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宸光】我們終將獨自長大(中學組散文)
一
太多的美好難以詮釋
日漸模糊的記憶,快要被歲月抹去
時間留給我的,就只有一副滄桑的面龐
途經遇見的每一張臉頰都似花苞
每一朵花苞都曾經綻放
可春去秋來,再美的花兒也只能凋零
我們一邊痛訴這個世界的不公與無情
一邊嘆息這個兵荒馬亂的時代里過客太多
我們終將獨自長大
文字和夢想成了感情最好的寄托
我們終將獨自長大
向現(xiàn)實低下頭顱
我們終將獨自長
影子會是我們最好的朋友
我們終將獨自長大
可是至少不會,孤單無助
二
這個夜,又是一個慵懶的夜,慵懶的月光爬滿了慵懶的被子,一樣慵懶的枕頭躺在慵懶的床上。任由蒼白的月光照亮我半邊臉頰,背靠著冰冷的窗臺,深深將腦袋埋進黑暗。我閉上眼睛,在開著空調的狹小房間,享受著冷氣給我?guī)淼哪且魂嚽鍥龅目旄?。窗外的梔子似乎并未因為夏天的炎熱而疲倦半分,身處黑夜的它,此刻正如春風中的嫩芽兒那般舒展著懶腰。從來都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渴望過清晨,那蒼茫的夜色并未將殘余的炎熱盡數驅散,沒有涼風的夜晚,委實不讓人喜愛。悶熱的大地就似一個巨大的桑拿房,汗水存在于任何地方,就連浩瀚的還洋里也落滿了輪船的汗珠。
天色已經沉下來很久了,可往常的那種月朗星稀的夜晚,卻并未如約而至。烏云遮蓋了月光,我想應是雷公欲要趁著墨色籠罩了大地,預謀將人間攪得天翻地覆……在一聲如核武爆裂地雷響過后,箭矢般的雨絲千萬條傾斜而下,青竹銀杏搖晃不定,槲葉松柏沙沙作響,梔子花獨自垂頭低嘆婆娑起舞,濃霧一樣的水汽彌漫在著南方的邊陲小城里。我細細的品味著這自然贈與的協(xié)奏曲,借以搖曳的燭光,于復古地青銅鏡前,望著自己黝黑地皮膚,爬滿的青色地胡渣。這代表著青春快要離我而去,多年前悸動的心思,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安放。歲月匆匆溜走一閃而逝,三年之間彈指一揮間即過,可人生苦短,加在一起又有幾個三年?
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我總會想起那個叫阿眠的姑娘,我深深思索著她的笑顏是否還是如從前那般明媚無暇。多年過去了,我也曾漫步于滾滾紅塵,看過勾心斗角,欲蓋彌彰。也曾體會過誰看誰都冷眼旁觀的悲哀,也曾讀懂過誰的事都事不關己的無奈,出入社會,我時常會在臉上戴上一副冰冷的面具,在任何的場合都強顏歡笑。那些日子里,沒有一個知己,從來都沒有誰知道我的傷心,沒有朋友可供我說一說心里的委屈,也沒有誰可以明了獨屬于我的寂寞。我總是樂此不疲的將淚水全部留給深沉的夜,將所有的憂傷都贈予繁星,效仿后主舉杯邀明月的豪邁,對影成三人的灑脫。在這個世上或許只有我的影子能讓我不再孤單,可我卻依舊孤獨,它能給我的東西,畢竟有限。
三
時光它早已經不在了,流年還幾度荏苒著,指尖韶華逝去之后,或許只能讓人于回憶之中,將過往堪堪緬懷。多年以后,當青絲染上了白霜,皺紋爬滿額頭,我想那時的你會始料未及發(fā)現(xiàn),時間劃過的每一撇都將在肉體上烙下痕跡,每一捺都會于靈魂之中刻下深邃的記憶。從地府的望鄉(xiāng)臺上走來,我就似赤裸著上身的弄潮兒,于翻滾的巨浪中來回穿梭,屹立于歲月的灘頭。潮起潮落都關乎著生命的安危。我曾妄想將命運握在自己的手中,可當我看淡了紅塵之后,驀然轉身回首,才發(fā)現(xiàn),人性最初的本真大概只能寄居于那些等不回歸人,獨自哽咽的青磚灰瓦的老屋里了。可那些童年的記憶,天真無邪的歲月,在這個如一鍋雜燴的世界里,該何去何從?
還記得多年以前,我曾自豪的站在學校的主席臺上,向著所有人宣布,說我可以憑借自己的努力改變這個世界.可那時的我何曾想過,多年以后終究是世界改變了自己。逆流而上的錦鯉大多都被摔得粉身碎骨,一路上有太多昳麗的風景足以去流連,可我早已厭倦了這樣用金錢鋪墊出來的生活。保險柜里的紅紙已經快要將我奴役,我急需去逃離這方土地,尋一處棲生的港灣,去追尋我許久未曾提及的夢想,即執(zhí)一筆素淺狼毫,書寫一席人世的滄桑的歲月。
為了家族經久不衰,我早已被酒色掏空了身體,可我得到的僅僅是染滿銅臭的金錢,便再無其它。我為之付出的東西太多太多,我將整個青春,人生最寶貴的年華奉獻給了它,我真的厭倦了這樣在喧囂的塵世中煩雜的生活?;秀遍g我竟覺得華美的豪宅,倒不如一間山澗之中的茅屋來得安穩(wěn)。提及青春,我是多希望時間可以倒流,回憶還可以重來,年少的我們總以為有用不完的青春,放肆揮霍不盡的深情,可直到多年后才發(fā)現(xiàn),春走了,是不會返回來的,人老心不老終究只能是自己給自己的安慰,唯有真實的生活袒胸露乳,赤裸裸的呈現(xiàn)在我們面前。它們是如此的真實,如此的疼痛,又是如此的溫暖,正如我們用犀利的筆鋒赤裸裸批判這個虛偽的世界的同時,鼻腔里卻還在貪婪的想要多呼吸幾口新鮮的空氣。
姑娘,多年過去了,也許你早已將我如一個過客般忘記,可我仍難以將你去忘懷,那些十指相扣的日子,那些絕美的韶華早已深深的刻在了我的靈魂。姑娘,你知道嗎,在許多個無人打擾的夜里,有關于你的記憶總會猝不及防的在我的腦海里躍現(xiàn),你的一顰一笑,依舊同多年以前牽動著我的心弦那樣使我顫栗緘默。你純白色的棉質長裙,披散到腰的一頭長發(fā),沒有哪一樣被我遺失在了歲月的長河。這些年我默默的關注著有關于你的消息,幾次三番想要背上行囊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可我又惶恐看見你的眼睛,惶恐我的污濁將你沾染,活在夢里的你,如天使般圣潔。
四
我從未想過,也未曾奢求,僅僅是一根串上了2013年硬幣的紅繩就可以將你我的心思永遠的連在一起。我記得我將它戴在你手上的時候,你的嘴角上揚,你的眼神分明是在說“我愿意”。在那片刻之間,我竟然像一個拿到了心愛的玩具的孩子那樣,高興得流下了淚水??勺罱K我還是沒能將你留在我的身邊,我只怪我自己當初太過愚笨、懦弱,三年的時間就這樣過去,碌碌無為,被我在游戲廳里無所事事的揮霍一空。因為我的不成熟,任性,我們終究輸給了現(xiàn)實的兵荒馬亂,讓濃郁的悲傷逆流成河。
后來,沉重無比的現(xiàn)實開始被我背負在身上,壓得我喘不過氣,腿上的骨骼吱吱作響,我終于體會到了當初那一句“我想長大”的可笑。我開始驚羨爺爺和奶奶的那些相濡以沫的日子,他們讓我懂得了幸福可以是在飯桌上的一盆簡簡單單的冬瓜炒肉,你給我夾一片冬瓜,我給你澆一勺湯汁。兩個人住在同一間簡陋的茅草屋里,女人相夫教子,男人下地耕田,這樣的日子又有什么不好?物以稀為貴這五個字同樣作用于時間。從第一次登上班級講臺紅著臉緊張得講不出一句話,到主持學校大大小小的活動面對一萬人處變不驚;從第一次在體育課上100米短跑測試,跑出了15秒羞著臉跑到廁所一個人發(fā)呆,到逐漸習慣了掌聲以后憑借著15歲的年紀破了市里的記錄;從寫下第一篇滿是錯別字的記敘文開始,到現(xiàn)在二十萬字的小說完本;如李榮浩所說的的那樣,時間是怎樣一點一點爬過我的肌膚,只有我自己最清楚……
我曾在應付題海戰(zhàn)術的時間里,擠壓了許多用以書寫我的青春。一邊絞盡腦汁思考著高斯函數,一邊將三年里的點滴滴寫進字里行間。我不是一個太喜歡懷舊的人,因為我將我所有的感情都注入到了少許懷念的舊上,而在即將畢業(yè)的那三年里,我緬懷的東西最廣,懷念的舊最多??伤鼈內缃駞s只能是泡影,隨波逐流,正如張愛玲女士所說,生命是一襲華美的袍,爬滿了蚤子。金玉其外,光鮮亮麗,可真正暗藏在其中的腐敗只有自己才明了。窗里窗外,窗外的大雨還在下,暮色依舊微涼,月光任然黯淡,窗里的人依舊埋頭思索,緬懷過去……
姓名:陳梓龍
學校:遂寧市第七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