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柳】冷秋(隨筆)
(一)
九號早晨起床,拉開窗簾瞅瞅,天陰得惆悵百結般厚實,零星有雪花飄過。天氣預報寒流來襲,看真是靈驗。隨手打開窗戶,一股冷風激得一個寒顫,趕緊退回來,加一件衣褲、喝一杯開水,出門走進風雪中去徒步。
環(huán)城路上行走間秋風直入衣領,隨手裹一下圍脖,真冷。腳底下不由加快步伐,雖匆匆而行,可給人的感覺還是冷。這才十月上旬,節(jié)氣還早呢,咋就突然有了冬天的味道!
有些心急的樹葉隨朔風刷刷飄零,雪花像針尖細細一撥一撥打著流蘇的弧線滑下,還沒有著地就化開。道路空曠,蕭蓑的草跟大地一起進入寂寥,唯有自己的身影伴隨著清冷急行。
被霜殺焉的菊花,耷拉著枯葉一片一片在路邊默哀,白蠟樹葉依然青綠,卻也讓寒冷給涂上一層霜白。遠方的祁連山霧氣繚繞,半山腰白茫茫讓落雪覆蓋,看來山里雪大。建筑工地叮叮當當,民工在加緊干活,這天氣急轉入冬,住宿跟洗涮都冷冰冰,真是有罪受了。
風嗖嗖地,直入腦殼吹得清醒。我目光游蕩、思緒跟隨雪花飄飛著,想一些亂七八糟的事。
越往西,風越凌厲。身體沒有因為長時間走動而產生熱量,換了的厚線衣,跟風衣好像無法遮擋這氣勢洶洶的寒冷。后悔穿得太少,也奇怪這天氣咋就沒有預留,直接斷崖式入冬,這種表白也太過直接了點。嗚呼,真是無法弄懂大自然這變換莫測的嘴臉。
追隨風雪一個半小時繞完大圈,走進林場小路,大塊的云杉跟樟子松依舊青翠,只是道邊白楊樹的葉子已變金黃,這讓風給抖落了不少。榆樹葉有心急的等不及染色,就隨風飄飛腳下,落葉用生命的終結恓恓惶惶演繹了深秋季節(jié)一幅絕妙的動態(tài)畫。
西北的白楊樹,你無論走在何方,它都是順著路邊,溝渠往前延展挺拔。這些生靈高矮相間,一樹一景,早讓秋色暈染得淺色黃、深黃、枯黃,給這個沙石瓦礫的小道添了不少魅力。柳樹也染上斑斑點點的黃暈,它像秋使不慌不忙、漫不經心,又像一個詩者,想用滿腹的思考對整個生命做一次深深探究。這樣的柳姑娘具有大家風范,楊柳依依來去都一樣灑脫,對于大地的妝點總是盡興而為。天天路過此處,這風景卻隨著季節(jié)變換,給人不一樣的質感。我仿佛入了胡楊林一般,又醉醺醺了。
這境況,又讓腦子想起最近網絡微信里刷屏的胡楊林,曾經盤算著就這幾天,一定要去看看傳說中,比神話得如詩如畫的胡楊美景,想探究一下它究竟用何魅力征服了一撥一撥的游客,又經媒體給炒作得一年比一年熱門。就連東北人都開車去觀賞了,我這個家門口的人于好幾年的誘惑中抽離開來,不去看看真是讓人笑話。
但愿這一場寒冷不要澆滅我的胡楊夢!
(二)
外邊的冷讓屋子也沒了溫暖,穿上棉馬甲,收拾完屋子,習慣性拿起手機想瞅瞅朋友圈有什么刺激神經,博眼球的東西,卻萬萬沒有想到,QQ消息里有網友發(fā)了悼念江山文學網站長“古渡”的悼詞。腦子又懵了。
難不成那個滿腹經綸叨著大煙斗的身影就這樣消失于他鐘愛著的文學園地,簽名“一個好人”的總編就這樣匆匆走了!不相信,這也太突然了,趕緊發(fā)消息問,確認是真事。
腦子盤旋著一個疑問,古總編才多大就千古了?必須解除疑惑,趕緊點開編輯群,看見社長發(fā)的消息:九月八日晚八時離世,享年六十歲。大早晨突降的噩耗驚傻了我?;秀遍g瞅見網友們發(fā)自內心的追思,和相互珍重地問候,心又瞬間如秋風習習,秋雪飄飄的屋外,冷,透徹心扉。
雖然古總是高層人物,于普通會員都不熟悉,但他給文學愛好者預留下的這一方園地,引領著十萬人的正文學能量,站在了十大文學網站的前行行列,給熱愛者播種了無數(shù)夢想。這就值得會員銘記于心。
眼觀紅朗朗的江山天地一片黑默,哀聲四起各個社團都用不同語言寄托著一種哀思。生命與人就如此無常,珍惜當下就成為最最要緊的話題。
打開網頁,隨著自發(fā)哀悼的文字,作為會員的自己心也悲戚戚。下載一束白菊花跑去跟帖:“愿天堂沒有疼痛,沒有辛苦。古總一路走好!”小草只能用這種俗氣法子送古站長一程。
心悲,也有點堵得慌,就去微信群里發(fā)了這個消息。于我而言,群里好幾個友人都是江山會員,應該讓她們知道這個消息。
千年女妖說死是另一種永生,是另一種超脫。經歷了歲月的磨礪,我們這年齡的人對于生死應該看淡一些。這可能算是成熟的見解吧。
這個秋季雪來得有點匆匆,寒冷惠顧得早了點。心也被這種自然生態(tài)給弄得莫名其妙的憂傷起來!
因為糊涂,渴望聰明……心由此也變得柔軟。愿世間安寧,時光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