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回家的路(散文)
聽說過霍林河這個地方的朋友,都說霍林河城市很小,是一個生產(chǎn)褐煤的工業(yè)城市,除了灰塵很大外,并沒有什么出奇。從最初的相識,到后來的親密接觸,再到后來的離別,霍林河這個小城早已成為我心中的“家”,她對我有著非凡的意義。
正月二十七是我姥爺?shù)纳?,我們請了兩天假,準備親自駕車回霍林河。想想那個闊別幾年的霍林河,別來無恙吧?明天馬上要見到心心念念的她,心里像要去見那個讓人臉紅、心跳加速的初戀情人一樣,雖然嘴上不說,但卻難掩心中的激動。周五晚上下班回到家,飯都沒顧得上做,就一心惦著去收拾東西、找換洗的衣服、帶洗漱用品等,匆忙中準備著第二天回“家”帶的東西?;蛟S,我太過于興奮了吧,那晚,我竟然失眠了。
第二天,我們早早起了床。趁著整理行囊之余,我跑去喊孩子起床。由于睡得晚,孩子聽見我的聲音,極不情愿的爬起來,揉了揉眼睛,從嘴角擠出一絲要哭的表情,但那表情很快被那突如其來的哈欠給取代了。看著他那可愛的表情,我不由得笑了,他忽然瞪大眼睛看著我,隨后也陪我一起笑了起來,眼角還留著一顆不知是因為哭還是因為哈欠而出現(xiàn)的眼淚,但從他笑起來的那一刻,我知道,他早就將不開心拋去腦后了。隨后,我?guī)退┮路?、洗漱,美麗的一天從好的心情開始了。當我洗漱的時候,偶然間瞟見了窗外灰蒙蒙的,再看地上,好像并沒有下雨。心想好大的霧,還沒出正月,但今天不會下雪吧?擔(dān)心之余匆忙收拾好了東西,我們一家三口開車出了門……
當車駛出地下車庫的那一刻,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那一片白蒙蒙的厚霧,能見度不足十米,過往的車輛都在緩緩的行駛,有的開著霧燈,有的打著雙閃都在排著隊,龜速前進??磥?,今天不適合出行??!我心里盤算著,然后順手摸出近視鏡,架到鼻梁上,試圖幫他看著遠處的路況。平時開六七公里的速度,現(xiàn)在一下降到了二十多,盼望著中午到霍林河,看著眼前的大霧,心中一緊,照這個速度得天黑能到吧。他開著車,我的心緊張的盯著前面的霧,特別害怕突然看見車而來不及停下……車,開著霧燈,就這樣在白蒙蒙中慢慢的移動著。忽然,十多米的遠處,閃出一輛白色的小車,車速同樣很慢,我們放緩了車速,準備跟在這個白車后面一路前行。大概走了二十多分鐘,終于到了新開通的高速入口。高速入口放置著禁止通行的標志,我們的車剛停下,一個交警就朝我們走過來,我們把車窗落下來,正準備問他,他向我們敬個禮,然后用著一口流利的普通話對我們說:“由于大霧天氣,今天高速封路,建議繞道行駛?!甭犃怂脑?,我們調(diào)轉(zhuǎn)車頭,又慢速向市區(qū)開去,去尋找那個經(jīng)由舍伯吐開往霍林河的老路。
我們按著剛才的路線,一路返回的過程中,跟在一個大車的后面,因為是國道,公路上的車都是對向行駛,中間只有標志線隔開,大霧天氣,基本都是跟車行駛,極少有超車的。這時的天,開始慢慢的飄起了小雪花,像是雪花,但落到車玻璃上頓時就變成了小雨滴,這給我一種錯覺,讓我一度感覺這是下雨了。低頭看看車外的溫度,零下5度,下雨?基本沒可能。
通往舍伯吐的路,能見度依舊不足十米,車慢速行駛在通往舍伯吐的路上,原本很好的國道,被過往的大車壓得高低不平,這一刻剛加上油門,但你想不到下一刻會不會壓到坑,一想到前方的路,我的心都在顫。這時候,我老公打趣道:“高速沒通的時候,我們走舍伯吐;現(xiàn)在高速通了,我們依舊要走舍伯吐?!贝蛉w打趣,話中透著無奈。開車走在路上,對面來車也很多,我們用一檔的速度前進,小心翼翼轉(zhuǎn)著方向盤,用車轱轆躲著地上的坑,每當車突然停下、被顛一下,我的心就像被刀剜一樣,提著心開著車趕著路。偶爾有越野車從我們身邊一晃而過,不得不說車底盤高有好大優(yōu)勢,但這也不排除坑照樣磨損輪胎的可能。對面偶有大車開過來,在前邊左右的晃,趁著這邊車還沒開到那里,大車也開始左右的開起來,躲著地上的坑。這個時候,我們就會把速度放得更慢,讓大車先過去。在能見度不足十米,又遇到大車的情況下,我的心中充滿了恐懼,“珍愛生命,遠離大車”這個想法一直在頭腦中縈繞,不由的將這個想法告訴了他。他趁著路況好,車速提高了點兒,但很快,車又一次壓到坑上,車頓時顛起來,那種難過勁兒甭提多難受了,如果不是在國道上,我真想下車步行。
正在這時,一輛白色的轎車,趁著對面沒有車,它加快了速度,在我們身邊快速地開了過去,我們仿佛看到了救星,準備跟著那個白色的車一路開出去。霧,還是那么大,路上的坑,還是那么多。我們跟在白車的后面,走著它走過的路,騎著它走過的車轍,壓著它壓過的坑。就這樣,大概走了將近幾十里,感覺霧小了不少,能見度也高了很多。路,時好時壞,白車的速度,時快時慢。每當白車剎車燈亮起,我們就緊著踩剎車,一路走、一路躲坑,慢慢得能見度高了,車速上來了。覺得前面開車的應(yīng)該是個老司機,至少應(yīng)該是常走這條路的老司機。我還跟老公打趣說:“如果就這樣,我們一路跟他到霍林河,一定要跟這個司機握握手,請他吃飯,交個朋友?!彼f:“這個想法好?!蔽覀円宦犯总嚨搅嗽?。
這時,已經(jīng)十點多了,太陽的光線,一絲絲透出來,罩著白蒙蒙的薄霧。當我們準備向霍林河岔道時,那個車停下了。慢慢得,風(fēng)起了,霧沒有了。留下我們一個車行駛在國道上,車少了。但那個白色的車,始終是沒有追上來,或許人家到地兒了吧。頓時,一種小小的失落感由然而生,車越走越遠,我們不止一次地通過倒視鏡向后看,偶爾看見一輛白色的小車離我們越來越近,心中盼望著、盼望著能瞧見那個給我們“領(lǐng)路”的車,但當白色的車一走近,才發(fā)現(xiàn)它不是,就是在這樣的一次次期盼,又一次次失望中走過。開著車一路向前,明顯感覺氣溫逐漸降下來,望著遠處的山,圓堆兒的草點綴著連綿的山地草原,遠遠望去,也是一片獨特的風(fēng)景。
終于到了!那個我心心念念的城市——霍林郭勒,一個地兒雖然不大,但卻讓我魂牽夢縈的城市。記得大學(xué)畢業(yè),我第一次乘車來到這個城市,她陌生而又新鮮,她有著廣闊的山地草原,有著肥美的水草,有著潔白的羊群,還有那氈房里透出的濃濃奶香。最讓人流連忘返的是夏天的涼爽,這里的夏天,從未讓人感覺熱的心焦,她用一絲絲涼風(fēng)帶給人們喝了冰鎮(zhèn)雪碧一樣的舒服、清爽。最愛霍林河的夏天,因為霍林河山高,加上連綿的草原,帶給我們無限美的享受。
“我雖不能至,但心向往之”,這句話貼切的描述了我對“家”的感情。路雖然艱辛,但從未擋住我們回家的腳步,空氣質(zhì)量略差,但從未影響我們回家的心情。是一種越近越想留的心情,是一種忍不住駐足留守的心情,更是一種壓在心底隱隱的憐惜的憐惜之情。
這個美麗的小城,我每天想她、念她,不管回去的路有多遠,我情愿余生一直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