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岸】柴大官人的非同一般(隨筆) ——談水滸之十四
柴進在水滸里是個很特別的人物。趙宋就是從他先祖手上搶得的江山。他是個沒落貴族,有鐵卷丹書在手。
林沖在發(fā)配途中,和店家聊天,引出了這樣一位似貴非貴,曖昧異常的柴大官人。店主人道:“你不知;俺這村中有個大財主,姓柴,名進,此間稱為柴大官人,江湖上都喚做小旋風。他是大周柴世宗子孫。自陳橋讓位,太祖武德皇帝敕賜與他‘誓書鐵券’在家,無人敢欺負他。專一招集天下往來的好漢,三五十個養(yǎng)在家中。常常囑付我們酒店里:‘如有流配的犯人,可叫他投我莊上來,我自資助他?!胰缃褓u酒肉與你吃得面皮紅了,他道你自有盤纏,便不助你。我是好意?!?br />
林沖聽了,對兩個公人道:“我在東京教軍時常常聽得軍中人傳說柴大官人名字,卻原來在這里。我們何不同去投奔他?
柴進家有個洪教頭,現(xiàn)在又來了個林教頭。兩教頭相爭,必有一傷。柴進處心積慮,他是要搜羅頂尖人才在自己手里的。所以林沖一出手,就被柴進看重,而洪教頭就灰頭土臉了。
柴進為什么要結(jié)交天下有本事的重刑犯。這個值得費盡思量。柴進本身不是官員,作為前朝的皇族,結(jié)交圈子本身就是犯忌的。估計他有點產(chǎn)業(yè),似乎有著花不完的錢財。這點和宋江類似,那個及時雨也似乎兜里有淘不完的銀子。柴進心里沒有想法是不會這么做的。如同宋江一樣,宋江也是有野心的,而且野心勃勃。但柴進表現(xiàn)不那么明朗,做人還是比較低調(diào)的。問題是宋江是要光宗耀祖,做大官干大事業(yè)。柴進的抱負很可能是光復(fù)前朝。
也因此才能明通官府暗度匪徒。梁山的白衣秀士少不了他的資助。他暗中扶持的力量在不斷壯大。我感覺柴進的心大,但能力小。從李逵打死殷天賜柴進失陷高唐州這節(jié)可以看出來,他還是低估了朝廷的強大實力的。也許在高唐州的枯井里,他想明白了。非是不能,是時運不濟也。作為一個能改朝換代的梟雄,那樣的心胸和才能他是不具備的。這點他清醒過來,也坦然了。
在個人魅力的表現(xiàn)上,他和燕青很相似。估計其個人魅力排行榜可以排名第二。當然是要那些女性粉絲投票的。畢竟是在和平年代成長起來的貴n代,其骨子里的殺伐之氣已然淡泊。他在社交場所的如魚得水,說明了他的養(yǎng)尊處優(yōu)和面面俱到。這樣的性格比較優(yōu)柔寡斷。對未來的目標定得太大太遠,缺少具體實施的步驟。所謂時勢造英雄,時勢不造就他實現(xiàn)遠大理想的那個夢,他也就只有望夢相嘆的份了。
柴進適合做地下工作者。如果讓他做國統(tǒng)區(qū)地下一把手也是可以勝任的。做事穩(wěn)妥,條理清晰。這個有過夢的英雄,最終也只能在土匪窩里行色匆匆。也許可以平安一生,要是不去沾染江湖的話。但沒有去嘗試,那又是怎樣的不甘心呢?他又怎么去驗證那個鐵卷丹書到底有個鳥用呢?
柴進和燕青是對好搭檔,風流靈巧再無雙。他們出雙入對做了幾件對梁山有至關(guān)影響的大事。首先是京城里去鬧花燈,其次是一起去方臘處臥底,柴進居然還做了駙馬。
平定方臘后,柴進授橫海軍滄州都統(tǒng)制。但他畢竟是個聰明人。小旋風柴進在京師,見戴宗納還官誥,求閑去了,又見說朝廷追奪了阮小七官誥,不合戴了方臘的平天冠、龍衣玉帶,意在學他造反,罰為庶反,尋思:“我亦曾在方臘處做駙馬,倘或日后奸臣們知得,于天子前讒佞,見責起來,追了誥命,豈不受辱?不如自識時務(wù),免受玷辱?!蓖品Q風疾病患,不時舉發(fā),難以任用,情愿納還官誥,求閑為農(nóng)。辭別眾官,再回滄州橫海郡為民,自在過活。忽然一日,無疾而終。這就是柴進的最后結(jié)局。
連宋江那樣的城府都看不穿朝廷的用心,但柴進能看清。這也就是他的非同一般。從平凡里來,總歸到平凡里去。只有奮斗過,才不后悔。只有從容面對,才能無愧于心。一個有夢想的人,一個超然的英雄。
PS:
紅塵散仙:我記得末尾還有個美男計吧,利用美色當了人家女婿,還把人家給殺了來著。好象化名柯引。
楚才:柴進殺入東宮時,那金芝公主自縊身死。柴進見了,就連宮苑燒化,以下細人,放其各自逃生。眾軍將都入正宮,殺盡嬪妃彩女、親軍侍御、皇親國戚,都擄掠了方臘內(nèi)宮金帛。
那個公主是自殺。從他能放以下細人看,要是公主活著,估計也會放跑的。其他的就是見人就殺吧??磥硎裁窜婈牰际且粯拥?,燒殺搶掠。
紅塵散仙:我和你意見相左。細人可放,公主必殺。不是有功沒功的事,窩藏公主那可是通敵大罪。
楚才:像燕青這樣的人和柴進一樣,早就淡泊功名,燕青更是早就做了打算,擔了金銀,一溜煙跑了。柴進也不傻,若真愿意和公主過日子,也會安排妥當,朝廷的論功行賞也不會去了。估計和公主感情也就一般吧,一切隨緣。但要將公主綁去給朝廷討賞,著實不是柴進的性格。
紅塵散仙:但如果放了公主,想歸隱也不可能了。中國官場最擅長的就是何患無詞。
楚才:被招安去做官的,除了幾個特例,基本沒有好結(jié)果,能得個全尸就不錯。但歸隱山林,卻真的有可能逃脫法律的制裁。那時候沒有網(wǎng)上追逃,也沒有電子版的良民證,不在城里生活,一般還真難發(fā)覺的。古代社會有很多朝廷鞭長莫及的地方。像朱允炆逃亡后,再也找不到蹤跡,朱棣所花的代價不可謂不大,但就是找不到。古代很多名人最后了無消息,估計歸隱的居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