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青春】感謝鄉(xiāng)愁(散文)
“鄉(xiāng)愁是一枚小小的郵票,我在這頭,母親在那頭?!睋崦@首柔美深情的鄉(xiāng)愁,一份戀家的情感再次砰然跳出。感謝鄉(xiāng)愁,只因徐光中老人的鄉(xiāng)愁,便深深地愛上了鄉(xiāng)愁,將心中對故鄉(xiāng)的眷戀、宣泄在文字中,一次次回眸,一次次淚花閃爍,輕輕拾起那一抹鄉(xiāng)愁,那些溫暖的畫面依舊那么清晰純美……
一
貓冬,是村里人最靜怡的生活。村里人有句順口溜:“寧舍一頓飯,不啥二人轉(zhuǎn)。因此,村里人經(jīng)常聚在一起,聽一段小拜年,或者是送情郎,簡直是一種極好的享受。二人轉(zhuǎn)表演形式歡快,通俗易懂,唱腔純美,鄉(xiāng)親們隨時隨地就能夠唱上兩嗓子,給生活增添了無限的樂趣。
村子里逢年過節(jié),都要請來二人轉(zhuǎn)班子唱上兩天大戲,十里八村的鄉(xiāng)親就會蜂擁而至。大家聚在一起,看一場二人轉(zhuǎn),臺上的兩個人撒歡地表演,臺下的觀眾掌聲雷動,那叫一個過癮。
表姐是文藝骨干,只要村里組織表演節(jié)目,表姐總會第一個報名。帶領(lǐng)著一群文藝青年,自編自演一些小緞子。當然,二人轉(zhuǎn)是代表節(jié)目,表姐嗓子好,圓潤的聲音總會驚艷全場。姑父不愿意讓表姐出頭露面,認為跟男青年一起瘋瘋癲癲,成何體統(tǒng)?姑媽思想先進,開始勸姑父:“都啥時代了,她是共青團員,她不帶頭也說不過去,別老腦筋不開竅?!惫酶笖Q不過姑媽,只能勉強答應(yīng)表姐去排練節(jié)目。
小樂媳婦三妹最喜歡唱二人轉(zhuǎn),這不,表姐一動員,她心里就像長了草,把孩子安頓好后,瞞著小樂悄悄溜了出去,參加二人轉(zhuǎn)排練。和三妹搭檔演出的是村里一位男青年,人長得帥,在一起排練,配合默契。
大年初一這天,在村里文化大院演出,三妹打扮起來賊拉漂亮,像一只花蝴蝶,一溜煙似地跑了出去。此時,鑼鼓點敲的震天響,咚咚鏘,咚咚鏘,召喚著看熱鬧的鄉(xiāng)親。就在三妹剛登上舞臺那一瞬間,小樂從人群里跳了出來,一把抓住媳婦的手,大聲喊道:“敗家娘們,給我回家去!”弄得三妹特沒面子,哭著離開了人群。大家議論紛紛,搞得這臺戲也沒唱好,就草草收場了。因此,村里經(jīng)常因為唱二人轉(zhuǎn),兩口子鬧矛盾,鄉(xiāng)親們都背后指責(zé)小樂心眼太小,這小兩口到家后,小樂免不了要跪洗衣板了!
二
俗話說:“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村子里的小姑娘到了十八九歲就開始找對象了。一次在村里散步,看見一個女孩推著童車,車子里的嬰兒看上去也就剛滿月,在女孩身邊,還跟著一個小男孩,有三歲的樣子。我很納悶,就上前問問:“是給誰家看孩子?”小姑娘的回答讓我驚訝:“看我自己的孩子?!蔽覇枺骸斑@兩個孩子都是你生的?”她很自豪的回答:“是啊,都是我生的!”我問:“你多大?”她微笑著回答:“21歲?!焙喼睙o法相信自己的耳朵,我疑惑地打量著眼前的這位準媽媽,她自己還是個孩子呢,卻過早地承擔(dān)起照顧家庭和生養(yǎng)孩子的重任?
我實在不解,回家問母親,母親說:“村里的姑娘小伙,如果沒上大學(xué)讀書,只能早早結(jié)婚?!蔽颐靼琢?,他們的任務(wù)就是“干活,掙錢,娶媳婦,然后生孩子”。村里許多家庭都是這樣的觀念,就是為了繁衍后代,認為結(jié)婚生孩子才是人生正事。
因此,村子里就要有一位能說會道的媒婆,這位媒婆,鄉(xiāng)親們都稱她“鳳姐”。鳳姐在村子里威信極高,十里八村只要提起她的名字,如雷貫耳。
早年,鳳姐的丈夫是采購員,常年不在家。鳳姐自己帶著兩個孩子,又當?shù)之斈?。如今孩子都已成家,還有小外孫圍繞膝下,正是享受天倫之樂的時候,可她閑不住,年輕人的婚事都得由她來牽線。村里人思想傳統(tǒng),談婚論嫁的事情,都要通過媒人介紹,只有少數(shù)青年自由戀愛,因此,這些青年也常遭到村里人的白眼。
春草和麥穗就是鳳姐保媒走到一起的,倆人整天卿卿我我,難舍難分。家人擔(dān)心出事,開始為兩個孩子操辦婚事。春草才19歲,麥穗也20剛出頭,他們還都是沒玩夠的孩子呢,因此,結(jié)婚后,小夫妻經(jīng)常打打鬧鬧,都是因為一些小事情,都不懂得包容。年齡太少了,還沒有做好組成一個家庭的責(zé)任,一年后生個寶寶,兩個人更是戰(zhàn)火紛飛,常為誰哄孩子,誰出去玩,吵得不可開交。最后,只能分開。所以,年齡太小不要結(jié)婚??赊r(nóng)村的“早養(yǎng)兒子早得力”的舊觀念,誰又能一下子轉(zhuǎn)變過來呢。
三
鄉(xiāng)村生活特別有趣,我家院子里養(yǎng)了一群雞鴨,幾只老母雞可是抱窩的功臣。每年正月剛過,幾只老母雞準會下蛋,到了陽春四月天,老母雞又準會趴在雞窩里一動不動。偶爾跳出雞窩,嘎嘎一聲大叫,如詐尸一般,然后搭拉著翅膀,發(fā)出“咯噠咯噠”的叫聲。
母親在閑置的火盆里鋪上席子,做一個圓圓的窩,在窩里放進30個雞蛋,另一個窩里放進15個鴨蛋,兩只大母雞,開始浮小雞小鴨。老母雞特別會抱窩,經(jīng)常用尖尖的嘴,輕輕翻動雞蛋,小雞到了21天就出蛋殼了,鴨子要28天出蛋殼。到了日子,一群小雞小鴨們都順利的降臨到人間,過上個把月,羽翼就會漸漸豐滿起來。
夕陽的余暉將天邊染成紅色,裊裊炊煙,生成一片薄如絲綢的云層,柔柔地漫過村莊。小院里很安靜,雞鴨都沒在家,我和母親開始尋找,不見雞鴨的蹤影。急忙去小河邊看看,沒想到,雞鴨果真在這里。只見兩只老母雞跟小雞趴在岸邊,一群鴨子在河面上大頭朝下打撈著食物,母親向著河面大聲呼喚“鴨鴨鴨”,鴨子一個猛子鉆出水面,游上岸來,兩只老母雞急忙咯噠咯噠地喚著自己的寶寶們,雞鴨、就像是聽到指令,各找各的媽,頃刻,雞、鴨集結(jié)完畢,浩浩蕩蕩向家走去。母親一個勁地贊不絕口“真是只好母雞,主動擔(dān)起照顧鴨子的任務(wù)。
四
鄉(xiāng)村就像是一本故事書,喜歡流連在那些溫婉的歲月當中。村里有一戶姓張的人家,生養(yǎng)了三個男孩子,因為超生,村里啥好事都跟他家不挨邊。三個孩子都相差兩歲,就像一群小老虎,上了飯桌就是一陣狼吞虎咽,那陣勢,如風(fēng)卷殘云一般。
父母看著三個兒子犯了難:“這可咋整,這哪是嘴啊,就是個無底洞?!币驗槭〕詢€用,父母身體營養(yǎng)不良,母親得了重病,常年住院,丟下三個半大小子在家。父母不在家,他們的吃飯都是靠村里人、這家送點,那家湊合一頓,經(jīng)常是饑一頓飽一頓的,哪像父母在家那么舒心。
老大十幾歲了,比起兩個兄弟要懂事得多,常常到樹林里拾糞,積攢起來留著來年上自己家的責(zé)任田里。說來也奇怪,數(shù)九寒天,哥三個身上的棉衣都很薄,但是,他們從來不感冒,一個個小臉蛋凍得通紅。
過年了,家家戶戶喜氣洋洋,小哥幾個家里飯菜照樣擺滿桌子,都是左鄰右舍送去了“有餃子,豆包,酸菜燉豬肉,小雞燉蘑菇,還有雪白的饅頭”,這些吃食夠小哥幾個吃上一段時間了。
他們很勤快,滿山撿拾被風(fēng)吹掉的樹枝子,那時候我也喜歡撿柴草,他們總會帶著我一起出發(fā),在他們中間,我就像一個驕傲的小公主,他們總是把撿到的干樹枝分給我一些,回家的時候,我的柴草都是這幾位小哥哥代勞了,因此,跟他們在一起有一種被寵愛的感覺,并成為我童年最要好的小伙伴。
因為經(jīng)常跟男孩子在一起玩耍,我的性格很像男孩子。我很同情他們的日子,經(jīng)?;丶蚁蚰赣H要鞋子,母親就會將家里的鞋子找出幾雙,送給小哥幾個,看到他們腳上穿上了暖和鞋子,心里特別高興。如今,每次回家都會去看望小哥幾個,老大已經(jīng)成家立業(yè),小日子過得紅紅火火。
五
“故鄉(xiāng)今夜思千里,雪染明朝又一年。”冬日的暖陽漫過村莊,到處銀裝素裹,給鄉(xiāng)村景色增添了無限的詩意。一年又一年,鄉(xiāng)愁,早已在心里扎下了根。輕輕撫摸美麗的鄉(xiāng)愁,她的純凈如雪花曼舞,輕飄飄的韻律清脆可聽,更像一首首故鄉(xiāng)的童謠。我喜歡,望著這漫天飄飛的雪花,思戀著故鄉(xiāng),心中就會盛滿了因鄉(xiāng)愁交織而成的依戀感。
人在他鄉(xiāng),想家,開始關(guān)注家鄉(xiāng)的一草一木。故鄉(xiāng)的一片云,一條鄉(xiāng)間小路,村莊上裊裊炊煙,像一幅畫,那么美,那么純粹。故鄉(xiāng),像一本厚重的詩集,隨時翻閱,一情一景,如此珍貴、美好?;蛟S,今生注定要遠離故鄉(xiāng),我的鄉(xiāng)愁就會永無止境。回家的路,像磁石一樣吸引著我,那一方熱土,成為我今生最尊貴的朝圣。
“白日放歌須縱酒,青春作伴好還鄉(xiāng)。”我喜歡用鄉(xiāng)愁作為思考方式,一次次地撫摸故鄉(xiāng),匯成鄉(xiāng)愁之核心,于是,我的鄉(xiāng)愁輝宏上映。從此,愛上鄉(xiāng)愁,引發(fā)心靈共鳴。當熱烈的思鄉(xiāng)的情感奔涌而出,那一抹鄉(xiāng)愁,回歸到最初的時光,我的思念,一路風(fēng)塵,在千山萬水中跋涉,然后,升騰起一份敬意“感謝鄉(xiāng)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