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舟】梨花又開放(散文)
一
習慣在一陣兒的忙碌后,喝口茶,聽聽歌,望向窗外,今天沒有陽光。但是,有雨,嗒嗒作響,流淌春天歡笑的節(jié)拍;偶爾還有的幾片雪花里飄來,飄來在韓紅《梨花又開放》的歌聲里?!皳u搖潔白的樹枝,花雨滿天飛揚,落在媽媽頭上,飄在紡車上……”那樣空靈悠揚的旋律甫一入耳,便有莫名的心酸和欣喜伴著少小、青春、美好,親情在心里流淌,所謂回憶和激勵、愛與感動都能從音樂中找到。年年春色迷人眼,桃紅梨白惹人憐。桃紅過了幾天,梨花卻依舊羞答答地打著骨朵兒,往往又是一陣兒春雨過后,才會看到鋪天蓋地白色的“蝴蝶”隨風飛舞。合著花兒的氣息,芬芳而沁心。城市里攝影,對于我這樣隨手拍,沒有大視野、大場景觀念的愛好者來說,或許拍拍花的近景還好;而那些扛著“長槍長炮”的發(fā)燒友,就多少有些失落。滿視野的高樓林立、架空電線常常讓他們感嘆英雄無用武之地。
其實,我又何嘗不想在一望無際的原野里,在小橋流水的花溪邊徜徉,只是每到了這個時候,我只能搖搖頭,在時光和空間交錯中想象:透過木制的窗欞,有一枝梨花掛在窗口,窗口外的近處,有幾只鳥在樹枝間歡叫著舞蹈,遠處則有幾只鴿子在藍天里飛過,伴著鴿哨飛過。鴿子背著些許陽光,一路俯沖下來落在青磚碧瓦上“咕咕”地叫著。
“青磚碧瓦”坐落在一個院子里,四周用籬笆圍繞起來,一只小狗在曬著暖,氣候已經(jīng)允許鴨子在一個小小池塘里嬉戲,母雞帶著小雞們在院里踱來踱去,撿食著石子兒和遺落下來的糧食,一陣兒風來,雞鴨們咋楞著膀兒,抖落一地塵埃和陽光?;h笆外面是一片油菜地,漫野的油菜花舉著艷黃色的花朵,匯成黃色的花海,花濤起伏,進退從容。一支花喜鵲從原野里“撲棱棱”地飛起,穿過樹叢,落在院井的轆轤上。它的目光掠過梨花樹,向屋內(nèi)張望,有一張椅,一張桌,一張紙,一支筆,一只杯,一條墨、一方硯、一壺茶,茶香裊裊飄香屋頂,飄向梨花。我背起相機,走出門外,有清風襲來,有花香撲面……
二
青春沒有什么后悔,戀愛也是如此。愛過錯過,擦身而過,因為美好所以懷念,因為珍惜所以遺憾。街上流行過吊帶裝和五顏六色的頭發(fā),因為變化,所以年輕,流行是一種動態(tài)的青春,她一直年輕,你卻老了。你茫然地看著時光在少男少女臉上、身上靚麗著流光溢彩,癡心夢想過年輪回轉(zhuǎn)。
只是時光流轉(zhuǎn)又如何,不是你的終究流水落花;光陰倒回又能怎樣,她還會向前,你依舊錯過。愛是青春樹上開滿的花,許多花兒在相遇前就凋落了,繁花入眼,朦朧難辨,還請珍惜眼前的一朵兒。
三
沒有任何年華可以輕易錯過,包括你的落寞和迷惑。飛云亂度、杯酒長亭,你的心糾結如麻;草長鳶尾、鸝鳴翠柳,你的心一片光明。就像這雨雪中,既有哀愁,又是清涼,你的心態(tài)決定著你的思想。振奮還是消沉,放棄還是追求,愛與不愛,你得自己把握。
花開過了,你就準備等待下一個花季;人錯過了,依然會在下一個路口遇見。世上所以得絕望是你心里已經(jīng)認輸,人,失去了信仰、目標和動力就會變得短視、淺薄,無所事事也無所用心。你曾經(jīng)嘲笑過別人,現(xiàn)在嘲笑自己,可怕的是你已經(jīng)把自嘲當成一種麻木不仁的習慣并不臉紅。
原來的好強爭勝早已過往煙云,你的追求信仰早已渺無蹤影,就像頭上的黑發(fā)變成白發(fā),你連理都不理,你默認所有的存在,不去修飾,不去改變,看透了明天,也冷落了未來。你沒勇氣改變了,你未老先衰了,歲月這把刀留在你身上的傷口已然不痛不癢,完蛋成沒出息的樣子,破落不堪。人死,并不可怕,埋了就是;心死,生不如死,在不甘與無奈中備受煎熬。
四
雨,默默地下,有人在唱歌,一首明快的歌,一個網(wǎng)絡上的女孩,很多人叫她小清新,或許正是在污濁的空氣里,人們才想起純真。她的博客我經(jīng)???,一個只身生活在高度發(fā)達社會里的女孩,日子過得并沒有我們想象的那么緊迫,匆忙。每天展現(xiàn)在我們面前的“流水賬”里,旅游,做小甜點、小擺設、讀書占據(jù)著大部分的時間與空間,她還經(jīng)常發(fā)些旅行時候的照片,那一派山清水秀曾經(jīng)是我們的擁有卻已經(jīng)被我們破壞地遺棄。這時我們才明白:原來我們拼了命的工作、破壞、索取,不計代價的積累想換來人家的那份恬淡、寧靜、秀美、慢生活的時光卻是我們曾經(jīng)擁有的,而現(xiàn)在我們除了比原來物質(zhì)上有所富有,其它卻一無所有。我們窮怕了,太想迅速積累財富了;我們被人欺負慣了,太想找回老大的感覺了,于是我們焦躁不安,于是我們急于求成,于是我們飲鴆止渴,于是我們竭澤而漁。我們被錢迷失了雙眼……
如今我們又想重聽青草池塘處處蛙,想聽兩只黃鸝鳴翠柳,想看一行白鷺上青天,想看小荷才露尖尖角,我們曾經(jīng)遺棄的鄉(xiāng)愁,一種文化與民族歸屬感的回歸,回歸就好,找回根,你才有家,有了家你才有擋風遮雨的溫暖,你才能無所畏懼,輕裝向前。
“給我血肉的故鄉(xiāng)永生難忘……”這一天女孩換了腔調(dià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