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岸?春】凝思(隨筆)
土房小院、山居菜園、花草樹木、青枝嫩葉、何等尊貴;下班回家、看書溜狗、吹葫蘆絲、陪母憶舊、與女兒通電話;帶上愛狗“小虎”,陪老婆散步。山青水秀,聽一線小溪從幽深山谷牽出來淙淙流淌美妙的音樂和清脆悅耳婉轉(zhuǎn)繁復(fù)的鳥嗚。坐石靜觀大自然的千古沉穩(wěn),幽思宇宙自然的神秘,這就是我的生活。
我是一個真正能為自己心里作主的人。一個真正趨閑就暇、丕入流俗、持守真情和素樸的人。進入此境界不難:見素抱樸稀言自然,讓自己跳動的心靈與永恒寂靜的宇宙貼近、直至融為一體,即天人合一。
也許你笑我,可能融為一體嗎?完全能。只有你真正與之融入了,你才產(chǎn)生那種覺悟覺知的境界。這種境界,無法用語言表達。宇宙的本質(zhì)告訴我:萬生萬物萬事,短促易逝,終歸塵土。人生更是草木一秋、生死一現(xiàn)。當(dāng)順應(yīng)自然、安時處順、活在當(dāng)下。一切都是常見的,外在的事物與我們的心靈毫不相干。一切紛擾和牽絆都源自我們內(nèi)心。萬事萬物皆是陰陽相推、循環(huán)往復(fù)地在不斷變化著。
明白了這個道理,自然就會做到:上交不諂,下交不瀆,做人做事,不卑不亢。明白了這些,我的心靈自然寧靜、自然不逐虛名、不圖財富。真正過上輕松自然、虛靜真實、單純快樂的生活。
鷦鷯巢于深林,不過一枝;偃鼠飲河,不過滿腹。面對嗆人的世俗和熏人的浮躁,要緊的是持守素樸平靜的生活。法國一位著名畫家說:“生活的最高境界就是靜”。知足者樂、知仁者壽、知止者吉(不殆)。
常思:無論什么身份什么職業(yè)什么種族的人,無論皇帝還是奴隸、無論偉人還是凡人、最終都物我俱化、生死同一、歸于自然、化為塵土、灰飛煙滅。人生短促易逝。我們每個人享受的時間,只是無窮無盡深不可測的時間中,少之又少的一部分。轉(zhuǎn)瞬就被永恒吞沒。我們所擁有的實體和靈魂,又是整個實體多么微小的一部分。是宇宙靈魂中何等渺小的一部分。你在上面生存的地方,是整個大地上的一個小土塊。人生如草、人體如蟻。
想到這一切,作為一個理性動物的我,就真正明白什么都不重要。其實也是什么都不重要,是我們自已以為重要、認為重要、看得重要。這樣,就能欣然接受宇宙自然為我的命運安排的一切。注意那些追逐功名利祿的人的內(nèi)心,觀察他們是什么人,什么是這些人避之不及的,什么是他們趨之若騖的。
“活得太累”已是滿時代人的不已慨嘆,其實,是我們自己把自已繭入了累的套索。你反思過嗎?宴安鳩毒、多藏必厚亡啊!真正懂得和覺悟生命含義的人,追求的是寧靜和自然。是與大道的順應(yīng)。追求的是對宇宙和自然嚴(yán)肅深刻的認識。把持的是人的本性和理性。多少人在違背大道殫精竭慮、嘔心瀝血、付出巨大的努力和代價之后,很快倒下很快夭折很快敗亡。沒有過上一天真正心靈自由心靈寧靜、為自已心靈做主的生活。人如江濤海浪,是我們自已把自已,殘酷地從一個浪尖拍打狂推到另一個浪尖。這一巨大的無形的動力,就是世俗、貪欲和虛榮。你不累才怪。即使你沒倒下,最終也注定倒下。因為你違背和破壞了人的本性和生命的意義。
你何不落浪憩沙呢?追逐虛名的人,總是把幸福寄托在別人的言辭和世俗的躁動上;貪圖享樂的人,把幸福寄托在自己的感官上;有理智的把幸福建立和安置在自己的行動中;懂得生命命含義的人,則把幸福建立在健康平安順應(yīng)大道上。我們不妨把自已脆弱的靈魂、微小的身軀擰到凌空冷眼俯視這大地上的人間,我們才驟然發(fā)現(xiàn),人類是多么盲動、多么可笑、多么悲哀和可憐。多么充滿奴性和蠢性。全是天下熙熙,皆為利趨;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古人說得絕: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我看鳥末必食亡。鳥兒食后,快樂飛行、遨翔天空、周游列國、悠然鳴唱。人呢?黃金砸死不停手、不閉眼。
日本著名作家中野孝次在《清貧思想》中說:“其實人的需求是很小的,我們儲存的物資已經(jīng)足夠,六尺草庵,悠閑無懼”。常思:窮而奔富是進步。富而奔貧是玩命。貪而奔腐是自斃。見斯思斯。數(shù)千年前,老子就忠告人們:“多藏必厚亡、大富必巨喪、金玉滿堂、莫之能守”。當(dāng)你凌空俯視冷眼肅觀之后,你才發(fā)現(xiàn):那宇宙中的萬物,人、僅僅是其中微小的一個。而貪心卻是巨大無比的。那宇宙的時間,我們所得到的,只是其中一瞬間。卻人人都想變成萬歲爺!想想那命運的造化,我們擁有的,不過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分。卻都想把天下?lián)榧河?。宇宙在不停地變化,生活只是我們的觀念。人生只是意見。外在事物與心靈無關(guān),它們無求無欲地存在于心靈之外。一切的紛擾都來自我們內(nèi)心。生死之間不過一線之隔。我們身后的時間是一個無底洞,我們前面的時間也看不到盡頭。在宇宙這種無限的時間當(dāng)中,活三天和活三代又有什么差別呢?真正懂得人生本質(zhì)的人,看重的是順應(yīng)生命的要求、取舍自己的行為。只有尊重自已的理智,才能知足生樂、才能知止不殆、知止不辱。
世俗是我們每一個人違背意愿痛失本性共同筑成的,可我們無法改變它無法戰(zhàn)勝它。但我們完全可以為自已的心靈做主脫離它,遵循自已的本性和宇宙的法則,執(zhí)著之后就要放手。植物無欲無思無求,天地之間靜處無聲,寧寂而生、和諧而存,所以,無煩無憂無惱;動物有思有欲有貪,天地之間躁動不息,所以,有悲有傷有哀有愁有苦有憂。小惑易方,大惑易性。物我俱化生死同一。清心寂神忘卻生死。順應(yīng)自然安時處順。忘情忘形寧寂淡然。
擺脫激情的靈魂是最堅強的堡壘。而沒有激情的宇宙和自然,才是力量最大、主宰萬物、生命永恒之物。老子曰:“靜為躁君,重為輕根”。唯獨具有理性高級動物的人,把這個世界躁得不可安寧。更把自已和他人躁得靈魂扭曲身心殘缺。人本同類,應(yīng)當(dāng)相濡以沫相掬以濕。安寧而生友善相處和諧相存。一切都是我們自己造成。一切都怪我們自己。
人類不僅破壞了原本安靜美好的世界,而且急劇趨入自我毀滅。假冒偽劣轉(zhuǎn)基因,嫖賭盜猖黃毒殺、污天染地健康垮。因為有“人”,才有“重要”,沒有了人,還有什么重要?那么,這些天大的重要,誰在在下死心管?下死心控?下死心斷?下死心拔樹爛根?據(jù)說全球唯獨中國假冒偽劣極盛。外國如有假冒偽劣藥品食品,釜底抽薪斬足斷根,讓你傾家蕩產(chǎn),看你還敢不敢。
外國人以文明為榮。中國人可是以“小聰明”為傲。中國為什么假冒偽劣食藥猖獗?為什么肆無忌憚地破壞地球?最魁禍?zhǔn)锥€字:“腐敗”。萬事一腐,上下鉤結(jié)、利益尋租、官商一氣、既得利益、人情執(zhí)法、執(zhí)法不嚴(yán)、獨攬壟斷、霸王各居、犯濫猖獗……萬事一腐,必然萬事必敗。
這個世界極瘋狂,這個世界成了癌癥世界。戰(zhàn)爭很可怕,但、最可怕的是人類自我毀滅、人類慢性自殺。
——寫于2009年7月20日馬兒壩
高人出手不一樣。
柳岸《凝思》憶《父親》,
揮毫江山摘精榜。
盡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