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處有暗香
昨日還陽光四溢,今天卻冷得我守不住努力保持著的抬頭挺胸。好在冷也罷、熱乎也罷,完全因兒子每天滿滿的快樂而顯得不那么重要。連續(xù)幾日,兒子見到我的第一句話就是:“物理老師太溜了!太讓我崇拜了!”而且那一臉的喜悅,就跟他又一次刷新自己的魔方記錄一樣興奮。
我既不想潑涼水,也不想湊柴加火胡亂捧場。半質(zhì)疑地提出我的問題:“不要因為老師總講幾個讓你們覺得新鮮開心的笑話,就覺得課講得好?!”兒子絲毫沒有受我的質(zhì)疑的影響,接著高度評價這位物理老師:“其他老師的課偶爾讓我覺得興奮,而物理老師幾乎節(jié)節(jié)課都讓我感到興奮,他講的課邏輯性很強,總能用很多生活中常見的事和物,來清晰易懂地傳授知識?!薄袄罾蠋熢诠_場合面對很對學生的時候,學生已經(jīng)笑得前仰后俯了,但他就是一副嚴肅的樣子。但私下只有幾個學生在的時候,他也邊講邊笑?!?br />
兒子一提起這位老師來,算是找到了一個興奮點。但作文老是寫得不咋滴,兒子卻不能用更好的語言來表達準確的想法。最后總是用“總之,李老師的課講得好”“是縣一中最好的物理老師”來結(jié)束這次興奮。兒子手機上有一張李老師講課時的照片,樣子投入而富有激情,一節(jié)物理課,卻給我一種在進行一次重要的動員講演的感覺。
一位縣份上的普通教師,一位被學生感覺“魔性”“別扭”的物理老師,卻成為學生心中的偶像。這樣的人生應該是非常有意義非常有價值的。在州一中讀了兩個星期書的兒子轉(zhuǎn)學到縣里上學時,從熟悉的同學群中找到了一種歸宿感。而后又從一位又一位老師的身上感受到智慧的光芒,這樣的高中時代應該足以令人欣慰了。
什么名牌大學,在我這個從來不想讓兒子因為要考上一個名牌大學,而失去應有的快樂的父親面前,更多地去鼓動兒子盡情地體會這份快樂。我以兒子這樣普通人的一生的道路,是不需要去提前做三年、五年規(guī)劃的。人生如風,經(jīng)過高山時,風有不同于掠過平原時的樣子,相反亦然。
我試圖引導兒子來形成這樣一種認識:大山深處藏鳳凰,硯山此處有暗香。一個地方的教育,靠的正是由個體的如李老師,都是這樣致力于教育的普通教師所支撐。我沒想過去認識這位老師,就這樣悄然祝福應該可以了。既然他可以在每一堂課里淋漓盡致地揮灑他的智慧和快樂,并把這份快樂轉(zhuǎn)化為學生的快樂與成長,那么,我是否可以認為:這樣的老師是不需要他自己之外的人去肯定和說些贊揚的話的?
愛默生這樣評價教育:“教育成功的秘密在于尊重學生?!蔽蚁耄@位物理老師在努力的尊重學生,這個過程也是尊重自己、尊重教育。如果這樣的老師越來越多,也愿意在待遇不如州、省的這樣的小縣城投身教育,孩子的未來以及我們的未來,將收獲豐碩的果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