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柳】白洋淀游泳之困(隨筆)*
白洋淀游泳之困
老電影《小兵張嘎》里張嘎子在大淀里—扎猛子、立鳧、戲水玩耍等經(jīng)典形象,成為白洋淀孩子的一章名片。白洋淀有無數(shù)張生動寫意的畫兒,水生嫂織席、荷花淀、采蒲臺的葦?shù)仁廊私灾?,其中水鄉(xiāng)孩子游泳也是最具代表的一幅。白洋淀的孩子生來就要面對水的挑戰(zhàn),為贏得在漫無邊際水世界的生存。曾經(jīng),每一名他們的童年都有一段刻骨銘心的游泳史。浩瀚深邃的大淀里,孩子是魚兒,是魚鷹,是船,在大淀里無所不能。
隨著時間的推移,年輪光圈的鐫刻。兒子馬上三周歲,游泳圈,游泳衣等裝備都已購置到家,教他游泳提上日程。家離淀邊不遠,我抽空開始為孩子尋找最佳的游泳地。首先想到東關碼頭,這是水鄉(xiāng)人有很深情結的地方。東關碼頭屬于內(nèi)淀,水勢平和。十多級的臺階由陸地一直伸進淀里,坐在臺階上泡腳納涼,教孩子學游泳是很合適,可是那里已是垃圾的家,污水的據(jù)點。接著是水上觀景長廊,因習主席在此停留,讓其成為一座知名的景點,每日人山人海。不合時宜,這片水域幾乎都掩映在蘆葦蕩里,不具備游泳的條件。最后是正統(tǒng)的旅游碼頭,那是國家5A級白洋淀景區(qū)的入淀門戶,因為要滿足全國各地游客觀光白洋淀美景的任務,這里對本地人開放的時間很短,再者水質條件也較差,達不到游泳的條件。
安新縣城是一座三面環(huán)水的小城,在茫茫的大淀里,竟然找不到一片游泳的地方,我迷惘。這是不可逆的,一時半會兒完成的歷史遺留問題。白洋淀水鄉(xiāng)的孩子,無法在自己的母親河里暢游,在大淀里留下自己最美的童年,這是一件很遺憾很感傷的事情。長在白洋淀的孩子,終究淪為旱鴨子,狗刨似的初級游泳者。
我的童年,藍天和碧綠水天一線。在最初的記憶里,我和母親出了家門,在不足五十米的地方。母親為我套上簡易的游泳圈,開始了我在淀里學習游泳的啟蒙。這片聚龍淀的淺水區(qū),成為我和伙伴們馴服白洋淀的起點。漸漸的,我的記憶清晰明快了。母親帶我來到聚龍淀的深水區(qū),三千多畝的聚龍淀成為我和相鄰們的游泳場。淀大到無邊,漁船、放鴨排子、放鷹排子等各種船隨浪逐流,無數(shù)的人在船上起跳,劃出一道道美麗的弧線,把最美的倩影留在家鄉(xiāng)的淀里。耳濡目染,感染人心。不久,我和伙伴們都征服了白洋淀。在大淀里盡情釋放著我們白衣飄飄的年代。
教孩子學游泳的計劃就此擱置,在有限的時間里,我在等待白洋淀那片純凈的淀水,那傳承的美好再次回歸。白洋淀人希望最棒的游泳技能永遠傳承下去,讓無數(shù)的小兵張嘎,開啟最美的童年,永遠的水淀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