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點】漸秋(散文)
一場瀟瀟斜雨,剪亂了滿地梧桐,天涯只影,行走在凄風(fēng)苦雨的城市中,抱抱雙肩,秋光真的漸至了。
三年前,也是這個季節(jié),草木蔥郁,果實飽滿。那次旅行,是為了卻一樁心事。
從南方往北,一直往北,沿途的風(fēng)景渲染成了一條五彩繽紛的河流,這河流洶涌著寂靜的輝光,明媚中總延續(xù)著一種虛無,認為眼前的原野在琉璃般澄明的天空下,無休止的散發(fā)著辛辣清新的憂傷。
世間事,宛若輪回與倒退。佛講求緣聚緣散,拋卻腐朽的軀體,任靈魂在清澈的天宇中飄逸,心便安然了許多。
故事宛如一朵花的開始,沒有人曾窺見它的真正容顏,卻總將它完美的氣息流傳,亦真、亦幻,靈秀飄忽,仿佛這朵花從未開放在人間,初始時便綻放在云端。就像與她的認知,網(wǎng)絡(luò)情緣,從未謀面,卻心心相惜。生命中這故事又像一棵草,一直在心中萌芽、到伸枝展葉,滿目葳蕤。熾烈的情感像火一樣,漲滿了彼此成熟游弋的心。
“人生若只如初見”,她比想象中的還要靜美,秀麗、典雅、端莊,月光一樣的臉,幾分羞怯如站臺上的紅葉。楓樹是這個城市的風(fēng)景,從站臺到街角,洋溢著濃烈和溫暖。她的家就像她的人,古樸與現(xiàn)代結(jié)合,潔凈、華貴。客廳和臥室有著大大的落地窗,所有的裝扮都恰如其分,盡善盡美。
“當(dāng)時不是錯,好花月,合愛天公妒”,夜短情長,每一份幸福都像是從命運手中盜竊而來。原來愛是這么簡單,原來愛是這么溫暖,原來我還能為她帶來幸福,即使這幸福像是一種飄渺的錯覺。
有時夢著的時候,以為自己在現(xiàn)實中行走,真實了又常常捫心自問,我是否在夢里?雙手捧起那張臉,一吻馨香,靈魂在找尋著現(xiàn)實與前世的重疊。黑暗中充盈著汗水和情欲的芬芳,滾燙的臉緊緊的貼在柔軟跳躍的胸膛,所有的快樂和憂傷,如雪花般觸及便融化消散。但愿時光可以倒流,永遠停留在這一刻。
“天不老,情難絕,心似雙絲網(wǎng),中有千千結(jié)”。小城上皎潔的月亮清輝四瀉,慷慨的灑向人間。我和她一身清逸,超然世外,雙雙攜手的溫暖情懷,全部在這月光里安靜而歡愉。
人世浮華,如繁花的盛放與凋落,瞬間的歡喜能否解漫漫人生的苦痛?但愿緣起莫緣滅。
流水時光,時光的流水會無情的打磨任一堅硬的棱角。就在返回的三個月后,她便失去了一切聯(lián)系。很長一段時間,無法超越那轉(zhuǎn)身的距離,無法沉于她那溫柔的情感里。每每朝向她所在的那個方向,默默無語獨倚西樓,久久。期盼時光回轉(zhuǎn),讓滄海變桑田。
“離魂何處,一片明月千里”,難忘分手時她那盈滿秋池的淚水,胳膊上讓我謹(jǐn)記的牙痕,永難忘那揮了又揮定格在眼底的手。
當(dāng)生命的一切塵埃落定,曾經(jīng)躁動迷惑的心怎么都難回歸平靜,只是想讓她知道,我永遠在她的今生里守望,天地運轉(zhuǎn),生生不息,她熟悉的影子一如往昔。今年只當(dāng)那年秋,如何不叫淚欲流!
三年時間,可以使荒蕪叢密,弱木成林,可相見的片刻溫存塵封成永恒的標(biāo)本在心底。
“相思何宜,待把來生祝取”!
無法知道有心人最終會在哪里相遇,靈魂是否在一切凡塵的糾纏停歇后依然相伴彼此左右,他們是否延續(xù)著原來的幸福,還是在人生的輪回里選擇了停留,只為那一生中一次愛意,剎那芳華,放棄了前行路上的所有!
“已向丹霞生淺暈,故將清露做芳塵”,常常在睡夢中,她發(fā)髻高挽,一襲潔白的長裙,站在蝴蝶飛舞的鮮花叢中,面朝太陽升起的地方,背對著我,芊芊玉手執(zhí)一束潔白的玉蘭花向我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