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記南廣河支流鎮(zhèn)舟河沐浴堂古渡口及王爺廟
我們記憶中的沐浴堂古渡口:是個水路交通要道小碼頭,方圓十里物資水路運輸交流集散地。渡口行船水深8.9尺,河面寬7.80米。平坦緩流的河水中,映襯著渡口河岸邊懸根露爪的高大黃葛樹。一條大木渡船拴在黃葛樹根上,還有許多竹筏也拴在黃葛樹根上。渡口旁還有古老的木滾榨油坊、食鹽店,粑粑店、鎮(zhèn)水“王爺廟”改做的百貨店。逢沐愛場趕集又是農(nóng)閑時,渡口人來人往,熱鬧非凡,一天過往行人可上千人次……那么這樣一個曾經(jīng)繁華的小碼頭——沐浴堂古渡口在哪里呢?讓我們跟著記憶去尋尋它的蹤跡吧!
筠連縣志上也提到過這個渡口——沐蔭塘渡口。即是南廣河上游的鎮(zhèn)舟河上,原沐義公社沐浴堂河段的一個重要古渡口。
鎮(zhèn)舟河在流經(jīng)沐愛騎龍凹下來,過落崖塘,經(jīng)東云一組大河壩壩邊、急流下橋樁石和朱家灘、沐蔭一組棺木崖、門坎灘、倒注巷,再過沐愛鎮(zhèn)沿河村的將家莊黃葛灘,就到了“沐浴堂”渡口。“沐浴堂”人們叫諧音了就叫“沐蔭塘”了。其位具體置是:今筠連縣維新鎮(zhèn)沐蔭村二組,沐義大橋上游200多米遠的陳家門口河邊。因這一渡口在南廣河(古稱符黑水)的支流——鎮(zhèn)舟河上,又因渡口離民國的沐愛縣駐地沐愛場僅5公里車程(直線不足10里),其次這個渡口曾是官辦渡口(我們知道的是公社或生產(chǎn)隊請人開渡船)。在陸路交通不發(fā)達的古時候,這個古渡口輻射著四方十里地上人們物資的進出交流集散。是水路運輸起筏,下載貨物的一個重要落腳點。也是對河兩岸人們往來的交通要道。古渡口也簡稱“河邊上”或“王廟”。小時候,大人叫我們?nèi)ザ煽谔幧痰曩I鹽巴(食鹽),大人就說“去河邊上買斤鹽巴來”,也可以說“去王廟買斤鹽巴來”。渡口方圓10里地上,凡上世紀70年代以前生的的人們,一說到“沐蔭塘”、“河邊上”、“王爺廟(王廟)”,指的就是沐蔭村二組的沐浴堂古渡口(下同)。
“沐浴堂”渡口處,河面寬大約6.70米,上游是深水的沐浴堂,下游是急流緊灘。恰在這深塘急灘中間形成了一兩千平米的平緩水流區(qū)。真正意義上的“沐浴堂”核心區(qū)域就在這渡口航線上游,即現(xiàn)在架設(shè)頁巖氣管道處那片區(qū)域,以前水深約兩丈多。順沐愛一方在沒有修建公路前是一筆直20多丈高的懸崖,滿是樹草,太陽稍微偏西就曬不到沐浴堂河水。一到下午,上面是很高的懸崖,下面是一兩丈深的綠蔭綠霞的“沐浴堂”河水,這里真是陰風慘慘,好不嚇人。在古渡口歇腳的男士去洗澡沐浴的,都只能夠在順沐義這邊敞開的沙灘稍淺的地方進行。古渡口坎邊有一棵巨大的、昂首屹立、懸根露爪的黃葛樹,枝葉遮擋渡口河一小半,比現(xiàn)在鎮(zhèn)舟電站那根黃葛樹還大(下圖2為鎮(zhèn)舟電站附近的黃葛樹)。平時渡船、靠岸的船筏就拴在黃葛樹根上?,F(xiàn)在回憶,這棵黃葛樹,它根系盤根錯節(jié),昂首懸根露爪于河坎邊上,枝杈密集,樹葉茂密,屹然而立。有近10米高,胸圍要6.7個成人才能夠合圍,估計大約有200年以上樹齡。渡口河坎上那棵大黃葛樹非常醒目。黃葛樹旁邊有條四.五尺寬的斜坡路,即是人們上下渡口的必經(jīng)之路,人們上船前、下船后可以在黃葛樹下小歇。走完斜坡路便是黃葛樹的根部,再往東走進去就有一臺平地,“王爺廟”就建在這里。黃葛樹在王爺廟門前100米的河邊上。以前東云村(馬屋基,后叫新田社),鎮(zhèn)舟鎮(zhèn)的王家溝等地人們趕沐愛場回家就要從“王爺廟”房子門口路過,從其左邊榨油坊的背后往上爬坡的。“王爺廟”左邊那原始的木滾榨油坊,70年代還是沐義公社的公社企業(yè)。王爺廟右邊是比榨油坊矮一點的平臺地,這一排就建有建商鋪、粑粑店,縫紉店,衛(wèi)生所,茶館酒店(賣酒)等,但無旅館。這些商鋪門口是一條通道,這通道也是現(xiàn)在順陽村,沐蔭村三.四.五組,平等村,山壩村,西林村,還有鎮(zhèn)舟的官田灣等地人們趕沐愛場來往的大道。我們所知道的是解放后“王爺廟”改為了百貨商店時的情形。渡口常年備有一條大木船,一個專業(yè)艄公擺渡。那只渡船是楨楠打造的,而且木板都是用桐油油漆或者浸泡過的。一船可以載10多人。
“沐浴堂”渡口處,為什么建有“王爺廟”?實際上這個“王爺廟”是個小會館(規(guī)模比較?。?,其目的是為鎮(zhèn)住河對面高懸崖下的沐浴堂那塘深水作怪(迷信人說:水鬼怪會打翻渡船,竹筏。但修建后還是翻過船、翻過竹筏),再加上竹筏幫為做“放下河筏子”生意平安,于是建起了“王爺廟”。人們來往歇腳,就形成了一個碼頭。王爺廟就建在離渡口河邊、離黃葛樹100米處的河坎平壩上,面積幾百平米?!巴鯛攺R”里供奉的主神是鎮(zhèn)河水的鎮(zhèn)水王爺(李冰),李冰也是“櫓船業(yè)”的供奉神。據(jù)傳:“解放前,凡年初開船,竹筏幫開筏,都要舉行祭奠王爺廟神儀式,平時也有人為求保佑船渡過河人平安,確保竹筏幫水途平安暢通燒香化紙的?!蓖鯛攺R那里地形比較特別,背后一灣水田上去有個大圓包,左右兩邊是大山埂子下河,形成兩埂子夾一小灣田,然后到河流邊時,突然敞開形成一個小平壩,小壩兩邊還有能夠勉強建小房子(進身短)的平地。這種地形,好像一把椅子的樣子。王爺廟就建在椅子座位上。背靠后面的大圓包,面朝渡口河面。有老人曾經(jīng)給我們講過:“在王爺廟沒有消亡前,里面供奉的鎮(zhèn)江神菩薩是從早到晚眼睛緊盯著渡口河面上的”。當然,站在王爺廟壩子邊黃葛樹處,是可以看見河面上往返渡船、上下竹筏的。在沐義沒有建大橋時,我們知道的一般冬天或者河水很小的時候,由李定明擺渡。如果下雨天河水不大的情況下,還看見李定明頭戴竹編斗笠、背背棕蓑衣,開渡船。李去世后,有段時間是由現(xiàn)在沐愛場豬市壩胡言貴的大姨子萬家友擺渡。漲水時就由沐蔭村二組的竹筏幫水手們擺渡。如果漲洪水,又遇鄉(xiāng)民趕沐愛場,或者沐愛那邊有人要過河來,這時候的開船標準:一是依據(jù)河坎邊黃葛樹軀干在胸圍下一點有個穿洞,如果河水漲滿過那個穿洞,叫“穿號了”,這樣的河水任何高等級水平的艄公、水手都不能夠開船渡人過河的;二是對邊(沐愛那邊)一坨叫“冒過石”的,如果水漲滿過冒過石,這樣的河水只有高等級別水平的水手才能夠擺渡,而且都要兩個人以上的水手一同掌渡,不然一般水手是會打翻船的。以前聽母親講:1950年農(nóng)業(yè)六月初九晚上下暴雨,第二天(1950年農(nóng)業(yè)六月初十日)沐浴堂河水暴漲,頭天跑沐義躲藏的田動云的殘匪,解放軍就無法過河清剿土匪了。
民、清及以前,沐浴堂古渡口原是沐愛東出第一個重要渡口。渡口是這一帶(包括沐愛場、金鑾、及武德等地)的物資交流集散地,承載著從宜賓南廣河運來的布匹,鹽等外來物資在這里下竹筏或者船后,再由人工運送各地。而渡口本地的木材、茶葉、土煙、竹、麻等物資又從這里裝上竹筏或者木船后,由水路運送出平寨(現(xiàn)在的筠連騰達),到高縣、出宜賓。當然還有鎮(zhèn)舟以上一帶的煤炭等山貨也從這條河用竹筏運送出去。解放前,因渡口右邊大片土地,即現(xiàn)今維新鎮(zhèn)的沐蔭村、東云村、西林村、順陽村和渡口左邊沐愛鎮(zhèn)的騎龍村、沿河村等,都屬于博愛鎮(zhèn)(現(xiàn)在的沐愛鎮(zhèn))管轄。所以,這個渡口曾經(jīng)的繁華熱鬧可想而知。隨著沐愛——沐義公路大橋的貫通、陸路交通的大力發(fā)展建設(shè)、鎮(zhèn)舟河上各處電廠的修建等原因,鎮(zhèn)舟河流(沐浴堂水路)交通運輸退出了歷史舞臺。這個建渡時間上啟不詳,下止上世紀60年代后期的沐浴堂古渡口,如今完全消亡了。那棵記憶最深的黃葛樹(原沐義公社修建禮堂時砍掉做瓦桷子去了)、那條渡口大木船、艄公的那根黃金桿色的蒿桿也因渡口消失而只能留在記憶里了。隨之而消失的還有古渡口邊的竹筏幫(另文寫),及人們認為可以“鎮(zhèn)水保平安”的“王爺廟”(另處建的暫不敘,讀者如有興趣還可以去現(xiàn)在騰達鎮(zhèn)看看那里的王爺廟)。
如同一座古城堡的消失一樣,熟悉的人們總對它有所記憶。中華大地上消失的、發(fā)展中的、新建中的所有歷史存證物,都流進了中華民族、華夏子孫的血脈中,讓人民產(chǎn)生縈繞不去的懷念。
已經(jīng)消失的南廣河支流鎮(zhèn)舟河沐浴堂古渡口基本位置。
鎮(zhèn)舟鎮(zhèn)電廠附近的一顆黃葛樹與沐義已經(jīng)消失黃葛樹比較:沐浴堂那顆黃葛樹更大更高,枝葉更茂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