去，學校的大門已經(jīng)關(guān)上了，校園里一個人影也不見。陳云鶴好像被人兜頭澆了一盆冷水，剛才支持他的力量一下子消失了，人一下子癱了下來，一屁股坐在馬路旁的臺階上，眼淚不由地淌了下來。
　　他是個要強的人，平時是從來不遲到的，可是今天卻遲到了。他想了一下今天的課程，第一節(jié)課是數(shù)學，上課的錢老師是個新來的老師，對同學要求很高，也比較嚴厲，心里不由一沉。他愣了幾秒鐘，硬著頭皮站了起來，向?qū)W校快步走去，在校門外面他的眼光被一樣東西吸引住了，是一個娃哈哈飲料瓶，還有一點飲料沒喝完，可能是哪個同學匆忙進校隨手扔掉的，他猶豫一下，還是上前揀了起來，繼續(xù)快步前行。
　　門衛(wèi)的王大爺認識他，沒等他招呼，自動門就緩緩打開了，王大爺從窗口探出頭來：“啊呀，今天怎么遲到了？”
　　陳云鶴紅著臉向著王大爺點了點頭：“對不起！”
　　校園里靜悄悄的，他心虛地快步前行，很快到了六（1）班教室門前，從敞著的教室門里，他看到錢老師正在非常投入地講課。
　　一聲弱弱的“報告！”打斷了錢老師的思路，他皺起眉頭向門口看去，一個瘦小的男孩微低著頭站在那兒，圓圓的臉上流著汗水，一雙濃濃的眉毛下閃爍著膽怯的眼光，挺直的鼻梁下棱角分明的嘴唇緊閉著，白襯衫上胸前位置隱隱有雞蛋大的一塊黑塊，手里還抓著一個飲料瓶。
　　“你叫什么名字？”
　　“陳云鶴?！彼杏X到所有的眼睛都在向他看，也感覺到了老師口氣中的不滿和嚴厲，不由自主地低下了頭。
　　“怎么現(xiàn)在才來？”錢老師抬起手腕看了一下表，“整整遲到了10分鐘?！?br /> 　　“我，我……有事耽誤了，對不起！”
　　“不要向我說對不起，你應(yīng)該向自己說對不起，向你的爸爸媽媽說對不起！”
　　“我，我……”陳云鶴聽到說爸爸媽媽，渾身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腦子里嗡的一下全亂了，他不知說什么好了。
　　看到陳云鶴不想回答的樣子，錢老師生氣了，以挑剔的眼光打量著他：“你看，衣服這么臟也不洗，吃的到考究，還帶瓶飲料來學校喝……”
　　“哈哈……”一陣嘻笑響了起來。
　　“笑什么？”錢老師惱火地問。
　　教室中間位置上站起來一個白白胖胖的男同學，他一邊笑彎了腰一邊說：“錢老師！他沒爸爸媽媽，連他人都是拾破爛拾來的?！?br /> 　　錢老師看著陳云鶴詫異地睜大了眼睛：“拾破爛拾來的？是嗎？”
　　那個男同學也學著老師的口吻對著陳云鶴問：“陳云鶴，是嗎？”
　　教室里再次響起了嘻笑聲。
　　陳云鶴從來沒有遇到這種場面，不知所措地愣在那里，滿臉驚慌和內(nèi)心的憤怒全寫在他的臉上，劇烈跑動、心情緊張、精神打擊使他心急火燎、不知所措，臉上豆大的汗珠直滾下來。
　　“馬志偉！你太過分了！你說的是人話嗎？”一個穿著紅襯衫、扎著一對粗粗短辮子的女同學霍地站了起來。
　　她叫吉萍，是陳云鶴的同桌。此時此刻她一張平時溫和俏麗的臉激憤得通紅，一雙燃燒著怒火的眼睛圓瞪著馬志偉。
　　教室時突然靜了下來，馬志偉在她的憤怒目光的逼視下心虛了，尷尬地坐了下去。
　　錢老師也意識到剛才自己的失態(tài)，向她投過了感謝的目光，回頭對著陳云鶴說：“進來吧，以后注意?！?br /> 　　陳云鶴低著頭，快步地走到了吉萍的旁邊，感激地看了她一下坐了下去。
　　一個插曲過去了，課堂又恢復了原來的狀態(tài)?？申愒弃Q怎么也平靜不下來，他在不斷地做著深呼吸，努力不讓在眼眶內(nèi)打轉(zhuǎn)的淚水流淌下來。
　　吉萍用余光打量著他，拿出了一張白紙寫了幾個字，推到他面前：“怎么遲到了？”
　　他掏出筆寫道：“奶奶病了”
　　“要緊嗎？”
　　“咳得厲害，還發(fā)熱。謝謝你！”
　　吉萍的眼光瞄了過來，頓了一下，鄭重地寫道：“抬起頭，走自己的路！”
　　他一陣激動，內(nèi)心騰起一股暖流，一直在眼眶內(nèi)打轉(zhuǎn)的委屈的淚水奪眶而出，淋濕了打開的數(shù)學課本。
　　
　　想一想，猜一猜：
　　1、為什么陳云鶴聽到說爸爸媽媽，渾身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
　　2、你覺得馬志偉這個人怎樣？
　　
　　
　　3.神秘來客
　　幾乎就在陳云鶴夜里做夢的同時，夢中情形的現(xiàn)實版正在上演。
　　巨大的圓盤型的飛行器在終年積雪的昆侖山脈上空盤旋著。
　　“嗚——，嗚——，嗚——……”尖利的警報器報警聲在巨大的倉體內(nèi)刺耳地叫了起來，血紅的報警燈耀眼地閃著。巨人們迅速從金屬的長條凳上站了起來。
　　一個相對矮小的指揮員，站在在飛行器寬大的中艙長條凳上聲音宏亮地發(fā)布著命令。
　　隨著各種磕磕碰碰的聲音，32人的隊伍很快排成了兩列橫隊。
　　“檢查裝備！準備降落！”指揮員的命令簡單而堅決。
　　一陣雜亂的聲響，然后迅速歸于肅靜。
　　“我們現(xiàn)在是在相對高度3000米高空，為了降落后相對集中，出艙后20秒拉開傘。注意，出艙時按一下拉環(huán)上的按鈕，讀秒時結(jié)束時拉環(huán)開傘，明白嗎？”
　　“明白！”大家整齊有力地應(yīng)道。
　　“好，聽口令！”小個子指揮員按了一下旁邊壁上的按鈕，他前面的寬大的艙門緩緩打開了，外面一片漆黑，只有天上的星星在閃著寒光，冷風兇猛地撲了過來，大家不禁渾身一顫。
　　“跳！”
　　隨著指揮員的命令，兩列人員下餃子似的一個接一個地跳下了無底的深淵。
　　隊伍中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一對大耳朵特別引人注目，在臨近艙門時，隨便地對小個子指揮員拍了一下肩膀嘟噥著說：“師兄?。∧愕馆p松、愜意，你動動嘴，我們跑斷腿，你伸伸腰，我們到處跑……”
　　“住口！哪來這么多怪話？”指揮員一臉嚴肅，“小心我的拳頭 ！”
　　大漢滿不在乎地瞪了他一眼：“嗬嗬！官不大，架子倒不小，兄弟也不認了？”
　　指揮員哼了一聲：“現(xiàn)在不要神氣，以后不要只會哭就是了?！?br /> 　　“那是哪年的老黃歷啊，還要翻出來說說？”
　　“哼哼，知道就好?！?br /> 　　“算了，算了，不和你啰嗦了，我先下了。再見！”說著動作夸張地后退幾步，然后向前猛跨兩步，跳了下去。
　　看著魚貫跳下去的人們，小個子指揮員雕塑般地佇立著，那張上寬下尖，長著淡淡的黃毛、嘴巴向前突出、像是猴子般的一張的臉上，表情凝重，一雙平日里精光四射眼中似乎飽含著悲天憫人的神色，他無限眷戀地望著下面漆黑的夜空，長嘆一聲關(guān)閉好倉門，進入了指揮倉。
　　指揮倉也不小，倉壁的一面是一個巨大的顯示屏，顯示內(nèi)容在不停地變換著。三個工作人員在操縱著大型的電子計算機。
　　“注意，分目標跟蹤！”矮個子指揮員命令道。
　　“是！”
　　倉壁的顯示屏立刻發(fā)生了變化，顯示出每行8個、每列4個的獨立小屏幕，每個小屏幕都出現(xiàn)了快速移動的紅色光斑，軌跡基本相似。
　　“1號到位，2號到位，……”一個工作人員在報告。
　　屏幕上面的2個紅色光斑停止了移動。
　　“3號到位……”
　　“不要報了！”指揮員擺了擺手，眼睛死死地盯著大屏幕。他的臉色凝重，汗毛很重的臉上肌肉繃得緊緊的，兩手緊緊地捏著拳頭。
　　指揮倉突然靜了下來，三個工作人員也肅穆地站了起來。
　　大屏幕上移動的紅色光斑越來越少，很快就全部停止了，光斑的紅色也越來越暗淡，最后消失了，大屏幕上只剩下一片慘白色。
　　“坐下吧，”指揮員長長地嘆了口氣，“每次執(zhí)行這樣的任務(wù)，心里都非常難受，雖然知道他們的靈魂永在，但感情上很難接受。唉……小張，通知大家來這里開會！”
　　
　　看著坐定的10個人嚴肅緊張的臉，指揮員努力調(diào)節(jié)著自己的情緒，讓緊繃的臉上上露出一絲笑容，然后揚了揚手：“好，我們開一個簡短的會議，長話短說，在這扁盒子里面憋了好長時間了，都快憋出病來了。好了！養(yǎng)兵千日，用兵一時，現(xiàn)在是離開這鳥籠、大顯身手的時候了！呵呵，在座的除了三個新手，全是老家伙，不用多說了，下面我們就抓緊時間，準備干起來。這次的行動期限呢，是35個地球日，小張，你們指揮倉的4人留下，其余的6人按原定的計劃分為三組，每組一個老的帶一個新的。分工嘛，這樣：第一組亞洲，第二組歐洲，第三組美洲，我機動處置，有疑難的問題嘛，隨時向我報告。下去后立即與留守人員取得聯(lián)系，交流一下情況，審核一下他們擬定的目標，然后謹慎地采取行動，任務(wù)完成后，你們中的老家伙留下來，接替留守人員，其余人員準時回來，明白嗎？”
　　“明白!”回應(yīng)的聲音整齊響亮。
　　“好！”指揮員滿意地點了下頭，拿出三張寫滿字符的紙交給了三個組長，“這是與留守人員的聯(lián)系方式和呼叫頻率，你們打開自動定位器，直接聯(lián)系。注意要在原來考察的名單中，嚴格挑選，按照規(guī)定的8項條件認真審核一下他們擬定的目標，最后由你們?nèi)斯餐潭ú嵤?5個地球日后接大家回去。你們一定要始終保持與‘地球號’的聯(lián)系。記住了嗎？”
　　“記住了！”
　　“好的，下面分發(fā)智慧瓶，第一組12瓶，第二、第三組各10瓶?！闭f著小心打開了桌子上一個蔚藍色的特殊材料制成的大盒子，里面整齊地排著許多同樣顏色的長方形的小盒子。霎時間他的臉色突然變了，一改原來嘻嘻哈哈的神態(tài)，眼中露出兇光：“這里是我們同胞最寶貴的精神財富，你們的任務(wù)一定要執(zhí)行好，要做到萬無一失，不管遇到什么特殊情況、危急情況，這個任務(wù)一定完成好！決不能有絲毫失誤，否則莫怪我手下無情！”
　　眾人被他的眼神震懾了，大聲吼道:“是！”
　　指揮員滿意地點了點頭，心情也放松了些，但隨即又嚴肅起來：“還要強調(diào)一點：對以前批次人員的跟蹤工作務(wù)必要做好，他們大多數(shù)人是我們蔚藍的精華！也是我們蔚藍的希望！要著重培養(yǎng)他們的三種能力：一是堅定意志，堅持操守，在各種復雜環(huán)境下經(jīng)受考驗的能力，二是艱苦奮斗，奮發(fā)圖強，在困難情況下完成任務(wù)的能力，三是努力學習，刻苦專研，掌握各種知識、技術(shù)、技能的能力。使他們成為出類拔萃的人才。你們新老成員之間的工作要接替好，要對每一個人員負責到底！大家肩上擔子都是非常沉重的，要認認真真、踏踏實實地做。要如臨深淵、如履薄冰、戰(zhàn)戰(zhàn)兢兢，不能有絲毫的松懈和大意。明白了嗎？”
　　“明白！”
　　“好！各組檢查一下你們的微型飛行器。我先隨第一組下去，你們隨時與我保持聯(lián)系?！?br /> 　　大家分頭準備去了。
　　“頭！你老人家急著去見你的故人了吧？”小張關(guān)切地問。
　　“當然啦！十年了??！唉！不過等名單審查好也就不早了。也不清楚他現(xiàn)在長成什么樣了……”指揮員的臉神突然變得溫柔而向往，但也就那么一瞬間，他又恢復了常態(tài)，回頭交待指揮艙的人:“保持與每個組的聯(lián)系，有情況立即向我報告！”
　　“是！”
　　“好！抓緊收拾好，開始行動吧！”
　　五分鐘后，圓盤型的飛行器腹下閃出一道桔紅色的火焰，指揮員帶著第一組的人率先拉開了地球之旅的序幕……
　　
　　想一想，猜一猜：
　　1、這是一群什么人？
　　2、指揮員在說到智慧瓶時為什么兇相畢露？
　　3、小張說的指揮員的故人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