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說官坡熱豆腐
說起豆腐,詩云:傳得淮南術(shù)最佳,皮膚退盡見精華。一輪磨上流瓊液,白沸湯中滾雪花。
《辭?!芬苍疲憾垢?,一種大豆制品,中國所創(chuàng),色白,持水性好。細(xì)膩,柔嫩,緊密有彈性,口感滑爽??芍瞥筛鞣N菜肴。
豆腐分南豆腐和北豆腐。前者嫩含水量大,后者老,硬度大,韌性強(qiáng),口感粗。
當(dāng)然,我們對(duì)于豆腐都不陌生,可第一次聽官坡的熱豆腐還是二十多年前董彥禮說的,其他的都不記得了,只留下一個(gè)印象,爽,好吃。于是,二十多年來夢(mèng)縈魂?duì)?,耿耿于懷?br />
今年早春時(shí)節(jié),終于賞到了官坡的熱豆腐。那天早上六點(diǎn)半吧,春寒料峭,準(zhǔn)備吃點(diǎn)東西的,街上都沒開門,西頭中學(xué)旁邊有一家熱包子還在籠中,車?yán)炔煌5卮呶?,只好作罷。不光我,車上的幾個(gè)人也都蜷縮在座位上。
溝口到了,車“吱”的一聲停下來?!岸垢獰岫垢甭暵曔汉蕊h進(jìn)車窗。我猛地想起了董彥禮。呼啦一聲,車上的人全都被寒風(fēng)卷了出來,圍住了豆腐攤。
說是豆腐攤,不如說是豆腐車。小三輪車斗除了電子秤和盆碗炊具,木框子里的熱豆腐就很委屈地躺在小半截車斗里,蓬勃地冒著熱氣?!皟蓧K!”“我也兩塊!”“我也是兩塊!”“好好好!”買豆腐的歡快地應(yīng)著聲。
揭開布包單,“刷——刷刷——”橫一刀,豎一刀,再橫一刀。一塊豆腐翻到刀上,又一個(gè)跟頭跌倒在盤子里,橫一刀一片變兩片,又兩橫兩豎,送到你手上,“親自倒辣椒水,在桌上?!辟u豆腐的嘴里說著手也不停,打發(fā)著客人。好家伙,秤是擺設(shè),不過也不虧待,說是八兩,足有一斤。
“哈——真辣!”人們吸溜著吃著,吃著吸溜著。除了辣,還熱,有點(diǎn)燙嘴,可還是想吃,就想吃,愛吃這味道。不怕辣,盡管眼窩有了淚水,滿口辣味,還是想吃,好吃,好吃得很。辣、燙和舌頭激烈搏斗,好幾個(gè)回合,舌頭終于戰(zhàn)勝了二倍于己的敵人,畢了。吃過最上面一層,下面的豆腐塊露了白,不過癮,澆,又拿起小勺子滿滿舀了幾勺辣椒水,澆在豆腐塊上。兩塊錢熱豆腐二九一十八小塊,很快就風(fēng)卷殘?jiān)?,也太不受?shí)了。看看他人,都盤底朝天。我還想吃,他們都走了,司機(jī)在催,只好作罷。
說起官坡熱豆腐,更想起官坡朋友,不說隨琴妹,不說國棟孟老師,不說彥禮老弟,不說群主梁老弟,也不說周鴻弟。那夜,住在街東頭一家賓館。一個(gè)人獨(dú)在異鄉(xiāng)為異客,很是寂寞,夾了一瓶老村長回去,正好旅社老板大哥見了,他已帶了酒,很異樣,笑瞇瞇的,我知道他的意思,拉他到房間去。老哥桃花一樣羞答答的。不過,他立刻吩咐大嫂:去,燒個(gè)菜來??矗玖钜粯?。嫂子嘟囔著:鬼樣子。不一會(huì)兒,還是端來了熱騰騰的炒雞蛋,燒豆腐。香菜美酒,陌路相逢,三杯下肚,互加微信,大哥小弟,好不親熱。
就這樣,你來我往,很快瓶底朝天。話很多,聲音很高。海闊天空,云里霧里,忘了時(shí)間?!吧稌r(shí)候了,得了吧,叫客人歇吧?!鄙┳觼韯窳恕!澳悴还?,我們兄弟正美哩?!庇忠粫?huì)兒,“快,就你聲音高,還有其他客人哩,走吧?!鄙┳永吡舜蟾纾艺τX得有熱豆腐的味兒。
大半年了,還是回味著那熱辣辣、香噴噴的官坡豆腐,彥禮老弟不哄人。
說實(shí)話,官坡豆腐,四十多年前就吃過,在隨琴家。不過,那是燒成了菜,是切成小塊在面湯里。但那味道也是念念不忘的。不過今天終于品賞了有名的官坡熱豆腐,更忘不了那些朋友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