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恩自然(散文)
今天,且讓我以萬物的名義,賜上一杯潔凈的水,像一個虔誠的朝圣者一樣,對你說一聲:謝謝。
謝謝你給了我生命。那健壯的肉體,和棲息于之靈魂,告訴我,作為一個高級的靈長類動物是多么幸福。也謝謝你給了一切生命,給了大地增添了這么多的注腳。正如《百年孤獨》里所說的,萬物皆有靈,只需喚醒它們的靈性。而你,正如那個調配靈魂藥劑的女巫,在那流紫駭藍中,我看到了你一手著成的,彩色的和諧光芒,和海潮般奔涌躍動的萬物的呼吸。
謝謝你給了我物質生活。我所吃的米飯,我知道,來自于你曝曬在太陽下的一撮黃黃的鬃毛;我所居住的房子,人間的一幢幢摩天大樓,來自于你埋藏在地心的碩大心事。當然,也十分感謝你所給予的精神生活。感謝星辰之書,讓我飽讀萬物之理;感謝大地之芥,教我體悟榮枯之道。精神生活就像紐帶,溝通我和神明的紐帶,讓我臨風飄逸于“山在,樹在,大地在,我在”的境界。而我也從愚昧走向優(yōu)美,再從優(yōu)美走向更加愚昧,如一根從洞穴里逐漸伸出來的藤蔓,如一片長著翅膀的葉子,走向生活最幽秘處,那靈動的一點一犀間。
謝謝你帶來的流星、閃電、月光和瀑布,也謝謝你帶不走的流云、河流、影子和落日。一切都是那么稍縱即逝,可當時光碾過,一切都似乎保留著它們應有的樣子——你的樣子,越來越豁然的樣子。在此刻,我多么想挑逗一下時間蒼白的臉,呼一聲“白云”,喚一句“蒼狗”,我不知道它會不會聽到我最輕柔、最親切的祝福,并報以微笑。
我還要謝謝你畫下了那么多曲線,而不像我們人類,只能畫單調的幾何圖形。謝謝你給我們帶來的視覺,聽覺,味覺,嗅覺和觸覺——它們都穿著“感覺”的外衣,撫摸著你的每一條曲線、每一個凹凼。也謝謝你,給我的今生今世收到的最好的禮物——成長——它也不過是你曲線中的一部分。我所期待的成長,并不是單純的機械表上的幾個數(shù)字,也并不是單純的耕耘與收獲,而是長在風上的美麗羽毛,是在亂石磊磊里冒出來的小草——在難捱的黑暗中,它仿佛感受到了柔軟的佛光,傾聽到了萬物之聲。
最后,再讓我對你帶來的詩歌表示謝意。那天蒼蒼野茫茫溯蒹葭汲回溪逆流而上順流而下的國風,那祭祀神山上聽著群山回響看著落日沉淪的玄鳥和愚公,以及來自大海深處的野性的呼喚——面朝大海,春暖花開——那莽莽然而來的詩神,漾滿了大地的每個角落。也許,與詩歌邂逅就是這種感覺,“你未看此花時,此花與你同歸于寂;你來看此花時,此花顏色就一下明白起來,便知此花不在你心外”。我知道萬物皆在你心,而詩歌就在萬物。你的微笑,在某時某地,總是不經(jīng)意間,掀起一場夢的漣漪。
我還有很多東西要感謝;這不止,我還要繼續(xù)感謝下去。我想起那個“制天命而用之”的時代,一切感恩的語言都被禱成黑夜里的流動冰雪、萬壑月光。如今我不過是一個延伸的黑點,一個做了兩萬年的夢,依然,對你懷有崇高的敬意。這也正是我最想感謝你的:歷史,現(xiàn)實,千千萬萬顆同樣感恩并因而生生不息的心。
也許感恩自然,就是感恩良辰美景賞心悅事,就是感恩當下,感恩活著。神懷悲憫,人懷感恩,人與神同在,人性和神性殊途同歸,這又未嘗不好?
再一次,以萬物的名義,感謝有你!
浙江省蕭山市第三高級中學312班翟鐘杰