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調(diào)包記(隨筆)
臨近春節(jié)了,出門買東西的人很多。街上的小販也多了起來,喇叭不停的廣播,買各種各樣的年貨,做小買賣的人也是層出不窮,賣菜的,賣春聯(lián)的,賣衣服的,賣調(diào)味品的,冬季的蔬菜是非常新鮮誘人的,一向懶得不想出門的我也捯飭了一下上了街,來到賣調(diào)料的攤位前,賣調(diào)料的是個老頭,臉蛋凍得通紅,大冷的天怪可憐的, 我向他要了一個塑料袋,一邊問價一邊選料。兩分鐘左右,我已選好了自己所要的東西,一樣一樣的過了秤,錢也算好了,我旁邊買調(diào)料的人一個一個也都走了,我也正準(zhǔn)備提東西回家,電話響了,是老公的電話,讓我再賣點(diǎn)木耳回來,于是我又把稱好的調(diào)料重新放回那個老頭的貨架上,隨手拿了一個購物袋低頭挑木耳,差不多挑了一斤木耳,過了秤付錢的時候,那老頭慌張詫異地望著我。我心里想:“這個老頭眼神怎么像做了賊似的?怎么……”在我瞬間疑惑的目光中,他好像意識到了,又停下手中的活,臉紅得到了脖頸了,我更不明白了。
我站在他跟前,一邊取之前稱好的調(diào)料一邊觀察。他的手底下也有幾個四五個購物袋,每一個袋里面也是打碎了的調(diào)料,怎么?之前我怎么沒有發(fā)覺呢?也沒有什么特點(diǎn),有幾種也剛剛是我買了的,我還沒有來得及取回我稱好的調(diào)料,他很殷勤的把我的東西遞到了我手中,我一看,也不知道什么時候他給我扎好了袋口,難道?他趁我不注意掉了包?我更有了一絲絲疑惑……圍著買東西的人越來越少,我感覺手拎的東西明顯輕了不少,要求老頭重新過秤,他雖然含糊其辭的答應(yīng)著,可木納的表情顯得有些遲疑,小聲的嘟囔:“稱完了,錢也收了,我也忘記了你到底買了幾斤幾兩。”我說:“雖然付了錢??晌矣浀檬菐捉飵變砂。龠^一次秤按原來的價格算好了?!蔽业暮闷嫘氖顾踊炭植话擦似饋?。
他遲遲不讓我重新過秤,我更疑惑了,莫非是他真的在我低頭挑木耳的時候……
我沒有走,想看個究竟,檢驗一下我的感覺是否正確!
旁邊又圍上來幾個女人,老頭假裝招呼生意太忙,拒絕了我要求重新過秤的理由,還是沒有讓我重新過秤!我站在旁邊,又怕這個老頭覺察我的懷疑而埋怨我,引發(fā)其他不必要的沖突,萬一,我錯怪了他……
我退后幾步,站在一旁觀察,我失望了。
我往前走了幾步,剛好走到一家買菜的貨攤前,我開始賣菜,但我禁不住回頭觀察那個老頭。這時,他有點(diǎn)準(zhǔn)備收攤的跡象,步子也有點(diǎn)緊張,走了兩三步,還是停下來,四處張望著。我怕他看見我,趕緊低頭選菜,我迅速挑好菜放進(jìn)袋子,慌忙又把頭抬起來時,那個老頭不見了。我轉(zhuǎn)身往遠(yuǎn)處看去,在距離菜攤四十幾米處有家超市,那老頭把車停在了超市門口。
人已經(jīng)不知躲哪兒了?
我重新掂掂手里的調(diào)料!的確明顯更輕了!
難道這是一個偷換調(diào)料的賊?!他在欺騙自己的顧客?!
我遠(yuǎn)遠(yuǎn)望著他,那么大的年紀(jì)足以能當(dāng)我的父輩了,那滄桑凍紅了的臉頰覺得好可憐,走在人流中并沒有特殊的跡象。
我付了菜錢,匆忙回家,一探究竟,結(jié)果五種稱好的調(diào)料足足少了好幾兩,特別是六十塊一斤的花椒粉短了整整四兩,一臉失望和無奈:“哎,我,我就怎么沒有察覺到讓他鉆空掉包了,真笨……”晚上老公回家我告訴他讓那老頭騙了的過程,老公接過話:“哎,這種老頭!那么大歲數(shù)了,真不要臉!下次再來,不買他的東西了,你也真是!你傻呀,買個調(diào)料還讓他給騙了!”
也許,世上善良的人都很傻,因為我叫大傻!
可我從未因被叫過大傻而后悔過!
這只是生活中看起來極小的事情,而且自始自終非常平靜,后來,那個老頭也不止一次讓我看見了,他的那種掉包的小伎倆覺察到的不止只有我一個人。我想,別人也肯定讓他宰過,不論他年齡大小,也不管他可不可憐,這件小事卻顯現(xiàn)了一個老人的丑惡,愛占便宜的心態(tài)!是不是拿著顧客對他的信任,內(nèi)心還覺得自己的掉包頗有膽量、富有智慧,能這么輕松的不勞而獲而感到慶幸呢?難道他真的感覺不到自己的良心就是一桿秤嗎?做這種虧心事時,心里想著什么呢?他和那些倚老賣老昧著良心碰瓷的老人來說,只是小巫見大巫罷了。
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