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荷*人間百態(tài)】半生荒蕪(征文·散文)
(一)人生如夢
人生如夢,惶惶恐恐哭著鬧著來到這個世界,也不知所謂何事??拗拗L大了,走著走著站起來了,忙著忙著就忘了,不問為什么了。累著累著就躺下了,沉沉睡去,不問青山水澤,不問秋水蒼顏,離合看遍,萬人空巷,坐斷黃昏……
一路落寞著,期盼著,追尋著――――落花、流水、云煙、亭畔、樓閣、殘暮亦或是衣袂翩翩的戀人……迷路、犯傻、瘋狂、淡定、驚喜……倉海桑田,百轉(zhuǎn)千回,枕著幽窗冷雨,夜夜不眠,花木秀麗,落英繽紛流水潺潺的夢里,一度試圖,峰回路轉(zhuǎn),遇見最好的自己。
然而常常是哭著――睡去――夢著,醒來,已是一生!生命飄渺如一粒微塵,來不及彈指揮間,就已經(jīng)遺失在茫茫天地,埋葬在幾千年幾萬年之前。沒有人知道,你是誰?叫什么名字……
唯有李白、蘇軾、屈原、李清照等人的千古情思,萬古離愁,千帆過盡,還像一副斜陽映畫,遍賞著人世間的風(fēng)景,感慨著幾番人世況味,驚了蟬,寒了夢,煮了時間濃了酒,還壯麗了我們腳下的山川、湖泊,溫暖了秋水長天,打發(fā)了思念瀲滟了歲月……
瑰麗的文字,讓我在積雪的天追著那些個玉樹瓊枝,日夜盼著瑞雪兆豐年,讓我的樹來年也果實碩碩,我站在樹下看一場凄美的日落,那才是對前世今生最好的道別。我是喜歡做夢的我,“匆匆一夢去,煙花畫里飛!”醒著的時候,最多地出現(xiàn)在眼前的,是“柴、米、油、鹽、醬、醋、茶”。歲月奪步,筆痩墨淺,不只是荒蕪了時光,還擱淺了的情感。
(二)傍徨
“沒問化,真可怕”,常常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心里的些許歡樂和憂傷,寫不出舊宅的清冷,也表達(dá)不出世井的繁華,錯別字一個接著一個,幽蘭的雅韻寫成路邊的花的俗氣,沒了讀者,連自己也不再想看。
常常會為自己的無知而大吃一驚,也常常為自己的作繭自縛,舉步不前而忐忑不安,徹夜難眠。曾經(jīng),覺得年華已逝,姹紫嫣紅也吧,渾渾噩噩也好,已在昨天。我放棄了自己,找夠了理由。偶爾聽見心底的聲音,一杯濁酒,已然平息。人頭攢動,我跟著那些個只剩下軀殼的身形,排成一列,不哭不鬧,不掙扎,或穿索于大街小巷,面無表情,偶爾恨恨年華匆匆不能停駐,也恨恨生死無常戲游人生,紅塵冷暖,終究灰飛煙滅……
“媽媽,漢字是什么?文學(xué)是什么?”一日,兒子睜大眼睛問我。
是什么?我寫的那些亂七八糟的的文字,叫什么?我為什么而寫?漠然……
身在凡間,不解風(fēng)情也就罷了,可連自己喜歡做的事都一知半解,自己都啼笑皆非,倍感無知。即使時光如鏡,能照見繽紛的過往,但是卻參不透生命的玄機(jī),努力了,不一定能看見青山秀水,藍(lán)天白云,實現(xiàn)自己的夢,但不努力,生命就只好接著荒蕪,十年,十五年只能日日感嘆樹樹花開零落成塵,又負(fù)流年風(fēng)雅。
一個精神矍鑠的老人,自考本科畢業(yè),105歲還要考研,不為別的,只是為了提升自己。一個家境貧寒,中途輟學(xué)的90后女孩――顧人(顧花人),身無分文,只有一個肩上的行囊,卻游騙祖國的大好河山,一路結(jié)識了很多的文人雅士,她已經(jīng)出版詩集《我的心正通往干凈的森林》。一個全職媽媽,懷里抱著幾個月大的嬰兒,手里卻拿著《文學(xué)概論》,問其所謂何求――――圓夢。昔日跟我一起在廣州做流水線的朋友,自考本科畢業(yè),還拿了教師資格證,再次見他,在一所學(xué)校教書育人,還準(zhǔn)備考研。
我著著實實有些吃驚,也再一次正視自己“慫”。
晨路曉風(fēng),早該叩醒簾內(nèi)幽夢,叩醒沉睡中的我。傍徨的腳步就此停下,接著17歲的夢想重新啟程吧,一步一個腳印。什么時候開始都不晚,晚的是不敢開始,走吧!來一次不枉此身的修行。
(三)啟程
“有沒有學(xué)歷不重要,重要的是有學(xué)習(xí)力”,“我看好你,加油!”來自遠(yuǎn)方不同的朋友們的鼓勵,穿過千山萬水在我的耳邊縈繞,我久久不能平靜……
如果活著,只是為了一張床,一日三餐,那么這些我們都做到了。接下來,難道又是為了一張更好的床,更好的一日三餐嗎?那這樣活著,跟動物有什么兩樣,動物沒有人的級別高,是因為人有夢想和追求。
然而,人的一生,有很多夢想,但只有最初的夢想,曾經(jīng)讓人熱血沸騰?!安煌跣?,方得始終?!笔冀K,得與不得,過程就已經(jīng)煙雨如畫,可惜我到現(xiàn)在才明白,但愿不算晚。確定要走,外界縱是紛繁動亂,亦不受干擾,堅定,如我!
確定了所去的方向,就算荊棘遍布,赤著腳也要往前走,不要在不值得的人和事物上浪費(fèi)一分一秒。痛了不要哭,累了也別放棄。
――――致自己
第一次給自己留下的短短幾個字。我走進(jìn)了北京一家有名的自考學(xué)校,開啟了我的“漢語言文學(xué)專本連讀”課程。
《文學(xué)概論》、《中國古代文學(xué)》、《西方文學(xué)》、《美學(xué)》、《漢語學(xué)》……一本本教材捧在手里,還是那個香――書香,洗滌靈魂和視野的神奇味道。
晚上,老師和同學(xué)們一起在直播間討論“望”是形聲字還是會意字:“望,從月,從壬,形聲亡,形聲字……”“不,不,不,壬通人,月上,人下,望月,會意字……”唉,好不熱鬧,仿佛回到十幾年前,我專心地做著筆記……
一世云煙,半生偷零,半生繁華――――追夢的路會很辛苦,但是喜歡走的路,山朗月明。寒窗苦,那我就對悲苦來一次積極解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