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墨】回家過年——年味(散文) ——父母在,人生尚有歸途
每年,每一年,年復(fù)一年又一年?!斑^年”一詞意味著歸途,一次團圓的歸途。馬上就到了春節(jié),回家的日子又近了。而春節(jié)前夕的春運,成了在外游子不可或缺的禮物。不論你身在何處,離家多遠,也無論你身份何種,做著何事,那根看不見摸不著的親情絲線,總會因為年的到來,將你和故鄉(xiāng)、和親人緊密連接在一起。
回家,這一路的風(fēng)景很美妙。大眾萬千,所有的行人都都會拋卻凡塵雜事,專注于心中的目的地,或許這也是游子一年中上蒼給的最好的禮物。對游子來說,家,是自己出生的地方,那里有嘮叨卻無微不至的父母,那里有看著我們長大的叔伯阿姨們,哪里有最熟悉的泥土氣息和不是當(dāng)年的小樹苗……
回家過年,是他鄉(xiāng)游子回家的禮物,是一場人情的儀式。但它和社會上凡事以利益出發(fā)的價值交換不同,那是一種包含了血緣牽絆的感情聯(lián)系——它既讓我們深深感到親情的溫暖、歡暢,卻又常常令我們啼笑皆非、欲說還休……
有人說,親情是一場緣分,有今生沒來世,且行且珍惜。我們無法選擇彼此,卻可以選擇愛彼此的方式。當(dāng)回家的鐘聲敲響時,你也許會想起媽媽做的飯,爸爸抽的大煙,那所有兒童的味道都會隨便回家過年逐漸涌現(xiàn)在你腦海里。也或許你心中還存著一絲近鄉(xiāng)情怯的心情??晌蚁嘈?,只要心存人情味,無論世俗多么不堪讓人勞累,你也定能過上一個美滿的幸福年。
常年在外,回家過年,就成了父母與自己搭建親情的最好的禮物,親人彼此之間的最美詞匯。對很多人來說,回家并不是一件“輕裝上路”的事。大包小包的行囊,里面裝著的不僅僅是物質(zhì)禮物的給予,更多的是給家人那份厚厚的情愫。他們總擔(dān)心帶給家人的禮物不夠貴重,攢下的紅包錢不夠多,更不敢兩手空空回家。回家的方式雖然不同,四面八方各自為戰(zhàn),但回家的路只有一條?;丶业娜嗣娼厝徊煌?,成千上萬各自為政,但回家的人臉上都洋溢著同一種情感。這也算是回家路上最美的絢麗的風(fēng)景了。
過年還有一種怯弱的情感,那或許就是美中不足的瑕疵了。在過年期間,親朋間相互走動,言談中又不免聽到這樣的話語:誰的兒子升職加薪了、誰的女兒帶了個金龜婿回家、誰家買了一套新房子……我們常擔(dān)心自己的成就不夠,漸漸為原本愉快的相聚而苦惱。人生是累的,不累的人生也是不完美的。
記得之前和一些好友在一起交談時,大家突然討論春節(jié)的模樣。遙想兒時的春節(jié),所有人都喜氣洋洋滿懷期待,一頓香噴噴的飯菜、一夜歡暢的談話;還有飯后期待父母派發(fā)紅包前先去打掃衛(wèi)生,還有大年初一我們可以足足睡一個大懶覺等待媽媽包好餃子爸爸來叫我。這每一幕的場景足以令我們感恩團聚。如今,過年卻不知為何開始變得物質(zhì),禮物變成了衡量“孝心”、衡量“有沒有出息”的工具。不是父母變了,是他們焦慮了。他們害怕沒有他們我們怎么辦?是我們變了,我們變得自私自娛了,我們總是覺得每年給父母錢財禮物就會讓他們感到充實。其實我們并不知道,“回家”就是給他們最好的“禮物”!真正的親情并不能單純用物質(zhì)去衡量和維系。物質(zhì)不過是讓父母覺得你在外過得很好,沒有他們你也非常優(yōu)秀,他們知道這個也就更放心了。但對父母來說,比起對著一屋子禮物,孩子卻還因為工作繁忙不停地打電話、或是低頭看手機,他們更希望孩子能夠坐下來,和爸媽好好聊會兒天。過年了,心在一起這才是屬于一家人最好的禮物。
記得我有一次下班回家,在樓下等電梯時遇到同樓的兩個住戶。一位住戶拎著很多東西,滿臉喜悅的給另一位住戶說:“我兒子回家過年了,給我和他爸買的禮物,都讓他別買別買,啥也不缺,他還是給買了……”看得出來,這位住戶心里美滋滋的。另一位住戶也笑盈盈地說:“是啊,我女兒回家過年,陪我聊聊天,就是給我最好的禮物了。當(dāng)父母的,不會在乎孩子給我們多少錢、送什么禮,他們平安快樂,就是我們的福氣。”我很羨慕這兩家住戶的孩子,他們作為孩子有這么好的父母;我更羨慕這兩位住戶,他們作為父母有這么孝順的孩子。
突然想起《?;丶铱纯础防锍模豪先瞬粓D兒女為家做多大貢獻呀,一輩子總操心就圖個平平安安。只有心心相印的陪伴和關(guān)懷,我們才是真正“回了家”,我們的心才是真正到了場,對父母來說,這比什么禮物都貴重。
有一種人味,就是在你回家過年時,那些在你生命遇到的貴人在離別時給你的溫暖給你的感動給你的幸福。她們會精心為你挑選禮物,為你安排行程,為你送上最真摯的祝福。她們和家里的親人一樣在你行程的途中為你擔(dān)憂為你祈禱平安,她們會為你歸家后的感情譜寫一絲絲旋律。有人說,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但在我看來,一個人在外,需要感恩的是那些出現(xiàn)在你生命中的每一個人,給你溫暖的讓你感動幸福,給你拋冷水的讓你成長。不過在外而言,相比之下我更感恩的是給予我?guī)椭拿恳粋€貴人。千言萬語的感恩都不及每一次的感動,唯有祝安!問世間情為何物?這樣的人情,最溫暖,這樣的年味,最幸福。
當(dāng)我們的生活變得日益多元,但是回家過年,那些沉甸甸的情感并未消失,它以嶄新的形式重新呈現(xiàn),給每一個游子以歸屬感和力量?;丶疫^年,那些和你暫時離別的人對你的真誠祝福,這樣的情感讓你對回家過年少了些許膽怯,因為有他們的存在,回家似乎更有自信更有尊嚴。
有了這份故人情,我們才能在生命的每一個進程中有岸停泊,打點行囊,在親人的叮嚀聲中,再次投入每一個美麗的明天。
有了這份人情味,屬于中國人的年味,才能生生不息地傳承。讓每一個他鄉(xiāng)游子感受到世間如此的美好,讓每一個漂泊在外的人更加能裝備行囊迎接每一個充滿希望的明天。
—— 2018年2月7日火車上(回家過年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