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舞】我眼中的婆婆(散文)
雖然我不知道,在婆婆的眼中我是怎樣的一個媳婦,但是在我的眼中,婆婆是一個勤勞善良的人;一個和藹可親的人;一個好婆婆。
一提到我的婆婆就不由自主地回憶起第一次與老公相親時的情景,那也是我第一次見到我的婆婆?,F(xiàn)在仍清楚地記得,那天是冬月十七,老天爺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鵝毛般的雨絲輕輕柔柔的、連綿不斷地在空中歡快地飛舞著,還時不時地親吻一下我的秀發(fā)和脖頸,讓人既興奮又有一點兒小激動。臨近中午,在媒人的帶領下我終于見到了我的他和未來的公婆。萬萬沒想到的是,相親那天是婆婆的大女兒出嫁的前一天,剛走進院子就聽見有人喊:“十八歲!十八歲!媳婦來了,快出來迎接?!痹捯魟偮?,一位五十歲左右的中年婦女笑容滿面的,在一陣哄笑聲中,從大門急忙向我們奔來。她的雙手不停地在腰上的圍裙上擦拭著,然后右手又捋了捋額頭上幾縷卷曲的發(fā)絲。不知是因忙碌還是被別人說笑,她的臉龐竟然有些泛紅,在魚尾紋的襯托下顯得格外親切。
“來了呀!快請進屋里坐吧!”婆婆一邊說,一邊拉著媒人的手,眼睛卻不斷地在我身上打轉。
“嗯,冬妹,這是二娃的媽媽?!泵饺藢ξ医榻B道。
“姎姎好!”我點頭叫了一聲,心里還在納悶:別人為什么叫她十八歲呢?
婆婆轉身把我們引進堂屋,又連忙端來瓜子、花生、糖,臉上抑制不住的笑容,連同她腦后束著的卷發(fā)一起綻放。
稍作休息后,在婆婆的帶領下,我們大致把這棟兩層樓的每一間房都走了一遍。讓我最為滿意的是上樓有兩個樓梯間,婆婆說是方便以后兩弟兄分家。當媒人問二娃有沒有意見的時候,沒想到他卻說,“我媽說可以就可以?!笨粗薨變粲钟悬c帥氣的笑臉真是讓人又氣又好笑。可仔細一想,由此可見,他是一個有孝心的男人。
“要我說呀,要得,我覺得可以。”婆婆的一句話成就了我和二娃的這一段姻緣,也成就了我和她今生的婆媳緣分。
兩年后,我和二娃結婚了。領證回去的那天晚上,我削了蘋果遞到婆婆、公公的手上,然后甜甜地改口叫了兩聲媽媽、爸爸。從此,我和婆婆便成了親人。
說實話,未結婚之前看到別人家的婆媳吵架拌嘴,聽到一些閑言碎語說某某婆婆與媳婦像仇人一樣時,心里總是默默祈禱著自己以后別碰上那樣的惡婆婆。后來的事實證明我的擔心是多余的,我們相處融洽,我遇到了一個好婆婆?;楹?,我與婆婆常常一起干活;一起趕集;一起走親戚;一起談心,分享彼此的一些秘密。她知道了我因為是冬月生的,所以無論男女老幼都叫我冬妹;我了解到她的綽號——“十八歲”的由來,是因為她那一頭天生自然卷曲的頭發(fā)。她告訴我:她好羨慕我有一頭烏黑亮麗的直發(fā);我安慰她:別人還羨慕你不用花幾百元去理發(fā)店燙發(fā)呢。
回憶起這二十幾年來我和婆婆相處的點點滴滴,最讓我難忘和感恩的是我懷女兒時被婆婆和家人寵得像動物園里的大熊貓一樣,生女兒和坐月子時婆婆對我無微不至的照顧,以及勝過親生母親的關懷。
眼看著還有幾天就過年了,原想離預產期還有十來天的,沒想到女兒聽到外面的鞭炮聲就迫不及待地蹦出來看煙花了。至今仍深刻地記得我生女兒時的那一幕幕。前一夜,一陣一陣發(fā)緊的陣痛折騰著我企鵝一般的身子,讓人坐臥不安。婆婆被老公叫醒,拉著我的手,守護在我的身旁。一會給我化紅糖水;一會又端來荷包蛋,還不停地安慰我,鼓勵我。天剛微微發(fā)白的時候,婆婆再也坐不住了,趕緊收拾衣物,馬不停蹄的讓公公一起把我送進了鄉(xiāng)醫(yī)院。整整十二個小時的痛苦掙扎,才聽到女兒幸福的啼哭。那一聲,仿佛經過了一個世紀的等待。當婆婆用紙巾給我擦眼角的時候,淚眼朦朧中我看到婆婆含笑的雙眼里鉆石般的淚花一閃一閃……
留院觀察了一天,經過醫(yī)生的同意后,婆婆抱著五斤半的小孫女把我接回了家。剛開始,看著一個大約只有小手臂長的鮮活小生命嗷嗷待哺,我無所適從。婆婆便讓老公搬來一張小床放在我們的房間,她陪著我睡大床,讓老公睡小床。晚上除了吃奶的時間,女兒都是睡在婆婆的手腕上。那段日子,婆婆除了忙農活的時間,其余的時間都是圍在我和女兒的身邊忙前忙后,連過年親戚都沒有去走。婆婆整天還樂呵呵地給女兒洗澡,洗尿布,給我洗衣服,從來沒有任何怨言。婆婆耐心地教我育兒的同時,還細致地交代我坐月子的注意事項。足足兩月都不讓我沾冷水,摸冰涼的東西,怕我感冒,擔心我以后得月子病。燉給月母子吃的雞只能放一點點食鹽,我吃不慣,就勉強喝一點點湯,她就想方設法燉其它的營養(yǎng)湯給我喝。不僅如此,婆婆嫌老公笨手笨腳的,怕他弄疼我,還親自每天用藥水為我清洗下身的傷口,直到拆線。每當那個時候,我都難以抑制感動的淚水悄悄溢出眼眸。婆婆還以為是自己不小心弄疼我了,輕輕寬慰的同時,動作更加輕柔了。從那一刻起,我含著淚暗暗發(fā)誓:今生一定要好好孝敬眼前這位好媽媽。
婆婆是一個勤勞而善良的人,她在娘家排行老二,上有一個姐姐,下有兩個兄弟一個妹妹。她從小就特能吃苦耐勞,在那個饑寒交迫的年代,自己背柴禾賣錢讀書。外婆有眼疾,她很小就跟著隔壁大娘學會縫縫補補,納鞋底,做花鞋。公公排行老大,下有四個兄弟。俗話說,“長兄如父,長嫂如母?!弊詮钠牌偶藿o公公后,他們便與奶奶共同承擔起照顧這個大家庭的責任。(爺爺因染上了抽大煙的惡習,導致家徒四壁,人也骨瘦如柴無法干農活)苦難終會熬過去,日子在一天天變好?!皹浯笠植妫瑑捍笠旨??!痹谄牌艖焉隙薜臅r候,為了給兄弟取媳婦騰婚房,他們不得不搬出老房子,在不遠處修筑了一間土房來居住。二娃出生后,面黃肌瘦,小得可憐,左鄰右舍都認為這個孩子養(yǎng)活的機會不大,但是他們堅持:只要孩子還有一口氣在,就決不放棄!他們一度以為二娃就算能活著也許一輩子就只能躺在床上了,所以在二娃兩歲還不能像正常孩子那樣行走時,他們生下了三兒子。在大集體,靠工分吃飯的歲月,公公總是背著二娃忙碌在田間地頭。婆婆白天背著還在吃奶的三兒子辛勤勞作,下工后,很多時候都是背上背一個,胸前抱一個。二娃也算爭氣,在他們含辛茹苦的呵護下,接近四歲的時候,二娃終于能蹣跚學步了,這個驚喜對于他們來說也算欣慰了。對此,四鄰八鄉(xiāng)卻認為這是婆婆、公公的善心集福才出現(xiàn)了奇跡。我和二娃結婚后,常常聽到他們談到那段心酸的日子,心里便涌出些許的感動和感激。就因為他們的永不言棄才讓老公活了下來,這份愛就足以讓我和老公用更多的愛去回報,去感恩!
女兒七歲的時候,我把她交給了婆婆,與老公一起外出打工。這一帶就是八年,婆婆一邊要種菜、賣菜,一邊還要幫我照顧女兒,還有兄弟的兒子,真是辛苦她了。直到女兒讀高中后,周末時才回到我們身邊。如今女兒上大學去了,看著年過花白的婆婆和公公,我買了新房,也買了車,不必多想,該是好好盡孝的時候了。我決定在二老身體好的時候陪著他們四處走走;身體出現(xiàn)異樣的時候精心照料。我相信并衷心祝福:我的婆婆和公公有一個幸福的晚年!
我們都知道:人無完人,是人都會有缺點的。我不例外,婆婆也不例外。感謝婆婆這些年對我的包容和善待,我也會學會忘記,包容婆婆的缺點,放大她的優(yōu)點,只記住她的好就夠了。婆婆不是別人,也是我的媽媽,是我的親人,是我這輩子都應該感激的人,去愛的人。善良的婆婆,我的好媽媽,謝謝您對我的好,我愛您!
祝老人健康長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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